第64章

“咦?”白蓮有些驚訝,沉思在父親的斜視下很快改了口:“我是說,白姐姐,你真漂亮。”

女孩子誰不愛人家稱贊,白蓮當場笑得春光燦爛:“你也很可愛呀。”

沉霜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兩個長着一樣臉龐的人相互稱贊對方,一邊喝了口茶,卻差點被嗆死,因為沉思很高興地說:“既然咱們都長得這麽好看,那白姐姐當我娘吧?”

白蓮尴尬地瞄了沉霜一眼,然後小聲對沉思說:“不要亂說!”

“我是說真的呀,”沉思瞪大天真的眼,“白姐姐~你嫁給我爹吧,雖然他年紀大了點,人悶騷了點,嘴巴毒了點,又帶着個拖油瓶......”

“叩!”

“爹!你幹嘛敲我!”

“閉嘴,拖油瓶,一邊玩去。”

“爹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不知道青少年的自尊心是很脆弱的嗎?”

“你不是當拖油瓶當得很開心嗎?”

“自己說出來的叫‘謙稱’好不好!”

......

看着這兩父子拌嘴,白蓮心中湧起一種奇異的溫暖,仿佛此刻的時光,已柔軟在午後的陽光裏。

才聊了一會,白蓮便起身告辭了。

“下一堂是歷史課。歷史老師可嚴厲了。”她抱歉地笑笑,起身;沉霜幾乎是脫口而出:“我也去。”

白蓮詫異地看着他,在他的神情裏看到一絲困窘:“我有事找......”想了半天,想不起她班上的歷史老師是誰,“......找你們的歷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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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她離開之前,他還恍惚有種幻覺,以為時光倒流回到了從前,從前的他們也曾有過這樣溫馨的時光,只是自己當時從未認識到,公事永遠做不完,人卻不會在原地等待,總是來去匆匆。

白蓮不知他心中百味交集,高興地答應了。

一節歷史課半個時辰,老師講的剛好是上古歷史,其實白蓮很讨厭歷史科目,不過因為歷史老師言語幽默,又比較理性公正的緣故,她也沒有刻意翹課過,當故事聽也不錯嘛。

“......接下來是清風帝國的建立,說起這個戰帝沉霜,我想在場的女生們應該都不陌生,就算不是作為歷史,只是作為浪漫小說的男主角,其實你們看的浪漫小說,我也看過,”斯文的歷史男老師推了推眼鏡,繼續溫和地道。

“作為一個自以為先進的現代人,以一種優越的姿态穿梭時空回到上古時期,然後因其獨特的性格被戰帝愛上,上演了一出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在這裏我必須維護正史,戰帝執政期間,并沒有過來歷不明的女子接近帝王的記載,事實上就現在所有的古籍記載裏,戰帝終其一生只有蓮王後一個妻子,從流傳下來的記載可以看出,蓮王後是一個非常沉默賢惠的帝後,所以我覺得在閑情小說裏,作者刻畫的蓮王後那種張牙舞爪棒打真愛的形象實在令人無法直視。”

沉霜瞥了一眼白蓮,只見她聽得津津有味,在別的學生奮筆疾書的時候,只有她的書是空白的。

“不做筆記嗎?”他小小聲地問她。

白蓮滿不在乎:“聽故事還要做筆記啊?”

忍了忍,沉霜還是忍不住問了:“你覺得怎麽樣啊?你也看那些閑情小說嗎?”真擔心她看多了會被洗腦。

白蓮嗤笑一聲:“我看上去像是無所事事的富家千金嗎?我才不看那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沉霜于是放心了,然而下一秒白蓮又說了:“再說了,我又不喜歡戰帝,幹嘛要看以他為男主角的書。”

沉霜幾乎是脫口而出:“為什麽?”察覺到自己的失态,遂又補上了一句,“小女生不是都有英雄崇拜情節嗎?”

白蓮并未發覺什麽,只道:“你不知道,像那種偉人背後的女人啊,最可憐了,剛剛老師不也說了麽,‘寅時起,而子時方休’,你想想,半夜一點才睡,早上四五點就起床,完全錯過了培養感情的最佳時期嘛,要我是蓮王後啊,早讓他後院起火了。”

沉霜無語了好一會,也沒再問下去。

因為老師輕松的授課方式,歷史課并不難熬,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希望同學們記住,先輩們給我們留下了知識基礎,不是為了讓我們鄙視他們的摸索過程,我們是站在他們的肩膀上前進,好了,今天的課上到這裏為止,下課。”

貴族學生們竊竊私語着魚貫而出,白蓮也慢吞吞地收拾着桌面,沉霜依然心情非常沉重,嚴重到忘了自己之前的借口。

“老師,你不是要去找歷史老師嗎?”

沉霜茫然了兩秒才想起來,他瞥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講臺,淡淡地道:“人都走了,改天吧。”

“喔,那我先走了。”

沉霜想起白蓮說寧千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不禁心情更惡劣了。

“你們要去哪裏?我能一起去嗎?”控制不住地開口了。

白蓮有些驚訝地回頭看着這位向來沉默穩重的老師,真的沒有想到過他會這樣說,因為在她心裏沉霜并不是那種會到小情侶中間當電燈泡的人,也正以如此,這樣的人也更不好拒絕,吱唔了一會,便硬着頭皮答應了。

寧千雪見着沉霜時,原本微笑的表情閃過一絲詫異,随即是了然的表情,沉霜冷冷地看着他,不說話,白臉沒有察覺他們間的異樣,想為他們相互介紹一下,寧千雪卻笑道:“我怎會不認得沉老師,如今沉老師可是學院裏炙手可熱的人物。”

“久仰了,寧老師。”頗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并沒有多聊,沉默的氣氛令白蓮都感覺到了不對勁,于是道:“千雪說的地方是哪裏呢?”

“一會就知道了。”寧千雪微笑,牽着她往學院後山走。

白蓮覺得很驚奇,因為後山她翹課的時候早就逛遍了,沉霜沒有一點當電燈泡的自覺,理直氣壯地緊緊步随。

三人走了許久,路上白蓮不消停地問東問西,都讓寧千雪一笑帶過。

終于,他們在一處隐秘的地方停了下來,寧千雪上前将一處茂密的草叢撥開,裏面赫然是一個被五花大綁,嘴裏塞着布條的瘦小男人,見有人來,就不斷地掙紮着,想要說些什麽。

白蓮目光好奇地在那人與寧千雪間來回,忍不住好奇地問了:“這是什麽?”

寧千雪低頭在白蓮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白蓮表情變得歡喜起來:“人家就知道千雪最厲害了~”在他臉頰上印了一吻,然後跑過去蹲在那瘦小男人身邊,饒有興趣地打量着。

沉霜已無心去計較,他離他們那麽近,修道者又都耳聰目明,他怎麽會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

自那日花車秀舞後,不少青年才俊紛紛打探白蓮的來歷,白蓮如今已非帝後,又未婚,自然是人人都有追求的權利,打探到的有明着追求,自然也有暗地裏動手腳的,眼前這個就屬于後者。

這個善用迷藥的狐貍精慣犯曾企圖侵犯白蓮,陰謀露餡後逃逸,白蓮雖無大礙,卻聽聞此人的種種惡行,為不能‘懲奸除惡’氣悶了好幾天,寧千雪為了讨她歡心,花了許多心思打探此人消息,然後親自動手将這個惡名昭著的采花賊逮了來,這也是這段時間沉霜很少見到寧千雪的緣故。

沉霜冰冷的目光從寧千雪身上,轉移到了某個宵小的身上;寧千雪也就罷了,好歹他也是蓮的閨蜜出身,這貨是哪來的狗膽竟然敢打她的主意!

這樣想着,已經是用看死人的眼神在看那采花賊。

拔開塞住他口的布團,白蓮笑着沒吭聲,先聽那人求饒,然後惡狠狠地威脅,方才慢吞吞地道:“哎,好歹我也是你偶像诶,你偶像我特地過來看你,你就這樣對我啊?”

寧千雪與她一起蹲着,毫無半點琴師的高雅形象,用文雅的表情說着猥瑣的話:“怎麽樣?怎麽弄他?”

“千雪有什麽好主意嗎?”白蓮伸手碰了碰狐貍精采花賊的狐貍耳,那只耳朵敏感地抖了兩下,逗得白蓮好不開心。

“像上次那樣?”寧千雪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大堆東西,什麽蠟燭啦,辣椒油啦,扒皮小刀啦,鹽水啦之類的。

“不行,我們要有創意。”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看着狼狽為奸的兩人,沉霜發現自己竟然插不上嘴......刑法他是知道不少,要是逼供他也可以很熟門熟路,但是......創意?

白蓮很快有了好主意。

“千雪,你去弄兩頭羊,還有一罐鹽來。”

“好。”寧千雪問都不問,興致勃勃地跑開了。

寧千雪回來前,采花賊見哀求無效,一邊在地上滾來滾去,一邊指天罵地問候白蓮的先人,白蓮倒是興致不減,反倒蹲在地上看他滾着有趣,一邊開心地讓他再罵狠一點。

不過讓白蓮覺得有些奇怪的是,沉霜很不高興,慢條斯理地開始卸采花賊的關節,采花賊臉都綠了,慘叫聲三裏外可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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