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們各退一步,貝克不許胡扯,林薇不許工作。
貝克不讓她動,林薇又不願意閑着,就把主意打到蘆葦杆上了。時間緊迫能幹一點就幹一點,想到這個她爬起來去池塘邊摘了一大把蘆葦,去掉絨毛一樣的花冠,剩下來的枝杆輕柔中空,很适合堆起來當作床鋪。
林薇沒編過席子,但她知道大概的原理,這些東西如果真能編成長塊,那一定也能編出籮筐,林薇雄心萬丈,這下不僅床鋪有了,連儲存食物的器具也有了。
貝克以為林薇要用這些蘆葦來打掃帳蓬,在石壁下面那個窩裏就是,她每天都會用繩子綁起來的枝葉打掃帳蓬,把灰塵掃出去,保持帳蓬的清潔。
林薇掐掉蘆花拿起三根蘆葦杆繞來繞去研究怎麽開頭,貝克放下粗木邁步過來,打開水壺猛灌一氣,抹抹汗問:“這是幹什麽?”
“看着就知道了。”林薇在這裏一年多都沒見過外國人用草席的,但是伊索寓言裏又有草席王子的故事,大概東方跟西方存在差異,她不知道要怎麽解釋草席的用途,只好做完了再給貝克看。
林薇手工不錯,再不錯頭一回編草席也摸不着頭緒,她只會編辮子,三股或是四股的麻花辮都難不倒她,正着反着都行。可這三根蘆葦卻難住了林薇,她琢磨了半天編成了麻花,連不起來不說,根本也不能睡人。
貝克已經幹完了最後一輪攪濕泥,就要準備點火,樹洞裏已經能坐一個人了,他看着林薇拎起那根麻花蘆葦皺眉頭的樣子忍不住伏下來親她一口。
林薇耳朵通通紅,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從那個額頭上的吻開始,她好像不怎麽排斥貝克碰她了。本來他們每天都貼的很近,睡覺的時候尤其是,她在貝克懷裏越來越自然了,拿他的手臂當枕頭,拿他的懷抱當暖爐,有一回還被林薇抓到貝克以為她熟睡了偷親她。
她忍着心跳臉紅沒有出聲假裝她已經睡熟了,她想看看貝克後面會有什麽舉動,如果他敢動別的地方她一定跳起來戳爆他!
可貝克好像只碰碰她的額頭鼻尖就滿足了,熱氣乎在她臉上,燙在她的心上。這個色鬼,林薇心裏這麽罵他,可又止不住的泛出蜜意來。
貝克臉上還是那種傻呵呵的笑,他當然能感覺出林薇對他的态度不同了,他心裏那個小人得意的叉腰大笑,她能夠接受親吻,總有一天也能接受那個,成功指日可待。
林薇衣服上頭發上都沾着蘆花,整個人看上去毛茸茸的,貝克被她推開了又湊過去,林薇皺着鼻子:“你臭死了!”貝克笑得更高興了,因為臭不讓他靠近,那他不臭的時候是不是就能光着抱一下。
看他那張臉就知道他沒想好事,林薇不理他,繼續埋頭研究草席要怎麽編,這些蘆葦雖然合适,可它們不是實心的,家裏睡的那種草席也沒有中空的吧。林薇看着那一捧蘆葦發愁,難道要先壓實壓平了才能編?
貝克點起了火,樹洞熏了幾天裏面剝出來的一面早就焦黑了,還一股糊味,就算燒好了也得透上幾天氣才行,他已經想好了,多摘點鮮花放在樹洞裏,林一定會喜歡的。
所幸在剩下的日子裏沒再下過雨,樹洞挖了七天總算初具雛形,這棵樹被掏出個大洞,貝克不顧裏面的濕泥還沒清理幹淨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樹洞裏很黑,但很溫暖,只要打掃幹淨,是個非常不錯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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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以後就是他們的營地了,貝克招手讓林薇也進來看看,林薇看着他沾滿了泥水的衣服怒吼道:“自己的衣服自己洗!”這個不尊重別人勞動的混蛋!
林薇扭頭把剝好的蝦肉扔進鍋裏,坐在大石頭上看着它滾一回就撈出來。這塊地方越來越像個家了,她病好之後就把這棵樹十步之內的地方當作了花園來整理,貝克用手腕粗的樹杆圍出栅欄,還挖來鮮花種在栅欄邊,看上去這裏就像童話裏的樹屋。
除了栅欄,還仿照石壁邊那個曬衣架架起個更牢固的,這兩天他們的髒衣服洗幹淨了都是在這裏晾幹的,竈臺也用平整的石頭壘了起來,貝克從樹洞裏鑽出來滿意的巡視一圈,除了少一條小狗,完全就是家的模樣。
秋意越來越濃,松鼠兔子都吃得越來越肥皮毛光亮,他們不能再繼續這種吃球莖釣魚蝦當三餐的日子,必須得開始儲存食物了。
林薇先盯上了果實,松果動物能吃他們也能吃,收集多一些儲存起來并不困難,難的是肉類要怎麽保存,香腸臘肉能放得更久,可要怎麽做出來林薇一點頭緒都沒有。
蘆葦編的草席已經在陽光下曬了兩天,林薇在浪費了池塘邊大半蘆葦之後總算找到了辦法,她把蘆葦的一頭系在細枝條上,一根根水平排列,兩根系滿了蘆葦的細枝綁成直角,像織布那樣交錯着相互穿插,一根連一根的編織成片,這個辦法雖然笨,但适合初學者。
貝克對這種技藝太為贊嘆,他們這兩天都是睡在林薇編的席子上的,她已經開始想辦法編籮筐了。貝克靠着大石坐下,伸手接過林薇遞過來的食物,咬了兩口蝦肉喝上一口酸果水,自從林薇生病之後他們就堅持喝這個水了,酸的東西總感覺飽含維生素。
“明天我們就找個地方挖陷阱。”光靠果子過不了冬天,必須有肉才能撐過去,沒有槍就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了。
不僅是肉,動物皮毛也是他們急需的,林薇喝了口湯點點頭:“你這回不許再給它們起名字。”她覺得自己的心腸比貝克硬多了,現在她看着花石頭也更像是食物而不是寵物,如果貝克再抓了什麽活物回來,她一定在他起名之前立刻收拾幹淨!
他們來的第一天就見過鹿,一路上這些鹿群也并不怕人,那時候他們沒去捉,一是因為停留的時間太短,料理不完這麽大的動物;二是因為也沒有工具去捉。其餘的動物裏面松鼠太靈活很難捉到,兔子倒是可以套套看。
“再找找還有沒有烏龜。”林薇把串在樹枝上的球莖用葉子包起來拿在手裏吃,打量着花石頭的殼:“如果有了烏龜殼就不用再拿葉子當碗了。”樹屋裏也需要一盞燈,龜殼最好不過,動物身上的脂肪煉出油,既可以炒菜又可以當燈油用,兩全其美。
“林,我們怎麽能當着花石頭的面讨論這個回事,就算真的抓到了,也不能在它面前處理。”貝克用一只手擋住嘴,另一只手捂住花石頭的頭:“那一定會傷害它的心靈的。”
他越演越起勁,放下碗裝模作樣的抱起了花石頭,輕輕摩挲它的龜殼,用哄小寶寶的口氣哄它:
“媽媽不是有意的,媽媽不會傷害花石頭。”
媽媽!林薇差點捏斷手裏用樹枝削成的叉子。
貝克繼續搖晃花石頭:“爸爸一定會保護你的。”林薇一腳踹翻了他,貝克跟花石頭一起仰着肚皮翻倒在地。
等林薇吃完了留下鍋讓貝克洗,自己走過到一邊清理樹洞時,他才扁着嘴假裝抹淚:“花石頭,爸爸不是媽媽的對手。”
挖樹洞的時候兩人都沒閑着,球莖是小動物們的儲備糧,那麽林薇跟貝克也可以留着它們當主食,池塘邊的挖得差不多了,林薇就背着包去尋找新的水源,那附近肯定還有球莖可以挖。
貝克早就探好了路,他點點包裏剩下的薯片告訴林薇:“鹿喜歡食鹽,拿這個當作誘餌,它們一定會上當的。”但貝克沒打算一開始就把目标瞄準這麽大的動物,他想試試看先捉兔子跟野雞這樣的小東西,他把一根粗樹杆的一頭削平削尖當作鏟子用,今天的目标是挖個陷阱。
在這片區域活動了十多天,林薇已經認熟了路,為了确保安全,她跟貝克一面走一面留下記號,花石頭被綁在栅欄門口,貝克立志要把它教成一只看門龜。
他一面走還一面誇張的揮手打招呼:“花石頭,你要等爸爸媽媽回來啊!”然後他轉過頭來遺憾的說:“我們應該養一只會搖尾巴的動物當寵物。”
林薇斜了他一眼,她已經不知道該對貝克笑還是對着他怒吼好了,反正他總能把她所有的反應當成是鼓勵,然後往抽風那條路越走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夜貓z的地雷
謝謝關耳的地雷
謝謝半夏是一種藥的地雷
愛乃們麽麽噠~~~~
今天是節日福利喲~~~
嘛,祝大家湯團節快樂~~(啥?你說還有一個節,那是啥……)
大家都擔心夏妹紙啊
放心吧,她會好起來滴~
林薇已經能接受貝殼的的親昵舉動了
大家不給貝殼的小兄弟加個油咩
求包養的标題要長長長長長,包養我的妹子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喲,最重要滴是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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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幸福進行時
林薇捏着粗棍出發了,她的任務相對貝克算是輕松,只要找到足夠的球莖就行。她清空了背包當作儲存工具,每走一段路就用刀在樹杆上留下記號,貝克怎麽都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叢林裏活動,恨不得用根繩子把林薇綁在身邊,看着她才能安心。
林薇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貝克像條搖尾巴的大狗那樣跟在她身後團團轉,把原定的路線抛到了腦後。最後林薇不得不擁抱了他一下,嚴肅的說:“我們早就說好要分工的。”一面說一面用“你趕緊長大吧”的無奈眼神看着貝克。
貝克在原地躊躇,鞋底蹭掉了地上的草皮,林薇緊了緊背包轉身往前,貝克看着她的背影皺眉,偷偷跟了一段發現林薇很有計劃的尋找水源留下記號,吸着鼻子轉身去完成自己的任務了,他擡頭看看綠葉透出來的藍天,總有一種送女兒上校車的憂傷。
森林裏水源豐富,不僅僅是池塘邊,只要是水流經過的地方都會生長着各種親水植物,除了他們吃過的那幾種,林薇還準備嘗試更多。
甜蔥不僅白沙灘上有,這裏的溪邊也長着一些,顏色雖然不同,但花葉和莖都是一樣的,林薇割了一段,剝開由深紫色的外膜舔了一口,味道比甜蔥要淡一些,一樣水份充足,很适合拌沙拉吃。
如果他們要在這裏住一個冬季,那麽鹽糖都不能缺,小時候看的電影給林薇留下的深刻印象,人不吃鹽就會生病,大部分食物裏都含有鹽份,關鍵是怎麽想辦法把鹽給提煉出來,她割下一排甜蔥拿葉子包住了放進背包,回去就試試把甜蔥曬幹了是不是能作當糖塊來用。
林薇計算着路程,控制自己不要不知不覺走出太遠,林子裏一片綠意,她知道看上去不能吃的東西也許都可以填飽肚皮,神農嘗百草才知道哪些可吃哪些不可吃,林薇打定主意向他學習。不一定是他們自己來嘗,可能花石頭願意試毒,如果貝克能抓到兔子之類的小動物就更好了。
叢林裏并不安靜,跟林薇一樣出來尋找食物過冬的小動物很多,她坐在石邊休息的時間裏看見了許多她本來以為不能吃卻被動物們飽餐一頓的莖幹,第一天見過的像兔子一樣的動物繞着矮灌木轉圈,用頭去拱灌木的枝條。
那下面也許有能吃的東西,林薇走過去拿石頭挖了幾下,根須都露出來也沒看見下面有蘿蔔,這小東西卻更急了,它把頭往枝條上湊,努力用身體去拱綠葉皮。
林薇看了一會明白它的意思,她用刀劃開樹皮,小東西抖抖耳朵,嘴唇嚅動着湊上去。就着那個劃開的口子伸出粉嫩嫩的舌頭舔得歡快,根本不怕人,林薇彎腰拎住它的耳朵尖把它往上提。
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團,一身灰毛正在替換,拿手一蹭就掉下一片,林薇把它提起來仔細打量,圓圓的身子,手小腳小,摸上去還真沒什麽肉,怪不得不怕人,大概沒有食肉動物會吃這樣毛多肉少的東西。
被它咬開的樹皮沁出淡綠色的汁水,林薇拿手指沾上一點,有點草木香味,舌尖一碰甜進心裏,這東西比甘蔗還要甜呢!
她把那團小毛毛放開,動手去割,那小東西竟然不跑,挪動着往樹皮邊湊。發現這個還全是托它的福,這付貪食的模樣讓林薇忍不住笑出來,兩手一夾又一次把這小東西提到眼前。
她現在知道為什麽貝克不忍心吃掉花石頭了,也許在他的眼裏花石頭就跟這個迷你小兔子在林薇眼裏一樣可愛。她把這小東西的手腳用長草綁起來放背包,又割了段甜汁杆進去,也不知道它會不會發聲,反正有東西吸在嘴裏,它一點都沒鬧騰。
甜汁杆沒辦法直接裝在包裏帶回去,林薇割下一段喝個飽,把水壺裏的水倒光往裏擠,裝滿一瓶帶回去給貝克嘗嘗,這東西比甜蔥更味道更好,而且含糖更高,林薇馬上放棄了用甜蔥熬糖的想法,明天她可以多帶一個壺出來裝這種甜汁,就用這個來熬糖。
林薇大受鼓舞,她把水壺蓋子擰緊繼續上路,心裏記住甜汁叢的形狀位置,準備明天再來。小毛團在背包裏大喝一頓就沒了動靜,林薇怕它悶死拉開拉鏈讓它透氣,從孔裏偷偷望進去,這小東西縮成小小一個圈,看樣子是睡着了。
叢林中的路高低不平,亂石錯落,林薇豎起耳朵尋找水聲,她已經能分辨幾種親水植物了,比如長得好像鐵杉樹的粗直樹木,它的附近一定有水,還有一種蕨類植物,它們的葉邊長着邪惡的鋸齒,林薇在采果子的時候手背上劃了一長條,這東西的附近也一定有水。
靠着這個辦法林薇挖了許多球莖,她看看時間,陽光漸盛,馬上就要正午,把最後一堆球莖放進背包,掂一掂已經滿了大半,小毛團被林薇抱在手裏,往來時的方向回去,也不知道貝克的陷阱挖得怎麽樣了。
貝克挑了塊樹根叢生的地方挖陷阱,他沒想着一開始就能捉到鹿,他們沒有處理野生動物的經驗,可以先從小動物開始嘗試,這塊地方靠近水源,又長着一大片的酸果,肯定會有動物過來喝水吃食,只要挖到他膝蓋這裏,動物們就逃不出來了。
他赤着上身幹了很久,小心翼翼的不打踩亂附近的草,讓這裏看起來沒被大動物踏足過。野外動物們的鼻子都很靈,今天是肯定不會有收獲的,只要風吹散了人的味道,收獲的機率就大了。
貝克幹了一會覺得熱得難受,打開水壺灌了半瓶水,跑到水邊,用脫下來的背心當毛巾擦了個身,他彎曲胳膊按按自己的肌肉,看着自己在水裏的倒影覺得他真是帥爆了,林不喜歡他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自我陶醉了一會兒,他決定等回去要把這個姿勢展示給林薇看,說不定她會像見了魚腥的小貓那親撲上來,他們可以正好倒進樹屋裏,為了慶祝新屋落成來一次。
水裏那個貝克滿臉挂着傻笑咽口水,岸上那個貝克已經被美好的幻想填滿了腦袋。他得帶些什麽回去,這地方沒有紅酒牛排,起碼得找些吃的,他們可以來一次叢林裏的燭光晚宴。
雖然這不是他的第一次有些遺憾,但這的确是他在叢林裏的第一次,伴着花香蛙鳴,沒有蠟燭他也可以用小樹枝點出個愛心來……
貝克甩着頭上的水滴,想到興奮處大笑出聲,藏在蘆葦叢裏的水鳥受了驚吓,巴噠巴噠的扇着翅膀掠過水面,擦着貝克的頭頂飛遠,他往後退了半步一屁股坐在枯木頭上。
貝克呼出一口氣打量起這片池塘,他記得現在是這裏水鳥的繁殖期,說不定剛才那只被他吓跑的鳥是個鳥媽媽。貝克脫掉牛仔褲涉進水裏,拿長杆撥開水草,蘆葦從裏果然有個用幹草和羽毛做成的小窩,裏面靜靜卧着一窩花色斑駁的鳥蛋。
一枚鳥蛋大概有雞蛋那樣大,貝克這回真的咽起口水來,他跟林薇說好了中午一起回到營地吃午餐,這些鳥蛋正好加菜,天天吃球莖蛤肉總算能來點不一樣的蛋白質了。
貝克粗粗數了一下,大概有七八個,他沒有全部拿走,該給鳥媽媽留幾個,這樣它才能繼續繁殖,好吃的蛋會源源不斷。貝克伸手拾起四枚兜在背心裏舉在手裏涉過水回到岸上,把背心打結放在樹樁邊,繼續開挖陷阱。
等他覺得坑已經夠深了就鋪上一層事先預備好的綠草,蕨草帶着泥土放在坑頂鋪着的草葉上,看上去像是自然生長在上面的那樣,酸果堆成小塔,紅得耀目,貝克退開兩步仔細打量,覺得這是個非常不錯的陷阱。
他捧着鳥蛋扛起樹杆鏟子往回走,一路哼着歌,說不定明天他們就有肉有吃了,剝下來的皮還能給林薇做一只毛襪子。
花石頭老老實實等着主人們回家,木栅欄牢牢的把小動物們隔絕在外,林薇打開門栓扔下背包,捧在手裏的小毛團子早放在草地上,它還半夢半醒,從林薇溫暖的懷裏出來打了個跌,小腳跷起來一顫一顫,林薇這才發現它腦袋一直藏在白毛裏,其實是能探出來的。
她不去管花石頭跟小毛團,打開背包把球莖果實都倒在草地上,真到要曬了才發現應該再編一條蘆葦席,把東西鋪在這上面曬,不接觸地面的水汽大概能幹的快點兒。
鍋裏煮上溪水,球莖串在枝上架着烤,林薇到水邊洗了手跟臉,正把小毛巾鋪在臉上就聽見貝克在後面大聲喊她:“林!”
林薇不自覺露出微笑,扯下臉上的毛巾轉身迎向他,貝克的白背心包着鳥蛋,牛仔褲松松的扣在腰上,陽光投在他身上泛出油光,他沖林薇招手:“我帶了鳥蛋回來。”
林薇自然的把擦臉巾遞過去,欣喜的接過背心袋,低頭數着裏面的鳥蛋,盤算好了中午吃兩個,晚上再吃兩個,要是有碗還能做成炖雞吃,裏面放上蛤肉跟蝦肉糜,一定又鮮又好吃。
貝克接過手巾擦起身來,等他用林薇的擦臉巾擦過腋窩才反應過來,捏着毛巾有點無措,林薇卻一點也沒覺得不妥,她全付心神都放在鳥蛋上:“去搓幹淨,等着吃飯。”
貝克才踏進門就看見鋪了一地的球莖跟甜蔥,林薇已經剝了好些切成段擺在葉片上了,他捏了一個往嘴裏扔,身後是林薇喋喋不休的叮囑他把衣服套上,貝克笑眯眯把洗幹淨的衛衣套在頭上,一邊伸手進袖子裏一邊往前走,一不留神踩在毛團子身上。
林薇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毛團子是能發出聲音的,“吱”一聲把貝克吓了一跳,她丢下鍋去看這個小東西,捧在手心裏拿手指頭戳它的頭,毛團子凄慘的叫了一聲不再發聲,翻着兩條腿裝死,林薇摸它的心髒還在跳才松了口氣。
“這是你新養的寵物?”貝克跟林薇想的一樣,這麽點大的小東西光剝皮就要半天,肉都不夠塞牙的,他的大掌小心翼翼的摸在毛團子身上:“它叫什麽名字?”
“嗯……”林薇還真沒想過要給它起名字,可既然花石頭都有了名字,那也是該給它起一個:“毛線球?”軟軟的毛茸茸一團,看上去的确很像外婆織毛衣圍巾時團起來的毛線球。
“你真是太可愛了!”貝克兩只手搭上了林薇的頭,捧着她的臉響亮的親了一口,像她揉搓毛團子那樣揉搓她的頭發,軟軟貓配毛線球,真是再合适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關耳的地雷(摸摸妹紙,投雷一個表示支持就夠啦~~~留言我會更高興喲~~~~)
謝謝青蘇坊的地雷~~~
愛乃們麽麽噠
唔,好多妹紙們擔心夏苒
表急,她會有個好結局的
以及……你們真的覺得我會讓男女主無憂無慮的小清新到底麽?
安寧生活平地起波神馬的我啥都沒說~~~
啊啦啦啦
倫家是親媽愫
真的喲
真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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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不能耍流氓
林薇對貝克這樣的舉動已經習以為常,她從拒絕到無奈到現在竟隐隐有些奇怪,她越是長大越是離可愛這個詞有距離,在自己的國度都是這樣,出了國更是如此。說夏苒可愛的大有人在,像她這樣的還從來沒人說過她可愛。
林薇覺得自己應該是被歸為不可愛那一類的女性,她不喜歡看偶像片,也不特別偏愛毛毛玩具,說話幹脆做事利落,對不熟悉的人一向冷冰冰硬綁綁,從頭發絲到腳趾甲,一點能被稱之為可愛的地方都沒有。
夏苒就不一樣,她總是嘴角含笑彎着眼睛,好像生活裏什麽事都可以笑一場,為了一塊巧克力一杯水果汁都能覺得幸福,林薇跟她簡直千差萬別。她也不會覺得小孩子小動物可愛,她首先想的就是他們又吵又髒。
可貝克不止一次這樣說她,好像按捺不住對她的喜愛一樣的吻她。就像是夏苒看見小貓小狗,普麗娅看見了新鞋子那樣,真的要說的話,貝克對她,大概跟狗熊看見了蜜糖一樣。
林薇坐在竈邊煮蛋花湯,沒有油沒有碗想做好吃的鳥蛋都不容易,白煮蛋又淡而無味,想了半天林薇決定煮個鳥蛋鮮蛤蝦肉湯。
蛤肉蝦仁泛出香味,鳥蛋要等湯滾了再打進去,林薇準備好了嫩枝作攪拌棒,眼睛盯着鍋子,腿往旁邊挪了挪,貝克他的腿再差一公分就能貼在林薇的腿上了,她剛移開,貝克就又貼了上來。
林薇無奈,她對這樣的追求有些招架不住,怪不得說烈女怕纏郎,真是至理名言,不管怎麽表現他就是這樣勇往直前,好像看不懂她的态度似的。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他們之前因為生存做出許多親密動作,在寒露濕霧中夜夜抱着入睡,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都忍不了,林薇覺得可能就是這些舉動給了他錯覺。
既然已經有了個固定的屋子溫暖的住所,那麽他們就應該分清楚,之前的那些擁抱只是為了生存下去,不能再這樣超過界限的親密了,特別是不能再有親吻了,她知道對貝克來說可能這只是他表達情緒的一種方式,可對她來說,只有親密關系的戀人才能夠吻她。
這是界限,必須讓貝克明白這一點。
林薇攪着湯拿勺子嘗了一口,沒有鹽當然很淡,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她想到背包裏那壺糖汁,翻出來遞給貝克:“這是毛線球找到的。”
淡綠色的汁水一沾唇就甜得發膩,貝克像所有男人那樣不愛吃甜食,但在經過那麽久沒吃過重味的東西,他還是咽了一大口,滿足的嘆出一口氣。
“如果有鹽就好了。”林薇把洗幹淨的蛋磕在鍋沿上,兩只手一捏一松,蛋殼完美的分成兩半,裏面的蛋清蛋黃落進湯鍋。
這對貝克來說簡直神乎其技,他覺得林薇已經不能更厲害了,看着蛋液在滾湯中變成絮狀飄浮,他咽着口水說:“這已經很美味了。”
林薇計較的可不是美味不美味,口感是其次,鹽份對人非常重要。林薇盡可能多煮魚跟蝦,連湯帶水一起吃下去,這些天然食物中也含有鹽份,但她怕只是這些攝入不夠,比如微量原素,短期內不明顯,時間一長身體就會出狀況了。
貝克不等湯煮好就急着想撈個蛤蜊吃,他拿着樹枝怎麽也插不中蛤蜊肉,林薇斜了他一眼,拿過他手裏的那根,加上自己手裏那根,當筷子用,往他的葉子上接連挾了好幾個。
貝克笑嘻嘻的看着她,一面吞咽一面含混的說:“既然有甜汁樹,說不定就有鹹味樹,要是這裏有山胡桃就好了,那東西煮一煮就是鹽。”說完又加上一句:“我祖母的睡前故事裏說的。”
林薇剛才還閃爍的眼神黯淡下來,她用手托住臉,這裏的植物大多似是而非,比如甜汁樹就像是甘蔗,但比甘蔗更甜水份也更多,那些挖回來的球莖裏還有氣味辛辣的,不知道會不會像洋蔥那樣煮炒一下就出甜味,也許等他們捉到了動物可以試着一起炖。
據說能吃的野菜有一百多種,可在林薇的眼裏全是雜草,貝克雖然認得多,可也不是植物百科全書,更何況有些東西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能吃的。
林薇一直到出國前都不知道莴苣的葉子能吃,她在菜場裏買菜拿走莴苣的時候小販看她的眼神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那時候她心裏不只一次的吐槽本地人的飲食,根本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懷念吃土豆的日子,現在哪怕有炸土豆條吃她都會覺得幸福,更別說糖醋排骨蘇式紅燒肉了。
今天的午餐有兩枚鳥蛋已經算是幸運,林薇打定主意下午一定要出去找更多的食物,秋天應該是果樹結果的季節,剛才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水邊,既然兩三天不缺碳水化合物,找些水果豎果當然更好。
林薇用葉子包住鍋柄平放在大石上,心裏默默嘆了口氣,看來他們真的要在這裏當一回神農了,只有嘗試才能知道哪些東西是能吃的。
花石頭發現了新夥伴毛線球,它把手腳縮進殼裏躲起來,連貝克喂它吃蝦肉都不敢探出頭來。毛線球卻對花石頭充滿了好奇,它費力爬上花石頭的殼,趴在它身上,好像把它當成了玩具。貝克拿長草逗弄毛線球,看它擺動小腦袋的模樣樂呵呵的聳着肩笑。
“吃完飯我想去摘些堅果。”林薇用勺子舀了口湯吹涼了送進嘴裏,蛤肉蝦肉放得多,說是肉湯更像是肉糊糊,球莖燒滾兩次就像煮爛了的土豆一樣,這更像是一鍋疙瘩湯。
有了固定的營地他們就不必像之前那樣把體力都浪費在紮帳蓬上了,有更多的時間用來尋食物也有更多的時間休息。再不像之前那樣光是在叢林裏跋涉就累得快要癱倒,吃東西都是胡亂塞飽,有時候還根本就吃不飽。
貝克灌了大半鍋下去,砸着嘴巴回味,他們的确有好久沒吃過這樣連湯帶肉的美餐了,特別是林薇生病的那些天,貝克煮的菜叫人難以下咽,他做了兩回就知道哪怕是這樣簡單的食材也是需要天賦才能煮得美味。
吃飽的貝克仰躺在地上,手枕在頭後面滿足的嘆息,花石頭偷偷探出腦袋又被毛線球的熱情給吓了回去,林薇收拾好營地摘了一把蘆葦墊在席子下面,燒過的樹洞壁并不平整,貝克用刀刮了一整天也只把燒焦的黑色刮掉大半,墊上蘆葦不會擱着背,晚上睡在上面又暖又軟。
兩個人一起反而沒有一個人效率那麽高了,貝克像是帶着林薇出來郊游那樣看到什麽都要招手讓她瞧瞧。可能是心态改變了,原來他們倆在叢林裏可沒發現過那麽多有意思的東西。
長得像浣熊的動物吃飽了魚躺在大石頭上曬肚皮,聽見腳步聲也只是懶洋洋的擡擡眼皮,林薇好奇的看着它長棍面包那樣粗圓的尾巴,貝克很有經驗的告訴她:“它可能是用尾巴來釣魚的。”不僅如此,這東西還會吐魚骨頭,石頭邊一堆,啃得比貝克幹淨的多。
動物好像天生就知道什麽樣的人沒有危險,大概是因為體型的關系,哪怕是小型食肉動物也沒想過要攻擊林薇跟貝克,除非他們先去冒犯。
林薇的目标是水果,仰着脖子找了好久才見到樹上結着青皮果子,顏色青翠好像一掐就能滴得出水來,也不知道成熟了沒有。
林薇拿起木棍去挑,想要打一個下來嘗嘗味道,她力氣不夠,一棍子打在樹杆上,打擾了正卧在枝葉的松鼠們,它們憤怒的揚着大尾巴舉着兩只前爪沖林薇吼叫,林薇趕緊往後退,她怕這些小東西沖下來撓她的臉。
貝克正蹲在地上摘花,他拉起的衣擺兜了一捧,聽見聲音轉身站起來沖到樹下,他嗞開牙皺起臉弓着身子像大猩猩那樣兩只手不住捶打胸口,嘴裏發出電影裏金剛那樣的怒吼聲。
那些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小東西全都吓呆住了,它們僵着小爪子瞪着一雙豆眼盯住樹下巨大的金發怪,“吱”的一聲縮進密葉間,林薇眼看着它們從一根樹枝躍到另一根枝杆上,連跳了好幾棵樹跑得遠遠的。
貝克卻沒有就這麽停下來,他跳到大石頭上幻想着自己站在帝國大廈頂端,揮着一雙長臂左勾右舞,嘴裏模仿着飛機轟隆的聲音跳上跳下,最後長腿一伸跳到林薇面前,一把摟住她的肩,深情款款的嘶啞着聲音說:“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把背包拉開來裝這些青皮果。”林薇蹲身躲開他的吻,撿起一個在衣服上擦了擦,一口咬下去就皺了眉頭,這東西太硬了,她用小刀劃開皮才明白為什麽剛才松鼠要沖着她發火,這東西看上去是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