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魔王大發雷霆
幻影移形只能到霍格沃茨的城堡之外。小天狼星在哈利走進城堡之前偷偷告訴他，他會找機會來看他的。這讓哈利露出了這次綁票未遂以後的第一個真心笑容。羅爾德教授站在城堡的臺階上看他們告別，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沒有人發現，他從今天出現開始，心情就一直在極度惡劣的狀态中。
回到格蘭芬多塔樓時，哈利很高興地發現有人正在等他。湯姆正坐在扶手椅裏，膝蓋上攤着一本書，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盤子豐盛的點心，溫牛奶正冒着熱氣。“羅爾德教授讓廚房送來的，”他看着哈利的樣子皺了皺眉，“你要先去洗個澡嗎？”
哈利搖了搖頭。他一屁股坐到湯姆身邊，然後抓了一塊鳳梨夾心小甜餡餅丢進嘴裏。“海德薇給你報信去了？”他一邊研究着點心的花色一邊問。“打擾到你們休假了……”
“這都是小事。”湯姆看着他一臉不在乎的神情，“被襲擊的人是你吧……怎麽看起來你不是很擔心的樣子？”
“擔心有什麽用呢？”哈利聳肩。他能告訴湯姆他經歷過比這次綁架未遂還厲害的戰鬥嗎？生死都在一線之間，而且這次的襲擊看起來不是想要他的命。再說了，連這群食死徒他都沒有辦法、擔心得要死的話，那面對他們的頭兒時要怎麽辦？他可是以殺死伏地魔為最終目标啊！“要我看，不如先填飽自己肚子重要。”
湯姆挑了挑眉毛。“你比我想象的還樂觀，”他探究地說，“我以為你至少要緊張一陣子……畢竟，聽說伏地魔複出了不是嗎？所以食死徒才想要去抓你？”
哈利差點兒把嘴裏的餡餅皮子嗆出來。“你怎麽知道的？”他瞪着湯姆，“我還一個字都沒說呢！”
湯姆攤手，把他的書合起來放到哈利的餐盤邊。“随便猜都能猜出來。鄧布利多教授說伏地魔已經複出了，那他的手下大概想為取得他的信任而去俘虜你，但是他們沒有成功。”他身子微微往前探，“我說得對嗎？”
“羅爾德教授怎麽什麽都告訴你了？”哈利很不甘心地承認湯姆說的每句話都是事實，“直到今晚，我才确切地被告訴這個消息。”而且是鄧布利多在對福吉陳述的時候捎帶上的！
湯姆不以為然。“這就是區別，”他說，“顯然，鄧布利多想要保護你。”
“那我寧願他告訴我。”哈利頓時覺得胃口盡失。“還是說他認為，什麽都不知道對我比較好嗎？我知道我該做什麽，我……”他的聲音卡到一半沒掉了，因為他想接着說的話是“我要殺死伏地魔”。他在心裏按胸口，剛才差點就說漏嘴了。“我也可以做點什麽的。”
湯姆深深地看他一眼。哈利突然覺得有點心虛，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我聽見他們說話了，”他轉移話題道，“除了諾特看起來還機靈點，其他的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啥。”
“是嗎？你知道是誰了？”湯姆皺眉，“他們是不是對自己太過有信心了，就這麽直咧咧地直呼對方名字？”
“我想不是這個原因吧，”哈利又喝了一大口牛奶，那溫度正好，讓他的腸胃感覺熨帖極了。“因為後來我的教父他們趕到的時候，他就沒有稱呼名字——我指諾特，應該只是認為我還未成年，指證他們沒有法律效力吧。”哈利看着湯姆一臉疑惑的神情，于是他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過程大致講述了一遍。
“但是他們不怕你告訴鄧布利多？”湯姆敏銳地接着問。
哈利朝他贊許地笑了一下。“我想他們也許彼此都知道對方是做什麽的……但是一邊沒有确實證據，一邊沒法下手，估計是這樣。”
“不管怎麽說，那真是一群蠢貨。”湯姆最後下結論道，“五個成年巫師！”
“也許吧，”哈利急忙搖手，“如果沒有多比——它是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幫忙的話，我就不能搶回我的魔杖了，”不過之前也是為了抱住它不讓它撞牆而被諾特有機可乘，哈利自動忽略了這一點，“小天狼星他們也及時趕到了，不然結果還真的挺難說。”
湯姆不予置評，看他那挑剔的表情，哈利的說法無疑沒有動搖他的觀點。
他們一起走上螺旋樓梯，回到寝室裏去。哈利匆匆地洗了個澡，就撲到他的四柱床上。當他接觸到那柔軟的觸感時，他忘記了他的行李還沒有收拾，也忘記了晚上的驚險事件，幾乎是馬上就睡着了。
他來到了一個非常華麗的地方。兩邊的石柱直接延伸到大門，柱頂裝飾着卷曲的毛莨葉，光滑如鏡的黑曜石地面在火焰的照耀下泛着隐隐的金光。幾只怒睜雙眼的龍頭從尖頂穹窿上探下來，它們身體搖擺，嘴裏時不時噴出烈焰。那樣的交叉和密集程度，讓人不由得懷疑從這樣一條路上經過必然不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不過好像人已經到齊了。他收回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圓形大廳。上面是個露天的圓頂穹窿，畫着複雜的符號和圖像。彩色玻璃花窗一圈一圈地裝點下來，從穹頂下的牆壁直到離地面十英尺左右的高度。點點星光照了下來，映出了下面一圈穿着黑袍的人。他們一個個都埋着戴着面具的頭，沒有人敢直視他。四周一片死寂，除了火龍的聲音，別的什麽動靜都沒有。
“我知道你們都很驚訝，”他開口說道，驚異于聲音的低沉優雅，“為什麽距離上一次聚會那麽久，我才召集你們，是不是？我想，”他挨個兒環視那些兜帽，輕聲問，“我留給你們的時間足夠多了，是不是？”
他站了起來，繞過面前一枝金燦燦的盤龍燭臺，腳步聲在這個巨大的圓形空間裏回蕩。“上一次我說過什麽，想必你們都還記得吧？”
右邊的一個人突然出列，他跪倒在地。“主人，”他說，極力隐藏着聲音裏的顫抖，“原本就是在今晚，我們準備獻給您一份禮物……我們相信那完美地符合您的要求……但是，有人破壞了它……”
他微微點頭，示意那個人繼續說下去。但是一股怒氣從他的心裏冒上來……他已經知道了……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怎麽給自己辯解……
“原來一切順利……我們已經抓到他了……但是一個家養小精靈幫助了他，解開了我的捆綁咒和鎖舌封喉咒……”地上的人聲音越來越小。
他發出一聲冷笑。“哦？”他輕聲問，“一個家養小精靈？嗯？”
那個人直盯着下方，仿佛希望地板立刻裂一條縫，他好鑽進去。“是的……”他勉強地說，努力讓自己不要注意到周圍的竊笑聲和讨論聲，“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
另外一個戴着兜帽的人已經站了出來。“是屬下教導無方，”盧修斯?馬爾福的聲音急切而快速，“但是我可以發誓，主人，我從來沒有叫多比去做……”
兩聲嘲笑蓋過了他的聲音。“不是你？馬爾福？”一個大塊頭的食死徒說，“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家養小精靈可以不服從主人的命令！”周圍傳來低低的附和聲。
“我不知道……”盧修斯?馬爾福幾乎要把他的頭都點到地上了，“我一定會好好教育它的……”
“噢？是叫它洗茶杯蓋子？還是讓它用火鉗夾自己的耳朵？接下來，下次活動它依舊橫插一腳，你再繼續教育？”另一個大塊頭甕聲甕氣地說，語氣裏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盧修斯?馬爾福狠狠地瞪了他們倆一眼。
“現在讨論的是另一個話題，”他輕聲地說，慢慢走到馬爾福面前，後者立刻低下了腦袋。“諾特，繼續說。”他掃了後面兩個大個子一眼，他們立刻噤聲了。
“後來鳳凰社的人趕到了，我們被迫撤退……”諾特伏低身子，注意看的話會發現他正在發抖，樣子很像正在等待一個鑽心剜骨咒。
“說完了？”他問，看着右邊的人很慢地點了一下頭。
他在圓形大廳中間兜着圈子。“我讨厭失敗……”他緩緩地說，語氣裏不帶任何感情，但是有幾個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尤其是像這樣不光彩的，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的……”
一種細微的笑聲和沙沙聲傳過，顯然這是一次小範圍的有預謀的活動。劫持救世主，成功了大概會立刻晉升黑魔王面前的紅人，但是現在失敗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暗地裏偷笑。他冷冰冰地環掃了一圈，那種聲音立刻沒有了：“諾特，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下一次我們一定會制定更周全的計劃的，主人！”諾特幾乎是趕着說出這麽一句。
“下一次？”他冷冷地重複道，怒氣又開始高漲。“你是以為波特下一次還會傻傻地沒有防備，還是以為鳳凰社經過這一次事件不會增派人手？”他繞着跪着的人打轉，“還是你以為，沒有了盧修斯的家養小精靈，你們就會成功了？”
諾特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他的袍子邊都抖了。
他把長袍一拂，大步走到前面。“如果我是你，”他不無厭惡地說，“就應該在行動之前确定哪些夥伴可靠，而不是臨陣磨槍或者是只會幫倒忙。”他淩厲的目光掃過其他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都在看着你替他們承擔他們的錯誤……”
一個大個子食死徒立刻跪了下來，他身邊的小個子也同樣。“我們很惶恐，主人……”
他皺了下眉頭。“克拉布，高爾，你們倆剛才嘲笑馬爾福時不是很起勁嗎？現在呢？嗯？指望我不會知道是誰丢了我的臉嗎？”說到最後，那語氣都能掉冰碴了。
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一衆食死徒紛紛往兩邊讓開，因為那兩個人在地上打滾，表情痛苦，但是沒有聲音。“這樣很有趣？嗯？”沒有人看到他什麽時候拿出的魔杖，知道情況的其他三個人都震驚地看着他們，“不要試圖欺騙黑魔王……”
“諾特，你站起來。”他把魔杖插回長袍裏，任由克拉布和高爾繼續翻滾，走回了那個盤龍燭臺前。“記住，好好呆在魔法部，這就是你的職責，別的不用管了。”
諾特在面具後面的眼睛瞪大了。黑魔王……原諒了他？但是事實顯然不是這樣，因為他拉出了一個笑容，凡是看見的人都寧願他們沒有看見：“你以為劫走救世主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嗯？”他不等諾特回答，直接轉向了那個圈子，“你們都這麽覺得？後悔自己沒有搶先一步？”
食死徒們集體打了一個寒噤。
“現在都給我聽清楚，拉長你們的耳朵好好聽着，”他的聲音就像冬天裏的寒風，“波特是我的，誰都不準動他。”他飛快地一揮魔杖，頓時諾特、麥克尼爾、特拉弗斯都倒在了地上，看起來正在遭受和克拉布和高爾一樣的懲罰。
“這事情我自己會做，”他的怒氣稍微下去了一些，“如果有人再犯……下場可不是這麽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