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往旁走去,準備讓他走到前面。擦肩而過的瞬間,這人忽然轉身,伸手就卡住了瑪娅的脖頸。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根本沒給瑪娅任何反應的時間,她往後被按到了牆上,雙肩包重重地撞擊了牆面。
穿着西裝的男人緊緊地卡着她的喉嚨,目露兇光,就将瑪娅往上提。
瑪娅完全喘不過氣,但她不允許自己就這樣放棄。她的手指卡在背後的牆面上,擡起左腳往後踩住牆,繃緊了腰腹弓起右腳,猛地往前一踹。
這一下踹歪了,但也出其不備。
黑衣人叫了一聲,松開了手,瑪娅一下落在地上,腳腕疼得像是骨頭裂開了,但她來不及停留,邊咳嗽喘氣邊往前跑去,一邊的小腹還非常不适時地疼了起來。
瑪娅沖出巷口,迎面就撞到了個人。
根本來不及多看,瑪娅往後退了小步就往一旁跑,這人卻忽然擡手扣住了她的手臂。大腦還在緊急狀态中,瑪娅下意識就揮拳打了過去。
她滿臉驚慌,卻對上了一雙冷靜的深眸。
亞瑟揚手扣住了她的拳頭,在看到他的那瞬,力氣好像全被抽空。
瑪娅緊緊攥着他的袖子:“有人要殺我!”
亞瑟望着她,平靜的目光擁有着撫慰人心的力量,非常奇妙。
他邁步走進巷中,瑪娅拉着雙肩包的袋子,剛邁了一步,腳踝疼痛上沖。
對了,她本來是要從亞瑟這逃跑的。
雖說剛經歷了生死關頭,短期目标也不能忘。瑪娅旋即轉身,大步穿過馬路。
地下鐵呼嘯駛過,熱鬧的夜晚,根本擠不上車。若是平常,她定會等待下一班車,但為了甩掉亞瑟,瑪娅迎着人潮上了車。
密密匝匝的人頭在車廂裏攢動,瑪娅上了車就往角落的位置擠,透過窗戶看不清外面,車廂內也看不到亞瑟身影。
老舊的車身不時震動,瑪娅蜷在角落,腳腕也時而因突如其來的搖晃隐隐作痛。
三百塊沒了,還要付醫藥費的錢,賠了夫人又折兵,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吧。
坐了幾站,轉了趟車,要轉最後一趟到九區。下車的人不多,瑪娅往門靠去,眼見門開,她還隔着兩三人,忽有一人走到她前面,替她開了條路。
亞瑟沉默地站上站臺,瑪娅也走了上去。
“我又沒做什麽壞事……”她有些委屈:“不能放過我嗎?”
她不過只是到酒吧打工,還是被治安組開出的罰金逼的。而且,身為治安中心的組長,亞瑟和那樣下作的人私下會面,應該是她拿到了他的把柄才對。
亞瑟看着她,懶洋洋道:“不是你先跟着我的?”
他怎麽連這也知道?
瑪娅的臉“唰”地一紅:“碰巧,我就是好奇……不行嗎?”
“好奇我去哪兒?”亞瑟挑眉,看到她脖頸上的紅痕:“三區也不一定安全。”
“我還沒說今天晚上我本來可以賺到三百的……要不是碰到你……”
雖說聲音小,亞瑟還是聽到了瑪娅的抱怨。
“哦,”他反問道,“碰到我怎樣?”
“碰到你……”
別再招惹無謂的麻煩了,瑪娅在心裏。暗道。
她平複了情緒,緩緩開口:“碰到您是我三生有幸。謝謝您今天晚上出手相助,不然我今晚都不知道死在三區哪個犄角旮旯裏了。布拉德肖先生,您真是神一般的人物。”這段彩虹屁她說出來臉不紅心不跳,末了頗為沒好氣地問了句:“滿意了?”
亞瑟眯着眼睛看她:“聽上去還不錯,發自真心更好。”
啧,男人都是自戀狂。
瑪娅在心裏給了他一個白眼,嘴上道:“滿意就好,時間尚早,您還可以去下一攤喝。”
第 23 章
瑪娅往樓梯下走去,一路都沒坐,疼痛累積起來,每走一步都同鑽心般。
下了三階樓梯,瑪娅實在忍不住了,一下蹲到了地上,擡手抓住了腳踝上方。
亞瑟走了下來,蹲在她身旁,還沒碰到瑪娅的腳踝,瑪娅就往後縮去,抓住一旁的扶手要站起來繼續走。
“別動。”亞瑟說着從口袋裏拿了條手帕,鋪到了臺階上:“坐好。”
“……你還兼職醫生?”瑪娅嘟囔道,抿了抿唇,還是坐了下來。
“應急處理沒問題。”亞瑟說道:“鞋脫了。”
他不待瑪娅回應就要上手,瑪娅立刻明智地阻止了他:“我自己來。”
光是脫鞋她就疼出了一身冷汗,腳背高高地腫了起來,一看就知情況不妙。
亞瑟将傘靠到扶手上,伸手剛觸到瑪娅的腳背,瑪娅就擰起了眉頭:“——疼。”
“這裏呢?”亞瑟的手往腳掌處移去,按了一下。
“有點兒酸。”瑪娅說道。
接下來他又碰了好幾個位置,最終得出了結論:“沒傷着骨頭,是在包廂裏摔倒的時候扭到了?”
“我不知道。”鞋是穿不上去了,瑪娅将鞋放進包裏,按着扶手站起來:“确定沒傷到骨頭,那過幾天就能好了吧。”
“也要十天半月。”亞瑟拿起傘,起身道:“住在馬特莫高地,傷成這樣走不上去。”
他知道她的住址,瑪娅也并不驚訝。
“和你沒什麽關系,你欠我什麽了?”
的确是欠她三百塊,不過話一說出口,瑪娅還是有些後悔了。她根本沒必要和治安人員繼續糾纏。
“你真是剛被人襲擊過?”亞瑟完全無視了她的問題:“放任未成年傷成這樣還自己回家不是我的工作,更何況你可能會成為證人。”
“什麽證人?”瑪娅問道:“斯特勞斯回廊爆炸的?”
亞瑟沒接她的話:“我送你回去。”
他伸手要拉過瑪娅的包。
“你……不會拿了我的包就跑吧?”瑪娅狐疑道。
亞瑟扯了嘴角,估計笑她幼稚:“有不滿意的地方,你盡管去投訴。還是說,我比要殺你人可怕?”
瑪娅:“……”
好像是有點兒,亞瑟一看她,她就莫名緊張,又和被人卡住脖子的感覺不一樣。
“你是治安人員,又是組長,我能拿你怎樣?”瑪娅送了手,任亞瑟将包拿了過去:“你可真閑。”
她按着扶手,一階階往下跳,亞瑟跟着她的腳步下樓。
這個時間點,到九區地鐵上的人已不多了,她抱着包坐在座位上,亞瑟卻站在她身前,将她籠罩在了她的陰影之下,生怕她逃走似的。
瑪娅将包緊緊地抱在懷中,目光一時停在他拿着的傘上,過會兒落在他襯衫的扣子上,還有下颚的線條上。
亞瑟注意到她的視線,笑道:“在看什麽?”
他像是故意問的。對上他的視線,瑪娅的心跳加快,移開了視線看向他處。空蕩蕩的地鐵站,她總覺得胸口發熱。
地鐵快要停下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亞瑟說道:“到了。”
瑪娅忽然反應過來,見亞瑟伸手一撈她的包背在肩上,她也即刻撐着座椅要起身,車子突然剎停了。
比起瑪娅拉住扶手的速度,亞瑟拉住她的速度更快,他一手扣在她的手臂上,一手虛扶着她的肩膀,道:“小心點。”
瑪娅看了他一眼,視線随即往下落,她這才注意到,亞瑟左手手指的遠節處,有同戴着細戒般的傷疤。疤痕的顏色暗沉,可見受傷的時間很是久遠了。
傷口如此整齊劃一地在這地方實在很奇怪,難道他被電鋸拉拉到過手嗎?
車門開了,瑪娅也就移開了視線。亞瑟扶着她到了站臺上,很幸運的是,電梯就在近處。
九區的地鐵站出口處極為寂靜,明亮的路燈照耀着側旁,但過了幾盞後便是亮一盞暗一盞了。一旁的住宅區夜晚也不見有幾盞燈光,路旁椅子上倒坐着些許行人。
亞瑟打量着這略顯清冷的環境,問道:“為什麽住在這裏?”
“窮。”瑪娅不假思索道。
“五六區也有便宜的住宅。”亞瑟說道。
“懶得找。”瑪娅說着,按着扶手跳上了最後一級臺階。
百米之外就是高坡,走到最頂上再往巷中拐幾下就是她住的地方了。
亞瑟扶着她的手到了階梯下,涼爽的夏夜,藤曼纏繞着房屋,好些人并肩坐在樓梯上乘涼,扶手旁也都被占去了。
平日裏瑪娅絲毫沒将爬樓梯當成什麽困難任務,但對扭到了腳的她來說,如今卻成了一件不可完成的事。更不用上了坡後還有幾段沒有階梯,全靠人的慣性上上下下的路。
瑪娅單腳跳到了坡下,擡頭看着這對她而言仿佛通往天國的高聳樓梯,頗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這時,亞瑟将包遞給了她,道:“背好,我背你上去。”
石磚鋪成的階梯,不僅高,邊角還有磨損,平常都有可能會摔倒,如今是難爬上去的,想來也沒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