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辦好手續,許母準備當天就帶許茶茶回家。

“我可以和姐姐說兩句話嗎?”許茶茶仰着腦袋和許母打商量。

“當然可以了,寶貝。”許母慈愛地揉揉她的腦袋。

“嗯!茶茶很快的。”許茶茶松開她的手,跑去牽住溫沐白的,搖搖她的胳膊,“姐姐。”

溫沐白會意,彎腰抱起她,走到陽臺上将玻璃門關上,留出兩人說小話的空間。

“姐姐,回去了茶茶還可以去找你玩嗎,我不會太打擾你的,就是……”她背在身後的手指揪着衣服下擺,“就是茶茶會想你。”

“當然。”溫沐白對她笑,往後往她兜裏塞了一張疊好的紙,“姐姐把地址和電話留給你,等你想找我玩的時候,就打開它。”

“好!”許茶茶差點懷疑溫沐白是有讀心術了,不然自己還沒開口要聯系方式,她怎麽就提前把紙條都寫好了。

“還有這個。”溫沐白又拿出一個物件。

是條人工編織的紅色手鏈,中間串了顆茶色的木珠,上面刻着一個“福”字。

許茶茶記得這個,就是早市那天溫沐白買下的手鏈。

“這個不是姐姐買給你媽媽的禮物嗎?”

溫沐白低頭不語,捏着手繩的扣,戴到許茶茶手上,因為她的手腕太瘦,把活結拉到最頂也還是帶得松松垮垮。

“本來就是買給你的。”

“買給……我的?”

溫沐白捏着她的手腕擡高,手鏈栓着木珠晃了晃,紅繩映襯許茶茶奶白的皮膚愈發有光澤。

她唇角輕擡,“好看。”

“這是給茶茶的定情信物嗎。”許茶茶捏起拳頭,虛空搖着胳膊也不知道在和誰炫耀,“茶茶好喜歡!”

溫沐白食指勾勾她的鼻尖,“這個不叫定情信物。”

許茶茶可能是覺得癢,皺了皺鼻子,然後沖溫沐白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對,電視裏的定情信物是兩個人互相給的。”

然後她把自己藏了一天糖果塞到溫沐白手裏,“吶,這樣就好了,恩情也是情,茶茶不會忘記姐姐的。”

溫沐白舉着那顆波板糖,很輕地笑了一下,“行。”

“mua!”許茶茶踮起腳在溫沐白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你……”

溫沐白愣神,指尖在臉頰上碰了碰,仿佛還能感覺到上面溫熱軟滑的觸感。

“姐姐也要記得想我哦!”

她想擡頭說話的時候,許茶茶卻已經揮手跑開了。

“嗯,拜拜。”她也擡起手。

……

坐上許母的車,許茶茶很是拘束,倒是許母顯得很精神,扯着她不停地問話。

問她喜歡什麽,愛吃什麽,想要什麽,恨不得立刻把缺席的四年全部補上。

許茶茶其實有點困了,她昨天晚上其實沒怎麽睡好,一直做夢昏昏沉沉的,早上又因為生物鐘醒了個大早。

不過她不想打擊許母的興奮,強撐着眼皮,認真回答她的話。

“寶貝是不是困了?”許母終于察覺到許茶茶的一臉倦意。

“嗯……有點。”她從小有這個毛病,一坐車就犯困,還經常在地鐵坐過站。

“那睡吧。”許母摟過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上,“媽媽抱着你睡。”

許茶茶頭一點一點的,柔柔地應聲,沒多久就靠在她肩頭閉上眼睛。

許母身上有股輕淺的薰衣草味,可能是洗衣液也可能是香水,淡淡的不突兀有股揉入骨子裏的溫柔,許茶茶手往外探,捏住她的手指抓在手心,這才眉頭舒展放松睡去。

許母低頭,盯着她頭頂的發旋,替她撥了撥劉海。

有些話她只敢在許茶茶睡着後才說得出口,“寶貝,能不能……喊我一聲媽媽。”

很快,許母以為已經睡着的人嘴唇動了動,吐出有些含糊的幾個字。

“媽媽,抱抱茶茶。”GZH:lesbian2088,所有百合資源都有

許茶茶又做夢了,她夢到十二歲那年,沒有飛機事故,她的父母也沒有離開。

那個暑假她們家人久違地聚在一起,她鬧着要去海邊玩,于是她好脾氣的媽媽便抱起她給她套上游泳圈,爸爸則在前面牽着她的手教她怎麽用腳掌控平衡。

她好像又記起了爸爸手心厚繭的觸感,還有媽媽懷抱的溫度。

于是許茶茶摟緊了胳膊,呢喃道,“媽媽別走,別丢下茶茶……”

“不走不走,媽媽不走,媽媽永遠也不會丢下茶茶。”有人在她背上輕拍,不太熟悉的嗓音,卻帶着與記憶中母親同樣的溫柔。

許茶茶睜開還帶困意的眼,發現自己正被許母抱在懷裏走路。

周圍的燈不算太亮,但還是能看出這是個車庫,邊上還擺了好幾排,從車标起就很符合“首富”這個設定的車子。

“寶貝,醒了?”許母又替她整理了一下劉海,“是不是做噩夢了。”

許茶茶搖搖頭,濕潤的小鹿眼一點點恢複光芒,“是好夢,夢到媽媽來接我了。”

“媽媽一直都在,不會離開。”許母心疼她懂事的樣子,“爸爸已經在家裏了,我們去見他好不好?”

“爸……爸爸?”

原書對原主的父親有過一些描寫,他從小就生活得一板一眼,生活中不茍言笑商場上雷厲風行,單坐在那冷冷放上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手心虛膽顫。

他不止對自己狠,對子女也教育嚴厲,被他一手□□出來的養女許言舒性格和他極為相似,不過更善于交際。

用比喻來說,如果許父是冷面虎,許言舒就是笑面狐,都不是什麽好搞定的人。

原故事線中,也是因為許父的堅持,許母才同意将一錯再錯的原身逐出家門,他們那樣的人,不允許家族有這麽大的污點存在。

許茶茶抿着嘴,咽了口唾沫,心跳開始加快。

“媽媽,我下來自己走吧。”

許母被她一口一個軟乎乎的“媽媽”叫得飄飄然,反應過來小奶包已經自己順着褲腿滑到地上。

“好,那媽媽去開門。”許母輸入指紋,門應聲打開。

兩人走到玄關處,在這許茶茶就已經能看見沙發的位置了。

許父穿着一身深色西裝端坐在沙發,頭發整齊地梳在腦後,兩鬓有些銀發但不并不影響他身上威嚴的氣場。

許茶茶心裏的鼓敲得更激烈了。

“進來吧,孩子。”許父朝她招招手,讓許茶茶有種教導主任喊她去辦公室談話的錯覺。

她站在原地沒動,手貼着褲腿蹭了蹭,低頭看着自己鞋子上黑點。

玄關外和玄關裏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許茶茶站在這裏,才察覺內心的膽怯。

“怎麽了?”許母蹲下身拿了一雙拖鞋放在許茶茶邊上。

收到消息之後沒法立刻過去的許父第一反應就是去買小孩的家用品,包括這雙醜醜的小豬拖鞋。

她脫下鞋子,把腳丫塞進拖鞋裏,拉着許母的手小步往裏走。

“噗叽噗叽——噗叽——”

聲音是從許茶茶腳下……的拖鞋傳來的。

她疑惑地擡起腳,發現這拖鞋後跟部位裝着一個白色的塑料哨口,每踩一腳就會發出小鴨子一樣的叫聲。

這玩意在她們那三歲小孩都不稀罕穿了好嗎!

拿着報紙看得很認真的許父聽見那噗叽聲越靠越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很快又拉成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來,叫爸爸。”許母把她牽到許父跟前,拍拍她的小腦袋。

許茶茶兩只小手在身前攪和在一起,肉乎乎的指頭快繞成一團麻花,肉眼可見的緊張害怕。

“現在的名字是茶茶?”許父站起來,一米八的大個許茶茶得仰起一百二十度的脖子才能看到他的臉。

男人就像一座黑壓壓的大山,堵在那,用一種嚴肅的目光将許茶茶從頭打量到尾。

許茶茶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聲音弱得快聽不清,“嗯,我叫茶茶。”

她長得小小一只,肉圓的臉蛋和軟乎乎的小手都在人萌點上瘋狂戳按鈕,細軟的劉海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仿佛會說話,配合那奶裏奶氣的聲音,像不小心闖入他家花園的小貓,又乖又讨人疼。

許茶茶不知道自己此時在許父眼裏是個什麽模樣,她只知道就許父這眼睛瞪得,說是要一口把她吞了都不誇張。

就在許茶茶以為氣氛要走向冰點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腳突然離開地面,伴随身體的失重感,她和許父的視線終于處在同一水平線上。

許父保持這個舉高高的動作,對着許茶茶嘴角用力往兩邊扯開,露出一個僵硬又怪異的笑,“茶茶乖,我是爸爸,不要害怕。”

許茶茶: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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