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許言舒哪兒能讓她這麽折騰, 連忙攔下來,“大晚上喝這麽多冰牛奶,保準你拉肚子, 別喝了。”

許茶茶擦擦嘴唇邊沾到的牛奶,“那我去熱一下。”

“停。”許言舒拿過她懷裏的牛奶,把蓋子重新擰緊放回去,然後蹲下身直視她, “想要長高光喝牛奶沒用, 你還得早睡早起多運動, 天天和小懶豬似的躺在床上, 還怎麽長高。”

說到這個,許茶茶“堕落”成這樣和溺愛她的許父許母張管家脫不了幹系, 這幾個人平時看許茶茶走兩步樓梯都擔心累到她,非要抱着,硬生生把許茶茶這兩條腿折騰成擺設。

“對, 我得早睡。”許茶茶急了, “熬夜不止長不高還脫發, 我長大以後可不要像爸爸那樣。”

“走吧, 姐姐抱你上去。”許言舒剛習慣性要蹲下來抱她, 突然想起自己剛才說的,又站起來佯裝嚴肅, “自己走上去,多運動運動。”

“好!”許茶茶很有幹勁,小短腿邁步邁得老大,一腳跨兩格的走,恨不得一下把腿物理拉長,明早起來就一米八。

許茶茶這回是真下定決心了, 她開始瘋狂地上網搜集資料,不管偏方還是某某專家的話全部記下來,那寫着《長高秘籍》的小本有倆指頭那麽厚。

早睡早起,适當運動,飲食也得注意。

許父許母知道這事之後,立刻把營養師請回來,專門給許茶茶定制營養套餐。

目标要求就倆字:長高!

從前幹飯不積極的許茶茶,現在那叫一個乖,別人喂什麽她吃什麽,就算是讨厭的魚肉,後邊加上一句“吃了這個能長高”她都能立刻張嘴吞下。

許茶茶也沒忘記要多運動這條,她反思自己,确實過得太鹹魚了,所以喊許母給她買了條跳繩,每天閑着沒事就在家裏蹦噠兩下。

這蹦噠着蹦噠着還真蹦出點名堂和花樣來,交叉跳二兩條甩手就來。

許父為了給她鼓勁,也跟着一起,正好能減減應酬喝出來啤酒肚雛形。

這天幾個事業有成的老男人又聚在一塊,平時這堆人坐在一塊指定要聊聊自己最近的投資方向,或者出吹又上哪兒淘了藝術品買了好車。

但自從許父找回許茶茶之後,他們的聚會話題莫名變成了炫娃。

“我家那小子現在很有幹勁,回回能考班級前三。”

“我家閨女也不差,前些天剛過了鋼琴考級,老師都誇她有天賦。”

“要我說啊,鋼琴學着太爛大街了,我家的學小提琴,倍兒有氣質。”

聽他們顯擺半天,許父終于忍不住了,他輕咳一聲,把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大家以為他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做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

“我家茶茶。”許父滿臉掩飾不住的驕傲,“跳繩一分鐘能跳一百二十個。”

他已經很收斂了,不然指定還得加上幾句後綴。

怎麽樣是不是厲害死了!

你們就沒見過跳繩這麽快的小孩吧!

場面有點尴尬,幾人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麽接話,只有許母暗暗翻了個白眼,捅他一胳膊肘。

“你能閉嘴嗎?”

……

開學沒幾周,很快到了國慶假期。

許茶茶暗戳戳上網搜尋旅游攻略,打算竄謀着拉家裏的老工作狂和小學習狂出門散散心。

這事她老早就想做了,以前工作總是忙得她腳不沾地,每次熬大夜都在心裏安慰自己,再堅持一陣,等有錢了就出去旅游好好放松放松,結果直接堅持到過勞死。

所以許茶茶現在領悟到一條真理,在該享受的時候好好享受,該努力的時候拼命努力,勞逸結合避免猝死。

“媽媽,假期你們休息的吧,是不是就有很多時間陪茶茶了。”晚飯時,許茶茶自然地打開話題。

“當然。”許母給她盛了一碗湯。

越是臨近假期反而她們銷售部門越忙,優惠方案要做,地廣要更新,還要配合宣傳部做新品上市的準備工作,她已經忙得連續好些天飯都沒好好吃了。

不過忙過這一陣就能喘口氣,也有時間陪孩子。

“媽媽太辛苦了,要多吃點。”許茶茶心疼她明顯消瘦的模樣,夾去一塊糖醋裏脊,“媽媽要趁假期好好休息,千萬不要累得和爸爸一樣,頭發少少。”

正在安靜幹飯的許父膝蓋狠狠中了一箭,擡頭看看自己天真可愛的閨女,喉結動動最後還是把反駁的話吞了回去。

他不是頭發少,他只頭大!

“我們全家正好找這個機會可以去旅游。”許母吃下許茶茶夾給自己的肉,舌尖甜滋滋的,“茶茶有想去的地方嗎。”

許茶茶連忙點點頭,把自己做的攻略交上來。

“茶茶之前在電視上看見一個地方的廣告,看起來特別漂亮!”她戳戳許言舒的肩膀,“姐姐呢,是不是也特別想去。”

許父許母的目光轉向許言舒,她咽下嘴裏的飯替許茶茶說,“就是C市的F鎮,這兩天一直念叨。”

F鎮可是許茶茶精心挑選了好久的風水寶地,許母的朋友圈之前說過想在夏季結束前去看海,F鎮正好有個挺浪漫的網紅海灘。

而許父喜歡喝茶,F鎮也是鼎鼎有名的茶葉之鄉,有提供采茶體驗的私家茶園。

許茶茶當然也旁敲側擊嘗試試探過許言舒,結果發現她竟然真的對什麽都無欲無求,完全是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狀态,就差抱着參考書過日子了。

所以帶她去哪兒都沒問題,只要有個落腳的地方能刷題就行。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許茶茶還有一點小私心,F鎮是溫沐白的老家,她想過去看看,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什麽樣。

“好,想去幾天,媽媽帶你去。”許母放下筷子,捏捏許茶茶的臉蛋,“全家都去,不能讓我們茶茶寂寞了。”

“三天。”許茶茶數着手指,“一天陪媽媽看海,一天陪爸爸采茶,還有一天吃吃喝喝。”

“那你姐姐呢。”許父擡頭。

許茶茶甩給他一個“你說呢”的小眼神,“我每天晚上陪姐晚上在酒店刷題呗。”

坐在她對面的許言舒笑出聲來,難得搭腔,“行,那你把你作業也都帶上,有不會的我教你。”

“姐!”許茶茶急了。

前有芳芳老師病房送題,現有她姐旅游不忘教學。

橫批:慘還是她慘。

“別逗你妹。”許母扶着許言舒的肩膀,笑倒在她肩膀,一家子現在相處氛圍可比以前“幹部開會”好太多了,“讓她玩兩天,作業回來再說吧。”

“還是媽媽疼我。”

許言舒一挑眉,“我不疼你,那下次別纏着我偷偷給你買冰淇淋。”

“你管你姐要冰淇淋了?”許母語氣嚴肅起來,“許茶茶,說了多少次,你腸胃不好不要老是吃冰的,還有那參茶,是小孩能随便喝的嗎,張管家說你一天泡兩趟,這喝下去你身子受得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許茶茶縮成一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能有什麽壞心思,只是普普通通的想要長壽罷了。

“對,還有張管家。”許母擡手把旁邊候着的管家也喊來,“早該說說你了,你是不是太由着她了點,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小孩能這麽任性嗎。”

張管家俯低身子,在她耳側輕語,“夫人,是您親口吩咐的,小姐她想吃什麽就買,想要什麽就給,我都按照您的要求做的啊。”

“還有那參茶和枸杞,也是您聽小姐愛喝,讓我務必定期采購的。”

許母語塞,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燙,她握拳遞到唇邊輕咳兩聲,掩飾尴尬,“行了,你下去吧。”

張管家應一聲,走前對瘋狂朝自己使顏色的許茶茶做了個“ok”的手勢,兩人很默契地捂嘴偷笑。

“快吃飯吧,菜要涼了。”許父出聲把這話題收尾,“既然地方都定下了,日期也挑挑吧,是這兩天去還是假期快結束了去。”

“五號走吧!”許茶茶建議,“六號晚上有燈會節。”

“行,那就這麽定。”

當天晚上,許茶茶就把自己要去F鎮玩的事告訴溫沐白,可往常回消息很快的人,居然過了一晚上都沒聲。

直到第二天中午許茶茶才終于刷出微信的小紅點。

親親姨姨:嗯,來了好好玩。

許茶茶覺得溫沐白這語氣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但硬掰又說不出到底是哪兒有問題,她皺眉,盯着那消息看了好久,突然發現華點。

“來”了好好玩?溫沐白現在F鎮嗎。

許茶茶給她打電話,但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挂掉之後她索性沒再打,想着等溫沐白空了應該就會回。

可電話沒先等到,倒是等來了許母。

三號晚上,許茶茶正準備睡覺,許母卻帶着凝重的表情走進她房間。

“寶貝,睡了嗎。”她在許茶茶床邊坐下,擡手撫開她的劉海,“媽媽和你說些事情。”

她這個開場白太讓人不安,許茶茶抿着唇小聲問,“怎麽了媽媽,是你和爸爸不能陪我去F鎮了嗎。”

“我們明天就去。”許母沒忍住嘆口氣,“你沐白姨姨的外婆走了,我們去參加葬禮。”

“葬禮。”許茶茶輕輕重複這兩個字。

眼前閃過一些畫面,年幼的自己坐在靈堂前縮成一團,哭得撕心裂肺充滿無助。

她身子抖了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純真的黑眸對上許母的,“我知道,姨姨的外婆去天堂了,我們要一起去祝福她,在天堂要過得幸福。”

許母捂嘴忍住嗚咽,手順着許茶茶柔軟的發,“嗯,茶茶說得對。”

許茶茶坐起來,貼上去抱住她,腦袋塞進她懷裏,小手在背上輕輕拍着,“媽媽別哭,不難過不難過。”

許母的母親也是在她年輕時去世的,許茶茶知道她可能是因為這樣才對溫沐白外婆離開時的事感觸那麽大。

“寶貝,長大以後一定要找個人好好照顧你,不然媽媽離開了你可怎麽辦。”許母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許茶茶,不論現在的日子過得多麽充足,失去的那四年空隙是怎麽也填補不上的,她緊緊抱住許茶茶小小的身子,生怕一松手她就飛走,“媽媽最舍不得就是你。”

許母知道自己的話年幼的許茶茶可能聽不明白,但今天的她,就是充滿了多愁善感和傾訴欲。

許茶茶眼睛有點酸,淚花在眼眶裏滾了一圈很沒骨氣地滾落下來。

“別擔心媽媽。”許茶茶一點點擦掉女人眼角的淚,稚氣的小臉上是和年齡不符的認真,“茶茶會很快長大,長到到不需要媽媽擔心的樣子。”

許母含着淚輕輕點頭,她隐隐約約能從這個孩子身上感受到其他同齡人沒有的懂事和成熟,但這只會讓她更加心疼。

沒有在土裏的摸爬滾打跌過跟頭,哪裏來的這份懂事,如果時間可以倒退,她恨不得每一刻都将這個可憐的孩子捧在手心,讓她永遠是一張幹淨的白紙。

許茶茶靠着她,努力用小小的身子傳遞溫暖,“茶茶比媽媽想象中的堅強。”

“嗯,媽媽知道。”

……

出門的那天天十分應景地下起了雨。

許茶茶沒等人來喊,早早起床,穿着噗叽噗叽拖鞋蹲在行李箱邊收拾。

F鎮的溫度要比這裏涼一些,現在又下雨,她又塞了一件外套和薄毛毯,然後站起來去衣櫃間找雨衣。

這房間大得和迷宮似的,她繞了半圈才繞進許母專門為她準備的衣帽間。

許茶茶走到最裏面那排架子前,這裏歸類好放置的全是不常穿的羽絨服和雨衣,光是雨衣一種就霸占了一排衣架。

衣架中間分了條杠,左邊和右邊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花裏胡哨”和“童真可愛”。

許茶茶怕被兩大幼稚鬼覺得自己偏心,所以一邊拿了一套塞進去。

雨鞋帶着麻煩,一雙就夠了,肉肉的小短手點兵點将,最後挑了雙黃色的短靴。

收拾完,許茶茶自己洗漱完畢,兩手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張管家就在門口候着她,看見她費力的小身影,連忙上前搭手,“小姐你喊我一聲不就好了。”

許茶茶嘿嘿一聲,“拖我還是拖得動的。”

兩人下樓,發現只有許言舒待在客廳,旁邊的餐桌還沒上早餐,只放了兩壺豆漿和牛奶。

許言舒坐在沙發上抿着豆漿,用最低一格的聲音看早間新聞。

許茶茶給自己倒了一杯熱牛奶,坐到她邊上,“姐姐。”

許言舒轉頭,看愣怔的眼神剛才是明顯在想事情,“起啦,真乖。”

她拿過遙控器,打算換到少兒頻道。

“不用,看新聞吧,新聞我也愛看。”許茶茶攔住她。

電視上正在中插播天氣預報,許茶茶留心聽F鎮後幾天的天氣,好在這場雨不是持續性的,主持人說大約今晚就能停。

她點點頭仰頭灌下半杯牛奶,兩人又看了十幾分鐘,許父許母終于下來,四人安靜地用完早餐,司機也已經到達車庫,準備出發。

他們要趕在中午之前到達F鎮,開車大概三個小時,許母給許茶茶系好安全帶。

“睡一會兒吧寶貝,睡醒就到了。”

許茶茶乖乖點點頭,她昨晚上确實沒睡好,現在坐上車,那在床上不困車上犯困的毛病就來了。

小腦袋一點一點,最後輕輕一歪,靠着許母的肩頭呼呼睡去,濃密的睫毛撲在桃紅的臉頰,小扇子似的,睡顏安詳又乖巧。

睡一覺,醒來就能見到姨姨了。

……

酒店是許母找人定的,就在那網紅海灘附近,節假日房間爆滿,她也是托關系才留的兩間套房。

他們把行李放下,在酒店對付過午飯,回到房間更換要去參加葬禮的衣服。

為了顯得莊重一些,許母專門給兩姐妹選的黑色長裙,許言舒的那件在腰間配了白色的細條腰帶。

許茶茶的是黑色蝴蝶結,裙擺的邊緣留了白,被風吹起來的時候,裙邊瞧着同海浪一般翻湧。

許茶茶的頭發已經快長到背中,許母坐下來幫她把亂發梳好,編成整齊的魚骨辮,只在兩鬓留了修飾的碎發,小不點看起來一下有了精氣神。

如果不是有要緊事要做,許母覺得這種裝扮洋娃娃的游戲她還能再“玩”一整天。

“好了,去喊你姐姐來。”許母拍拍她。

“嗯嗯。”許茶茶爬起來,小跑去拉許言舒,“姐姐來,媽媽給你紮辮子。”

許言舒挺不情願的,“沒事,姐姐不用辮子。”

“為什麽。”許茶茶停下腳步,聲音低低的,“姐姐不想和我紮一樣的辮子嗎。”

許言舒:“……”

就在她想着該怎麽不讓許茶茶傷心地拒絕的時候,對方又說話了。

“姐姐是不喜歡辮子,還是不喜歡和茶茶一樣,姐姐覺得和茶茶紮一樣的辮子很丢人嗎。”小姑娘嗓音委屈巴巴的,聽着就讓人于心不忍。

“我紮,我紮行了吧。”許言舒撫額妥協。

……

下午一點,一行人準時出發,從酒店到舉辦葬禮的地方接近半小時的車程,許茶茶又在車上睡了一覺,在到達目的地前自動醒過來。

她拿手擦擦窗戶,看見外面是一塊很大的花田,雨看起來已經小了很多,坑窪的地面積攢着一個個小水坑。

“到了。”司機踩下剎車。

許父先解開安全帶,“先去找老爺子吧。”

許母嗯一聲,先出去把傘撐好,再接着許茶茶出來。

“謝謝媽媽。”許茶茶抽出自己的透明小傘,把許母的手推回去,“我自己也有的。”

這個葬禮辦得并不隆重,按照逝者的意思在老家操辦。

老房子只建了兩層,米白的牆上滿是爬山虎,雨水順着黑褐的瓦片滑下落在枝葉,将那綠染得更加透亮。

屋檐下站着兩位穿着西裝畫風格格不入的保安,只有熟臉的人才會放進去。

有人進去通報說許家人來了,跪坐的老爺子被溫沐白扶着慢吞吞地站起來。

“外公,您去休息一會兒吧,昨晚都沒睡好。”溫沐白說。

老房子隔音差,昨晚又是打雷又是刮風下雨的,老人家睡眠淺,肯定睡不好。

“沒事,去見客人吧。”老爺子弓着背,被溫沐白攙扶着到門口迎接。

“您怎麽還出來了,外面風多大。”許父脫下披風的外套給他遮上,雖說是十月天,但這兩天突然降溫,還是得小心感冒。GZH:lesbian2088,所有百合資源都有

老爺子被許父攙扶過去,溫沐白站到一旁。

她今天同樣是一身黑,絲絨中袖長裙直到腳踝,配的皮靴有幾分古典氣質,烏黑的長發梳順了披散在腦後,修長的身子被薄薄的衣料裹着,瓷白肌膚泛着冷冷的色調,

溫沐白站在那,像朵孤傲與世無争的黑玫瑰,從頭到腳的黑,只有雪白的腕子上一條紅色木珠手繩打破這卷黑白水墨畫。

“姨姨!”

這嗓音一如既往的充滿活力,輕巧地擊碎周圍壓抑的氣氛,傳入溫沐白的耳中。

她轉頭,看見與許言舒并肩,站在不遠處的許茶茶。

女孩身上柔軟的裙擺被風拉着往後,單薄的肩頭落着幾滴從傘外飄來的雨點,裙擺下的黃色雨鞋一腳一腳踩出圓圓的水坑,正在大步往自己這跑。

是那麽急切的,迫不及待的。

“茶茶。”溫沐白牽起唇角,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才察覺這抹笑意的勉強,她只好把難看的笑收回去,蹲身抱起她,“說了多少次,別毛毛躁躁的,慢點走。”

“哦。”許茶茶假裝沒聽見她的說教,軟軟的小胳膊摟住她脖頸,貼着她小聲說,“茶茶來了,姨姨別哭。”

小不點柔軟清脆的嗓音摻和着擔心,往她身體裏注入直達心髒的暖意。

這瞧着懵懂無知的丫頭,卻總能一眼看破她的僞裝。

溫沐白有些無奈,但也覺得輕松,她收緊抱着許茶茶的手,輕輕磕上眼睑,聲音很淺,“嗯,姨姨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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