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秋風偶爾吹落一片樹葉在空中盤……
秋風偶爾吹落一片樹葉在空中盤旋幾圈後緩緩落地，疊加在已經厚厚一層的金光落葉之上，沈顧北和路漫漫一路走着，腳踩在上面時不時傳來沙沙聲。
路漫漫思襯間一束陽光透過縫隙灑落在她眼前，她驚奇地開口：“今年說來很奇怪，秋天下雨的天氣變少很多，瞧，今天也是大晴天呢。”
沈顧北擡眸望向天空，不刺眼的明媚映在他的瞳仁之中。“好像從我認識你那天後雨天就變少了，之前還是一直下個不停的。”
路漫漫眉頭微微一蹙，目光中光華流動萬千。
沈顧北說完話低垂下眼眸，走了兩步發現話的意思不對，笑意凝固在臉上。
茫然從他的眼神中掠過，思量許久他深幽地道：“我爺爺從小就告訴我，不要和別人搞暧昧，亂談朋友關系，我剛才說那些話不是有意的，可卻真的是我想說的話，我也不知道我再說什麽，可能我自己也沒有想通吧。”
路漫漫聽懂他話語裏的真切，沒有接話茬，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沈顧北神情凝重，在後臺辦公室那份故意裝出來的淡定洩了氣，他心亂成麻，還是主動問出了口：“我猶豫很久，還是想問你，那天真的是我自己磕的嘛？”
“你想起來什麽沒有？”路漫漫不答反問，“或者你問我這個問題知道答案又準備做什麽呢？”
沈顧北濃眉擰攏，語氣溫和：“我沒有想到什麽。我喝醉後酒品不是很好，愛說胡話是我知道的毛病，那天你說是我自己磕的以後我沒有懷疑，是回到公司後我給傷口消炎時仔細看才發現隐隐約約像有口紅。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蹭着酒瘋做壞事不負責任的。”
路漫漫語氣平靜地很奇特：“沈顧北，你說負責的話，那你喜歡我嗎？”
沈顧北愣住。
路漫漫又說：“我不需要你為了負責而負責，你有這個擔當我很喜歡，只是互相不喜歡在一起只是折磨罷了。”
她低頭，等着他的答案，然而一分鐘過去沈顧北還是什麽都沒說。
失望和委屈無限湧上她的心頭，她強忍住這股情緒，嗫嚅道：“那天真的是你自己喝醉了發瘋，沒什麽好糾結的。”
沈顧北臉色一沉，始終沒有開口。
他一路上都冷着臉，路漫漫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清冷漠然。
到了學校不遠處路漫漫叫了停，“學校門口小，進不去還沒有停車位，我自己走進去就好。謝謝你。”
她拉動車門，發現鎖的死死的，她再次嘗試還是打不開，她扭頭對上沈顧北真切的眼神。
“我知道答案了，也不會在問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蹭着酒瘋不負責的。”
路漫漫被他堅定的眼神震懾到，不知道他說的話到底是意思，心尖上的小鹿不停地躁動，她嘴角牽動微笑了一下：“好吧。”
沈顧北頓了一下收回目光，打開了門鎖。
路漫漫抓着包下車朝學校哪裏落荒而逃。
沈顧北看着夜燈下距離他越來越遠的身影，轉動了方向盤。
他對感情這種事情好像天生不敏感，形容不好也反應遲鈍。
他不确定對路漫漫的感情是不是愛情，但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只從遇見路漫漫，他的世界仿佛連雨天都少了很多。
路漫漫對于他而言，是特殊的。
他不會借酒瘋不負責任，終有一天，他會以路漫漫喜歡的方式負責。
跑到肺爆炸的路漫漫終于停了下來，她大口的呼吸喘氣，臉色漲得通紅。
沈顧北在車裏真切凝重的目光讓她看不透，那種壓抑的氛圍是她從來沒想過的。
回想起沈顧北那段話，路漫漫腦子一片短路，真不知道沈顧北會怎麽做。
她行屍走肉地拎着包向前走，大老遠夏雨桐就跑過來敲她的腦門：“我說大姐你幹嘛呢？和丢魂似的，你要是不小心撞死了我怎麽辦啊？”
路漫漫擡頭，看着還差幾公分就撞上的電線杆發呆。
她今天表示的那麽明顯，沈顧北一直沉默不回答是最好的答案——他對她沒意思。
她知道沈顧北很優秀，不可能和她一見鐘情，要慢慢培養。路漫漫在心裏給這份感情找補，可也抵不住真相猛的湧過來的心酸。
一路上路漫漫都不知道是怎麽撐住的。
可是沈顧北在她臨下車時說的話又讓她感覺到一絲希望。
極度複雜矛盾的錯開感在路漫漫心中炸開，她感覺她的思想現在已經分崩離析了。
夏雨桐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害怕地晃了晃她，“路漫漫，你別吓我啊！你這個眼神十分空洞啊！你究竟遇到什麽啦？還是說你今天壓根沒見到你男神傷心的啊？”
路漫漫稍微回了神，緊緊地抱住面前的夏雨桐。
“到底怎麽了？”夏雨桐放柔了聲調。
路漫漫整理不好措辭，趴在她的肩頭光搖頭不說話。
“好了好了，不想說不說，我們回去睡覺。”
“可是我餓啊……”
“那就吃飽了睡覺。”
可能是太沒有出息，路漫漫沒有胃口吃飯，拖着夏雨桐回去。
不大的房間六個人擠着，今年學校勉強更換了女生寝室的上下鋪變成下桌上床，總算不需要爬上爬下。
簾子一拉，路漫漫倒在床上發呆。
宿舍裏有人發現路漫漫今天有點奇怪，仰着頭喊她：“你今天沒事吧？一回來就躺床上。”
三床也注意到了，附和着：“對啊，今天自助洗衣機哪裏沒什麽人，要去抓緊啊！”
路漫漫從掙紮中找回些思緒，有氣無力地拒絕：“謝謝，我今天可能感冒了，只想睡覺。”
聽她的聲音不像是裝的，舍友們沒在多問，三兩個出去洗衣服。
路漫漫把床邊挂着的手提包拿過來，翻出兩張豔紅的請帖端詳。
這個星期四，只剩下兩天了。
既然收了肯定要去的，路漫漫怕通知晚些她哥沒時間，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給他哥發去。
路修遠一時間沒有回她，她坐在那裏放空。
舍友遺憾的聲音傳到她耳朵裏，她撩開簾子訝異：“你也在找工作啊？”
“對啊，系裏給我的工作我去試過根本不好，想自己去找。”
“這樣啊，我也在找，還不知道結果如何呢。”
舍友哼了哼打趣她：“你的日語水平考試等級都已經過了，哪裏還需要擔心工作。”
路漫漫吸氣，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個牛她還真的不敢吹。
路修遠恐怕又是公司有什麽事，過了十一點路漫漫沒收到回複埋頭大睡沒繼續等。
第二天一早路修遠看到消息才回她沒時間，星期四要去參加一個十分重要的剪彩，讓她自己去，給了她四千塊錢買幾件漂亮衣服。
路漫漫拿着她哥給她的一千塊錢，太陽穴青筋跳了跳。
【你和沈顧北說了沒有？我可不說。】
【嗯，他知道。】
路漫漫無語，她自己一個人面對那麽大的場面，還真是可怕。
想到身上還裝着張雨欣的學生證，路漫漫把夏雨桐叫醒陪她一塊去。
她掀開被子起床，洗漱完後趴在還在睡覺的舍長耳邊小聲道：“對不起啊，我今天實在有點事，麻煩你給我點個名哈，回頭給你買奶茶。”
夏雨桐在她宿舍門口打着哈欠等她，困意闌珊：“真損，太損了。”
這個點居然讓她起床。
“喏，定張票。”路漫漫定好把手機給她，“我不知道你身份證號碼，今天辛苦你一下。”
夏雨桐撇撇嘴，誰讓她那麽仗義呢。
兩個人一路快趕着到了H大，張雨欣有課要下午才能出來。
夏雨桐正要罵街的時候路漫漫拉着她打的：“去商場，陪我買衣服。”
“買衣服在網上不就行了？”
“那個……沈顧北爺爺過生日，他讓我過去，我要買兩件像樣的。”路漫漫小聲地說給她聽。
夏雨桐和打了雞血似的，“可以啊！路漫漫！你不愧是我鐵子，這就見家長了？手段夠硬，平時沒看出來啊！”
“哪裏啊！”路漫漫鎮靜淡漠，“他是邀請了我和我哥兩個人，我可能是沾了我哥的光。”
夏雨桐唏噓不止，撅了噘嘴搖搖頭，一副看破的樣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照我說那姓沈的就是想請你過去，所以才把你哥帶上的，我倒是覺得你哥沾了你的光。”
路漫漫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還是笑出了聲。
H大這附近的商場是出了名的繁華，兩個人在商場裏差點挑花了眼。
路漫漫長得高挑，身材中規中矩，沒有魔鬼那般火辣但勝在皮膚白皙，各種顏色穿在身上都格外顯白擡人。
夏雨桐上網查了一下沈顧北爺爺的資料和事跡，綜合後給路漫漫挑了一件冰霧霾藍經典款式的中長裙。
上半身微微漏出一個渾圓的肩頭，白色的薄紗和冰藍色的肩帶搭配得當，顯的微微性感和俏皮。
下半身的裙擺有一點點傘骨架撐起的蓬松感，顯的腰更細了幾分。
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誇張地點綴，上面只用簡單的工藝繡了看起來不廉價的亮片和水晶，在白熾燈下熠熠生輝卻不刺眼。
“真是太美了！”夏雨桐陶醉在美顏中。
路漫漫轉了一圈，感覺很好，只是她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你不覺得很眼熟嗎？”
“沒有啊。”
路漫漫猶疑了些，她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
“該不會是像灰姑娘幸德瑞拉吧？”
路漫漫搖搖頭，“還在先看看別的款式吧。”
*（小劇場）
去外面參加完會議回來的沈顧北一坐到辦公室裏，李助理立馬跟到辦公室門口等待進來。
沈顧北放了他進來，抓起桌子上的文件過目。
“您讓我辦的事我已經給您辦好了，你放心吧，絕對沒有人知道路總那個合作項目是您給的。”
沈顧北點點頭，難得誇他：“辦的不錯。”
李助理嘿嘿笑兩聲，壯着膽子好奇地問他：“沈總，路總是您多年的好兄弟，您幹嘛瞞着他啊？”
“當然是為了他的成長，他個性很要強，一開始那麽艱難都沒有找我，現在直接告訴他不是在侮辱他嗎？”沈顧北白他一眼。
李助理連忙點點頭，把馬屁拍上：“沈總真是機智過人。”餘音剛落，他的疑惑又接踵而來，“可是為何非要是星期四那天呢？星期四是董事長的生辰啊！”
沈顧北煩躁地擡眸看他，“你什麽意思明說？”
李助理抖機靈地提醒沈顧北：“沈總肯定是日理萬機忙忘了！我這不是怕您到時候才發現麻煩，提前幫您解決問題！”
沈顧北冷哼笑了出聲，“不該聰明的時候瞎聰明，出去。”
李助理蹙眉走出辦公室一臉懵逼，他沒有說錯話啊！他們沈總也不是不能聽別人提建議的人啊！
那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就是沈總故意的？可是沈總幹嘛故意不讓路總去呢？
沈顧北：********！美男子的事你少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