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晚上路漫漫和沈顧北一起請了江臨……
晚上路漫漫和沈顧北一起請了江臨夢吃飯。
這件事徹底過去, 公司裏耶沒人再對他們說三道四。
路漫漫沒了顧忌，每日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沈顧北一起吃飯工作，朝夕相處, 形影不離。
雖然一直不說, 但路漫漫心裏面是很開心的。
畢竟能堂而皇之的在一塊兒, 總比偷偷摸摸的強許多。
而真正開心的，也不止她一個，沈顧北內心很激動, 與此同時，有了更多打算。
“該怎麽說，才最浪漫？”
沈顧北拿着一個戒指盒，在心裏暗自盤算着。
閉合的門, 讓他的心思也只和自己分享。
而在下午，路漫漫午休時，有一通意外的電話打了進來。
“王老師？”
在這一刻, 路漫漫感到很驚喜。
王老師是在上高中時的班主任，已很多年不聯系了，今日意外的找到了自己，不知為的是什麽事？
路漫漫表面上一聲不吭, 心裏也止不住的尋思。
“是漫漫嗎？”
王老師在電話那端, 有些不太确定的問。
自從畢業之後，很多學生聯系的太少了，導致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路漫漫的電話號碼，聽見那不陌生的聲音，王老師的心裏，也悄悄的緩了口氣。
但此事關系很重大，必須路漫漫親口承認了, 他才放心。
“是。”
路漫漫點點頭，肯定的說，“您最近怎麽樣？身體還硬朗吧？”
王老師是一位很出色的老師，路漫漫一直很喜歡他，冷不丁傳來了他的聲音，仿佛是回到了過去，讓路漫漫打開了記憶的大門，一時感慨萬千，興奮不已。
“我身體還不錯，一直也有健身。”
王老師道，“聽說你和沈顧北在一塊兒了？”
“老師也知道了？”
路漫漫從未告訴他，有關這點，還是很疑惑的。
“老師不是個老古板，我也有看電視和報紙。”
王老師笑了笑，豪邁的說，“你倆的事，傳的很厲害的，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時間恭喜你。”
“您太客氣了。”
二人閑話家常，聊了很長時間。
王老師一直不進入主題，讓路漫漫心裏大惑不解，不知是什麽事，叫王老師猶猶豫豫，不肯直說。
直覺告訴自己，應當不是一件小事。
“總之……”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王老師道，“見到你過得很開心，老師為你感到高興。”
“老師你有什麽事直說吧！”
王老師不再寒暄，而是深呼吸一口氣，開始進入主題，“你還記得，你考取了教師資格證的事嗎？那年你回學校找我幫你整理複習資料。”
“記得。”
路漫漫點點頭，記憶随之而來。
在上大學期間，路漫漫為了學日語，耽誤了很多的學習時間，導致專業課落下了，想從事本專業，恐怕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一心只想着進沈顧北的公司，她原本也不考慮當資源人事部的。
但凡事有意外，那時她很害怕費了所有力氣，最後也不能被錄取，因此又考了教師資格證，算是雙重的保證吧。
後來幸運的進入了集團，那個教師資格證也被壓箱底了。
今日若不是王老師提起，只怕路漫漫已經忘記了。
“學校收到了上面的通知，讓一些人去西藏支教，為期一年。”
王老師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你也知道，西藏條件艱苦，地理位置偏僻，加上又是支教，很多人不願意過去，學校派人動員，依舊毫無起色。”
聽聞這話，路漫漫馬上便明白，“你想讓我去支教嗎？”
盡管有教師資格證，但路漫漫從未想過去當老師，更何況還是去山區支教，更是不在計劃裏面。
王老師冷不丁說起，讓路漫漫也不知如何答複他。
誠然，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事，支教老師也很偉大，但此事來的太快了，她還須時間去考慮清楚。
“漫漫還是那麽聰明。”
索性她猜到了，王老師也不繞彎了，“我知道你有能力去支教，還有一顆能夠包容小朋友的愛心，是老師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選。”
話雖是這麽說，但西藏太遠了，她若去了的話，便會和沈顧北分離一年，也将放棄自己的事業。
但西藏的教育資源一直緊缺，倘若她的出現可以彌補空白，讓山區的小朋友多一個受教育的機會，這未嘗不是件好事。
此事有利有弊，陷入掙紮。
“老師知道，你的爺爺是一位優秀的退伍軍人，為了國家他犧牲了很多，有道是虎父無犬女，相信你作為他孫女，心裏面也會很自豪。”
王老師的聲音不大，态度更是卑微，“如今建設祖國，也到了你可以發光發熱的時候了，支教的事，老師希望你鄭重的考慮一下。”
“我……”
路漫漫掀了掀唇，一時之間，無法拒絕。
畢竟王老師說的有道理，爺爺過去那麽厲害，作為他的孫女，也不應該在關鍵的時候退縮，但是她有她的事業以及愛情，不是說一說便能夠割舍掉的。
如何在去西藏為小朋友獻愛心和發展事業之間平衡，這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難題。
“王老師，報名何時截止？”
路漫漫想了想，還是決定慎重考慮一下。
這意味着，她可能不會去西藏，但是也可能會。
這就像薛定谔的貓，打開思想的匣子前，自己也不會太肯定。
“周二。”
王老師道，“還有三天，漫漫，你慢慢的考慮。”
“我會的。”
路漫漫點點頭，一口答應了他。
“漫漫……”
王老師躊躇了半晌，道，“老師壓力太大，或許說話急促了些，但老師想讓你知道，老師不是在強迫你犧牲，你爺爺很偉大，但不代表你也得為了西藏的小朋友而犧牲自己，這件事也是自願的，你若是不想去西藏，老師不會勉強你的，一切還以你的意願為主。”
“我明白。”
此話一出，路漫漫愣了有幾秒鐘，才反應了過來。
挂斷電話之後，便一直在失神，做什麽事也沒法子專注，滿腦子想的全是去西藏的事。
而腦子裏兩個小人，此時也在打架，讓路漫漫被迫停下來，聽聽他倆不同的意見。
“山區的小朋友很可憐，我必須去幫助。”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天使模樣的小人說。
“你說的有道理，但一去就一年，你做足準備了？”一個穿着黑衣服的魔鬼模樣的小人說。
“只是一年，不是十年，沒有什麽可準備的。”
天使小人說道，“何況爺爺一直希望我當人民教師，倘若他知道了此事，一定會很開心。”
“是你去西藏，不是你爺爺，你考慮的太偏了。”
魔鬼小人說道，“再者說了，你肯定沈顧北會同意？”
“我的事，不用他來同意。”
“那你去告訴他，看看他有什麽反應？”
“……”
“你不去，是害怕了？”
路漫漫搖搖頭，從可怕的噩夢中逃出來。
費盡心思的想半天，最後還是沒個結果。
路漫漫咬着個勺子，心裏不停糾結。
而在一旁的沈顧北，見路漫漫神情呆滞，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也不由得皺起眉頭，不知在煩惱着什麽，連自己也不能說嗎？
“漫漫，你怎麽了？”
沈顧北實在是忍不住，用手在路漫漫的面前揮了揮。
但路漫漫太過專注，壓根注意不到。
沈顧北只能伸手推了推她。
路漫漫擡起頭，見到的便是眉頭緊鎖，表情凝重的沈顧北。
“怎麽了？”
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路漫漫反而關心起沈顧北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沈顧北嘆口氣，道，“你在煩心什麽？”
“我？”
路漫漫笑了笑，迫不及待的說，“我沒在煩什麽。”
眼神游離，雙手抓東撓西，一看便知是心虛的表現。
她這番話，沈顧北當然也不信。
“如果我手邊有鏡子，真該讓你照一照。”沈顧北道。
“我臉上有東西？”
路漫漫雙手在臉上摸索，可是半天過去，什麽也摸不到。
她有一個錯覺，仿佛是沈顧北故意在戲弄着自己。
“有字。”
指了指她的臉，沈顧北道，“做賊心虛！”
“哪有。”
路漫漫低下頭，悶聲悶氣的說，“你別亂猜。”
“是嗎？”
沈顧北緊鎖着眉頭，觀察她十分鐘之後，依舊堅持着自己的想法，并試圖讓路漫漫說出來，“你若是不實話實說，我就不吃飯。”
路漫漫氣笑，這是什麽理由？
“行！我們沈顧北小朋友還在長身體呢！怎麽能不吃飯呢！我當然要說了。”
“說吧。”
雙手環抱胸前，沈顧北背靠着椅背，作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狀。
“我高中班主任中午聯系我了。”
路漫漫将去西藏一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沈顧北。
“所以你在為了此事猶豫？”沈顧北道。
他怎麽也不曾想到，困擾路漫漫的，會是這件事情。
一時之間，他的心裏五味雜陳，不知該不該鼓勵路漫漫過去。
他只知道，他不會去阻止。
“嗯。”
路漫漫點點頭，道，“我一直在去與不去之間徘徊，過去兩個小時了，還是下定不了決心。”
“還有三天時間，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不急着馬上做決定。”
沈顧北道，“說不定在哪一刻你會一下子知道答案。”
支教是件好事，沈顧北心裏面比誰都要清楚，但說歸說，他還是很舍不得路漫漫，因此他不發表任何意見，将決定權全交給路漫漫，并會尊重她的決定。
“真的嗎？”
“真的。”
沈顧北道，“人生中很重要的決定，往往是在那一瞬間才下定決心的。”
路漫漫笑了笑，心裏的重擔馬上消失了，“謝謝你。”
到了晚上，路漫漫打電話給路生松，想将此事告訴給他，順便聽一聽爺爺的意見。
“漫漫啊。”
在路漫漫發愣之際，電話那端傳來了路生松很高亢的聲音，“你下班了？”
“是啊。”
聽到爺爺聲音，路漫漫一下子開心起來，“鋪子關門了嗎？”
“早就關了。”
路生松道，“爺爺在看電視，你吃晚飯了嗎？”
“我吃過了。”
路漫漫抿着唇，想來想去，道，“爺爺，今天我的導員給我打電話了，他希望我能去西藏支教，為期一年。”
“支教？”
聽到此話，路生松愣了下，道，“這可是好事情，你的導員将此事給了你，讓你為國家和人民服務，可見他的心裏是很認可你的。”
聞言，路漫漫無奈的笑了一聲，不忍心将事實告訴給他。
“乖乖，爺爺為你驕傲。”
路生松開心的說道，“明天你來一趟，和爺爺認真的說說。”
“行。”
想着也有一個禮拜沒見到他，心裏面還有些想他，路漫漫不假思索的，一口氣的答應下來。
“還有……”
路生松叮咛道，“別忘記了帶你的男朋友過來，爺爺想見見他。”
“明天我會和他一起去看您的。”
翌日一早，二人開車過去，在即将中午的時候，總算是來到路生松的早點鋪子了。
“這就是我爺爺的鋪子。”路漫漫指着早點鋪說道。
路生松的鋪子并不大，只是很普通的早點鋪子，但沈顧北見着之後，他非但不嫌棄，反而贊不絕口，“爺爺一個人忙活這麽大一間鋪子，實在是了不起。”
聞言，路漫漫被他逗笑了，“你可不該說給我聽，讓爺爺聽見了，一定很喜歡你。”
“讓我聽見什麽？”
二人說話之餘，路生松笑着走出來。
見到了沈顧北的模樣，他點點頭，似乎還算滿意。
“爺爺，我來幫你。”
現在正是飯口，雖然是早點鋪，但仍舊是忙得不可開交，沈顧北撸起了袖子，跑去跟着忙活。
見他忙前忙後，手腳勤快，路生松心裏面更高興了，哪怕還不曾聊過天，也認可了他作為自己孫女婿。
等到一切忙完之後，路漫漫帶着沈顧北在村子裏到處走動，讓他認識一下自己從小長到大的村子。
二人走來走去，來到了一個破敗的學校，而在那裏并非是空無一人的，恰恰相反，坐滿了很多渴望學習的學生。
那些孩子雙手撐着腦袋，目光專注的盯着黑板，眼神裏充滿了渴望。
路漫漫凝視着那些孩子，一時之間，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仿佛是透過了他們，見到了山區裏的小朋友。
不同的天空下，卻有着同樣的處境。
他們是不是也一樣，渴望能夠學習？
“顧北，我決定了。”
收回目光，路漫漫望着沈顧北，鄭重其事的說，“我去山區支教。”
“漫漫，我支持你。”
沈顧北也不是鐵石心腸，自然也會動容，“希望你能為孩子們帶來個全新的世界。”
“我會盡力而為。”
路漫漫點點頭，已是下定決心。
……
回到市裏，路漫漫馬上聯系王老師，告訴他自己的決定，王老師很開心，并且說明還有七天就得啓程，讓她在家做足準備，順便再去享受一下，畢竟等到進藏，一年也玩兒不了了。
路漫漫倒是不放在心上，畢竟自己玩心不大，別說是一年了，哪怕十年，也能夠受得了。
但沈顧北不行，他希望在路漫漫離開前，至少滿足她的一個願望，讓她開開心心的去進藏，一年有一個開心的回憶。
他記得路漫漫一直喜歡歌星許嵩，偏偏他是頂流，演唱會的票可謂是最難得到，哪怕神通廣大如沈顧北，也是費了很大的心力才得到兩張。
盡管過程不是很順，但當拿到了票，沈顧北才覺得，一切是值得的。
“漫漫，我有一個驚喜送給你。”
沈顧北拿着兩張票，走到了路漫漫的身旁，“希望你會喜歡。”
“啊……”
見到票的那一瞬間，路漫漫即便再克制，也忍不住捂着嘴巴，輕輕的叫了一聲。
那可是許嵩的演唱會，多少的女孩子夢寐以求，如今票就擺在眼前，說不激動那是騙人的。
“沈顧北，我愛死你了！！”
路漫漫捧着票，異常的珍惜和滿足，“我會認真的保存它，不是因為它是許嵩的演唱會門票，而是因為這是你給我的，說我倆看的第一場演唱會。”
沈顧北輕輕的抱着她，聲音溫和，“我保證，今日是第一場，但不會是最後一場，今後有許許多多的日子，能讓我陪着你一起看演唱會。”
“嗯。”
路漫漫摟着他的腰，重重的點點頭。
盡管看不清楚路漫漫臉上的表情，但沈顧北就是知道，她現在很開心，而她情緒高漲，自己也心滿意足了。
換了一身衣服，二人來到現場。
盡管還未見到許嵩，但氣氛很濃烈，讓路漫漫此時激動不已。
她伸長了脖子，一直在等待着許嵩，少女時代喜歡的第一個歌星。
“啊……”
在一陣瘋狂的尖叫聲中，路漫漫迎來了許嵩。
看着周圍人的瘋狂，路漫漫一下子意識到，上午的自己有多麽克制。
許嵩在臺上面唱歌，粉絲在臺下面跟着附和。
連一直很含蓄的路漫漫，也會揮舞着熒光棒，輕聲的跟着唱。
望着路漫漫滿足的側臉，沈顧北笑了笑，是前所未有的開心。
盡管路漫漫如此喜歡一個人，讓他有些吃味，但能見到那明媚的笑臉，他不介意再多吃味幾次，畢竟路漫漫的情緒才是重中之重。
許嵩一連唱了五首歌，在中途休息的時候，他握着麥克風，聲音低沉，但又溫和的說，“我有一位朋友告訴我說，他的女朋友馬上要去支教了，我不知道大家如何看待這件事情，但是與我而言，支教十分偉大，希望大家能來些熱烈的掌聲，為那位勇敢的姑娘送行。”
此話一出，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路漫漫默默的聽着，心裏感動極了。
鼻頭泛酸，眼淚慢慢掉下。
路漫漫吸了吸鼻子，燦爛的大笑着。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上飛機的那日，沈顧北将路漫漫送到了機場。
二人話別之際，夏雨桐柳佳旭路修遠和江臨夢也趕過來。
見到四人，路漫漫又驚又喜，“你倆怎麽來了？”
“這可是你的大日子，我倆豈敢不來？”
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四人異口同聲。
“謝謝！”
路漫漫心裏面有很多話，但是千言萬語，只彙成一句話。
“你在那裏記得照顧自己。”
“晚上睡覺時，千萬鎖上門。”
“去家訪時，和男孩子一起。”
“西藏條件艱苦，少東西了你就打個電話。”
“別太相信陌生人了，随時保持警惕。”
“發現有哪裏不對勁，你就及時報警。”
四人像是一個老母親，惦記着遠行的孩子，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
聞言，路漫漫也哭笑不得，“別擔心了，我不是小孩子，會懂得保護自己的。”
“記得謹慎謹慎再謹慎。”
夏雨桐說道，“出門在外，小心駛得萬年船。”
“嗯，我會的。”
路漫漫抱住了兩個女生，聲音有些哽咽，“一年不見，我會想你們的。”
“我倆也是。”
夏雨桐異口同聲的說，“你放心吧，我倆保證在家安心等你回來。”
三人說了很多的話，直到登機時間到了，才依依不舍的松開彼此。
“我走了。”
和二人揮手告別後，路漫漫又帶着深深眷戀的望了一眼沈顧北，最後才走了去。
“走吧。”
直到背影消失，幾人收回目光。
“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再待一會兒。”
沈顧北望着登記口，遲遲回不過神。
“行吧，你自己呆着吧。”
只當他舍不得路漫漫，幾人拍了拍他肩膀，便走出了機場。
見到幾個人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沈顧北也收回目光，擡腿離開。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并非是走出機場，而是拿出機票，走向了另一個登機口，而目的地也是西藏。
是的，他會跟随着路漫漫過去，不會将路漫漫一個人放在西藏的。
希望他的出現，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望着機票，沈顧北在心裏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