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路介明抽筋了 長大了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路介明側臉微垂, 似是思索了一會兒,再開口時嗓音壓低了:“我不能食用木薯粉。”

張成驚驚鄂發愣,眼神中有片刻的停滞, “未曾聽說過……”

當年的七皇子是皇上的心頭愛,養的金貴, 整個後宮的眼睛都盯着,稍有頭疼腦熱都惹得一衆宮人人心惶惶。

皇子養大本就不容易,夭折的不在少數, 各類吃食上的禁忌早就記錄在冊,偏偏這七皇子一向沒有禁忌。

那時張成還與皇帝細談過,“七殿下吃食上沒有禁忌, 這樣好養活。”

皇帝将七殿下抱在膝上,拽下了腰間的玉佩逗玩, 大掌撚了一小塊糕點喂給他,聞言道:“朕的後宮并不太平,朕這樣寵他, 也怕有人按捺不住, 朕的小七一定要平安長大。”

卻不成想,竟然是不能食用木薯粉。木薯粉太過于常見,各類膳食上都會用上些許。

路介明看出他的疑惑,他索性說清楚, “母妃害怕別人起了謀害心思,就瞞着這件事,讓他們知道我無所禁忌,也好絕了某些人在膳食上動手腳的心思。”

張成明白,若真的對外言明對何物禁忌,總有人會“對症下藥”, 用那這種東西來陷害人。

容嫔這樣隐瞞,倒是聰慧,省去了“賊”惦記。

他是明白過來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明白之後,又覺得驚險,他瞪大了眼睛,問路介明,“你就這樣告訴葉貴人,倘若她拿這消息去讨好皇後,你豈不是被又重新陷于危險之中,只要每日膳食堂送來的食物中摻雜一點木薯粉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路介明神情不見絲毫波瀾,他黑黢黢的眼睛洞悉了一切,“就是這樣,我們的交易就是這樣。”

不光是這樣,就連這個主意都是他告與的葉貴人。

當時許連珀情況緊急,已經耽擱不了,他唯一的有價值的可以拿來交易的東西,就是這個。

他想留下許連琅,這是唯一的方法,他不在乎自己這條命還可以活多久,只希望許連琅不要再黯然神傷。

那段日子,她哭時,他無能為力的憤懑幾乎讓他忍不住殺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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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的笑了,“我一直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不介意再險一點。”

張成吹胡子瞪眼,“你可知為何宮裏那邊一直拿聳雲閣當眼中釘、肉中刺?”

路介明鳳眸彎了彎,長睫毛覆在眼睑,有幾分玩味,“因為我。”

“母妃當年出的事讓皇族蒙羞,基本上對她們來說不具有任何威脅了,唯一的威脅,就是我”,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留着父皇的血,還如此那般的被寵愛過,就算是如今淪落至此……”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慢慢在張成身上打轉,“父皇都派遣了您過來,他們就更不會對我放心了。”

“父皇對我如此念念不忘,倒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他話裏這麽說着,臉上卻落滿了譏諷。

他挑釁又強勢,試圖用自己尚且單薄年幼的身軀對抗父皇的安排。

憑什麽他說什麽便是什麽,憑什麽他想如何對待自己便如何對待自己,他偶爾大發慈悲地想起自己,給點甜處,自己就要感激戴德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反抗的自我保護的姿态太過于執拗,張成只得嘆息。

他輕聲問路介明,“值得麽?為了一個婢女,你可知一旦皇後那邊想出手,你基本上沒有絲毫的縛雞之力。”

張成根本想不到他的犧牲如此大,可犧牲換來的東西對他來說到底值得嗎?為了一個婢女的弟弟,原在千裏之外的弟弟。

路介明沒有絲毫猶豫,“怎麽不值得,至少她不再哭了。”

張成覺得心口被人扯了扯,他克制住了想要揉路介明腦袋的沖動,“皇子重情重義是好事也是壞事。老夫喜歡重感情的小孩兒。”

“太傅謬贊”他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太傅瞧人不準,他哪裏是重情義,就在三天前,他還差點又動手殺了人。

左右不過是,都是因為許連琅罷了。

張成知曉今日怕是難以勸說,心下再三衡量,覺得給路介明一些時間冷靜冷靜也好。

他對陛下的敵意過于明顯,天下父子親情寡淡,他也不指望改善他們父子關系,只希望路介明能早一點明白,他接受他的教導,成為太子,才能真的不懼這些危險,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張成擦了擦額上的汗,一再囑咐他,“若是葉貴人只告訴了皇後還不必過于擔憂,皇後娘娘粗枝大葉,心思粗糙,只要你還在聳雲閣,只要她聽不到什麽風聲,就懶得對你下手。怕就怕被麗貴人知曉。”

“你知道的,麗貴人一向憎恨你們母子。”

路介明自然給自己找好了後路,“葉貴人向我保證過,只告知皇後一人。如今宮中皇後與麗貴人分庭抗禮,兩大陣營,葉貴人只想用這個消息與皇後表忠心,受皇後陣營的庇護。”

“最好是如此。”張成到底還是前朝老臣,對後宮之事了解不多,聽路介明這一番話,心中還有疑慮,“宮中沒有不透風的牆,如今膳食之類的,你們能自己做還是自己做。”

“趕明兒,我給你們背些菜來。”

“不必了。”

張太傅如此盡心,路介明不是沒有感受到,只是他是真的不想再與宮中任何人扯上關系了,他扯了扯嘴角,道:“太傅年老,別将時間浪費在此地,盡早離京,遠離紛争,安身一隅。”

張成深深的看他,好一會兒,他點點頭,又搖過頭去。

小聲嘟囔,“但我更想收徒弟啊。”

他讪笑幾聲,朝路介明擺手,“七殿下說的老夫會仔細考慮。”

說完,不再多說一詞,快速下了山。路介明這性子吃軟不吃硬,又倔強,他不能急。

走到一半,瞧見許連琅,張成眼睛黏在她身上,只覺得七皇子此事若想成,或許可以從她身上下手。

他揉撚着胡子,胡子硬茬,戳着指腹,今日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知道了七皇子的軟肋。

傍晚的時候,許連琅與路介明去看了容昭,小孩子變化很大,已經可以蹒跚着嘗試走路了。

許連琅蹲下身子,松開扶着容昭的手,指着路介明的位置,“昭兒啊,去哥哥那邊。”

容昭欣喜,小嘴“吧嗒”親在許連琅臉上,許連琅一并親回去,“昭兒試着也這樣親親哥哥嘛。”

小孩子其實聰明的很,早就瞧出來了哥哥最聽這個姐姐的話。

她趨利避害,讨好着這個姐姐,哥哥才會在這個姐姐的勸說下抱一抱自己。

路介明背對着他們不知道在看些什麽,許連琅的聲音一出,他條件反射般的轉過身子,容昭已經張着小手挪動着步子要找他。

路介明有些茫然,看着學步的妹妹,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許連琅招呼他,“殿下,你護着昭兒一點,對對對,就是這樣!”

路介明彎下腰,手護在容昭身體兩側,他甫一靠近,容昭就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小身子向前倒,正正好倒在路介明身上,“哥哥。”

發音清楚,口水蹭到了路介明的衣襟上。

路介明微頓了一下手,終于是耐不住,笑了。

許連琅仗着路介明兩只手都抱着容昭,肆無忌憚的好生捏了一番路介明的臉。

“開心嗎?”

路介明不會在她面前嘴硬,眼中溢滿星星點點的光亮,“開心。”

她笑容燦如春花,“殿下,我知道你為了防着張嬷嬷,故意不親近容昭,你為了容昭好,壓抑着自己。你心疼容昭,我心疼你。下次我們每次來都把張嬷嬷支走怎麽樣?在我面前,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寵愛容昭。”

路介明瞳孔中只有她,她說話時的身材,她鮮活生動的五官,在她說出“我心疼你”的時候,路介明還是無可避免的心中一動。

心動,情生。

他抿緊了唇,才能堪堪止住那不斷上揚的唇,笑容太滿,以至于顴骨都在痛。

一輩子的快樂,都像是要交代在她身邊了。

這個時候的路介明,只一心一意的想要做她弟弟,想要她心尖上有自己,卻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會在将來膨脹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現在的感情統統變質,他甚至于想将她壓在身下,這是與對容昭不同的寵愛。

許連琅大聲的“嗯”了一聲,手指從他的臉頰滑到鼻尖上,“我的殿下呀,你要快快長大啊。”

路介明對她有種無腦的順從,她說什麽,他便應什麽。以至于他從裏到外,從生理到心理都奉許連琅的話至高無上,能執行的立即執行。

許連琅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她就為自己這拔苗助長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路介明抽筋了。

他這段時間長的太快,夜晚總是小腿抽筋,往往每到這個時候,他都咬緊牙關,自己忍過去。

今天好巧不巧,趕上許連琅夜晚睡不着,心血來潮來看他踢不踢被子。

剛推開偏殿的門,就被少年因疼痛而扭曲的臉吓到。

他痛的說話都困難,“姐姐太晚了,你回去歇息吧。”

許連琅看他痛成這樣子,哪裏肯,當即掀起了他的被子,看到了那雙纖細的小腿。

他最近竄個子,小腿修長,摸上去,骨骼感十足。

小腿肚子僵成一團,許連琅用袖子擦去了他額角的汗,“忍着點,我給你揉揉。”

少年一雙眼在黑夜的渲染下迷離而迷茫,他将頭放到許連琅的肩膀上,腿上抽筋疼痛再次來襲的時候,他張開了嘴,咬住了許連琅的肩膀處的衣衫。

他将額頭貼在許連琅的脖頸處,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馨香。

最近天氣慢慢熱了,許連琅夜晚不愛穿很多,只披了一件薄紗衣。

口水将那柔薄的紗衣濡濕,一點點的,沾到了她的皮膚上。

路介明注意到了,當即用手掂在了自己的下巴處,但這樣的話,手心上她肩膀的形狀與弧線尤其明顯。

他眨了眨眼,手心上女人的肩頸線條柔和美麗,肩膀比他的要窄上些,握在手裏,薄且細,像是一用力就會捏碎。

與他的相差太多,他突然明白了,男女人的區別,身體上的區別。

他手心像是被燙了一樣,突的松開了手,他潛意識裏覺得,好像不該再這樣親近了,男女有別,姐姐是女子,他身為男子,要有所回避與收斂,但深層意識裏,又舍不得離開她的身體。

他正第一次為此糾結時,突然就聽到許連琅說:

“生長痛,寶貝,經歷完生長痛,你就真的長大啦。”

他被她一聲“寶貝”弄紅了臉,鳳眼濕漉漉的,等終于挨過了這場難耐的抽筋,他克制不住的張開手臂環抱住了許連琅。

他蹭了蹭,眸色清亮,“長大了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我被皇帝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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