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亞熱帶海島不該有這麽茂密的食蟲草，它們更像是生長在熱帶雨林的恐怖傳說，只是被移栽到了這裏。像花草被移植到石樓造景花盆裏一樣，漂亮得讓人能把它們當成多肉看待。
淩荷善喜形于色：“誰會不喜歡這些綠植呢。你看它們多可愛啊。”
無名嘴唇動了動，什麽都沒說。捕蠅草旁邊的錦地羅看起來自帶可愛小水滴，其實還在用那些腐蝕性液體吃蜻蜓呢。
旅館老板念出文案寫的臺詞：“石屋旅館像一個盆栽，不過環境很幹淨，空氣清新。随房費贈送的一日三餐有蘆筍炒蛋、白蛤湯，以及荒蕪之城的特色肉醬配白米飯、粟米粥各一碗，水果是随機的應季水果。您需要普通客房還是更好的？請您在這張紙上勾選。”
無名取出代幣：“更好的。”
旅館老板認出他是誰，看一眼他們兩個沒再說話，還将賬簿收了回去。後面還有玩家，石屋旅館的老板把臺詞重複朗讀，玩家則一筆一劃在現實世界手寫昵稱。
荷善被他頭頂的綠色絕版稱號“韭言韭語”閃得眼睛疼，不知道策劃到底在想些什麽。
旅館老板指着簽名糾正道：“您的名字是韭字開頭，好像寫錯了。請您重新輸入。”
玩家大大咧咧地說：“嗷，等我換一下。我忘了稱號和昵稱會造成系統混亂了。”
他把稱號取消，頭頂出現了昵稱“藍色修改器閉眼中”。
淩荷善對韭友無話可說。她與無名在旅館女兒的帶領下來到頂層，小姑娘辦完正事又回大廳找空位看書了。
他們所在的閣樓并不是全封閉的。玄關的镂空設計讓貴客直接看到樓下和盤旋步梯，因為高度的原因，路過的人無法窺視他們。如果實在不放心，只要把那層石板挪回去就無事發生。
如果不擔心旁人感到不适，他們甚至能決定是否喂投大廳的觀賞魚。
無名指向房間的角落：“你應該會喜歡這裏，那些像芭蕉一樣被栽好的植物其實是捕蟲堇。”
半小時後，荷善還在看天臺栽種的蘋果捕蟲堇。光線昏暗，牆上的螢随形珠簾和燈具顯然不足以照明。
她還是移不開視線：“它的名字是因為形狀和顏色都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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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開始還難以理解，但是聽久了自己都覺得捕蟲植物可愛了，甚至覺得它有些像綠色珊瑚絨。沾着露水的那種。
他甩甩腦袋，想讓自己回到之前的狀态：“荷善，你還要看多久。眼睛不會疼嘛。”不知為什麽，無名起身扣了扣附近長桌的食罩。
荷善起身點燃燭臺，接着看捕蟲堇。
門外有腳步聲，阿蘇在門外輕咳一聲，荷善這才去開門。
“之前還想要不要路上買生煎，”她在門外只背着個亮布挎包，“現在看看餐桌，果然什麽都沒有。晚上這家旅館只供給點心，就在托盤上的石英罩下。那個也真奇怪，荒蕪之城可從來不時興這種淺口餐碟，非說是我們愛用的。”
淩荷善随口說：“忘了哪年看過民俗老照片，确實很少有淺口湯碟之類的，看起來更像擺了一堆碗。看過最像碟子的文物是琉璃碟，看就知道不是中原普遍使用的東西。”荷善看了眼亮布，總覺得是苎麻布處理後制成的。
無名移開餐罩，直接把山藥糕吃了才恢複精神。
他提議道：“說起照片，改天我們去拍幾張？我請客。”
淩荷善不是很懂：“為什麽要請客，照相能用幾個錢。”
阿蘇只好解釋給她聽：“荒蕪之城本來不該有這些，因為這段時間的變化有了相片，但是價格高昂。最寶貴稀缺的食物之一，比如粟米，七斤才能照一張。如果要找上色師染成彩色，還需要另加一斤算是工本費。”
荷善還是不懂，但想到無名之前的反應終于明白一些。現在的荒蕪之城不是現實中的城市，加上資源是系統算定的額外支出，與現代的“這個月收入抛去支出不多，還是多買幾十斤米面就好”完全是兩種思路。
沒有醫療和房租、水電費支出，聽天由命，只需要考慮飽暖。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新手村時代的醫生，你們還記得嗎？身體不适時醫療是免費的。”
阿蘇簡短地說：“記得。是不是那個很死板的中年人？不愛說話，但是無論玩家還是城民，每一個受傷、生病的人都會治療。”
無名對新手村醫生印象很深：“極度饑餓也算生病，他可能是唯一被所有人喜歡的人。哎呀，他說話語氣可不好，兇巴巴的。我小時受傷，不确定醫生會不會救我。”
玩家荷善秒懂：“所以你回答‘沒什麽，我沒事’，醫生的默認回複被觸發了。‘沒事就別來打攪我’也不算很兇吧。”
無名不贊同：“哇，對還沒大腿高的男孩說這句話，真的不兇？而且醫生說話時面無表情，只有眼睛和嘴會動。”說完，他還比比劃劃。
淩荷善按照無名的描述，想象這個形容之後……也理解了。不過她還是很喜歡那位醫生。
荷善繼續說：“不過新手村醫生受歡迎是有原因的，雖然是在他消失之後。更新資料片以後，荒蕪之城的任何醫生的治療都會收取大量代幣或水晶。受傷生病的時候就會很想他，新手村的劇情不算溫柔，但是無償的幫助确實很像家。”
每次被騙氪，老玩家都會說“好懷念新手村單機時代，他們人都超好的，雖然只是讓我去跑腿，可是那裏巴拉巴拉”。就像在家時互相叭叭，等到離家受委屈又想回去。
無名的高興勁淡了不少，無精打采地戳戳螢石燈：“當時那個村莊憑空出現在海岸，城民還奇怪為什麽有人會在那種無法耕種、容易被海潮毀壞的荒地定居，甚至能拿出千奇百怪的東西。沒想到那個小村落那麽快就遇上海嘯，真的消失了，玩家也是在那時變多的。”
荷善感到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叉腰求收藏╭(╯^╰)╮
虛假的問卷調查：根據老玩家發言，以下哪一款游戲不能玩？
A：這垃圾游——啊，萌新在啊，沒什麽。這游戲還有（恢複體力順便拖在線率的）溫泉呢，特別休閑，有不懂的問我們。
B:萌新？這游戲哪有萌新，哈哈哈哈哈。
C:全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