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無名的聲音。她忽然消失不見的，他與阿蘇不可能不知道。

無名很快就找到了洞穴，繩子的另一端應該在懸崖上。阿蘇的聲音有些沙啞，她應該是預判得太早，在荷善聽見前就喊人了。

“好在用不了多久就會退潮，”他跳上石臺，“我們還擔心來得太晚。你臉色不太好，休息好再出去？”

荷善脫掉被海水浸透的外套：“倒也不是那些。無名，你記得那位醫生嗎？”

無名還記得之前的對話：“醫生？确實記得，幾小時前還提起過。”

淩荷善希望知道更多的信息：“你們說他是最早的那批被創造出的角色，可是醫生角色按照設定只會治療玩家，他為什麽會治療所有人？”

無名扣住船檐，不讓它掉出洞穴。

他思索着：“雖然不能确定，但是角色沒有自我意識的說法……在城民之間有争議。有很多細微的區別，其實都是可做可不做時‘如果沒有設定，他們的行為是自身選擇’，另一部分則認為是玩家說的‘程序設置随機概率’。”

洞穴裏的海水逐漸退去，退潮時留下些貝蝦，天色也微亮。荷善佛摸着那張紙片:“我覺得是第一個，你呢？”

無名簡短地回答她：“我希望是第一個。”

阿蘇的聲音終于被他們聽到：“你們快上來，不是說明天還要去釣魚？咳。”海浪聲消失後，其餘聲音更明顯了。

淩荷善喊道：“等一下！”

她取出手機，快速把水擦幹并關機。再次開機成功了。荷善打開游戲界面，把那個房間設置了存檔疊加。

懸崖邊的洞穴産生變化，首先是牆壁。

初始默認主宅的牆壁是矽藻泥質地，顏色與水草相近。地板是木質，房屋內有配有懶人沙發的茶幾、一張藏在紗簾後的床鋪，最不起眼的是小型料理臺與被格擋好的淋浴間。

牆上有張小記事板，那是新手完成獎勵，可以寫下歡迎詞或今日備注。上面有前任主人的文字，筆跡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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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到了，送給需要的人。已将昵稱從雨柔更改為荷善，雜物都在茶幾櫃裏。”

淩荷善走向茶幾，茶幾櫃裏有不少雜物。項目組的感謝信、附帶的水晶和代幣，以及醫生和藥師的私人物品。

沒有想象中的游戲造物，只有手工制作的簪刀與成年女性穿的對襟、汗衫與馬面裙，用的是最粗糙的絹料，顏色也是好上色、固色久的藍色。衣物嶄新，明顯準備是留給未來的荷善，鞋襪那二人還沒來得及做。衣物下還壓着一本千字文。

阿蘇實在等得不耐煩，開始在懸崖下往下扔小石子。石子打入海水，這個聲音提醒荷善應該放下挂梯了。

麻線、木板與鐵索制成的挂梯安全性不高，可荒蕪之城的人早就習慣了，她很快就爬下挂梯過來敲門。荷善剛打開門鎖，阿蘇就臉紅撲撲地鑽進門來。

而且一進來就打了噴嚏。

淩荷善良心很痛，因為她明顯是風寒感冒了。

荷善衣袋裏還有糖姜片，阿蘇自己又帶了熱水，沒多久就緩過來，還有心思問他們正事辦得怎麽樣。

淩荷善開始心算。淩荷善心算失敗，接過紙筆。

她開始嘀嘀咕咕：“賬戶內剩餘資金能勉強保底，為防萬一今天就住在活動區押注。随機出現的漁村鬥蛐蛐押注、鬥雞押注，只需要随機白色、綠色物資……部分卡池氪金128或648直接出貨，但是很可能會歪。肝在線率和資源活動，押寶活動參與每五十注送寶箱，有概率直接出回溯單機時代和脫機令牌——”

阿蘇聽得一知半解，但是聽着就肝痛，她這個病號就先吃藥休息了。

無名經過這麽多天的摧殘，心裏也有猜想。

他這個腹部摸着某個器官，不太确定地問：“所以加上之前的獲取，我們還需要多少？”

淩荷善寫寫劃劃，忙得頭都不擡：“很多？多少就別細想，細想就不想肝了。唉，當初選和平模式，開服氪金玩家自帶拒絕競技保護卡。唉當初我不玩另一個游戲，還不是因為戾氣重，幫派見因為幾句話殺來殺去的，自己又只是想當生活玩家。現在這個好是好，但是需要肝更久。你先玩我手機吧。”

說完這些，她把設備往無名那側一推。

無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他太過好奇，還是接了過來。點到讀書APP的已購和會員庫文檔時，有“中世紀狩獵女巫的民間傳說”、“中國古代異草摘錄”、“圖書館格局布置入門常識”，以及幾本初級裁縫相關書籍。

他記住這些，打算有時間再看，随手點開一個窗口。

“啊，”無名目光呆滞，“好像是舊緩存，裏面有文檔。清理嗎？”

文件“小心洋妞”備注from莫蘭：學姐，你要的均衡營養短文，不是說要看點刺激的提神醒腦？這是發電同人X文，原作者在匿名同人網站發的，說可以非盈利傳閱。這位寫得特別好，我總覺得她本人的筆名可能是某個大佬。

荷善早就忘了，直接點頭。總覺得背後有東西，伸手居然掏出不知哪來的艾草包來，難怪總覺得衣服皺。

無名指尖顫抖，點叉後勾選清理文件。他閉上雙眼，打算盡快忘掉看到的內容。

淩荷善打開游戲，現在她與角色的差距縮小，游戲可以說是自己的世界。在這種情況下，脫機狀态窗口錄入對話的範圍更遠。

附近的人頻道非常熱鬧。

等我肝回本就把游戲删遼：還有十分鐘押注就要開始了，我好害怕。

韭菜是世界上最美的花：你怕個【——哔】，就好像能肝到黃色資源似的。肝到資源多得些紫色就不錯，天天想歐。下次系統就給你發體力盒子大禮包，金色的，你吸歐啊，給我吸。

想當海豹也是罪嗎：想一發入魂有罪嗎？

韭菜是世界上最美的花：哦豁，閉嘴，你個韭菜。

荷善拽着無名，告訴他是時候加入賭狗大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