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新,更新了

蘇澈到家的時候,蘇漠正抱着一個黑色大盒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李大絮絮念,見他回來少年臉上明顯是舒了一口氣的表情。

蘇澈看了李大廚一眼,後者馬上停止念叨,圓潤潤地滾去了廚房。

蘇漠向雲老打過招呼後,就被蘇澈以換衣服為由牽到樓上了。

“之前是在修煉?有沒有被打擾到?”進了卧室,蘇澈問道。

雖然聽到電話後,他馬上讓李大廚停下了騷擾,但少年本身修煉的東西就很奇怪,如果稍有差池根本不是看看醫生就能解決的。

“不是。沒有。不要緊。”蘇漠回答道。

胖子廚師叫門的時候,正是煉石的關鍵時刻,因為靈識集中所以他沒能及時察覺到外面的情況。

蘇澈聽了放下心來,也沒追問他當時在做什麽,邊脫西裝邊向換衣間走去:“被李大廚念了很久?”

“胖子廚師是擔心我。”蘇漠很自覺地跟了過去。

“他該擔心他自己,都已經中午了,明知道我們趕時間出門,也不先讓你吃點東西。”蘇澈将一件外套遞給蘇漠,“山上有點冷,穿厚一點。”

蘇漠接過衣服:“不怪他。是我不想吃。”套好衣服又去幫蘇澈解領帶,“我……還沒見過爺爺。”

“放心,不會有事。”蘇澈親了親他的額頭。

蘇漠将領帶扯下搭在衣架上:“小販爺爺也要去嗎?”

剛才他已經聽胖子廚師交代過,會有客人跟兄長一起過來,還以為是兄長的部下,沒想到竟然是小販爺爺。

“嗯。雲老跟爺爺應該是舊識。”蘇澈拿起一件外套穿上,“走吧。”

蘇漠看了一愣,直到手被牽起來,才跟着蘇澈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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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的外套看起來跟他的很像。

——但其實,兩件外套根本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樣。

除了號碼一個是175,一個是180外。

……

樓下,雲老和李大廚正湊在一起小聲嘀咕着什麽,見他們下來,倆人馬上分開了。

他們談話的內容當然瞞不過靈識過人的蘇漠:“你們喜歡喝的話,我再向鄉下師父要。”

“鄉下師父”是蘇漠杜撰出來的。因為李大廚看他自從主動承認起買菜的任務後,廚房真的每天會有新鮮水嫩的瓜果蔬菜甚至大米小麥……留意了幾天,李大廚就開始懷疑了,因為他發現蘇小少爺根本沒出別墅,菜就自動出現在廚房了。

架不住李大廚的詢問,蘇漠就将當初“是蘇家的私人農莊。離得不遠。不對外提供蔬果”的借口重新講了一遍。

而李大廚則從蘇漠惜字如金的交代中“領悟”到當初是他誤會了:小少爺是去蘇家的農莊度假了,但此蘇家非本家蘇家,而大概是一個古老的神秘的類似于神農氏傳人的隐家族。為什麽是神農氏?因為李大廚覺得,只有這樣的身份的傳人才能種出沾染了靈氣一般的作物。

總之,是這樣一個隐家族的族長可能因為某種原因和蘇小少爺有了某種交情,因此才每天派神秘人送只有族人才能吃到的蔬果過來。

蘇漠當時聽了這個故事覺得很有道理,想了想補充道:“不錯。族長是我師父。”

——很明顯他是将李大廚演繹出來的“神農氏傳人”的故事和他自己編給蘇澈聽的“夢中老者”的故事合二為一了。

于是在李大廚崇拜的目光下,蘇漠成了神秘族長的徒弟,因為是“隐世家族”,所以他們對外一直保密,稱呼族長為“鄉下師父”。

這也正是後來名動中華,享譽世界的“鄉下師父”的真正來歷。

而剛才在雲老的追問下,李大廚坦白果酒是蘇小少爺“師父”送的,那位師父神秘莫測、行蹤飄忽不定,雲老了悟:怪不得小友見識不凡,原來是有世外高人在暗中指點……

所以雲老和李大廚在聽到蘇漠的話後面面相觑的理由不是他突然冒出來的師父,而是:他們剛才咬耳朵的聲音很大嗎?一點也不大吧?那蘇小少爺為什麽知道他們倆見酒起意?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小少爺——”李大廚感動地叫了一聲,又以極快的速度問道,“您什麽時候去要?”

蘇小少爺給他的那兩果瓶,其實他一共才喝了小半杯,不是不想喝,而是舍不得——浸淫廚藝多年,他雖然不是品酒專家,但嘗過的好酒絕對不比做過的好菜少。只要一口,他就知道那果酒不是凡品,比市面上動辄成千上萬的紅酒品相還要高出一些。

那瓶打開的也就算了,他一個人留着慢慢喝。另一瓶還沒開的,他決定永不開封,要擺在家裏最顯眼的位置——壯面子。

雲老雖然沒有表示但早就豎起了耳朵,眼睛還一直向客廳的一角瞟——那裏有個酒瓶,他雖然沒見過,但酒瓶上獨特的“蘇”字标記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和小友送給他的果酒酒瓶上的字體一樣,應該就是那位蘇姓高人之作。

……蘇漠扭頭,裝作沒看見雲老的小動作:“過幾天就去。”

他給蘇澈喝的酒都是用靈器裝的。像雲老看的那個瓶子就是件上品水木雙系上品靈器,屬性跟果酒相宜,可以讓酒水更香醇可口,滋養效果翻倍。

因為前世蘇漠出生在仙界,所以煉了很多仙器,但是比仙界低一層的靈界的靈器卻很少,這跟高中生不會浪費時間演算簡單的加減法一樣的道理。而以蘇澈現在的身體,承受用靈器溫養過的酒水已是極限。

可蘇漠現有的靈器大部分是他當初開始學煉器的時候煉制的,因為是試驗品,材料有限,所以很多都是單屬性,品階也不是很高,水木雙屬性上品玉淨瓶,他也只有這一只而已。

當然,最主要的是瓶子煉制的時候都打入了符篆,除非用靈力否則根本開不了瓶口,凡人即便拿到了也無濟于事。

符篆有利于提高法器的品階,所以蘇漠煉器的時候習慣用它。因為是在仙界,都有靈力,所以他根本不用考慮打不打得開的問題。

可到了凡界,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就成了大問題。好在他送出去的那些瓶子因為是凡品,不屬于法器,所以沒有用符篆,雲老他們自己就能打得開。

李大廚得到保證,馬上狗腿道:“小少爺,您讓準備的餐點已經備好,一共三份,我給您送到車上。”

蘇漠道過謝後,對雲老道:“小販爺爺,我們快走吧。”

到了金丹期,他就能煉制法器了,到時候再煉些沒有符篆的瓶子送給小販爺爺也不遲,蘇漠計劃着。

嗯,還有胖子廚師……

蘇澈聽了李大廚的話後,笑道:“雲老,要委屈您在車上用餐了。”目光看的卻是自家貼心的少年。

蘇漠察覺到他的目光,馬上側過頭看他,見兄長只是對他笑了下,也回了一個微笑,然後轉過頭繼續看雲老。

“呵呵,沒關系。我本來以為吃不上午餐了,沒想到小友都已經準備好了。走吧,我們邊吃邊聊。”

“嗯。”蘇漠回答一聲,便和雲老一起走了出去。

“小友,你抱着的這個是什麽東西?”雲老邊走邊問。

“盒子。”

“我知道是盒子,我是問裏面裝的什麽?”

“東西。”

“具體點。”

“武器。”

……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

“少爺,車子已經檢查好了,一切正常。”李大廚對晚一步出去的蘇澈說道,“您和小少爺萬事小心。”

蘇澈點了點頭。他也覺得事情有古怪:老爺子只是在修養,本身并沒有大病,怎麽會突然病危?

但卻不能說太多,不然蘇漠絕對可以聽到,不管用多小的聲音——剛才李大廚和雲老的就是很好的例子。

而他不想讓蘇漠擔心。

李大廚見此也不再多說,帶着幾個傭人将餐點送到了車上。

蘇老爺子休養的地方叫景山療養院。

景山并不在本市,而是在臨市的郊區,離本市有四五個小時的車程,以前是個旅游景點,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被改建成了一家高級綜合療養院。

“住院”人員多是軍政界離退休的老幹部和一些商界有名望的人。而傳統的世家大族一般有私人療養院,傷病了可以休養,老了以後自己住或者和幾個世交好友一起養老。雖然老舊世族現在多半已經沒落,但對軍政商的“新貴”們仍有幾分高高在上的俯視心理,通常不屑與之為伍——蘇家老家主是個例外。他住在景山這個彙聚全國曾經最高的官,最老的将軍和最有錢的富商中間。

這倒不是說他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有多強,多麽具有前瞻性,而是——他被其他兩家地位相當的名門望族嫌棄了。

繁盛百年的大家族不是沒有,但幾百年下來仍然地位顯赫的大家族卻很少見,除了已經完全隐世的,真正稱得上大家族的現在也只剩下本市的蘇家和棠家,以及南方的蕭家。

這三家憑借強大的經濟和人脈資源,無論是在軍政界還是商界,影響力都不是小家族、奇異家族甚至是當代“新貴”們能夠企及的。

“哎,蘇老頭這一走,蘇家的氣運也差不多到頭了,”雲老一邊吃着面前豐盛的餐點一邊感慨,“聽說蘇老三,咳,我是說你們父親當年是被逼離開本家,獨立門戶的,現在看來這說不定反而是好事。”

“雲老,你喝醉了,”蘇澈看了埋頭吃水果杯的的蘇漠一眼,給雲老使了個眼色。

父親當年離家的真實原因,他也是在父母車禍去世後來才慢慢了解到的,這些東西他以前送沒跟蘇漠講過,目前暫時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雲老會意,馬上明白過來:“哈哈,是喝得有點多了。”

小友被他哥哥保護得太好了,只是這樣真的是好事嗎?

蘇漠聽了他們的對話後,唯一的反應是看了看三個人的餐盤,疑惑道:“可是我們并沒有喝酒。”

雲老:“……”

“是之前在雲老家喝的。”蘇澈微笑着解釋道。

雲老送了一口氣,蘇漠又問:“兄長也喝了?所以才沒有親自開車,而是讓司機開?”

他們現在都坐在後排,蘇漠坐中間,蘇澈和雲老坐兩邊,三人面前分別擺放着一份餐點。

“對。”蘇澈回答道。

其實坐在蘇漠身邊,是為了路上發生意外的時候能更快的保護他。

蘇漠聽到蘇澈肯定的回答後,放下果杯,欠起身湊近他,在蘇澈唇上親了親……回味了一下,然後又探出舌舔了舔,才退回座位坐好。

……兄長騙人,蘇漠捧着果杯繼續吃,他根本就沒有喝過酒。

而一旁的雲老:“……”

雖然是親兄弟,但小友和他哥哥會不會太親密了些?

還是說他真的老了,現在的社會已經發展到兄弟可以随便接吻的地步了?

在最初的驚訝過後,蘇澈很快了解到自家少年的意圖。看他悶悶不樂地坐在一邊吃東西,蘇澈嘆口氣:“蘇漠,我不是想騙你。”

蘇漠不看他:“我知道。”

是因為怕他擔心,所以兄長才不告訴他。在出門的時候,他聽到了,胖子廚師說車子已經檢查好——他們每次出門前,車子都會有人檢查一遍,根本不用特意彙報……還有胖子廚師說的那句“萬事小心”,鄭重的态度跟平時輕松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蘇澈将蘇漠手中的果杯拿開,揉了揉少年的腦袋:“生氣了?”

蘇漠搖頭。

他也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算不算生氣。

雲老聽了他們的對話,也明白了蘇漠剛才動作的真實意思,原來是想确定他哥哥到底有沒有飲酒。

只是,小友不愧是小友,連測試的方法都這麽……與衆不同……難道是因為小友沒有酒精檢測儀的緣故嗎?是這樣的吧?一定是這樣的……

“呵呵,小友也不能全怪你哥哥。他也是不想讓你擔心。你還小,大人的世界很複雜,能晚知道一點是一點。做家長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樂樂地長大……”雲老說着說着就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話題慢慢就扯開了。直到後來,雲老講累了把座椅放平躺下來小憩。

車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兄長,”蘇漠聽完雲老的話,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沒有生你的氣。”

“我知道。”蘇澈把端坐的人微微往懷裏帶了一點,“我不告訴你,并不只是因為怕你知道了會擔心,會不開心。還因為,有些事,連我自己也不确定。蘇漠,我答應你,等事情水落石出了,一定講給你聽。”

“嗯。”蘇漠輕應了一聲。他不會只做個聽故事的人,不過既然這是兄長希望的,他暫且就先應承下來好了,至于要不要暗中幫忙,就不在兄長管轄的範圍內了:“我想咬你。”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一想,他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了。

蘇澈聽了輕笑出聲,在少年的略帶不滿的目光中,低頭吻住少年輕啓的唇。

……

旁邊的躺椅上,一雙緊閉的眼睛微微打開了一條縫,看了一眼後又合上了。

蘇家兄弟總算是和好了,只是這和好的方式……會不會太親密了些?

……

因為下起了大霧,到了山腳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整座山山霧缭繞,越往上開,霧氣越大,能見度越低。

車子在山道上艱難的前行着,直到拐彎的時候,突然從對面打過來一陣刺眼的光束。

對面有車開過來!

司機一緊張,馬上打方向盤加速錯開,卻使車子飛速沖破護欄,向山崖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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