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神秘的信封
洗了臉之後,柳姨娘拿熱毛巾敷臉,很是舒服,讓丫頭重新為她束發畫眉。這丫頭又說:“上一次宛顏小姐生辰時,還是喬姨娘提醒,将軍才想起來,派人送了一些珠寶過去,當時喬姨娘黑臉的模樣,奴婢都還記得呢。”
丫頭跟着柳姨娘不少的時候了,知道禍從口出,說話聲音壓的很小。柳姨娘笑道:“聽你這話,你是看見了将軍送給未瑤的東西了?”丫頭連忙點頭說:“據說是從南海那邊特地尋來的紅珊瑚,夜裏燈火搖曳,尤其好看。”柳姨娘點頭,“還有什麽?”
“孔雀狀的翡翠珠釵,聽說還有不少珍珠項鏈……”
“行了,你就惦記着這些,無趣得很。”柳姨娘換好了衣服,心事重重的回到為溫未瑤慶賀生辰的院子裏。
看見喬氏被衆人簇擁着過來,随即走到溫賀身旁。柳姨娘吃驚的是,還沒過多久,晚姨娘就已經不在溫賀座旁。
幾個月前她言笑晏晏,驕傲得意的神情尚還記得。晚姨娘坐在一旁,只是身着暗銀色的雲紋衣裙,腰間系着白玉。雖然有了清靈的感覺,卻多了一些抑郁。
即便是打着給溫未瑤過生辰的旗號,更多的,卻是大人之間的推杯換盞。溫未瑤很快就有了睡态倦意。溫賀讓蘇姨娘送她回去休息,過了一會,就攬着喬姨娘離開了。柳姨娘貪喝了幾杯酒,腳步虛浮,遂走到花園醒酒。
到了四月,涼意依舊,夜風習習,臉頰上的熱氣越盛。丫頭看出來柳姨娘有心事,只是遠遠的跟在後面。
前面的假山後隐約看見有個人坐着,柳姨娘受了一驚,待仔細看去,居然是晚姨娘在哪裏。
“晚姨娘?”不确定的出聲試探。那人身子一直,慢慢轉過身來,不鹹不淡的說:“柳姨娘也來這裏吹風嗎?”
柳姨娘此時見她臉上盡是落寞之意,心裏越是感慨,見到她身邊也沒個照料的人,拿過身後丫頭手裏的披風替她披上。
晚姨娘忽而回頭對柳姨娘展顏,說“現在誰都圍着寵愛正盛喬姨娘,要不就是嫡女未瑤身邊,柳姨娘這是做什麽?。”
“晚姨娘是覺得你現在的境地好生落寞嗎?”柳姨娘笑出來,接着說:“你為何不去那個院子裏看看,有另一個人,比你還要落寞。”
晚姨娘笑出聲來,可是臉上卻看不出有多少喜意,“呵呵,你說的,是柯氏嗎?她,比起我來,不知道幸運了多少?”
柳姨娘此時被涼風一吹,頭腦已經清醒了許多,晚姨娘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走近了,柳姨娘聞到不知是她們之間誰的酒氣。
看着晚姨娘的模樣,只怕是剛才也喝了不少。柳姨娘雖然不能肯定,但是看見了現在将軍府的勢力分布,也知道柯氏現在的情況和喬氏和晚姨娘是脫不開關系了的。她也不好将晚姨娘丢在這裏不管,吩咐了丫頭趕緊去找伺候晚姨娘的人,自己連忙去扶着搖搖晃晃的晚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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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她也是有些醉了,竟然一路朝着柯氏的院子走去。
走到院子前,梅花凋盡,不見豔桃。隐約還有一些遲來的綠色在雜亂的樹枝上,顯得有一些倉皇失措。初春裏的春綠,沒有半點活力的激動,只剩下殘冬的寒冷。越是看見柳色春光,竟然越是覺得荒蕪傷感。
此時正是朗朗皓月,浮光掠影,月色下,青白石磚被照射得猶如白練。這是将軍府正妻的院子,今天晚上,在前廳,她的女兒穿着華麗的衣服,矜持的受着大家的贊美。但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卻只能一個人守在這個寂寥的小院子裏,沒有一個人影。
柳姨娘和晚姨娘的衣裙經過一旁的杜鵑花叢時,沾染上了濕潤的露水,此時裙裾相碰,竟然有了沙沙的聲響,寂靜無聲的夜裏,有一些慌亂之意。
就在不久前,這裏還沒有這般的寂寥蕭瑟,當真是人走茶涼嗎?
晚姨娘看見這個場景,帶着怒氣的笑說:“你看,我和她一樣,哦,不,我和她不一樣,我在外面,她在裏面……她……在裏面……”越是說到後面,聲音越小,竟然有了一種悲戚之感。
柳姨娘沒見過她這個樣子,此時有了一絲不知所措,還好現在晚姨娘身邊的丫頭過來了,柳姨娘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料晚姨娘呵斥不已,不讓丫頭近身,柳姨娘只好先讓她們在一旁候着。
晚姨娘突然拉住她的手,緊緊的看着柳姨娘,晚姨娘生的好看,眼波婉轉流動,靈氣十足。她湊到柳姨娘耳邊說:“其實你們都在心裏罵我呢,是不是?”柳姨娘退後一步,扶住她,輕輕坐在一旁的花壇邊上,并不說話。
這卻更加激怒了晚姨娘,她大叫:“其實你們一個個的都在心裏不知道怎麽編排我呢,是吧?”柳姨娘知道現在的她情緒快要崩潰,一邊安撫她,一邊暗示丫頭過來帶她回去。晚姨娘的頭剛好湊在她脖頸處,随即,柳姨娘周身一怔,動彈不得,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尚沒有回過神來。
晚姨娘在她耳邊輕聲說:“柯氏屋子裏根本沒有什麽男人,那個流産的毒藥也是我自己下的。”
熱水氤氲,丫頭走過來替她擦幹淨身體,換了身衣服。柳姨娘将手指頭放在寇花壓出來的汁水中浸泡。
漸漸的指甲上染紅了,柳姨娘問正在給她擦頭發的丫頭:“大小姐回來了嗎?”丫頭恭恭敬敬的回答:“傍晚時分,是一駕華麗馬車送回來的。”
柳姨娘不說話,青蔥細指上染上了淺淺的緋紅,顯得格外妖豔。
她細細沉思了一會,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就是不知道,這溫未瑤比起她的母親來,又會是怎樣的?”
有個丫頭低頭近來,遞上一封信之後,又快速退出去了,柳姨娘瞥見信封上的字跡,手上動作一停。
拿過信封,思索半晌才打開,信封上的字跡飄逸有餘,霸氣不足,明顯不是那個人的親手筆記。柳姨娘看過之後,就将信封放到一旁的燭火,很快燭火就吞噬了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