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5)
好恐怖,竟然要撕他的皮,連城!連城!
連城突然手一抖,白玉杯在地上摔個粉碎,發出幾乎刺耳的聲音。
嬌美的百花仙子吓一跳,只看到連城臉色很蒼白呆怔着,「殿下,您怎麽了?」
連城立刻回過神,臉色卻沒有恢複,有些倉皇地搖搖頭。
「殿下,您神色有些不太好。」而且本來好端端的,是一下子變成這樣的。難道殿下上古之神還會身體不适?
連城搖搖頭,「凡人皆有生老病死,縱使死于非命,也不過比常人少活些年,并沒有什麽可嘆惜的。」
百花仙子見連城忽然說這個有些莫名其妙,但對方身分尊貴,她也不好多問什麽,「總之王母娘娘說了,您已經在她壽宴上缺席好幾次了。這回定要殿下賞個顏面,不然她這王母身分端着也心裏不安穩吶。」
「我知道了。」應該……沒什麽事吧。不會有什麽事的……既然決定不和他再有牽系,便不要管他的事了!不要管了……
連城最後還是下界去找魏研。他給自己的借口是自己對于魏研有虧欠,然而天上一日,凡間十年。待連城下界凡間已離當時有兩三個月了。
連城透過袁欣找到魏研,在醫院裏。袁欣看着病床上的魏研忍不住哭出來,「我們逼着警察也動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在最短的時間找到小研,可他還是受傷了。
「雖然醫生說那些傷尤其肩上的雖然嚴重但不是要害,可都那麽久了,小研就是不醒。他爸找來國外最好的醫生,可是都沒用,那些傷也不肯好。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時候病房裏還有陳悅三人和王海珍,魏研的父親也從國外趕回來,只有爺爺怕他老人家受不了還沒讓他知道。
魏研的爸爸此刻摟着袁欣的肩安慰,然而看似嚴謹死板的男人,在看到病床上沒有一點生氣的自己的兒子,也露出難受。
「……他受了什麽傷?」連城問。
袁欣沒有回答,哭得更厲害,魏研的爸爸沉默一會兒,才說:「上身全是劃的刀傷,肩膀被捅了一刀,背上……被撕掉很大一塊皮。」
王海珍也忍不住哭了,魏研為了救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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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看着魏研,只是一直看着,好像很平靜,向病床走去的時候身體卻不易察覺地晃了晃。受到很多驚吓吧?如果在清醒的時候被撕皮,這樣殘忍的做法……小研應該很怕吧?連城站在床邊閉上眼睛。
本想生老病死總是常事,如果自己決心不與他有任何牽系,理應他碰到任何事,自己都放任不管才妥當。何況凡人總有死的一日,遲早的差別罷了。可是聽到他的遭遇,會心驚到身體發冷的地步。
連城知道自己喜歡魏研,因為一魂二魄便是他,他便是那一魂二魄。只是心性不同罷了。可一魂二魄歸于他體內,他們本為一體,記憶、心情,都是一樣的。那個連城喜歡魏研,他便也喜歡魏研。只是他會藏住自己心情,不想與凡人有牽扯。
他怕重蹈過去的覆轍。他怕有第二個身在情在,就有第二個背叛。明明當初投一魂二魄下界就是知道一魂二魄不完全,理應不會有喜歡別人的心,卻沒想到……
連城睜開眼睛,手臂擡起來,忽然朝着魏研一揮。衆人奇怪地看着他,幾秒鐘後忽然無端刮起陰冷的風,有什麽灰蒙蒙的煙霧尖叫旋轉着鑽進魏研額頭裏。
看到這一幕,衆人都瞪眼說不出話。床上的魏研猛地挺身坐起來,睜大眼睛,眼睛裏灰蒙蒙的很空洞。慢慢整個人都劇烈震動起來,皮膚開始泛紫,受傷的地方流出血慢慢濕透整件衣服。
連城猛地抱住他,将他的頭按到自己懷裏,「沒事的,沒事的。」
魏研卻沒有回答他,身體依然震動得很厲害,整問房間竟也跟着劇烈震起來!
「小研!」連城第一次說話那麽嚴厲那麽響,把魏研抱得更緊。
「小研,我在旁邊,沒事的,我會保護你的。小研,沒事的,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連城不斷地在魏研耳邊重複這些話,語氣越來越溫柔。
魏研安靜下來,整個房間也停下來,房裏另外幾人都還在剛才異動的驚吓裏,這時候只能看着連城抱着魏研。
魏研轉轉眼珠子,恢複平常的膚色,本來幾乎浸透襯衫的血也瞬間消失了。
「連城……」魏研看清楚身前的人是連城,一瞬間有大哭的沖動,緊緊抓着他,緊緊抓着不放,喘不過氣地斷斷續續說着。
「沒事,沒事的。」連城抱住他,「什麽事都沒有。你現在也不痛,對不對?」
不痛?對……是不痛,全身都不痛。可是皮……皮……
「沒事的,小研,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一魂二魄就是他,他們是一體,一魂二魄的連城縱使魏研受點小傷都會難過。他又何嘗不是?罷了,本以為絕對不會發生的情況發生了,一魂二魄的自己也會喜歡上一個人,或許是天注定的。
魏研過了很久才平靜下來,「我以為……我死了。」
「魂魄都跑出肉體,如果不回來,确實和死沒兩樣了。」連城放開他,表情柔和。
「你……」看到連城眼中的溫柔,魏研呆愣。
連城微微笑,「我想了想,往日我但凡許下承諾,絕不食言的。上次卻失約于你。你要我在你身邊留七十年也未嘗不可。七十年後你那份感情若是淡了,我便離開。若是依舊不變,我便再陪你七十年,直到你膩了為止。」
「……」魏研只瞪着眼看他。
「小研,怎麽了?」
魏研不回答。感覺像在做夢。一直冷淡疏遠他的連城竟說這些話。或許自己死了,已經是鬼魂了,這只是一個為了不讓鬼魂成為惡鬼,所做出的美好夢境。
「小研。」
聽到叫聲,魏研回過神,連城說:「你父母都很擔心你呢。」
魏研這才注意到房裏站了另一些人。父母就站在床頭,母親眼裏有淚,父親眼睛也紅紅的,還有陳悅他們,關心地看着自己,王海珍既愧疚又欣喜。窗外風吹進來,将薄薄的窗簾吹得飄起來。
真實得不像是夢。
「連城,我在做夢?」
「沒有。」
「你說,要陪我七十年?」
「……如果你依然喜歡我,更多個七十年……也可以。」
「張強竟然要扒我的皮,真的皮,我真的很怕。」
「沒事了,我在。」
「不會又毀約?」
「不會。」
「為什麽?」
「……因為……」連城輕輕笑了笑,這笑容溫甜得魏研都有種要化開的感覺。他伏到魏研耳邊,輕聲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抱着我睡覺,喜歡趴在你背上看你生活,喜歡玩你買的游戲片,你做的菜,啊,特別是湯,你不知道一口吸光一大碗然後看你氣急敗壞的樣子感覺很好,還有許多許多,下次再告訴你吧。」
魏研想罵連城兩句,又想誇他,想笑,又想哭,最後還是頭撞進連城懷裏。是真的,連城在他身邊,有無數個七十年。
——全文完
番外
明亮的可以說是富麗堂皇的客廳裏,兩組沙發上各坐了一個老人和一對中年夫妻。老人翹着腿舒适惬意地靠在柔軟的沙發背上,看上去和平常老人沒有什麽區別,眼睛裏卻閃爍着精光。
魏研站在老人面前,有些不自在。雖然平日裏他對這個爺爺好像很胡來,可是骨子裏其實是尊敬這位老人家的,尤其現在又是這麽一件緊要的事,如果爺爺有什麽反對意見……
忍不住瞄了瞄旁邊的人,魏研又覺得有點甜。雖然這家夥魂魄剛和本體結合的時候老惹他傷心,他被那該死的張強抓到的時候他也不在,可是……自從他從醫院裏醒過來,連城就感覺變了,他甚至對他說如果他喜歡他,他就陪自己無數個七十年。
現在他們已經一起生活兩個月了,連城對他真的無可挑剔,溫柔到不行,他偶爾鬧鬧脾氣他也總是耐心哄着他,害他心情好時,總禁不住無緣無故笑起來,有幾次被周俊他們發現,被狠狠嘲笑一番呢。
一大把年紀卻仍舊很有精神的老頭臉上嬉皮笑臉,其實有不停觀察自己寶貝孫子和這個……據說是自己孫子愛人的男人。
接到兒子的電話時,他還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一邊擁着美人一邊算計牌桌。聽到兒子說孫子竟然找了個男人當老婆,尤其兒子和兒媳這行為明顯贊同孫子的選擇,他吓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二話不說就直接飛回來了。
現在終于看到這個被自己孫子、兒子兒媳都承認的男人,他不得不說……對方确實不是一般的角色。
魏研看爺爺不說話,爸媽在爺爺面前也不敢太多嘴,不由得擔心連城覺得委屈、不快,于是關切地朝他看看。
連城知道他心思,溫柔地笑一笑,臉龐頓時如百花齊開般明麗。
爺爺看這小倆口一對上眼就甜蜜恩愛,尤其自家孫子看着對方癡得人都要冒泡了,不由得故意咳嗽兩聲。好在孫子還是将他放眼裏的,立刻正容規矩起來。老人心裏滿意之餘,又一次打量孫子的老婆。連城也在這時候看向老人,老人忍不住一凜。
活到他這年紀,尤其又經歷過商場風雲的人,看人的眼光自然是很準的。每個人眼神裏總會透露許多訊息,野心啦,算計啦,可是這人眼睛裏好像只有溫和與平靜。現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哪有可能有人擁有這麽純粹的目光?
爺爺又清了清嗓子,露出從容大方,又顯出長輩和藹的笑容,道:「連城是吧?我和你單獨說說話。」
魏研擔心地看着連城,連城朝他有些調皮地眨眨眼,魏研就同爸媽離開了。
替連城擔心?那還不如替爺爺擔心呢,人家可是女娲兒子呀。
果不出所料,半個小時之後,爺爺就和連城上樓。
魏研在房裏聽到動靜立刻出來,眼睛在兩人身上一溜達,最後帶着撒嬌的笑,讨好地看着老人家,「爺爺。」叫起來也超甜。
老人家心裏不由得有些憋氣,自從自己卸下環球這個重擔後,這小孫子可沒給過那麽好的臉色,可是現在竟然為了一個男人……但想想廳裏自己剛才的經歷和知道的事情,老人頗機靈的眼珠子一轉,不快馬上壓下去,轉而露出一臉笑,輕松說:「孫子喜歡就好,喜歡就好。連城是不錯的小夥子啊。」還拍拍連城的背。
連城此刻只是微微歪過頭,溫和恬淡地露出一抹笑。
老人心裏對他的評價不由又高了些,一邊活動筋骨一邊往自己卧房走,「這裏也沒我的事了,老頭子我繼續要出國逍遙啰。」
魏研看爺爺走開,立刻把連城拉進房裏,好奇得不得了,「快說快說,老頭子都和你說什麽了?」
「他問我名字怎麽那麽奇怪。」
「……」魏研黑線,這死老頭哪次能按常理出牌?!
「還問我幾歲了。」
重點,重點在哪兒?!「那你怎麽回答他的?」
連城遲疑了一下,「忘記了。」
「忘記怎麽回答他?這又不是什麽秘密,還瞞着我?」最近被連城寵上天了,魏研自然地虎着臉拿手肘捅他。
連城不痛不癢,由着魏研動手動腳,「不是忘了怎麽和他說,是我回答他忘了。」
魏研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蛋,「你竟然和他這麽說?!」那老頭子不要以為他家連城的腦子……
連城溫柔摸摸他的頭,小研目瞪口呆的樣子真可愛。
「我還和他下圍棋、象棋,他都輸給我了。」
「……」魏研心裏偷偷想,連城真不懂怎麽讨人喜歡。
果然,連城繼續說:「結果他很生氣,尤其我贏了象棋的時候。」
那可是,老頭子最以他的象棋技術為傲了。
「結果我在他面前把一枚『帥』點成金子,告訴他我乃財神下凡歷劫,可保魏家財運永昌不哀。」
魏研挑挑一邊眉毛,看來他家連城還挺聰明的,嗯?
連城繼續說:「因為我又一次把整個棋盤變成金子,所以他相信了我。雖然臉上沒有表露出來,但我知道他已經對我滿意,把你給我了。」
魏研心裏大誇小城機靈直取老頭要害,可臉上卻板着,高高擡起下巴,「什麽把我給你?現在是你入贅我家。知不知道?魏連城!」
連城原本就是性子柔和的人,對待自己已經認定的伴侶,更加溫柔寵愛,聽魏研這麽說他只是笑着,眼角眉梢流露纏綿。
魏研看着心裏撲通撲通直跳,背在身後的左手狠狠掐了下自己右手。魏研,你這個大男人對着自己男人膽怯個什麽,要親就快親上去啊!
于是交往經驗真的很少的魏研「慷慨赴義」般的往前一撲,逮住連城的嘴巴「啵」一記,轉而翻到床上打游戲了。
連城縱容地笑着,坐到他身邊,手從他背上摸到腰,腰摸到屁股,屁股摸到……
魏研在一個心神蕩漾間被大boss掃掉三分之一的血後,幹脆按暫停了。
「哇,這就是陳大美人小時候的照片?!姐姐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拉過皮了。」周俊不知道從哪兒摸出的相冊,随手一翻,下巴都要驚下來的樣子。
不錯,現在周俊、魏研他們正在陳悅家裏。
和陳大美女混那麽久了,來陳大美女家裏逛逛是自然的事,當然其中還有江正航大力的推波助瀾。
說到江正航,曾經馬平、周俊,連陳悅也猜測他是不是對連城有興趣,不然怎麽他們唯一一起吃飯那一次,江正航總盯着連城,事後甚至明着問他們連城的事?
陳悅也為此試探過自己的表哥,可惜她表哥滴水不漏,半個字都不肯說。陳悅還因此擔心自己的好朋友和表哥會為一個男人起糾紛,直到魏研出事在醫院裏,連城出現還露了那一手,他們總算明白。
看着江正航一到,立刻湊到連城身邊小心又有些恭敬的态度。馬平、陳悅三人對望一眼,心裏實在好奇連城究竟是什麽人。
陳悅醫院那次事件後問過江正航,江正航只告訴她,他不是他們所有人可以得罪的人,也警告她以後在連城面前皮要拉緊、謹言慎行。
陳悅三人這下更好奇了,死纏着魏研問他,魏研開始還嬉皮笑臉和他們打哈哈,纏煩之後直接不爽地轟人,也沒透露連城的事。
「魏研你自己說,你到底當不當我們是哥兒們!」
馬平三人看到江正航好說歹說終于把連城說動跟他走,臨走前連城還親一口一臉不高興的魏研。三人對看一眼,連城走後,立刻圍到魏研身邊。
魏研一看這陣仗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又想問連城的出身?
哼哼,正好,他正不爽呢!
回到家躺到床上,魏研洗完澡帶着香噴噴的味道,噌噌噌爬到連城身上,下巴枕着連城的肩,「江正航老是找你,到底什麽事?」
連城抱住他,「他想引我入玄學界。」
魏研皺眉。
連城溫柔笑,「我自然不會答應的。」
「你。」魏研口氣不好,繃着臉數落的架式戳他肩膀,「當初我追你,你那叫惜字如金,和他卻劈裏啪啦說一堆。」
連城失笑,歪過頭道:「他畢竟是求道之人,相見即是緣分。我只是提點他一二。」
「緣分?」魏研挑起眉,「你怎麽不把我們相見當緣分?還一心想和我撇清關系呢!」
連城頭埋進他頸項裏,不說話。魏研不滿地哼哼,但沒推開人,還一下一下順着對方只要一沒有人就恢複原本長度的頭發。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等魏研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城手已經從衣服下擺摸到他背上,T恤被完全撩起來,連城一邊撫摸一邊親吻他胸口。
溫膩濕答的觸感在胸膛上不斷輾轉,魏研只覺得被碰觸到的地方異常敏感瑟縮,心怦怦直跳,不由有些羞憤,想他平時處事對人都那麽幹淨利落,又是個大男人,怎麽做愛的時候卻這麽……不大方,害羞呢?還是因為對方是連城,或者自己擔當女人一方角色的關系?
「喂……」魏研努力忽視身上漸漸被連城點燃的刺激,低低叫了一聲,想了一下卻又沒有開口。
「怎麽了?」連城柔聲問,手繼續摸索魏研下半身。
魏研看着連城,連城相貌清隽美麗,濕潤的唇瓣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一口,神色和目光都很平穩,如果不是有點潮紅和水光,魏研甚至要以為動情的只有自己。
如果只從表象判斷,魏研肯定所有人都覺得連城是完全沒嘗過情欲的人,像書上所描寫的蓮花一樣,清白矜持,可是他現在卻做着那樣淫靡……也看上去挺老手的事……巨大的落差感讓魏研覺得無法适應,也……讓他有種想把這個人壓在身下的欲望。
他畢竟是男人,是男人從小長大都以為自己只是會進入的一方,如果不是連城,魏研也相信自己只會上女人。現在想上連城……是自然而然的。可是……想到自己當初被連城上時的緊張膽怯,魏研遲疑着沒有開口。
既然想到那一次做愛,就又免不掉想起後來自己興奮又羞怯,滿心期盼連城會對自己有所不同,不再那麽冷淡了,對方卻只送來一粒什麽什麽凝成的,可以讓他長生不老的藥……那時的心情……魏研現在想來還忍不住洩憤地在連城肩膀上狠狠咬一口。
連城沒有反應,抽出已經做完擴張的手指,猛力地挺入。
魏研不由得翻白眼,這死小孩,看上去一個純潔的大美人,做起來卻那麽……魏研恍然一驚,是啊,連城怎麽會那麽熟練呢?他這個現代人都還只看過豬跑沒吃過豬肉呢?連城怎麽會……
「你是不是以前做過了?」魏研猛然從情欲中清醒過來。
連城一頓,下身依舊埋在滾燙緊窒的小穴裏,似乎能感受到它微微的收縮,「怎麽了?」
擡起眼連城坦然地對上魏研的目光,長長睫毛下的眼睛宛如最純淨的水,還有纏綿和柔和,魏研一下子都快把持不住了。
但随即想到一些事該說清楚就要說清楚,魏研依舊凝着臉,認真說:「我和你事先說好,你是神,活那麽多年過去有什麽人也很正常,我不過問……可你現在身邊是我。雖然對你來說或許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可是對我來說,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是被人做的……」
說到這裏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其他心情,魏研有些沒辦法與連城對視,微微撇開頭,「所以被你上,我可是做了很大很大的心理建設的,我是真的喜歡你才這麽委屈自己……你有了我,可不許有其他人,不然我……哼哼。」
連城看他有些別扭的樣子,笑得更加深更加溫柔,點點頭,「我不會的。」用仿佛掐出甜意和柔情的聲音說。
魏研只聽這聲音就心兒蹦蹦跳,想要壓下這樣的情緒立刻又說:「不會最好,不然老子絕對不放過你。」
把頭埋進連城肩膀裏,魏研腿大膽地圈到連城腰上。
做了女人才做的姿勢,魏研臉燙得都覺得可以煎雞蛋了,同時也覺得連城的皮膚好滑……好嫩啊。
連城自然感受到肩上的熱氣,寵愛地摸摸魏研的頭。
陽炎說的沒有錯,魏研和朱彥庭是不一樣的。
朱彥庭擁有的太多,希望得到的也太多。雖然魏研也擁有許多東西,可是他卻是純粹的。向着他說這些的魏研,是僅僅喜歡他對他有感情,沒有其他欲念的。
連城摸着他的臉,柔聲說:「你不要變好嗎?」
魏研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
連城只是繼續道:「不要變,永永遠遠只想着我。」
魏研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連城,依然柔和卻有一股悲傷,知道他是因為過去發生的事才這樣,魏研将他頭按到肩膀上,拍着他的背說:「不會的,不會變的。連城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像哄小孩子的口氣,像對待那個一魂二魄、初落世間單純性格的他。
連城吻了他,魏研漸漸沉迷在這個纏綿激烈得快把他整個人卷進去的舌吻裏,忽然有什麽東西被對方推送到自己嘴裏,魏研一個不慎,一骨碌就吞下。
随即驚訝問,「你給我吃了什麽東西?」
連城只是柔和地笑笑,「沒什麽。」
天上這個時候,看守瑤池的仙子急急忙忙地向王母報告,「王母娘娘,瑤池、瑤池裏最後一朵九天玄凝草,不見了!」
王母塗成金銅色有些發亮顯得富貴的指甲在玉幾上敲打幾下,最後無奈地嘆氣。糾結地過了一天,最後說:「罷了,就一棵破草,沒了再種便是。」
而天上一天,人間已經十年。
還是二十歲嫩嫩模樣的魏研在得到自己逼問了将近一年才得到的真相時,幾乎拍案而起,指着連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你你你,你這個混蛋!做這種事事先怎麽不和我商量?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男人?
「我不是反對你讓我長生不老,可是拜托你別把我停在二十歲毛還沒長齊的大學生模樣啊!你至少再給我個四五年長好啊。你看我現在嫩得像毛頭小子的樣子,你怎麽賠償我!」在商場上已經完全磨出成熟冷靜作風的男人現在又急又怒,都快哭出來了。
連城和魏研好說歹說也相處十年了,對魏研發脾氣時如何應對已經相當了如指掌,只是淡淡笑着看着魏研。
可惜魏研這次不吃這一套,這是事關他無數個七十年的相貌的大事。連城,連城,連城竟然……
連城見此只好來更猛的,站起走到他身前,帶着天真甜蜜的笑靥,在他臉上輕輕啄一下,停幾秒後才離開。
好吧,好吧,狠,好吧,就這樣吧,毛小子就毛小子吧……
誰說夫妻有七年之癢來着?
瞧瞧過去的魏研同學,現在的魏大總裁,直到今日還會被連城一魂二魄時的純真甜蜜電得外焦內嫩。
看來這個七十年還是下個七十年或者無數個七十年之後,即使熬成老油條了,魏研同學也未必能走上無敵反攻之路。
——番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