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抉擇 …

“觀衆朋友們!這裏是冬季項目世青賽的男子自由滑的決賽現場!經過昨天短節目的激烈角逐,花樣滑冰男單項目的冠亞軍将會在今天的自由滑之後揭曉。就先走的形勢看來,如果不出意外,冠軍的寶座很可能會被今年十六歲,第一次參加世青賽的希蜀選手卿越奪得。

但是!在短節目後總分暫列第二位的凱爾決定在今天的自由滑上四周跳!如果他真的成功了,那麽按照他這套節目裏本來就有的節目編排難度系數,他大有能追上卿越,并阻止他沖擊金牌的可能!”

就在解說員的說話間,比賽已然開始。随着時間的推移,由抽簽決定了出場順序的選手們紛紛在這塊冰場之中向裁判,向觀衆們展示着他們所會的一切。然而到底是青少年組的比賽,他們的實力遠不如參加世錦賽的選手們,所能呈現的比賽精彩度也完全及不上世錦賽上所能看到的。

但……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麽,卿越和短節目後排名第二位的凱爾分別在抽簽後成為了最後一個以及倒數第二個出場的選手。這便使得整場比賽的懸念和觀賽者們的期待全都集中在了最後的部分。

“弗雷爾?才來?不怕把好不容易弄到的票給浪費了?聽領隊說這場比賽的票出奇的難弄。”

與弗雷爾同為普蘭登代表隊成員,卻為冰上舞蹈項目參賽者的夏爾曼和自己的搭檔,愛娃一起一早就來到了這個場館,卻看到昨天打電話說要過來的弗雷爾到現在才好像還沒睡醒一般的姍姍來遲,不禁打趣道。

弗雷爾則是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不浪費不浪費,我只是想來看看那個上四周的家夥最後摔是沒摔。”

向夏爾曼那與他們同為普蘭登代表隊成員的搭檔愛娃打了個招呼後,弗雷爾看了看冰場上現正在進行表演的選手。只是一眼而已,對方蹩腳的舞蹈動作和錯得一塌糊塗的用刃就幾乎閃瞎了他的眼,于是扶着額頭顫顫巍巍的晃悠了一下身形。

“喂喂!你不要這樣的表情啊!這裏是男單!要看好的舞蹈編排,就該去我們冰舞看。”

夏爾曼一如既往極有精神的聲音響起,弗雷爾仿佛完全就沒有聽到般的繼續問道:“現在的這個是第幾個出場的?”

“第十個,還有三個才到傳聞中要上四周跳的選手出場。”

“啊,那樣的話,我還是來早了一點。”聽到愛娃的回答,弗雷爾打了一個哈欠,完全沒有自覺的說道,換來抓狂人士抓住他領子猛搖的對待。

這邊,弗雷爾姍姍來遲的到了場館的觀衆席,剛剛與他錯身而過,決定在出場前出去熱熱身也借此機會定一定心神的卿越也終于跑回了休息室。還有差不多半小時準備時間的卿越在換好了表演服之後就來到了特別為未上場的選手準備的通道。

當他做完這一切以後來到那個地方的時候,這裏已經幾乎沒有什麽人了。在他之前出場的……說要在這場比賽中使用四周跳以換得奪取冠軍機會的凱爾已經和他的教練一起到了冰場的入口處。

即使是在這麽遠的地方,卿越似乎也能夠輕而易舉的感受到對方的緊張。凱爾的身體僵硬,且似乎連拿着水壺的手也在顫抖一般。在場內廣播喊到他的名字時,他整個人都仿佛僵住了,卻在頓住之後費力的向他的教練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而後滑進場中央。

他是否……正在為自己魯莽之下所做的決定而後悔呢?卿越并不知曉。但在這個時候,他感到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修拍了拍他的肩,仿佛鼓舞一般。于是他轉過頭,對那修緩緩點了點頭後繼續将目光放回了場中央,靜靜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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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叫做凱爾的選手仿佛有着不錯的心理素質,起碼……卿越在他的開場動作上幾乎感覺不出剛才他所表現出的緊張。

凱爾以一個利落的3F-2L作為開場的跳躍,并獲得了全場的掌聲,之後是流暢的步法以及不錯的舞蹈銜接動作,令各國的解說對他贊嘆不已。再之後……似乎令人神經緊繃之處就要到來了,眼見着他滑出了一個絕佳的,後外點冰跳的軌跡,而他滑行的長度和他所想取得的速度……更說明了這絕非一個簡單的三周跳而已。

但就在衆人的屏息相望下,凱爾卻猶豫了。

究竟是跳,還是不跳?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仿佛退縮了。他想要拿金牌,是金牌而不只是一枚銀牌,但他很清楚這個四周跳的失敗很可能會将他從領獎臺上趕下來。因此他猶豫了……在這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很多,有他在拿了銀牌回國之後所會遭遇的種種,記者會上媒體們對他的提問,以及……當他信誓旦旦的說要在這套節目中上四周跳時,那個在短節目中領先了他近十分的少年垂着眼簾沉默的樣子。

終于,他還是決定賭上他的一切去完成這個四周跳。但電光火石之間的猶豫已令他錯失了四周跳最好的節點,因此……在他的無力起跳之後,起跳太低的他終在四周還未轉完的時候落地,狼狽不堪的摔倒在冰面上……

“四周跳魔咒就破不了了麽?這個也摔了,正如我們預料到的那樣。切,本來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局,為什麽我們偏偏還就都來了呢?”

身為普蘭登冰舞項目選手的夏爾曼用略帶惆悵的語調說着這一句。他本以為弗雷爾不會回答他,卻見弗雷爾沉吟道:“或許……是我們都太過期待這個四周跳了吧。所以即使知道不可能,也還是想來看一眼。”

然而,正當這兩人都在那兒暗自傷懷的時候,一個很興奮的女聲打破了這一氣氛。那正是愛娃,她此刻猛搖着自己搭檔的肩膀,興奮的說道:“快看快看!小卿越出來了!是小卿越!小卿越今天比昨天還要漂亮!”

眼見着愛娃的瘋狂舉動,弗雷爾不禁嚴肅的抹汗,原來夏爾曼這喜歡搖人肩膀的壞習慣,就是……這麽來的麽。弗雷爾吞了口口水後向旁邊那看起來還有些理智的夏爾曼問道:“卿越?他是什麽人?”

“小卿越!小卿越他好厲害的!他跳起舞來好漂亮!臉也……”

“吵死了!你給我閉嘴!”

受到瘋狂蹂躏的夏爾曼終于奮起反抗,将自家搭檔的非理性發言扼殺在搖籃裏。這位雖長着青少年的臉,卻已經二十一歲了的冰舞選手正了正自己的衣領後開口道:“卿越嘛……近期內很出風頭的新人。傳言說他是個十三歲才開始接觸到花樣滑冰,在三年內達到全國級別的天才。今年才十六歲,但你看吧,他已經在這個賽季獲得了希蜀全國錦标賽的全國第三。不過,因為資歷太淺的關系,被派到了今年的世青賽。

可他現在這麽出名倒不全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他的教練那修,十九年前在奧運會上拿了金牌的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男單奧運冠軍。這麽說起來,他的那修可是比你還厲害一點。雖然你十七歲那年也參加奧運會了,不過好歹人家拿的是金牌,你拿的卻是銅牌。而且,人家傳奇就傳奇在拿了金牌以後就退役了,真是匪夷所思。”

“的确是匪夷所思。”

聽完夏爾曼那名為“某新人傳奇人生”的發言,弗雷爾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可他接下去所說的那句話卻讓夏爾曼差點從座位上滑了下去。弗雷爾大人說了:“真是匪夷所思,你這個少年兒童的臉,中年男人心的惡心的家夥怎麽會對我的奧運會銅牌這麽嫌棄。不要把奧運會銅牌說得這麽寒顫啊!好歹那也是我們普蘭登在花樣滑冰項目上的第一塊獎牌!另外,你那一臉‘你那年沒有退役真是好可惜’的表情到底是什麽意思!”

然而,弗雷爾的虐友行為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坐在很靠前位置的他不經意的瞥到了正在進行出場準備的卿越。

“竟然是他……?”

此時的卿越,正扶着冰場邊緣的外牆做着上場準備,并聽着他的教練那修所對他做的最後叮囑。在他就要轉身滑向冰場中央的時候,那修抓住了卿越還未松開外牆的手。

“現在,即使不上四周跳,你也能拿到冠軍了。”

在人聲鼎沸之中,那修的聲音是那樣的平靜,平靜到可怕……可卿越卻是在一怔之後轉過頭看向那修,輕輕的笑了。

“我決定上四周跳,并不是因為短節目的第二名說他要在自由滑裏上四周跳。我決定上四周跳,僅僅是因為我自己。還記得嗎?我說過,這是屬于我的戰争。

說好了要創造屬于我們的時代,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後讓那些年輕後輩們可望而不可及的時代。可楚炫也好,阿列克也好,他們今年都去世錦了,只有我今年還在世青賽。那麽,四周跳的魔咒,就由我來打破。難道那修不覺得……沒有四周跳的世界冰壇太過無趣了麽?”

說着這一句的少年雙眼中迸發出耀眼的光,仿佛就如同正等待着他的未來一般。當他滑向冰場中央的時候,萬衆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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