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眠夜 …

“是……是的。”

卿越急忙答應道,卻發現自己根本伸展不了胳膊去脫下現在自己所穿的那件外套。面對着儲物間的他幾乎只要稍微伸伸胳膊就會碰到這裏的瓶瓶罐罐。幾次之後,他不得不低着頭向被他拖了很久的阿列克道歉。

“很抱歉,我馬上就……”

然而正是這時,阿列克手掌上的溫度觸碰到了他的肩膀。

“我幫你。”

面對着儲物間門的阿列克顯然更易動作。因此他在卿越擡起臉對他點了點頭後動作輕柔的從肩膀處褪下卿越的外套,又小心翼翼的雙臂環住卿越,為他把衣服的袖子也脫去。屬于阿列克的陌生體溫在此之中不斷的由他的手掌滲透到卿越那顯得過分纖細的身體。動作進行到這裏的時候,兩個人都怔怔的愣住了。在靠近到幾乎能聽到的沉穩心跳聲中,沉默蔓延開來。最先打破沉寂的是卿越。

“很抱歉,我……我沒能去到世錦賽。”

在那個美好的星夜,眼前的青年如何的對他說着“我在世錦賽上等着你。”而自己又是怎樣的微笑點頭,卿越并不是已然忘記。然後正是因為這樣,才會令他無法微笑自若的去找到阿列克,哪怕和眼前這位與他朝夕相處了四個月,又無微不至的照顧了他四個月,毫無保留的将其在步法上的所學,所悟都教授于他的人一起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一起喝一杯熱茶。

然而……無法去參加世錦賽這件事,他雖然不說,但卻不代表他如今已不在意。又正是這件事,令他不知道再次見到阿列克的時候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毫不在意的敘述這個事實。

“你不必在意。我相信即使是在世青賽,你也一樣能做得很好,比很多參加世錦賽的選手還要出色。”

在聽到卿越所說的話之後,這個內斂沉默的男孩微不可聞的笑出聲來,溫柔的聲音令人抑制不住心底的悸動。他替卿越将衣服的領子整好,卻正好對上了少年清澈的眼眸。似是從冰上蔓延而來的氣質令這個有着精致面容的漂亮男孩顯得如此與衆不同。

阿列克的視線在一片昏暗之中停留在了卿越的唇上,在那個有着柔和月光的夜晚曾觸碰過的淺色雙唇。

鬼使神差般的,阿列克擡起手,以拇指輕觸,厮摩着少年的唇,着迷的看着少年的臉龐。而後,他緩緩的,緩緩地又愈加靠近卿越,仿佛是給他逃開的時間一般。然而少年卻未有躲閃,只在自己的唇被碰觸到的時候輕輕的掙動了幾下。然此時,他早已被阿列克扣住了肩背,被那個強壯而有力的臂膀扣住,再無法掙脫半分。

然,這個吻卻是如此的清淺,帶着一種能讓人感受到的珍惜,卻只僅僅停留在唇畔的親吻。嘴唇被舔到的微癢感令少年不住的想要向後退去,卻在此時聽到了阿列克帶着磁性的聲音。

“第二次。這是我第二次親你。”

在卿越完全弄不明白“第二次”的意思時,阿列克已經為他戴上了帽子,且故意的将帽檐往下一拉。磁性的聲音低聲呢喃時,儲物間的門已被打開。突如其來的亮光令卿越眼前白光一晃。再次适應過來的時候,卻見阿列克那挺拔的背影近在眼前。頓時條件反射的伸手觸碰了一下剛剛被對方親吻到的地方,心跳從未如此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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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管別人說什麽,也不要因為別人的決定而煩惱什麽。你只要盡全力将你所會的全都展現出來,沒有什麽會比這個更好了。”

那句話讓正要快步趕上阿列克的卿越怔怔的頓住了腳步。他知道,眼前那并不善于表達自己情感的男孩正擔心着他,擔心他會因為短節目得分排名第二的凱爾要在自由滑中添加一個四周跳的消息而慌亂了陣腳。

明白了男孩不善言表的溫柔後,卿越揚起了一抹與少年無畏的自信和耀眼有關的笑。

“你放心好了,阿列克。我本來就打算要在明天的自由滑裏加入四周跳,哪怕因此而被趕下領獎臺也在所不惜。”

少年所說出的話令走在前面的珈國男孩頓下腳步,不敢置信的轉過身來……

今年的世青賽上将會出現四周跳,這則對于花滑運動員而言過于勁爆甚至說是驚悚的消息令得參加世錦賽的那些選手們都徹夜難眠了。

曾幾何時,花樣滑冰的世界是那樣的精彩,那樣的……振奮人心。幾乎活躍在世界冰壇上的每一個頂級運動員都會在正式比賽中的節目中加入四周跳。甚至……還有人會加入令人驚豔的兩個四周跳。每當這些出現的時候,觀衆們的情緒都會滿漲。仿佛即使是這些完全不懂花樣滑冰的人都會因此而激動不已……

但屬于他們的時代,卻仿佛沒落了……

盡管現在他們所能在商業演出上獲得的收入以及巨額的廣告代言費,出場費遠遠高于那時的前輩們。可在比賽的精彩程度上,他們卻輸得徹底……

而明天,将會有一個參加世青賽的運動員毅然選擇在比賽中加入一個四周跳。或許可以說他是愚蠢的,但他卻愚蠢得勇敢,愚蠢得讓人羨慕……

這注定會是一個不眠夜,而明天的比賽……也必定會吸引到更多的人前去觀看。比如……那些有望在今年的世錦賽上奪牌的冰壇頂尖運動員。

……

“你好,我是弗雷爾,能麻煩你幫我弄一張明天世青賽男子花樣滑冰自由滑的票嗎?是的,拜托了。”

在世錦賽的舉辦國為參賽運動員們準備的五星級酒店中,某個房間裏傳來了一個好聽的聲音。那并非爽朗亦或是磁性,卻是一個能讓人心情好起來的聲音。能夠聽得出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非常愛笑,也很能夠把快樂帶給周圍朋友的人。

他是獨自為所在國家,普蘭登在花滑界殺出一條血路的弗雷爾,和珈國的阿列克同為今年世錦賽的奪牌熱門。

衆所周知,花樣滑冰并非普蘭登的傳統強項。然而,普蘭登卻由于本國選手弗雷爾出人意料的殺出重圍而在世界冰壇獲得了一席之地。但令人遺憾的是,盡管弗雷爾在上屆世錦賽上獲得的好成績能夠使得普蘭登能夠在今年再多輸送一名花滑運動員上世錦賽,可除了弗雷爾,普蘭登就再沒有能稱得上是世界級選手的優秀花樣滑冰運動員了。

所以,普蘭登冰協對于弗雷爾可謂極盡寵溺。在這樣的一個花滑小國,冰協似乎是把弗雷爾當做親兒子來捧着的一般,無論弗雷爾怎麽亂來他們都會包庇着。不過,性格很好的弗雷爾除了偶爾會有些脫線之外還是很讓人放心的好少年。

今年十八歲的弗雷爾可謂是是乘着萬衆期待出生的普蘭登國寶級別的人物。他的母親是普蘭登著名歌唱家,父親則是世界聞名的舞蹈家。并且,他本人在舞蹈以及古典音樂上的造詣極高,十五歲那年就已成功從普蘭登古典音樂的第一學府以絕對優異的成績畢業。

普蘭登的民衆本是希望他繼承父業,抑或是和他那名聲在外的學弟一起,将古典音樂在現代發揚光大。沒曾想,弗雷爾卻獨自一人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領域走到了更遠的地方,并成功的為普蘭登在這個領域奪得了所未有過的榮耀。

因此,弗雷爾在本國的人氣之高,受歡迎的程度之甚,幾乎可想而知。

當然,這并不是說弗雷爾在本國之外就沒有任何在冰場上為他而喝彩的冰迷了,由于他在冰上那仿若古典皇室王子般的氣質以及風度,令許多女性冰迷都為他神魂颠倒。很多媒體人更是認為他完美的展現了古典優雅和冰上的男子氣概。

然而正是這樣一位被寄予厚望的世界頂級滑冰選手,他卻因為得到了将會有人在世青賽上四周跳的消息而在比賽的四天前陰差陽錯的去了世青賽男子花樣滑冰長節目決賽的現場,與那名将會在未來于他意義非凡的少年擦肩而過……

寒風凜冽中,少年匆匆的趕向場館,他的帽子卻與圍巾一同被一陣狂風猛然吹去。風吹亂了他的發絲,卻遮掩不了他精致的面容。他轉過身去,卻見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撿起了他被風吹落的帽子,于是從對方的手中接過帽子後不好意思向對方說着謝謝,可那名男孩卻笑着搖了搖頭。那樣的笑……仿佛讓人只是看着,心情就能愉快起來。

在錯身而過之後,少年仿佛想起什麽的轉身看向那個比他高了半個頭的男孩走向場館入口的背影,卻怎麽也抓不住那縷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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