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孰重孰輕 …

與弗雷爾的合作,能夠令人感到十分愉快。原本只是說好了你教我舞蹈,我教你跳躍,如此而已。卻在相處之中逐漸變為了所有訓練計劃的共享。

由于負責卿越日常訓練的團隊都不在這裏,弗雷爾便把他一起拖到了自己的形體教練那兒,令卿越和他一起進行形體訓練。卿越也便因此而結識了和弗雷爾因幼年時一起學習冰舞而認識,可說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夏爾曼。或許,卿越因此而結識的不僅只有夏爾曼,還有夏爾曼的冰舞搭檔,長着一張成熟女性的妩媚臉龐,性格卻意外可愛的愛娃。

這是卿越第一次和別的滑冰選手一起進行訓練,可以說是十分新奇的感受。更不用說……看着弗雷爾和夏爾曼的互相揭短實在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當然,這同時也是一件十分讓人幻滅的事。怎麽說呢?弗雷爾那本來那太過完美,讓人感覺遙不可及的形象似乎就此完全打破。

在此之前,卿越一直覺得……弗雷爾是一個家庭出生極好,冰上技術過硬,十分謙虛又自信,不驕不躁,在其它地方又有着過人強項的世界頂尖男單選手。

可……與弗雷爾和夏爾曼共同的相處讓卿越明白了弗雷爾也會嘴上不饒人,也會偶爾做些小惡作劇。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還會在背地裏偷偷的說奪牌競争對手的壞話。又或許,他的這一舉動已經不僅僅可以說是偷偷了……

“小卿越啊,你知道弗雷爾這家夥和珈國的阿列克互相看不順眼這件事吧?”

“他們兩個……不合?”

“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這說明你還沒有真正的踏入冰壇。不知道一些著名滑冰選手之間的八卦小故事就等于你根本還沒有融入這個圈子啊。”

“是……是這樣的嗎?”

“那是當然。來,讓你夏爾曼前輩告訴你。弗雷爾從世青賽和珈國的阿列克一路比到世錦賽。第一次參加世青賽的時候就被阿列克狠壓一頭,又因為弗雷爾很看不慣阿列克的滑冰風格,所以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可是,弗雷爾很溫和啊,應該不會因為這個就……?”

“老天……溫和,你說的人真的是弗雷爾這個睚眦必報的陰險家夥麽……他從我們認識的那天起就沒有天真單純過!這家夥私底下總是面帶笑容的跟我們說……作為一名花樣滑冰運動員,阿列克的身體僵硬得讓人不可思議。他的滑冰沒有半點創造性和藝術感可言。如果真的有一天,國際裁聯讓阿列克當了奧運會冠軍,他一定會通過普蘭登冰協向國際冰協提交将花樣滑冰男單項目更名為‘冰上體操’的提案。”

這是在弗雷爾和夏爾曼等一衆花樣滑冰運動員所租用的練功房。專用于進行身體柔韌性,在地板上完成跳躍,以及一些舞蹈動作的完善訓練。此時,按照弗雷爾的話來說,長着少年兒童的臉卻有着中年男人心的夏爾曼正拖着卿越一起蹲在鏡子旁的小角落裏,氣氛異常嚴肅的暗通信息。

恰逢信息交流到十分重要的關卡之處,卿越驚悚的從眼睛餘光看到弗雷爾正面帶微笑的從他們身後走過。躲在別人背後的小角落裏交流別人的事卻被當事人現場路過,這樣前所未有的經歷令卿越驚恐的瞪大眼睛,無神的看向前方,且發不出聲音的不斷扯着夏爾曼的袖子。

“弗、弗雷爾……”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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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弗雷爾他……他聽到了……?”

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過了許久卿越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的向夏爾曼。

“沒聽到。”

夏爾曼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可還未等卿越順一順氣,就立馬接上一句“沒聽到是不可能的”,令卿越直接被噎到,漲紅着臉半天順不過氣來。夏爾曼一邊拍着卿越的背幫他順氣,一邊回頭看向正在進行肌肉拉升運動的弗雷爾,确認着弗雷爾此刻的情緒值,而後再回頭繼續和卿越說道。

“你放心好了,待會兒和他說話的時候就假裝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好。或者你如果想應和一下他的看法,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嘿,不要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我,我說的是事實。這家夥一直就很看不慣阿列克,但他不可能看到一個人就把這些話說出來。但如果是我們說的,那就不一樣了。所以,你……能明白麽?”

聽到夏爾曼的解釋,卿越保持着驚恐萬分的狀态,以蹲在小角落裏的姿态轉過頭去看向弗雷爾,卻見對方對他回以一個微笑,于是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的轉頭,情緒激動的開口道:“可是阿列克……阿列克才不像他說的那樣。阿列克的滑冰很有個人風格。”

“個人風格?你是指他189公分的身高麽?”

“不對!我是說……阿列克的步法,做得很……很……”

“很像視頻教學裏的?像教學書籍裏描述的那樣?的确,現在的青少年是該多看看他的比賽。有利于滑冰技巧的基礎教育,哈哈哈哈哈。”

眼見着這幾天才成為朋友的夏爾曼先是帶着極強主觀意識的将阿列克批判了一通,後又以一種十分嚴肅的語氣,甚至是毫無音調起伏的說出“哈哈哈哈哈”以表達其對阿列克深刻的鄙視,在上個賽季開始之前的備戰中很受到阿列克和他父親照顧的卿越皺着眉,沉默了。

“你怎麽了?”

發現了卿越的不對勁,夏爾曼将注意力轉到了他的身上。

“你們……都很讨厭阿列克?”

“應該說,所有的冰舞選手都不會喜歡他。除此之外,将節目的藝術表現視為重中之重的花樣滑冰選手,對他也都不可能喜歡得起來。技術與藝術,這兩項究竟是哪個更重要一些,世界冰壇已經為此争論很久了。

如果說,我們和弗雷爾是崇尚節目中藝術表現型的花樣滑冰選手,那麽阿列克就可以說是現今冰壇裏崇尚技術型選手的代表人物。

他的節目可以說是完全摒棄了藝術的表現,更展現不出絲毫的創造力,但他卻還是能夠憑借着珈國在國際冰協的影響力,在各大比賽裏獲得很高的藝術加分,這個事實對于我們這些為了節目中的藝術表現而付出巨大努力的選手而言,簡直就是侮辱。

或許,他自己并沒做錯什麽,可我們就是對他喜歡不起來,尤其是和他互為競争對手的弗雷爾。你能明白弗雷爾這樣的,将藝術表現在節目中發揮到巅峰的選手在和阿列克同臺競技的時候拿到和他相同的藝術加分是什麽樣的感受嗎?”

當夏爾曼才說出對阿列克的負面評價的時候,卿越心裏還憋了好大一口氣,甚至不想再和夏爾曼說話了。可……夏爾曼在最後所說的那句話,卻令卿越的內心仿佛翻江倒海一般的久久無法平靜。卿越轉過頭去看了看正在認真做着肌肉拉升運動的弗雷爾,他以舞者的身份在舞臺上懾人心魂的演出畫面一幕幕的在眼前閃現……令那種複雜的情感一遍又一遍的侵襲着卿越……

“你今天怎麽了?”

由于卿越是從希蜀遠到普蘭登的客人,弗雷爾這位和他關系不錯的東道主自然就負起了帶卿越逛遍普蘭登大街小巷的重任。因此,這兩個男孩每每都會在結束了一天的訓練之後一同前去最有趣的地方吃喝玩樂。不,或許……我們應該寬容的稱之為,訓練之後的放松。

然而,平時每當到了這個時候便會顯得異常高興的卿越今天卻反常的一直沉默不言。細心的弗雷爾當然會發現他的異常。

暮色降臨到了這片大地上,為這座将複古與現代完美結合的城市更添一份曼妙之光。俊美異常的男孩和有着精致面容的少年結伴同行,不自覺的吸引了些許路人的目光。然而那名一路上都十分安靜的少年卻在聽到男孩的疑問時怔怔的停了下來,令男孩更顯疑惑。

“你有心事……?”

不知是出于習慣性的禮貌還是什麽,問着這個問題的弗雷爾顯得有些遲疑。他很明白自己不該對別人未主動說出口的私事探聽過多,但直覺卻告訴他,令卿越今天如此反常的事該是和自己有關的。

聽到這句的卿越很是驚訝。因為他顯然是掙紮了許久,不知那些話是否要說出口。卻不曾想……弗雷爾已經看出了端倪。既然如此,今天已經心煩了一天的卿越便也不想再一個人頭疼下去,而是把那些話全都說出來。

“你很讨厭阿列克?不僅是你,夏爾曼,愛娃他們都……很讨厭阿列克?”

“讨厭?或許吧。”

弗雷爾看似無所謂的說出了這一句,但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嘲諷語氣卻已經出賣了他。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想要遮掩這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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