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記者招待會 …
與勝者有關的所有畫面都是充滿着喜悅的,這一次的奧運頒獎典禮也不外如是。
那麽,在本屆奧運會上發揮出色的弗雷爾當之無愧的被授予了奧運金牌,卿越則以他在長節目上的優勢反超與他總分相同的科內斯,成為了本屆奧運會的亞軍。
本場比賽幾乎從中午比到了晚上。在頒獎之後,還會有特地為本次奧運會的冠亞季軍所準備的記者招待會。若是将這些流程全部完成,緊張了一天的花滑運動員們将會到深夜才能夠回到他們在奧運村的宿舍,又或者……去參加大大小小的慶功宴,在陌生的城市度過一個不眠夜。
在接下去的這些時間裏,最後站在領獎臺上的三人會接受無數的閃光燈,以及一大堆多到幾乎能讓他們忘了自己之前究竟回答了什麽的媒體提問。科內斯毫不掩飾的表達了他對自己未拿到亞軍的遺憾,并絲毫不顧忌卿越就坐在自己的身旁不遠處的這一實施現狀,再三的表示如果他的長節目還能夠再高哪怕0.1分,今天站在亞軍領獎臺上的人就是他了。并且,雖然現任體系下的規則令得他退到了第三位的季軍,但事實上他還是取得了和卿越相同的節目總分。所以,嚴格意義上,他并沒有丢了亞軍,只是沒有銀牌而已。
科內斯在各國媒體面前如此表示,令得一旁的弗雷爾壞心的安慰科內斯,告訴他:“放心吧夥計,就算你站在季軍的領獎臺上,你看起來也比站在亞軍領獎臺上的卿越要更高一些。”
說完這句,就引來了全場記者的大笑聲,也令得卿越猛得一個回頭,以殺人的眼神看向弗雷爾,并異常執着的把話筒拿得更靠近自己一些的對弗雷爾說道:“我想強調的是,我今年還只有十九歲,從理論上來說,我還有繼續長高的可能性。”
然而卿越的這句話卻是讓現場記者笑得更厲害了。不僅如此,當他說出這句話之後,連坐在他旁邊的弗雷爾和科內斯也被他異常執着的樣子給弄得笑到不行,弗雷爾甚至還邊笑邊捶着桌子,直到科內斯開口說了一句“好吧,那麽先預祝你能夠在接下來的幾年長得和我一樣高”,弗雷爾終于又爆出一聲大笑,令得此刻正守在電視機前的普蘭登冰迷們紛紛低頭,一遍又一遍熟練的催眠自己道:“這貨不是弗雷爾,這貨不是弗雷爾……”
輕松而又令人感到愉快的氣氛一直持續了很久,各國記者們向這三名獲得了奧運獎牌的優秀滑冰運動員問了許多問題。比如他們對于自己獲得了這一成績的看法。對于過去這整個賽季的回顧,感想,對于未來的展望。
今年21歲的弗雷爾和19歲的卿越都不假思索的表示他們還會再滑四年,一直滑到下一屆的奧運會,而二十三歲的科內斯則大方的表示他沒這個自信到27歲的時候還能和一群處于巅峰狀态的優秀男單運動員同臺競技并獲得比這本屆奧運會更好的成績,所以他很有可能在這屆奧運會之後就退役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大家一陣唏噓。然而一旦說到年齡以及下一屆奧運會,就有記者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在本屆奧運會上慘遭滑鐵盧的兩屆世錦賽金牌得主,曾經贏了弗雷爾兩次且今年已經22歲了的珈國名将,阿列克。
本來,卿越與阿列克各自為那修和索倫這對傳奇人物的傳人,索倫雖是同時執教着很多名花樣滑冰運動員,但毫無疑問,他的兒子阿列克是唯一一名幾乎完全繼承了索倫對于滑冰的理解,所有的技巧,甚至是努力以及執着的人。而卿越,他更是擁有着特殊跳躍天賦的,二十多年來那修的唯一傳人。
他們在本屆奧運會上的同臺競技是令許多人都津津樂道的。
很多關注花樣滑冰超過了二十年,又或者迷上滑冰并未多久,卻是很喜歡那修與索倫的冰迷還很期待在本屆奧運會上看到那修與索倫在冰上還未完成的世紀之戰。
大家實在是太想看到……成年後的那修對上在後期實力穩步提升,令所有人都驚訝不已的索倫究竟會是什麽樣的一個光景了。
然而……大家眼中那個還未完全成長至巅峰狀态的卿越頂住了壓力在奧運會上了新的長節目,并發揮出了超乎所有人意料的強勢表現,阿列克卻是令得太多太多喜歡着他,并在他身上寄予厚望的人大失所望了。
因此,記者們自然是将有關阿列克的問題抛給了在過去的四年時間裏只要遇上阿列克就必定只能做萬年老二的弗雷爾,抛給了與其頗有淵源的卿越。
弗雷爾被排在小組第一的出場位置,自是看到了繼他之後出場的阿列克在本屆奧運會上究竟是滑出了多麽失常而又糟糕的表現。所以,當有記者向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也算得上是心裏有些準備,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回答。
然而……卿越卻是處在對阿列克的失常表現一無所知的狀态。阿列克上場的時候他就在那修的催促下趕着去更衣室換上比賽表演服,并在出場前幾乎都只與楚炫和那修接觸過。
在比賽結束之後……他整個人都沉浸在出乎意料的銀牌所帶給他的……飄飄然的喜悅中。并且,在那段時間裏,他所熟悉的人都只是不斷的向他的成功表示祝賀,并未有人向他提及阿列克究竟怎麽樣了。
所以,當記者在此刻将這個問題抛給他的時候,在卿越的臉上所出現的……幾乎是可想而知的茫然。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他想要在本屆奧運會上争得的……本就只是一塊銅牌而已。但……究竟又是為什麽,本該和他一起争奪着奧運銅牌的科內斯……會和他一同坐在記者招待會的采訪席上……?
卿越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坐在中間位置的弗雷爾,卻發現弗雷爾在凝重的向他搖了搖頭後首先拿起話筒回答道:“首先,作為一個和阿列克站在同一賽場上和他争奪了三年世錦賽金牌并且落敗的人。我想說,阿列克當然擁有當今一流的水準,是一名世界頂級男單選手。只不過,在這次的奧運會上他承受了太大的壓力。我認為這是他在本屆奧運會上失利的主要原因。
作為一名花樣滑冰運動員,我想我很能夠理解這次失利對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麽。但我只想說,如果他能夠挺過來,并且最終再滑一個奧運賽季,我想我很願意在四年後再和他比一次。這就是我的回答。”
聽到弗雷爾字字清晰的回答,幾乎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以至整個人都飄飄然的卿越終于明白在他前去更衣室換上比賽表演服的時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在震驚以及不敢置信之下,他居然伸出手,從弗雷爾的背後拽倒了科內斯,令得這名在今天被他搶走了“亞軍”之位的斯科特選手一臉“我就知道……”的轉過頭來小聲對他說着大概發生了什麽事。
“阿列克在長節目上出了很大的差錯。四周跳兩個摔了兩個,三周跳也摔了,連跳被降成連續跳躍,幾乎所有的旋轉和步法都被降組,長節目之後排在第六。”
聽到科內斯的解答,卿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保持着時不時失神的狀态一直到了記者招待會的結束,而後匆匆離開。
當他走出擠滿了許多人的采訪室時,楚炫正笑得一臉燦爛的接受着本國記者的采訪,看到卿越匆匆離開的身影,連忙出聲喊住他:“嘿,夥計,你要到哪裏去?接下去有專門給我們準備的慶功宴!有人要給我們開香槟!紅酒你要喝72年的還是73的?啊喂,喂喂!你別是就想這麽走了吧!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啊!不到天亮不準走啊!!”
然而,面對楚炫所說出的一大堆話,卿越只是低着頭說了一句“身體不舒服”,這就在所有人離開之前先行離開了,令得楚炫一邊在心裏欲哭無淚道:兄弟,你別這麽個性啊……我知道你不是在耍大牌,可別人不知道啊……
然而楚炫心裏是這麽想着,嘴上還是在本國媒體的面前替卿越打着滿滿的圓場,臉不紅心不跳的發揮他一貫的優良傳統,撒謊說着卿越這兩天因為水土不服身體一直感到不适,他是拖着身體的不适滑完了這場那麽有震撼力的比賽啊雲雲,令得前來采訪的記者對于卿越的敬意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那麽,卿越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下匆忙離開,甚至還缺席了專門為他和楚炫舉辦的小型慶功宴,他究竟是去了哪兒呢?
在那樣一個大雪紛飛的季節,卿越急急忙忙的穿上自己的厚外套,戴上圍巾以及手套。除此之外,他甚至将自己收拾好的行李一并丢給了楚炫,自己則一邊撥着阿列克的電話,一邊向外跑着。盡管……今天的這場長節目幾乎已經令他累到虛脫。可他還是在一片訴說着寒冷的夜色下跑着,漫無目的的尋找着令他熟悉不已的身影。
他不斷的撥着阿列克的手機號,卻一次又一次的被對方按掉。令得卿越愈發焦急起來,心髒重重的跳動着,在他的胸口轟然作響。卿越急得幾乎要打電話給阿列克的父親索倫,向他詢問……他是否知道阿列克此刻究竟在哪裏。
然而,就在二十分鐘之後,阿列克終于接起了電話,一個疲憊不已的沙啞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