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風波
三天後,希蜀花滑男單二號選手楚炫的膝蓋半月板撕裂,将再不能滑冰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周後,手術後還未完全恢複的楚炫通過他的博客發布了他将正式退役的消息。
一時間,希蜀的冰迷之中一片嘩然。
希蜀冰協高層則更是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引起了一片無聲的不安,以及……恐慌。眼見着又一屆奧運會将近,本有望在奧運會上獲得第四名,甚至和本國頭號選手卿越一同站上領獎臺的楚炫卻是徹底的,毫無轉圜餘地的結束了他的運動生涯,這是怎樣的令人扼腕。
本來……楚炫經過三年的苦練,幾乎已經可以說是完全掌握了四周跳。在剛剛結束的這屆世錦賽上,楚炫更是在比賽中成功跳出了兩個四周跳,令得冰協感到十分欣慰。因為……這便意味着在各項技術上實力都十分平均,甚至在去年的時候攻克了四級步法,在裁判組中也擁有很高印象分的楚炫有望在即将開始的那屆奧運會上獲得自己的一席之地。甚至可以說……他擁有了沖擊獎牌的可能性。
随着卿越的世界排名穩步提升,希蜀的頭號選手不再落後于其它兩國的頭號選手,哪怕那個人是普蘭登的弗雷爾,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贏過卿越。
在這種情況下,鼎立于世界冰壇的希蜀,普蘭登,以及珈國。這三個國家之中的二號選手就只有希蜀的楚炫是最接近男單一檔水平的人。
卿越如今的世界排名為第二,楚炫第五。擁有這兩名世界頂尖花滑選手的希蜀冰協本想在即将開始的奧運會上贏個滿堂喝彩。
然而楚炫的黯然退役卻是令他們的這一希望落空了。或許,落空了這一希望的不僅僅只是希蜀的冰協,還有希蜀的冰迷們。
在楚炫向公衆公布了他退役申明的十天之後,冰協的高層找到了正在一邊完成商業廣告的拍攝,一邊緊張備戰奧運的卿越。那令卿越覺得十分疑惑。
因為在此之前,他曾和冰協的高層鬧得很不愉快。原因無它,有一位與希蜀冰協高層關系十分密切,在希蜀國內享有很高聲望的花滑教練表達了自己想要成為卿越滑冰教練的意願。
他表示卿越的确擁有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然而他的教練竟是一個十七歲獲得了奧運金牌之後就不顧本國期望的退役,毫無責任感的人。并且在此之後的二十年時間裏,那個空有天賦,高傲且沒有責任感的人就再沒有繼續從事花樣滑冰的相關工作。
那名希蜀本國的大牌花滑教練将那修形容為一個“賣冰鞋的商人”,一個在教授自己學生的同時還在想着怎麽賣出更多雙冰鞋的商人。并且,那名希蜀教練表示,若教導卿越的人從一開始就是他,或者在上屆奧運會的時候卿越就已經獲得奧運冠軍了。
顯然,那修這名曾經的珈國傳奇男單選手卻是教導着如今的希蜀傳奇性男單選手這一點讓希蜀冰協的高層心裏說不出的疙瘩。除此之外,那修的珈國國籍更是令得那些希蜀高層并不是十分喜歡他。
然而那名曾教出過一名奧運冠軍,擁有極深資歷的希蜀教練說出的此番尖刻話語卻是遭到了卿越在媒體前的正面回擊。那番話令得卿越十分生氣,向來就不怎麽喜歡圓滑處事的他毫不留情的諷刺了那名教練一番。
“哦,我很感謝他對我的看中,對我的贊美。感謝他在我獲得了兩塊世錦賽金牌以及一塊奧運銀牌之後終于發現了我的過人天賦。至于獲得上屆奧運會的冠軍,或許每一個看到弗雷爾那年表現的人都會知道這純粹就是瘋子的夢話。”
那樣的一句話,幾乎令得那位在希蜀國內聲望極高的教練顏面盡失,也令希蜀冰協對他感到極其不滿。
然而不滿又能怎樣?在希蜀全國錦标賽上拼命的壓他的分又如何?希蜀想要在國際比賽的領獎臺上獲得一席之位,他們只有依靠卿越。
冰協不能把在世界冰壇上如日中天的卿越怎樣,然而這份不愉快卻是一直埋在他們的心底,令得雙方間的冷戰從那時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可是……冰協卻是在這個時候找到了卿越?這令卿越感到疑惑不解。然而不解歸不解,去還是要去的。于是乎,卿越趁着拍攝一個廣告的間隙去到了冰協的總部,令他感到陌生不已的冰協總部。
“主席先生?我是和你約了今天下午兩點見面的卿越。”
準時來到冰協主席辦公室門口的卿越在獲得了準許開門進入之後十分不習慣的開口道。只見那個看起來已經有六十多歲的老者站在了落地窗玻璃的面前,俯瞰着高樓下的往來人流以及車流。
當他聽到卿越的聲音時,這名已經在冰協工作了四十年的老者猛的轉過身來,近距離面對面的看着似乎與如今希蜀冰協的關系很遠很遠的……希蜀頭號男單選手。
此時,這名老者的臉上并沒有卿越往日所熟悉的……挑剔,以及不贊同。他似乎經受了一個十分大的打擊,令得他看起來頹敗了很多。他端詳了卿越片刻,而後……為卿越倒上了一杯現磨咖啡。
他與卿越說了很多,有關平日裏的訓練,有關他此時的狀态,并十分仔細的詢問了卿越在轉入成年組後積累至今的運動損傷是否嚴重,進行每一個跳躍的時候會有什麽樣的感覺。
在許久之後,希蜀的冰協主席終于還是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猛然開口問道:“你打算滑到27歲的是嗎,孩子?”
“是的,主席先生。”
“你确定嗎,孩子?”
“是的,我很肯定。”
“那就好……就好……”冰協主席聽到卿越肯定的回答後低頭如此重複着,令得不知冰協主席這次找他究竟是為了什麽的卿越遲疑了。
一直到這次談話的結束,卿越都未有知道冰協主席想對他說的究竟是什麽。然而在一個月之後,他卻是感受到了從全國而來的……壓力。這份壓力,越是當奧運會逐步逼近的時候就越是沉重得令卿越難以适應起來。
不得不說,楚炫是一個極有預見性的人。早在上屆奧運會的長節目開始之前,他就曾對卿越說過,五年前……他認為能扛起希蜀未來的人唯有自己和卿越。過了五年,他也是這麽覺得的,就算再過五年,他還是會這麽覺得。
是的,當時的楚炫看到了五年後的希蜀出了自己和卿越之外将會再無人能夠沖上世界級比賽的領獎臺。那麽,如今楚炫已經早早的黯然退場了,只剩卿越一個世界頂級花滑選手的希蜀又該如何面對和當年的普蘭登近乎相同的格局?該如何面對有着許許多多優秀年輕花滑運動員的珈國?如何面對不斷湧現出一批又一批優秀花滑運動員的世界冰壇?
是的,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在過去幾年所不足的地方,并盡力挽回着,在掀起了一陣又一陣花滑熱的希蜀國內不斷的尋找着有希望的青少年花滑愛好者,将他們加以培養。然而……培養出一個世界頂級花滑運動員需要多久?卿越又還能再滑多久?
他是否……能如他所說的那般,滑到27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