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太想你了

蔣煙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怎麽幫?”

餘燼扣着她後腦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比如說,我現在就很想吸煙。”

他低下頭,咬住她唇瓣,吮了幾下,又松開她,“懂了?”

蔣煙一下捂住自己的嘴,推了他胸口一下,“你幹嘛呀,這是在我家門口,也不怕被人看見。”

餘燼低頭笑了笑,“剛才是你先親我的,這會兒又怕人看。”

蔣煙不接這個話茬,“走不走,一會遲到了。”

江述最近不常在岳城,前天才回來,蔣煙作為多年發小,有了男朋友當然要帶他見一面,本來蔣知涵也要去,但昨天又說臨時有事,去不了,今天一大早就跑得沒影,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他現在已經放了寒假,每天不着家。

他們約在上次蔣煙和江述見面那家餐廳,還是那個位置,江述到時,蔣煙和餘燼已經到了,兩個人的腦袋湊到一起看菜單,蔣煙看向餘燼時,眼睛會發光,也有小女生的害羞和腼腆。

那是江述不曾在她那裏看到過的幸福滿足的模樣。

桌旁的窗臺上,疊放着兩條一模一樣的情侶圍巾。

他在不遠處停留幾秒,目光移開片刻,随後重新落在兩人身上。

蔣煙看到他,沖他招手,“江述這裏!”

江述很快笑出來,走到兩人對面坐下,“什麽時候到的?”

“到很久了,一直在等你!”蔣煙對他很不客氣,把菜單遞給他,“我們點了幾個,你喜歡的那個蝦餅和湯也點了,你再看看別的。”

江述掃了眼菜單,“不用了,這些夠了。”

他看向餘燼,伸出手,“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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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上次在餘燼家匆匆見了一面,之後便再沒見過,那時蔣煙被餘燼帶回家,江述對他敵意很大,說話也不是很客氣,兩人的見面并不愉快。

餘燼笑了笑,“好久不見。”

兩人短暫地握了一下,随即松開。

他們都默契地沒有再提上次的事,蔣煙說:“你最近怎麽這麽忙,想找你都找不到。”

江述倒了一杯大麥茶,習慣性的想先給蔣煙,杯子送到半空中,忽然發現她面前已經有一杯了,他的手停頓幾秒,随後轉向自己,一口喝掉大半杯,“還是北京那頭的事,不過也差不多了,年後能好些,那邊項目穩定就不用我過去了。”

蔣煙有些郁悶,“還是上學那會兒好,我放假回來随時能見,現在我不走了,你倒忙起來。”

江述看她一眼,“怎麽,随叫随到把我當苦力的日子還沒過夠?我可夠了。”他偏頭示意餘燼,“你的新苦力在這呢,以後少煩我。”

蔣煙瞪他,“以後想煩你都沒機會。”

菜來了,蔣煙把手旁的筷子遞給餘燼和江述,轉頭對餘燼說:“記得我第一次去車行嗎,我帶了輛摩托車,其實那車不是我的,是江述幫我弄的。”

餘燼夾了一個飯團放在她面前的盤子裏,“知道。”

蔣煙愣了愣,“你知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餘燼說:“你一來我就知道了。”

“為什麽?”

“那車我改的。”

“……那你一開始怎麽沒說?”

餘燼偏頭瞧了她一下,擡手把她唇邊的一點海苔擦掉,“想看看這個小丫頭想搞什麽名堂。”

蔣煙呆呆看着他,餘燼竟然早就知道。

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理會這種事,大概會交給雷子,說不定會以為她那車來路不明。

可餘燼卻一直沒有拆穿她,陪她演戲。

這是不是表明,從一開始,她在他心裏就是不一樣的?

蔣煙這樣想着,心裏就有些高興,笑意愈發忍不住,對面江述看不下去,敲了敲桌子,“哎哎哎,行了,這還有個大活人呢,控制一下自己。”

蔣煙挽住餘燼手臂,“怎麽了,我願意笑,不行嗎?”

江述說行,“誰敢管你。”

他悶頭吃飯,不搭理她。

蔣煙覺得很新奇,把餘燼介紹給自己的家人,最好的朋友,讓他徹底融入自己的世界裏,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出現在車行,誰都不認識的餘燼。

他的身影遍布她的世界,無孔不入。

蔣煙很喜歡這種感覺。

這頓飯的後半段,聊天的主力不再是蔣煙,餘燼和江述聊的東西蔣煙沒有興趣,她只顧低頭吃飯。

蔣煙意外發現,餘燼涉獵的知識範圍特別廣,什麽都懂一點。

看來之前他說自己成績很好,好像也不是随口說說。

幾人從餐廳出來時,天已經快黑了,風很大,路也有些滑,餘燼牽着蔣煙,江述走在蔣煙另一側,“涵涵那天說奶奶病了,她好些了嗎?”

蔣煙點頭,“已經好多了,昨天出院了。”

江述嗯,“這幾天有事,過了年我去看看。”

正說着,頭頂突然傳來一聲響動,像是什麽東西折斷,一塊很大的廣告牌突然從架子上脫落,直沖三人砸下來。

幾乎是一瞬間,餘燼和江述同時伸手護住蔣煙,拉着她閃身避開那裏,但還是晚了些,被廣告牌刮到一點。

牌子砸到地上,發出更大的一聲響,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蔣煙勉強站穩,驚魂未定,忽然發現餘燼的衣袖被刮破好大一個口子,她吓壞了,緊緊攥住他的手臂,“餘燼你沒事吧!”

餘燼伸手扯了一下破損的布料,“沒事。”

蔣煙非常緊張,仔細檢查,好在他今天穿了很厚的羽絨衣,沒有傷到裏面的皮膚,只是這件衣服大概是報廢了。

江述站在不遠處,靜靜凝望蔣煙焦急的背影,她小心呵護,眼裏心裏,都是那個人。

他默默将自己的右手藏在身後。

蔣煙這時才想起江述,趕緊又去看他,“你呢?你傷到沒有?”

江述笑了笑,神色輕松,“沒事。”

蔣煙松了口氣,擡頭看那個廣告牌,“這誰家的啊,怎麽這麽不牢固,砸到人怎麽辦。”

餘燼擡手把她的圍巾重新系了一下,往上扯一點,遮住她半張臉,“大概今天風太大,你就不用操心了,自然會有人來處理。”

雖然是這樣說,臨走前,餘燼和江述還是合力把那塊掉下來的東西挪到裏面不礙事的地方。

江述的車就停在前面,餘燼的車在對面,三人在路口分開。

江述走向自己的車,幾步後又停下,轉過身,“餘燼。”

餘燼和蔣煙停下腳步。

江述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蔣煙這丫頭毛病多,又矯情,你讓着她點兒,我可是娘家人,怎麽也算她哥了,讓我聽到你欺負她,我可不饒你。”

兩個男人的目光碰上,餘燼跟他對視許久。

江述眼睛裏的東西,只有蔣煙看不懂。

很奇怪,餘燼并沒有所謂危機感,相反,他為蔣煙有這樣一個坦蕩豁達的朋友感到高興。

餘燼握緊蔣煙的手,鄭重答應,“我會的。”

此刻,江述才真正笑出來。

這一天過後,除夕很快到來。

除夕當天早上,餘燼買了副對聯,貼到師父小院子的大鐵門外,正房門上也有一副,買的時候他也沒太細看,反正都是吉利話。

紀元生從早上開始就催他回家,餘燼不想回,紀元生說:“大過年的,你回去看看,就待一會,快去快回,回來時給我帶一瓶茅臺。”

餘燼皺眉,“師父,你不能喝酒。”

紀元生撒嬌耍賴,“平時都沒喝,就今天,只喝一小盅盅。”

餘燼只好答應,紀元生最近腦子都比較清醒,很少認錯人,只是有時會記不得當天做過的事,剛吃完飯,又要去做。

餘燼很不放心,“那您不要去廚房,回屋休息一會,等我回來再弄。”

他算了下來回需要的時間,“我最遲下午兩點就回來。”

紀元生答應了,餘燼往門口走,紀元生又追出來,“阿燼,你媳婦今天來嗎?”

餘燼停下腳步,“她得在她家過年。”

紀元生不大高興,“都結婚了,每年都在她家啊,今年來咱們家過呗。”

餘燼耐心解釋:“師父,我們還沒結婚呢。”

紀元生疑惑,“不是結好幾年了?”

餘燼把他送回卧室,“行了,您在這好好休息,沒事就看會兒電視,我很快回來。”

餘清山沒想到餘燼今天會回來,他很意外,也很高興,讓餘燼坐,又讓家裏阿姨出去買他愛吃的菜。

餘燼說:“別忙了,我待一會就走。”

自從上次餘清山生日他回來一次,之後再沒回來過,不過這樣的頻率已經是進步。

餘清山愛喝茶,家裏有專門的茶室,客廳裏也有簡易茶臺,他把剛泡好的茶給餘燼倒了一杯,“嘗嘗這個,上好的君山銀針,前陣子剛拿回來。”

餘燼接了,“身體還好吧。”

父子兩人,幾乎沒什麽話好講,除了身體,餘燼也不知道該問什麽。

他随意的一句話,餘清山卻很受用,“挺好,你師父還好?”

餘燼有個帶他入門的師父,餘清山是知道的,餘燼很孝順那個師父,他也知道,偶爾還會派人送些補品過去。

餘燼從小離家,在外頭有個人照顧他,餘清山很感激。

餘燼放下那杯茶,并沒喝,“老樣子。”

餘燼坐了一會就想走,餘清山忙說:“在家吃了飯再走吧。”

餘家過年向來冷清,只有餘清山和範哲珂兩個人。

餘燼站起來,“不了,師父一個人在家,我不太放心。”他頓了下,“注意身體,我過陣子再來。”

範哲珂從樓上下來,看到餘燼很意外,“阿燼,什麽時候回來的?”

餘燼淡淡說:“要走了。”

看到他,餘燼就想起前陣子餘蔣兩家試圖聯姻的事,他心裏不太舒服,轉頭看向餘清山,“跟蔣家的事以後別再提了,你們生意上怎樣合作我都不管,但不要牽扯蔣煙。”

提到這件事,餘清山面露愠色,“你不提,我也不會再跟蔣家有任何瓜葛。”

餘燼微微蹙眉,“什麽意思。”

餘清山冷笑,“我收到消息,蔣彥峰那個老狐貍,公司早就出了問題,一直在死撐,熬不了幾個月就會崩盤,他想把女兒嫁到餘家,拖我下水,沒那麽容易。”

餘燼有一瞬間的錯愕與震驚,蔣家現在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可蔣彥峰半點沒有表露出來,瞞得滴水不漏,在老太太和一雙兒女面前輕松自然,他內心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餘清山看向餘燼,“你跟蔣家那個丫頭……”

餘燼回神,他冷冷說:“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轉身離開,頭也沒回。

直到吃完年夜飯,餘燼還在想這件事。

電視裏播着春晚,紀元生戴着老花鏡靠在沙發上,看一會,睡一會。

餘燼看他閉上眼睛,就關掉電視,想讓他進去睡,可一碰他,他就醒了,說還要看一會,餘燼只好又把電視打開。

他拿了電話,走到外面的院子裏,給蔣煙打過去。

電話那頭很吵,有春晚的聲音,有蔣知涵吵吵鬧鬧的聲音,還有鞭炮爆竹聲。

餘燼就在這些嘈雜的聲音裏輕聲說:“煙煙,在做什麽?”

蔣煙的聲音很清脆,聽得出她心情很好,“和蔣知涵打撲克!他耍賴贏了我好幾把。”

那頭小男孩嚷嚷:“你不要誣陷我,明明是你菜!”

幾秒後,電話裏傳出蔣知涵的慘叫,大概又被揍了。

蔣煙跑到客廳落地窗那邊,這裏安靜許多,“你呢?你在做什麽。”

“沒什麽事,陪師父看電視。”

“放煙花了嗎?”

餘燼低聲說:“煙煙。”

蔣煙:“嗯?”

“我想你了。”

蔣煙靠在窗子旁,一根手指抵在幹淨透明的玻璃上,小聲說:“我也想你。”

她看着外面一簇簇升起又炸開的煙火,“你明天幾點來找我?”

之前兩人已經說好,大年初一,他來找她。

餘燼說:“早上起來就去。”

蔣煙放心了,“那我等你。”

“嗯。”

挂了電話,餘燼看向窗子裏,紀元生已經不在沙發上,大概進去睡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随後快步進屋,關掉電視,把紀元生房間的門關上,客廳大燈留着,其他的燈都關掉。

做完這一切,他拿起車鑰匙,開車去蔣家。

他現在就想見她,特別想。

将近十二點時,蔣家的客廳已經不那麽熱鬧,奶奶已經睡了,蔣彥峰去了書房,蔣知涵捧着手機跟小青梅聊天,只剩蔣煙一個人對着電視機。

她有些無聊,身體蜷縮在沙發角落,拿着手機在餘燼的聊天窗口裏編輯信息,準備零點整的時候給他發過去。

她想了好多話,也在網上找了很多,但編輯來編輯去,都不是很滿意,最後那一整面的話被她删的只剩一句:餘燼,新年快樂。

她看着他頭像上的卡通傘發了會呆,随後便集中精神,準備掐點發送。

還有三分鐘時,餘燼忽然先發來一條:煙煙,出來。

蔣煙看着那行字愣了一下,她有些不敢相信,立刻給餘燼打過去,“你在哪?”

電話那頭是呼呼的冷風聲,餘燼說:“再不出來,就到明年了。”

蔣煙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手忙腳亂往身上套衣服,襪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出去。

她裹着大衣打開大門,第一眼便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越野。

餘燼依舊靠在車頭,是他習慣的姿勢。

蔣煙飛奔到他懷裏。

餘燼一下抱住她,“穿這麽少。”

蔣煙都要哭了,“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好明天嗎?”

餘燼把她的腦袋摁在自己胸口,低頭吻了吻她的頭發,“我太想你了,離不開你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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