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好像壞掉了
第46章 好像壞掉了
要冷靜。
慈郎告誡自己。
這種“整晚歡。愛過度,以至于承受方次日早起時腿軟,剛下床就跌倒在地”的爛俗橋段,是不良漫畫或者小電影裏才會有的,現實生活中是不會有的,所以此刻發生的這個狀況一定不是真實的。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他一定是在做夢。
就是這樣。
為現狀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慈郎忽視恢複知覺的身體裏裏外外都出現的脫力酸痛感,試圖從夢裏醒過來。
他用全身力氣閉上眼睛。
然後猛地睜開眼。
他絕望地捂住臉。
慈郎都想在心底吶喊了,為什麽這種爛俗橋段會成真!他們昨晚到底做得是有多激烈!雖然後面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其實記得清清楚楚。
回想起昨夜親密時他搖晃的視角裏的伊集院和臣,慈郎的右手無意識抓上左手手肘,試圖用這樣一個半抱住自己的姿勢,阻止克制不住的微顫。
他好像壞掉了。
只是這樣的回想,就讓身體記住的感覺,各種各樣被和臣觸碰的感覺,瞬間複蘇。
像是一夜篝火的餘燼,已經沒有在燃燒了,可那厚厚白灰下的晦暗炭火,依然殘留着足以灼人的熱度,偶爾一陣風吹起,就閃閃爍爍地灼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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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樣?他從來不知道做這種事會舒服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像是糟糕疾病留下的後遺症。
“怎麽了?”
伊集院從衣帽間走出來,慈郎擡頭看了他一眼,就像被燙到一樣迅速垂下視線。
看上去,伊集院是在穿衣服穿到一半時聽到了外面的落地聲,他身上那件妥貼剪裁、完美勾勒出他肩背線條的白襯衫,只扣了底部的兩三顆扣子,連腹肌都一覽無餘。
而下面那條深藍色西裝褲,拉鏈拉得好好的,卻沒有扣上頂端那顆紐扣,泛着金屬色澤的銀色拉鏈,因為緊貼着比絕大多數男人都出衆的那個部位,有一個較為明顯的起伏弧度。
更過分的,這個男人渾身都散發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餍足後的勾人氣質。
這只大貓一定是在故意賣弄!
因為他知道,伊集院穿襯衫的習慣,分明是從上往下地扣紐扣。
可是,明明知道是故意的,慈郎還是被蠱到,控制不住紅了整個耳朵,連回答都忘記了。
簡直是,太不像樣了。
視線裏出現了伊集院修長的小腿。
慈郎不禁想起,重逢被救的那天,自己是與此時差不多姿态,也是相同的低位視角。不過心情是天差地別了。
正想着,視線裏又出現了伊集院平攤的手掌。
伊集院俯身看着他,說:“手。”
很明顯,這是要把慈郎拽起來的意思,可慈郎也不知道自己腦袋是怎麽短路的,居然呆呆地把握成拳的右手放到了伊集院掌心裏。
“乖,”伊集院玩味地勾起唇,故意伸出另一只手,也平攤在慈郎面前,一本正經地追加命令,“那,左手。”
慈郎已經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傻事,一邊抗議着“我不是俊太郎”,一邊想把右手抽回來,伊集院卻略顯強硬地合攏了五指,将他的右手牢牢握在掌心。
這之後,伊集院依然平攤在慈郎眼前的那只手,在空中勾了一下,重複命令道:“左手。”
慈郎惱羞成怒地擡頭看向他,但兩人視線對上之後,不消片刻,那點無所謂的怒火就消失了。
他輕易就沉迷在伊集院的眼眸深處,感覺像是重新落回了那片蜜糖之海中,漂浮在海面上,昨夜洶湧的波濤暫時沉寂下來,溫柔地搖晃着他。
什麽啊像被訓導的狗狗一樣,慈郎在內心這麽想着,動作卻與想法是兩回事。
他遲疑伸出的左手,握成一個松散的拳頭,慢慢的,也落到了伊集院的掌心裏,也被伊集院的五指包裹起來。
于是這樣,還坐在地上的慈郎,兩只手都被伊集院握在手裏了。
“好乖。”
盡力忽視伊集院故意逗人的誇獎,慈郎猜測,伊集院是要這樣,拉着他的手,把他拽起來吧?
但伊集院卻沒這麽做,像是壞心眼業已滿足了似的,伊集院放開他,向前半步,兩手伸到慈郎的肩膀下,整一個把他抱了起來。
等慈郎站穩後,伊集院才改變姿勢攬着他,低聲問:“不舒服嗎?”
這種聲線再加上觸碰,早該算是犯規了,慈郎下意識想退開一點,但攬在腰間的手一用力就把他勾了回來,結果靠得更近了。
慈郎搖了搖頭。
伊集院伸手試了下他額頭的溫度,然後竟然溫柔地在他額前親了下,才道:“還好沒有發熱。”
真的沒有發熱嗎?慈郎都感覺昏頭了。
就在這時,從某個難以啓齒的地方,忽然傳來溫熱的液體下流的感覺。
開!玩!笑!的!吧!
他身上只有一件作為睡衣的長袖T恤,其他的,淩晨伊集院給他洗完澡就沒有穿。
也就是說,沒有任何遮擋。
慈郎像是被煮了一樣蹦起來,想立刻掙開伊集院,伊集院像是猜到發生了什麽情況,卻不肯放開他,不僅沒有放開,還更牢地制住了慈郎,咬着慈郎的耳朵,用那冷漠的聲線,刻意放慢語速說:“淩晨做完清理過,還有的話,大概是最後幾次,涉得太深了吧?”
全身泛紅,腦袋都要冒煙了的慈郎,聽着這麽不要臉皮的話,實在是忍無可忍,咬牙怒道:“都說了不要用那種聲音說那種話啊!!!”
但把話吼完,慈郎已經失去了面對一切的勇氣,破罐子破摔,放棄似的趴在伊集院懷裏,假裝失去意識一般一動不動,像是裝死的大狗。
直到被伊集院半摟着進了浴室,被溫柔地褪去T恤,溫熱的水流落在兩人身上時,慈郎才推了下伊集院,提醒:“你的衣服……”
伊集院不在意道:“等下再換。”
透過水幕,慈郎看着沒脫衣服的伊集院,本來就衣衫不整的,這下子直接濕了身,襯衫和西褲都是合身剪裁,被水淋濕後,緊緊貼合着伊集院的身體,除了撩人沒有其他适合的描述詞彙。
慈郎直覺這又是套路:“你是不是又故意的啊……”
他只看着伊集院,卻不知道伊集院也在看着他,本就比普通人白皙,因為斑駁紅痕,尤其是後頸和肩上的牙印,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來簡直是快要慘不忍睹的地步,落在伊集院眼裏,就直接讓困在濕透西褲裏的東西發痛。
要命。
伊集院将慈郎緊緊摟在懷裏,不看他,手上做起該做的事來,于是慈郎就咬着嘴,完全不好意思說話了。
過程當然是有點難受的,“使用過度”這個詞彙一出現在慈郎腦海中,就讓他羞恥到快要直接宕機。
可這個過程又難免會有反應,上一次這麽反應頻繁還要追溯到每個男生都困擾于動辄起立的十幾歲青春期,為什麽都這個年紀了,而且昨晚還……
于是清理結束時,或許是某種空虛感作祟,慈郎的情緒莫名其妙地低落下去,他腦袋搭在伊集院肩上,手抱着伊集院的腰,閉着眼,聲音小到幾乎要被淋浴水聲遮住,自言自語似的說:“我是不是又得意忘形了?”
“說什麽傻話,”伊集院平靜地反駁,“得意忘形的,從一開始,就是我。”
什麽?
慈郎一愣,在雨幕般的水流中睜開眼睛,怔怔地凝視着伊集院。
這個男人會得意忘形?
不,仔細想想,如果所有那些壞心眼的貓咪一樣的舉動,都是伊集院的“得意忘形”,都是伊集院因與他重逢而開心放松的舉動……
慈郎不敢相信:“騙人的吧?”
伊集院故意道:“騙人的是小狗。”
不認真的回答讓慈郎着急起來,急切地盯着伊集院,一心尋求确認地問:“是真的嗎?”
看出慈郎的焦急,伊集院順着脊線安撫他的後背,沉聲答:“真的。”
如狗狗一般惹人憐愛的漂亮眼睛,呆呆地看着人,然後眼淚就掉下來了。
伊集院故作無奈地說:“你跟浴室是不是上輩子有仇?”
“都是因為你,坦白這種話,”慈郎不知道該怎麽說明,簡單粗暴地用手背擦擦眼睛,沒意識到在淋浴裏這根本是無用功,大聲脫口而出,“當然高興得人都壞掉了啊!”
然後伊集院就低頭親他了。
是一下下輕觸的初學者般的吻,他們像是退化成了剛學會與喜歡的人親近的男孩,為此心懷滿足,親了很久。
經歷這樣一個有太多內容的早上,伊集院沒時間吃早餐就趕去上班了。
慈郎努力在風早婆婆面前表現如常,這不僅需要掩飾身體上的不适,還包括随時可能因為想起伊集院昨晚到今早那些沒臉沒皮的話而臉紅。
直到早餐吃完一半,慈郎都認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說實話,早餐是奶油蘑菇湯搭配微烤過的吐司實在是太好了,不會給身體造成負擔。
風早婆婆心情很好的樣子,笑問:“好吃嗎?”
“很美味,”慈郎如實回答。
風早婆婆掩着嘴,眼睛如狡黠的老貓一樣眯起來,開懷道:“那我就放心了,早上看到少爺淩晨發來的郵件,說要準備軟一些的食物,婆婆我也是好好考慮了一番呢。”
“咳咳咳……”
慈郎一口湯嗆在嗓子。
都說了沒臉沒皮也要有個限度啊!
慈郎放下湯匙,捂住臉,用近乎生無可戀的語氣說:“風早婆婆,我有一個一生一次的請求。”
風早婆婆一本正經地回答:“請說。”
依然捂着臉,慈郎悶聲說:“這個上午,您可以假裝看不見我嗎。拜托了。”
風早婆婆的回答很是周到溫柔:“當然可以~但是早餐要好好吃完喲,畢竟要好好補充能量啊。”
貓類都是一樣的,慈郎已經看透。
“……謝謝。”
吃完早餐,在風早婆婆慈愛的注目中,耳朵通紅慈郎跑到書房裏去畫畫。
手機響起了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