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對丈夫稱呼
第49章 對丈夫稱呼
因為慈郎自己也很驚訝,再三和高尾君确認“真的發生過這麽一回事嗎”,還把高尾君弄得有些炸毛。
想來想去,慈郎只能找出這樣的解釋:“大概是我沒注意到……?”
高尾君滿臉黑線,連連擺手:“不不不,那是不可能的吧,直白地說,那麽大一張海報,人名也超大,如果大哥你真的沒注意到,是必須要去檢查視力的離譜程度。”
說着,高尾君還拿起手機,把那張海報從網絡上檢索出來,轉過屏幕給慈郎看。
白色海報上,盤起長發的女人,身穿高檔西裝套裙,大概為了表現出聰明,還架了副金絲邊眼鏡,襯衫領口露到可以看見事業線的程度,笑魇如花,旁邊是豎排的印刷手寫體:我,春日美憐,在此發出倡議:東京都市民們!請為岸尾候選人投出寶貴一票!岸尾誠,您絕不後悔的選擇。
雖然整張海報給人一種[參選的到底是誰?]的槽感,但确實如高尾君所言,如果這麽一張海報貼在收銀臺桌子上,他都沒注意到,那真的該去檢查一下視力。
怎麽會這樣?
慈郎想到,去年年底,他與伊集院在輕井澤的溫泉旅館,說起那首[時煙去]取名來源的小詩:詩酒可愛,美人可憐。時吃煙去,一息過天。
那時他也完全沒注意到,詩中就包含了[美憐]這兩個漢字。
然後又想起,那晚他第一次單獨待在家裏,打開電視,節目中突然出現春日美憐時,他也是直到電視旁白提醒,才認出是她,但當時,他以為是春日美憐畫了濃妝、穿衣打扮都和以前不同的緣故。
慈郎用不确定的語氣,邊思索邊解釋說:“我……好像是會拼命忘掉不好的事,之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我看到不願想起的人的名字,竟然能視而不見。那一次我在電視上看到她,也沒認出,現在想想,其實不是沒認出,而是和看到人名一樣,連熟悉感都沒産生,就好像大腦命令眼睛直接無視了一樣。或許,海報這件事也是一樣的情況?”
高尾君聽得目瞪口呆:“人的眼睛還能自帶過濾屏蔽的嗎!”
慈郎只能尴尬道:“嗯,我也覺得很奇怪,但事實好像就是這樣。之前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所以并沒有什麽厲害的。”
“不不不,不如說這樣反而更厲害了啊,”高尾君趴在櫃臺上,有些羨慕地看着他,“雖然說這種情況,肯定是發生了非常讨厭的事,讨厭到不想再記得那個人的地步……但是,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想不記得那個人,就能對那個人視而不見的話,這種能力,大家都會想要的吧,我也想要啊。”
慈郎哭笑不得:“被你說得跟超能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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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尾君立刻精神起來:“诶!這麽一說更加帥氣了不是嗎!超~能~力——啊、不行,肚子還是好痛,剛才笑過頭了。”
離大笑都過去多久了?慈郎關心道:“不會吧,你确定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高尾君耍帥地比了個V,開朗道:“沒問題的啦,就是笑過頭了。”
慈郎無奈地搖頭笑笑,看到有顧客帶着餐盤過來,就專心準備工作了。
等那對大音量外放視頻的男女顧客離開,都到了慈郎換班下班的時間,換下員工制服穿上私服,慈郎向店員同事們道了辛苦,還和老板道謝,小心提着裝有三種蔓越莓甜品的打包盒,離開了甜品店。
走出兩條街外,車子已經在老地方等待,慈郎打開車門,看到意料之外的驚喜。
“你怎麽在?下班了嗎?”慈郎傻傻拿着打包盒愣在車外。
伊集院下巴微擡,示意駕駛座,說:“和隆一先生剛從陵園回來。”
慈郎這才發現,前座與後座的擋板沒有升起,開車的不是司機先生,而是負責伊集院所有安保事宜的隆一先生。
據說隆一先生專業老道,還是個神槍手,在豪門中名氣很大,非常搶手,但跟着伊集院和臣離開伊集院大宅後,一直為伊集院和臣效力,再沒跳槽。
現在隆一先生年紀已經大了,只負責指揮調度,通常不再親身執行保镖工作,不過,他教出來的弟子們都在為伊集院和臣效力,而他自己,更是坐鎮伊集院別墅,為伊集院和臣看家,因此慈郎和他算是頗為熟悉。
慈郎想起伊集院曾提到過的往事,趕緊把打包盒遞給伊集院,坐進車中,然後端正鞠躬道:“隆一先生,非常抱歉,請節哀。”
隆一先生的弟弟,寅泰,是伊集院兄弟小時候遭受綁架時,為保護伊集院犧牲的。
聞言,叼着戒煙棒棒糖的隆一先生,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爽朗地笑起來:“不用這麽嚴肅啦,都走了那麽久了,再說,那小子也不喜歡別人愁眉苦臉的。”
伊集院贊同道:“是個愛吃巧克力,喜歡講冷笑話的人呢。”
隆一先生哈哈大笑:“那小子幽默細胞有問題,他那些笑話鬼才能笑得出來。”
看着他們這樣和睦的氛圍,慈郎不禁微笑起來。
他開心是因為,除了自己,伊集院還有這些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們。
就算是有意為之,那又如何,沒有人不喜歡被關心、被惦念,再說,這世上,除了最親近的人,又有幾個成年人是不抱目的地與他人交往?能維持良好關系就是好的,至少慈郎覺得,與身邊人和睦相處的氛圍,對伊集院有好處。
回到家時,在玄關,慈郎收獲了好大一束花。
伊集院說是買祭拜的花朵時,看到展示那捧花不錯,就讓店主照樣搭配了一束送到家裏。
多支向日葵、淡綠色桔梗、噴泉草和尤加利葉錯落有致地搭配在一起,被牛皮紙與細麻繩好好束起,清新淡雅又不失亮色。
花間的卡片寫着:
To伊集院晴
From伊集院和臣
乍一看沒有問題,但是白色卡片的斜向底紋,是燙出的淡金色英文句:happy couple[幸福夫婦]。
原本只是開心抱着花的慈郎,臉噌一下就紅了。
當時現場想筆名時,名字[晴]很快就決定了,慈郎在保留姓氏和不保留姓氏中猶豫片刻,還是不願意冒任何被認出的風險,想着幹脆連姓氏都不要,可這樣一來,選一個什麽姓氏就成了難題。還是竹屋助理建議說,與其胡亂選擇一個姓氏,不如就使用少爺的姓,這樣他和藤原助理以後幫忙處理事務,別人會以為[伊集院晴]是伊集院家的某個女性,給慈郎隐藏身份更加一道保險。
聽到這條建議後,慈郎并沒有猶豫太久。
要說完全沒想到使用伊集院的姓氏,帶有某種[冠姓]的意味,那是不可能的,慈郎當時就意識到了,随之而來的,卻并非惱怒,而是歡喜、害羞、忐忑等情思翻湧的不可言說的迷亂心境。
只因為那是伊集院和臣的姓,是他喜歡的人的姓。
這與財團、豪門什麽的完全無關,真要說起來,慈郎還有些自私地希望那些人、那些東西都不要與和臣同一個姓氏呢。
伊集院從身後抱着他,低下頭,在慈郎側臉親了一下,用那冷漠的聲線,有恃無恐地故意道:“如果我說,那家店只剩這一種卡片了,你會信嗎?”
“你當我是笨蛋嗎。”慈郎側過臉,怒視伊集院,他的眼神卻根本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反而有點濕漉漉的。
伊集院低聲笑了一下。
慈郎又被男友輕易撩到,不甘心表現出來,于是小聲吐槽:“我們傻站在玄關幹什麽啊。”
伊集院一本正經地說:“不是說談戀愛就要犯傻的嗎。”
真是,反正這個人總有道理就對了。
慈郎無奈地看看他,又低頭去看抱在懷裏的漂亮花束。
明明只是一束花,就讓人開心得不得了,植物真是神奇。
“我啊,現在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那些年輕人,都好喜歡拍照片發到網上,”慈郎将花束抱得緊了一點,低聲感慨,“因為那一刻太開心了,自己開心都不足夠,還想要世界上的其他人都看到。大概就是這種,忍不住想要炫耀,雖顯淺薄,時過境遷後還可能會後悔,卻是那一刻按捺不住的真實心情。”
伊集院回應道:“相當體察人心的想法,不愧是伊集院晴老師。”
伊集院把[伊集院晴]念得意味深長,讓之前還沉浸在戀心中的慈郎羞惱起來,簡直想給他一下。
伊集院卻慫恿道:“你也可以發,把我的名字用圖案遮住就可以。”
慈郎不禁有些心動。
伊集院咬住慈郎的耳垂,帶領他想象下去:“然後評論會說,‘原來伊集院老師已經是人。妻了’‘夫婦好恩愛’之類的吧?”
“你……”慈郎話都沒說完,不得不咬住嘴唇,抑制住耳垂被咬帶來的感覺。
伊集院放開耳垂,一路吻下後頸,在碎吻的間隙,故意接着低語:“或許,以後除了‘繪本畫師’這個印象,伊集院晴老師,還會被認為是‘受丈夫寵愛的新婚妻子’,你覺得怎麽樣?”
“嗚、”
“伊集院晴老師,妻子該如何稱呼丈夫,你知道嗎?”
……
次日,慈郎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是要将昨晚的羞恥記憶全數埋葬。
不管是“旦那”還是“主人”都該被詞典徹底删掉!
氣勢洶洶下樓的慈郎,聽到伊集院跟風早婆婆說“小少爺好像生氣了”,差點腳下一滑。
這只愛告黑狀的貓!
作者有話要說:*大貓(吃飽舔嘴):小少爺好像生氣了
狗狗(惱羞成怒):他又告黑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