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的真實[上]

第52章 他的真實[上]

其實,還有比哄更好更快的方法。

只要表現出不悅模樣,略帶不耐煩地點出被漫畫家與電視劇粉絲騷擾的事實,眼前的大狗狗,一定會立刻為他擔憂起來,并且心懷愧疚,瞬間就把吃醋給忘掉。

局勢一句話翻盤,他不僅不用哄人,還将牢牢占據上風,抓住對方愧疚心理,無論如何索要福利,都不可能被拒絕。

不費吹灰之力。

伊集院走到扶手椅背後,用剛學的推拿技法,給慈郎揉捏肩頸,才平淡地問:“少女漫畫好看嗎?”

慈郎因伏案畫畫而有些僵硬的肩頸,頓時被按得有點舒服,再加上畢竟被人當作男主角原型這事又不是伊集院能控制的,語氣就明顯和緩了一點,不過還是有點不甘心地說:“是把你畫得很帥沒錯……但是帥度沒本尊的一半!”

聞言,伊集院手上調整了兩分力道,冷淡調侃:“在你眼裏,我就那麽帥?”

這個力度剛剛好,慈郎無意識像小狗一樣嗚嗚了一聲,再開口時語氣整一個就軟下來了:“別得意啊你,又不是在誇你……很多人都說你比電視劇男主更符合漫畫,我看到,有很多對你的示愛言論,還有直接說想跟你、總之,這樣那樣的……”

聲音越來越小,醋味倒是越來越大。

伊集院對自己有粉絲這件事,卻是事不關己似的态度,不感興趣地冷淡回應:“是嗎?”

随後他轉移話題,故意用那冷漠的聲線,學慈郎的語氣問:“那你呢?你想跟我、總之,這樣那樣的,嗎?”

慈郎唰一下就紅透了耳尖,簡直要抓狂:“說了多少次了,不要仗着聲音好聽就亂說這些鬼色鬼色的話啊!還有不要學人說話!”

伊集院卻一本正經地辯解:“我得意忘形了。”

這個人!

“你啊!”慈郎說不過伊集院,偏偏心裏又明白,伊集院會這麽說,是因為他總擔憂自己在伊集院面前得意忘形,有那麽幾次還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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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集院不僅注意到了,還記在了心裏,所以初次做過的次日早晨,才會對他說“得意忘形的,從一開始,就是我”,後來也常這樣講,慢慢的,慈郎發現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這樣的擔憂了。

因為他已經不需要更多确認了,他非常明确的明白,自己是被伊集院愛着的。

無論初中還是現在,伊集院總是包容着他,伊集院知曉他所有不可言說的不堪,見過他最低谷的狼狽、最懦弱的自輕、最迷亂的忘形……所有這些模樣,都被伊集院平靜地接納入懷。

于是慢慢的就安心下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了那個惶惑不安的狀态,對未來有了更多的期待和信心。

這條重回正軌的路,他咬着牙,撐着自己走出了開頭,後來,支撐着他走到現在的,是伊集院的愛。

所以怎麽能怪他總是神魂颠倒呢,無論是誰,被所愛的人這樣愛着,都會神魂颠倒的。

何況,他所愛的人,還是伊集院和臣。

陷入思緒的慈郎,沒注意到伊集院特別服務已經接近尾聲,而壞心眼的貓絲毫沒有收斂,原本為慈郎按揉肩頸的手,忽然落到慈郎側腰,在某個他早已熟悉的,堪稱這個體質敏感的人最敏感的地方,手法娴熟地握住一揉。

“喂!”

慈郎瞬間就跳了起來。

伊集院一臉平靜,施然在慈郎跳離的扶手椅椅坐下,還用下巴示意:“過來。”

“哈?”慈郎難以置信地看着伊集院。

伊集院故意曲解他,像是他沒聽懂似的,重複道:“坐上來。”

一米八七的男人和一米八的男人玩什麽坐大腿啊!

再說,知道他那邊敏感,為了省掉“站起來一下”這段對話的時間,就選擇直接上手,惡趣味地害他跳起來,這只大貓也太過任性了吧!

絕對不能縱容。

又羞又氣的慈郎故意做對地頂嘴:“為什麽要坐過去?”

伊集院這時卻坦然回答:“因為很想抱着你。”

所以說這個人!

不行。

完全無計可施。

慈郎對自己很失望。

努力僵持了片刻後,慈郎渾身飄蕩着一股喪喪的氣氛,板着臉跨坐到伊集院腿上,然後忽然捂住了臉。

伊集院邊摟上男友的腰,邊問:“怎麽了?”

慈郎生無可戀地說:“伴随着這個動作,我已然是個抵擋不住美色的不堅定的人,我已經在內心失去了對自己的尊敬,我沒臉見人了。”

這話聽得伊集院都不禁失笑。

然後伊集院還故意火上澆油,平淡地點評道:“雖然一般不是這個朝向,但你好像習慣了這麽坐,也不錯。”

聞言,慈郎疑惑地看着他,數秒後反應過來,整個耳朵都紅透了。

情侶玩坐大腿,更通常是疊坐,把男友當椅子坐着,慈郎因為沒和人玩過,是面朝着伊集院坐着,因為做的時候有時會是這個姿勢,所以一聽伊集院說“坐上來”,下意識就這麽去坐了。

“你!”慈郎根本玩不過伊集院,捂着臉倒進伊集院懷裏,額頭點在伊集院右肩,聲音悶悶的,“你老是故意這樣,太任性了。”

伊集院伸手揉揉他的頭發,居然還明知故問:“嗯?我都故意怎樣了?”

還裝傻!

慈郎憤怒地坐直身體,對伊集院舉證道:“你不要把我當笨蛋啊,我都知道,像你昨晚那麽,那麽,把甜品拿來做不正當用途,就是知道今天新品發售,會有很多客人買,我整個工作時間都對着新品,一定會想起來昨晚的事吧!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伊集院冷靜又坦然:“确實是故意的。”

這只任性大貓就差把“所以呢?”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慈郎無力地看着伊集院,想講吧,講不過,想打吧,舍不得。

伊集院迎着他視線,低沉了嗓音,放慢了語速問:“所以,今天想了很多次嗎?”

“你再這樣,我要打你了!”慈郎扯過伊集院的領帶,自認很有威脅地說。

如果耳朵不那麽紅的話。

不打自招。可愛。

伊集院嘴角勾了一下,終于見好就收,把話題帶回前面:“畫得很像我嗎?那個漫畫。”

被順走了思緒,慈郎回答:“看臉和身材,是有些像。你沒看過嗎?”

伊集院無所謂道:“被劇組和粉絲糾纏時看到過幾眼,沒太注意,交給法務處理了。”

慈郎當然是立刻對糾纏産生了擔憂:“他們騷擾你了?對了,之前在[時煙去],有個想借地拍攝的劇組,就是他們嗎?”

伊集院輕描淡寫道:“嗯。沒事,有保镖和助理在。”

真的沒事嗎?慈郎回想網上部分狂熱發言,不禁對伊集院的回答産生了懷疑,打算發郵件找竹屋助理問問看。

慈郎垂眸凝視着伊集院。

一般人得知漫畫/電視劇的主角原型是自己,就算不高興,也會先找來看看內容的吧?而且都到了有粉絲的地步,伊集院竟然能沒有好奇心嗎?

此時,伊集院順着慈郎的回答,接着問:“所以性格不像我?”

這是個答案明擺着的問題,漫畫家又不認識伊集院,對伊集院的了解僅限于商業采訪,怎麽可能畫出伊集院的性格。

慈郎搖搖頭:“不像。”

伊集院卻進一步問:“哪裏不像?”

“哪裏都不像啊,”慈郎以為伊集院是終于對漫畫産生了好奇心,用劇情解釋起來,“那個男主是外表高冷、實際上生性溫柔的設定,漫畫原文說‘冷漠只是人們對他冰山般俊美的容顏産生的誤解’,後面情節是女主看到男主為受重傷的下級武士,冒險去懸崖采藥草,還說了‘任何人的性命都必須被珍視’這樣帥氣的臺詞。應該說,是,少女漫畫男主角非常該有的性格。”

伊集院玩味地問:“你覺得,我不會做這種事嗎?”

自己是這個意思嗎?

慈郎忽然一愣,瞬間有些慌亂。

但他思索片刻,最終平靜下來,雖然略帶踟躇,還是看着伊集院的眼睛,誠實說出自己的想法:“你對我非常溫柔……但我想,要說普遍意義上的溫柔的話,你并不是一個溫柔的人,盡管你對我來說是的。我猜,如果救這個人,就只是救了這個人的命,沒有其他附加效果的話,你可能是不會去做這件事的……如果這是我的誤解,請你告訴我,解釋給我聽,好不好?我,我不敢說非常了解你了,但是,我更不想用我的準則,去希望你成為不是你的樣子。你一直包容着我,無論我是何等模樣。我也想你做到這樣。無論你的哪一面,我都會接受。”

伊集院撫上他的側臉。

“好乖,”伊集院像是餍足的大貓一樣,微微眯起眼睛,語氣愉快地誇獎道,“你猜得很對。”

一種直覺擊中了慈郎。

就是此刻。

這只野獸将走出草叢,在他面前露出真實的模樣。

慈郎忽然将手,覆在伊集院撫着他側臉的手上,緊貼着,好像不想讓伊集院的手離開他的臉似的。

還非常留戀地貼着伊集院的手蹭了蹭。

然後,慈郎才輕聲問:“我認識十三歲的你,我不覺得你和弓弦有什麽相似,因為那時的你是關心我的,我能感覺的到。所以你們并不一樣,不是嗎?但是那天在病房的談話……你好像不是這樣想的,你一直在對她說‘我們’……盡管我多少感覺到了,也查了很多資訊,但我還是覺得你們不一樣,我仍然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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