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禍留下殘疾,右小腿換成義肢。”

顧初雪簡單而平靜地說着這些陳年往事,雖是一段簡單的話語,卻是那般刻骨銘心。她突然想起那年一月,在那狹小的車裏,他擋住顧初雪的身軀,胸腔的鮮血噴湧而出,他小聲呢喃道:“初雪,你要好好地活下去,連同我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當時的顧初雪一動不動,只能恐懼地回答道:“阿遠,阿遠,你再堅持一下,醫生馬上就會來的。阿遠,我告訴你,我懷了你的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住,你也不想孩子一出生沒有爸爸的,是嗎?”

他輕輕地一笑:“好,初雪,我們第一次相遇是飄滿楓葉的深秋,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初雪,我喜歡你。”

他費力地從狹小的空隙中伸出手,滿身地血跡,他輕輕拭去她的眼淚,笑着說道:“初雪,你別哭了,我想看你笑。”

熱淚落在她的掌心,她笑中帶淚,他的臉頰滿是微笑,目光滿是寵溺與溫柔:“初雪,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要多笑,你好好地吃飯,好好地睡覺,好好地嫁人,好好地活下去。”

原來在她臉頰的手一下子落了下來,顧初雪撕心裂肺地哭喊道:“阿遠,你醒醒,你還沒有見過我們的孩子,他還沒有見過爸爸,我求你,阿遠,你醒醒好嗎?”

她的話語慢慢呢喃,一時昏迷過去。

等到她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她一下子下床,摔倒在地上,護士進來,她急忙地問道:“他呢,他在哪裏?”

那位護士扶着她,回答道:“顧小姐,他已經離開了,在送回醫院時,他就離開了。”

顧初雪扶着床沿,歇斯底裏地說道:“我不信,他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拜托請你們一定再救救他,他會活過來的,會的,他還沒有見過我們的孩子,他怎麽能離開呢?”

顧初雪攥住護士的手,慌忙地問道:“你帶我去見見他,好不好?”

那名護士去輕輕扶着顧初雪,推開門時,那名年輕人擋着顧初雪,那位老人身穿西裝,像極了英國那些古板而複古的紳士,聲音低沉而悲痛地說道:“阿生,請顧小姐進來吧!”

那位名字是阿生的人側過身軀,卻依舊是悲憤的神情,那位老人說道:“顧小姐,阿遠走的時候有什麽遺願嗎?”

纏在時光另一頭的銀線

顧初雪悲痛地回答道:“伯父,他說,他不喜歡香港,從小就不喜歡的,他想留在這裏。”

老人沉思許久,呢喃道:“顧小姐,不必客氣,叫我陸先生就好,他願意就留這裏就留這裏。他一點也不孝順,就這樣走了,連我都不告訴一聲。阿生,遠兒最喜歡吃的是什麽?”

那位年輕人說道:“是雞蛋仔。”

老人回答道:“以後你要多吃一點,我也多吃一點。”

那位老人站起來,扶着那長挺的雨傘:“顧小姐,葬禮舉行是在七天之後,他應該挺希望你來參加的,但這之後,你是你,陸家是陸家。”

那老人的身軀踉踉跄跄,眼眶微紅,仿佛那背影蒼老了許多,離開這裏。

顧初雪掩面痛哭,她想過好多,有的是她們會結婚,會看着孩子,然後再看着孩子結婚生子,最後白發蒼蒼,在庭院裏曬着暖陽,看着孫兒繞膝玩耍。

她的視線中多了一張白色紙巾,陸謹呢喃道:“雪姨,謝謝你,爺爺和父親從來都沒有講過小叔是怎麽離開的,只是後來聽媽媽說,自從小叔離開後,爺爺就喜歡時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再問事。”

顧初雪回答道:“逝人已逝,況且事情已經離開二十四年之久了,原本觸目驚心的傷疤就應該好好地埋葬在時光中。”

陸謹正色地回答道:“雪姨,對不起,這樣的事情又讓你回憶一遍,因為父親的性格向來古板而偏執,他未曾吐露半分小叔的事情。”

顧初雪略為欣慰地回答道:“沒事的,他會很高興,因為世間愛他,挂念他的人又多了一個。”

他輕輕抿下清茶,看了一下手表,顧初雪看這樣,開口道:“既然你擔心他,就出去看看,找找,別讓我們的遺憾成為你們的枷鎖。”

顧初雪看着那跳躍在房間的陽光,洗灑在半個房間之中,露出那半截假肢,聲音慢慢地嗚咽:“其實我想說,我真的很想你,陸明遠,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陸謹稍微致意一下,跑出門去。

顧初雪從合本拿出照片,她的指尖劃過那張泛黃的合照,兩人置身在深紅的楓葉林,楓葉通透酒紅,一人意氣風發,另一人笑容燦爛,滾燙的淚水落在照片,翻過照片,背後只有區區幾字,卻蘊藏一輩子的思念與愛意:

那飄散的楓葉藏匿着兩人的未來與愛意—1995.10.22陸明遠寫。

而他止于1997.1.22,顧初雪亦然。

顧初雪看着那明晃晃而深紅的楓葉,呢喃道:“阿遠,你不用擔心,落兒很好,他有很愛很愛他的父親,也有遇見自己愛的人哦!阿遠,下輩子換你守我好不好,換你追我好不好?”

她一時依靠在軟軟的沙發,笑着閉雙眼,低語道:“阿遠,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顧初雪一時昏迷了過去,桌上的照片被清風吹落在地。

陸謹看着被路人包圍的時落,聽着那些人惡毒而刺耳的聲音:

“時落,你是殺人犯的兒子,你怎麽有臉成為明星呢?”

“殺人犯的兒子,能有什麽好的家教?”

“只要你黑時落,我們就是朋友。”

“……”

他任由那些路人粗語,他無法反駁,那手中蜀九香滑落在地面,嘴裏低聲下氣地說道:“不要踩,不要,那是阿謹喜歡的。”

那路人惡狠狠地用腳碾壓,那火鍋底料灑出來,他惡意滿滿地說道:“時落,你不是想要嗎?那你來給我跪下,如果你跪下,我給你買十包。”

時落慢慢地屈膝,陸謹看到時,大步跑過來,他一拳打在那人的臉頰,憤怒地說道:“垃圾,你是在垃圾堆旁長大的嗎?”

陸謹擋住時落的身軀,他溫聲細語地說道:“阿落,那個我們不要了。”

他聲音有點嗚咽地回答道:“可是阿謹喜歡的,那是阿謹想要的。”

陸謹拉住他的手,跑出人群,那人撂狠話地說道:“你們給我等着,你們大人我要發在網上,你們就等着吧!”

時落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面奔跑的陸謹身上,此時陽光燦爛盛大,那人的白襯衫驚豔他這孤寂而充是惡意的一生,他望着那前面的人,肆意且喜悅地笑着。

在拐角的路口,兩人停下來,大喘氣地笑着,一人目光滿是溫暖,另一人滿是崇拜。

時落對這世俗厭惡痛絕,覺得這世俗無比肮髒,卻因為有了陸謹,他開始祈求長命百歲,直至盡頭。

陸謹背着他,他手中拎着那袋火鍋底料,不是蜀九香的,是三耳。

他很喜歡,時落也是,是一家小店賣的,時落在那位老奶奶的耳朵,悄悄地告訴她:“奶奶,我們是同性戀呢!”

那位老奶奶慈祥地回答道:“哪有什麽同性戀啊!這世界只有一種性取向,那就是之心所向。”

他接過那位老奶奶手中的火鍋底料,給那位老奶奶說了一聲,謝謝。

他們回到家時,看見顧初雪昏倒在沙發上,時落急忙跑着過去看看,陸謹打着急救電話,說着話:“阿落,阿姨沒事的,你不要着急,救護車很快就會來的。”

時落慌張地抓着陸謹的手,呢喃道:“她不會有事的,她一定會沒事的。”

他擁抱着時落,安慰地回答道:“阿落,阿姨一定會沒事的。”

陸謹在救護車離開之後,拾起地上那張照片,那是記憶中小叔的模樣,放回口袋中。

在醫院中,時落兩人着急等着,那紅燈滅下之後,醫生出來之後,陸謹上前問道:“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低落地回答道:“抱歉,顧女士早已是心髒衰竭晚期,大概只有一月的時間了,請你們安排後事吧!”

時落回答道:“醫生,我母親怎麽會是心髒衰竭呢?她一直很好的。”

她想留在這裏

醫生回答道:“經過我們檢查,你母親從小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經過手術應該是治療好的。但是你母親的心髒依舊要比常人脆弱,而且她一直有着嚴重的失眠,一直靠着藥物控制,是加大劑量的藥物。這些藥物治療你母親失眠的時候,同時也加重你母親心髒負擔,從而造成心髒衰竭。”

陸謹從後面扶住時落,他失魂落魄地呢喃道:“我早想到的,她有過這樣的事,怎麽會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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