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阿謹,對不起,如果我不是一名藝人,如果我兒時有足夠光明的人生,也許我們就不會如此讓世俗如此地指責,如此地謾罵。”
陸謹的鼻尖突然一酸:“沒事,我們很快就會過去的,我從來不喜歡這個世俗,也就從來不會在意那些流言蜚語。”
他落在時落的腿上,眼眸滿是對世俗的不喜,但眸光一遇上時落的臉龐,便滿是溫柔。時落嘴唇一碰,開口吐字:“我們本就是俗人,生活在俗世之中,又怎能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呢?”
是啊,這世俗确實萬惡地可怕,不論是怎樣的肮髒腌事,都在世俗表現地淋漓盡致,可這世俗因為有陸謹,所以開始有一點的美好,我從來不喜歡這個世俗,我喜歡只是你。
陸謹喃喃地回答道:“可是我就不喜歡這世俗,也許我來世俗只是為了找尋你哦!”
時落輕輕拂過他的眉眼,鼻子,嘴巴,嬉笑道:“原來阿謹也會說俏皮話。”
他的臉龐揚起一抹笑容,低吟道:“那不是俏皮話,那是我在世俗的意義。”
時落一時滿是喜悅,笑着回答道:“阿謹,這世俗還有很多愛你的人,比如伯父伯母,你的哥哥,還有顧挽歌,我能看出來她很喜歡你的。所以,阿謹你好好愛這個世界,愛你的世界。”
他随後在心裏呢喃道:可是母親走後,愛我的人就只有阿謹了,就只有阿謹一人了。
陸謹一時沉默,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顧挽歌的心意,可是愛情從來不是先來後到,有人在十幾年,也不及某人的驚鴻一瞥。
感情這東西,最是難以捉摸,白襯衫,白棉裙,滿是橙紅色的天空,街角的咖啡館以及某個人的微笑,都可以是每份感情的起點,也許那時我們的眼裏滿是光,所以連喜歡的人都滿是光芒。
陸謹合眼回答道:“嗯,我不喜歡挽歌的,我只是當她是我朋友。因為阿落一出現,其他人都顯得不過如此。”
他從來都是一本正經,溫柔目光的模樣,卻在今晚肆意揮灑自己的感情,一句接着一句的情話,他想讓時落他對這份感情的堅定,因為這條路滿是荊棘,走到盡頭時,那也不是花好月圓,而是萬丈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因為陸謹他倆還有很多事沒有去做過,比如去某個大減價的超市買東西,在白露霜降的早晨去買豆漿和油條,在暮色降臨的臨海公路散步,在浪漫的情人節依偎在一起捧花……
熾白的燈光灑落在兩人的身上,陸謹躺卧時落的腿上,時落輕輕地刮過他的鼻尖,嬉笑道:“願年年歲歲有今夜,願歲歲年年有此景,願長長久久有某人。”
陸謹聽到這話語時,嘴角滿是笑意,他擡手伸向空中,他從來對世俗看得透徹,活得清醒,可活得太過清醒本身就是一件不浪漫的事情。唯獨他喜歡時落這一件事情,他願意糊塗且自私,張狂。
時落呢喃道:“阿謹,今天的你仿佛不是你,那個站在講臺和科研室一本正經的人,感覺像是一個孩子,但無論阿謹怎樣,我都喜歡阿謹。”
那羞紅色慢慢爬上他的耳朵以及下巴,眼眸滿是羞色。
陸謹那一字清晰可見地落入他的耳中,簡短而有力,繞耳動聽:嗯。
走廊外滿是狂風暴雨,好似這樣的暴雨從來不會闖入這醫院的走廊中,陸謹好像累了慢慢進入夢中,時落輕輕拍打他,淚腔地回答道:“阿謹,你怎麽這麽傻,你離開我也不會怨你,我本孤身一人,你本可以好好地活在這世上,不受世俗非議謾罵地活在這世上。
我于浮萍,只要看看好好地看着你結婚生子,一世長安就好。”
他抹去眼角的淚水,仰頭看着燈光:“阿謹,謝謝你,謝謝你願意陪在我的身邊。”
就這樣的一夜,美好且安靜,肆意且平淡。
那網絡上滿是鋪天蓋地的評論,可大多都是抨擊,特別是時落微博下滿是嘲諷與惡意評論,一步一步如刀子般排列在那裏,醒目而殘忍。
時落不禁發問:“我的戀情又與旁人有什麽關系?我不過是和普通人一樣去戀愛,去擁抱對方,而我恰好喜歡不過是一位男孩子,就要遭受這樣的不公平,憑什麽,憑什麽呢?”
洛河大學也一時被推上熱搜,評論下滿是“高校年輕教授是同性戀,我對洛河大學教學有懷疑。”
“高校年輕教授是同性戀,這樣的大學讓人覺得惡心。”
“……”
諸如此多的評論不勝枚舉,校方沒有給予回應。
僅僅一夜,他們仿佛站在世俗的對立面,矗立在懸崖邊上,那些評論像是疾箭般射向兩人,利箭刺得滿身,仿佛有人輕輕一推,兩人就墜落下去。
橘紅楓葉林
蘇州下小雨時是最好看的,仿佛整座城市坐落那煙斜霧橫之中,忽遠忽近。在洛河大學校長辦公室中,陸謹遞上那辭職書,略為抱歉地說道:“非常抱歉,因為我個人生活的選擇給校方帶來如此不好的影響,所以我選擇辭掉這份工作。”
校長扶了一下的眼眶,沉思許久之後,開口道:“陸謹老師,其實我很看好你的,無論你是教學方面還是物理理論研究方面,你都有着不俗的成績,我真的非常希望你可以留在學校的。”
“對不起,我不能,比起學校,他需要我在那裏的。”他正色地回答道。
校長起身走到陸謹的身旁,輕輕拍拍他的肩,笑着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祝福你們,你們非常勇敢,我很久沒有見過如此真實而堅定的感情了。”
“陸謹,作為個人的角度,我想說,你們能夠如此愛彼此,我真的很為你們高興,如果你願意回來,洛河大學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這不是一句的的空話,而是我的承諾。”
他送着陸謹出門在,走到拐角處,陸謹感謝地回答道:“謝謝你,校長。”
不遠處有一道身影撐傘站立在雨中,目光看向陸謹兩人,校長壞笑地呢喃道:“老年人可管不了這樣的事情哦,走喽,走喽!”
陸謹走近顧挽歌,如平常那般說道:“挽歌,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很是感謝,這是我選的禮物送給你。”
不知何時雨水很急暴,雨傘擋住她的臉頰,也就看不清古顧挽歌的神情,她沒有伸手去接他的禮物,反而淡淡地開口道:“阿謹,陪我走走吧。”
剎那間,陸謹做了一下考慮,回答道:“好。”
那雨水生疼打在雨傘上,噼裏啪啦地響,然後沿着雨傘的四面八方滴落在地上。他與顧挽歌默默無言,伸腳走過那些雨水。陸謹擡眸看見的是,是那片楓葉林,正是這一遲疑,他落了顧挽歌半步。
她一口便是:“阿謹,為什麽僅僅是十四天,一醒來,世界就變了模樣呢?”
顧挽歌言語有所忐忑地接着說道:“阿謹,這一切都是為什麽,我知道自己怯懦而軟弱,可我又自信而驕傲,我以為我們可以水到渠成的,我以為我們可以戀愛結婚,我以為我們可以白頭偕老的,我以為……
為什麽到最後的一切都是我以為,我守着我那可憐的自尊與驕傲,到頭來都是什麽,阿謹,我真的很喜歡你,如果我從一開始就追求你,而不是和你做朋友,現在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她的淚水一時湧出,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陸謹輕輕撥開她的手,回答道:“挽歌,你可以做此問,而我不能做此回答,無論我怎樣回答,都是對你的傷害與對他的背叛。”
顧挽歌歇斯底裏地喊道:“為什麽他出現了十四天,卻勝過我們相識十二年之久,我也看過很多關于愛情的道理與小說,可我就是看不開,憤不過,不甘心,憑什麽他十四天可以勝過我的十二年?”
憑什麽,憑什麽?”
陸謹如平常口吻地回答道:“挽歌,我們誰都沒有錯,只是他一出現,別人就顯得不過如此。”
她看向他的目光,雖然他的目光依舊如從此那般清澈,宛如秋水,可她頓時覺得殘忍而無情,卻對那人溫暖而有光,苦笑道:“原來阿謹這些年,并不是高冷清高,而是從未遇見自己喜歡的人,一遇見便如煙火璀璨,想不到你我十四年相識相知,卻不如另一人的出現,遇見,這是何等的諷刺!”
顧挽歌手中的傘落在地上,雨水生疼砸他的臉頰上,陸謹的雨傘遮住,在旁言語地說道:“我一月之後,打算離開這裏,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陸謹手把手把那雨傘放在她的手,身影在雨水漸漸模糊,顧挽歌一時怔住,原來自己這十餘年最後落得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