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光亮和溫暖。

他的世界也曾沒有光，直到那場盛夏，那束光出現，僅僅十四天，就把他拉出深淵和黑暗。

時落的眸光一直駐足在他的身上，他如同光，卻願意眷顧且偏愛他這粒渺小的灰塵。

他慵懶地跟陸謹的身後，牽着襯衫的衣角，聲音軟糯而喜悅地說道：“阿謹，我很喜歡現在，在無人認識的城市，在四下無人的黑夜，我可以肆意地揮灑自己的喜歡，盡情地炫耀只有我們兩人的愛情。”

陸謹轉身回頭，眸子像極黑曜石那般深邃，耀眼，眉眼彎彎地回答道：“不，我們的愛情由神明和星辰知道，我也相信會有一天我們的愛情可以肆意，驕傲地閃耀在燦爛的陽光下，就如瑞典的1979年。”

在1979年，瑞典還認為同性戀是一種病，而瑞典公民紛紛請病假，病假原因是“我覺得今天有同性戀的傾向。”

瑞典公民以荒唐而有力的方法地抗擊這種歧視觀念，最後瑞典政府對自己的行為做出道歉。

那是瑞典的1979年，而在21世紀的我們依舊是同性戀愛不能正大光明在行走，因為那是怪物，是一種病。

時落翹首以盼地問道：“那阿謹，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不受世俗的羁絆，不畏世俗的歧視，不同世俗的愛情。”

陸謹突然有些忐忑他那炙熱而充滿愛意的眼神，回到剛才的身位，看着那輪圓月，回答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時落突然抱住他的腰部，依靠在他的肩膀處，哽咽地說道：“阿謹，千萬不要抛棄我，我就剩下你了，也只有你了。”

“放心，落，我不會離開你的。”陸謹目光閃爍地回答道。

月光灑落在兩人的眼眸，煙臺的那一輪明月好似不同，清冷，清醒，卻又與衆不同。

他轉身輕輕地貓腰，擡手擦去時落臉頰上的淚水，那眼角彎彎好似秋水，清澈而幹淨：“阿落，你再哭的話，可就成小花貓哦！”

時落破涕而笑，像是孩子般抱住陸謹，他伸手牽住時落遞過來的手，笑着回答道：“我們回家喽！”

輕松而爽朗的笑容出現在陸謹的臉上，時落落他半身位，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在光明中走來，卻未曾厭惡在黑暗中的他，給時落帶來全世界的光。

彩色的光輝躍然桌上，從點到線，化成一幅七彩畫。陸謹的身影在廚房煎蛋，滋啦滋啦地聲響，便利貼留在廚房處，門的啪嗒一聲關閉。

“對不起，陸先生，你的個人履歷非常豐富，而且有着不凡的人生經歷，但我們對着孩子有着教育責任，所以我們無法錄取你為老師。”

“陸先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人，可是很抱歉，由于陸先生的個人問題，我們無法聘請您為老師，非常抱歉，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

“陸先生，非常抱歉……”

“陸先生，對不起……”

“陸先生……”

“……”

陸謹最後面試的是一位初中學校的物理老師，映入他眼簾是那位老先生擡手翻開簡歷，透過上個世紀的老眼鏡看出老先生的眼眸沉思，表情凝重，來回翻折那幾張簡歷。

陸謹剛要離開說話離開時。

願年年歲歲有今朝

那位老先生放下簡歷，擡了一下自己的老式眼鏡，笑着回答道：“你很勇敢，我很喜歡，而且你也非常優秀，我們學校願意錄取陸先生任職為物理老師，希望你能在下周一九點鐘前來入職。”

那位老先生走近陸謹，拍一下他的肩膀，滿臉笑容地回答道：“我這裏的工資可是達不到的大學工資哦，只有五千塊哦！”

陸謹與老先生握手，暗自竊喜，明眸閃爍地回答道：“謝謝，麻煩您了，我會在下周一九點來入職的。”

那位老先生送他出去，在樓梯停住腳步，溫暖地說道：“我可不是什麽上個世紀的老頑固哦！很高興接下來與你共事，我姓陳，耳東陳，他們都稱我，陳老爺子，你也可以的。”

陸謹站在陽光灑入的階梯下空白處，溫和有禮地回答道：“陳老爺子，你好，我的名字是陸謹，很高興接下來在所學校職教，也非常高興與您共事。”

他散步在煙臺這城市中，落葉緩緩灑落一地，城市間車水馬龍，陸謹突然覺得生活在只有兩人相識的城市，也是一種自由。

陸謹走過轉角，在那咖啡店面要兩杯摩卡，手提包裝咖啡，路燈依次亮起，橙黃的燈光反而有些許的溫暖，把行人的身影渲染得孤單，且溫暖。

時落像是兒時一般，等待陸謹回來，不遠處的廚房咕咕冒着熱氣，飯香四溢房間內，時落盤坐在沙發處，手中雖拿着書籍，目光卻是一直放在門口處。

那本書籍頁眉寫着一行字：阿謹，我喜歡如今的生活，更喜歡現在的我們，願年年歲歲有今朝，願生生世世有此景。

門“啪嗒”一聲的打開，時落放下手中的書籍，像是在沙發處彈落下來，向着近在咫尺的門口飛奔過去，歡喜地喊道：“阿謹，你回來了。”

他一下子跳進陸謹的懷裏，像是一只樹袋熊挂在陸謹的懷裏，陸謹伸開雙臂，笑着說道：“阿落，你太重了呀，我撐不住的哦！”

時落從他身上下來，左右手拿着兩杯咖啡，眉眼笑笑地說道：“阿謹，我今天做了你喜歡吃的玉米排骨湯和可樂雞翅。”

他盡情在陸謹的眼前炫耀，像是一個驕傲得到父母認可的孩子。

陸謹略帶玩笑地回答道：“那這杯咖啡就當做給予你的獎勵哦！”

時落笑靥如花：“阿謹，等一下，我也有禮物送你哦！”

他跑向廚房，從廚房的方格處拿出餅幹與蛋糕，瓶罐盛着這些手工餅幹，小心翼翼地放在懷中，轉身給陸謹，有點腼腆地說道：“阿謹，這是我今天手工做的一些餅幹，是抹茶味和草莓味的。”

他在一旁看着玉米排骨湯，輕輕地端出來。

陸謹手指沾染些許的餅幹屑，放在口中，在廚房旁，時落來回往返，飯菜冒着熱氣，在飯桌的一旁，略帶責怪的語氣說道：“阿謹，要過來好好吃飯哦！”

他趕忙放下手中的餅幹盒，走過來。

那飯菜的香氣漸漸朦胧了兩人的身影，只是陸謹白米飯上堆積滿滿的一層。

房屋漆黑一片，只有兩人的正前方屏幕非常耀眼，時落躺在陸謹的膝枕上,略帶委屈地說道：“阿謹，你可是三天沒有好好地與我說話喽！你今天有找到工作嗎？”

他玩笑地回答道：“你猜哦！”

随後陸謹話語道：“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高中學校的物理老師，那份工作很不錯，我也很喜歡的。”

時落伸手拿到桌上的咖啡，與他的咖啡碰個滿懷，而在那場盛夏，時落與陸謹碰了個滿懷。

屏幕上的言言語語，映襯兩人的耳鬓肆磨。

這個周末他們兩人甚是慵懶，簡簡單單地做一頓飯，兩人依偎在肩頭說着話語，任由和煦的陽光灑落在兩人的身上。

那日早晨在門口處，時落輕輕地彈去陸謹衣服的上的灰塵，踮起腳來撐開白襯衫的衣領，照耀得陸謹的神采奕奕，意氣風發。

時落笑着說道：“阿謹，今天依舊也很帥氣哦！”

陸謹輕輕摸了一下他的頭發，呢喃地回答道：“你要在家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照顧自己。”

他推着陸謹出門，笑着回答道：“老幹部，啰嗦，路上請注意安全。”

時落在門口處與他拜手告別，眼中滿是喜歡，陸謹也是。

那一年初秋，時落與陸謹來到煙臺這座城市，定居于此。

那一年中秋，時落自制月餅與果酒，與陸謹第一次過中秋，也是兩人最後一次過中秋，只有兩人的中秋，完全屬于兩人的中秋。

那一年的聖誕，煙臺飄零一場大雪，點綴的煙臺甚是好看，白雪皚皚，白絮紛飛，街道處的聖誕氛圍甚是濃厚，時落那年聖誕嚷着要和陸謹出去走一走，要像情侶般約會。

“阿謹，我想和你聖誕如情侶般約會，打卡等等，好不好？”

“阿落，你害怕這世俗嗎，你恐懼世人看待怪物的眼神嗎，你能承受住自己給予內心的壓力嗎？”

“阿謹，我可以的，我只想讓我們的愛情可以在光芒下行走，可以像其他情侶一般簡單，美好，我可以去穿女裝的。”

“阿落，無論你願意做什麽，我都會陪着你，會一直陪着你的。”

那一句”我會穿女裝的”的話語狠狠地像一把利刃刺進陸謹的心髒，剜出滿是自責和心酸，他想着，阿落是有多麽愛自己，才會把那句話說出。

陸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