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11 李迎玫、小春卷
言然當然是願意去的,馬上答應了下來。
時寒拎着工具箱回到ICS時,只看到言然跟只小雞仔似的,跟着袁薪往物證科走,輕哼一聲,語氣裏滿是不快地說道:“有奶就是娘,不看看是什麽人就跟着。”
李豈路過時瞥了時寒一眼,咋舌兩聲,對身邊的同事說道:“隊裏誰中午吃面放了一缸醋啊,一股酸味。”
時寒冷眼看向李豈,冷哼一聲,留下一句:“袁薪出報告了再叫我。”然後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言然沒敢叨擾物證科正在工作的人,老老實實坐在等候區,等着裏頭的人做完化驗再給他看。
ICS處理的都是比較緊急的案件,所以物證科的化驗儀器都算得上是頂配,等了一下午,基本完成了大半的化驗,一疊又一疊的報告送出去。
袁薪是感覺到餓了才停下手裏的活,走出實驗室才想起自己讓言然就等了,趕緊把證物拿來,一一擺在言然面前,當然還有兩份盒飯。
“謝謝前輩,我不吃。”他還準備看完這些東西,一會去找時寒一起吃飯來着。
袁薪一愣,看來言然是誤會了什麽,于是說道:“哦,沒事,其實是我太餓了,想吃兩份。”
空氣突然凝固,袁薪指了指桌上的證物,“小神童,您瞅瞅,給掌掌眼?”說罷,他打開盒飯便吃了起來。
其實他對言然所說的通靈術不抱什麽希望的,但李隊越說越玄乎,他也想着試試看,萬一是真的呢?
言然點了點頭,拿起證物袋仔細端詳,并沒有感覺到什麽奇怪,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這些東西沒有死者的精神寄托,我什麽都看不到。”
他話音剛落,實驗室便傳出了一聲:“誰把這塊抹布塞進來了,我差點上手了!”
這聲之後,從實驗室走出來一個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将一塊抹布随手丢在了門口的垃圾桶中。
“抹布?”言然的視線從在證物袋上移開,看着垃圾桶沉思。
袁薪回頭看了一眼,随後繼續扒飯,把今天他們在高家遇到的事說了出來。
言然“騰”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向垃圾桶,從中拿出那塊看起來有些髒的抹布。
時寒見小孩子家家一天天的不學好,開始學着翻垃圾了,過來就要攔着,他才剛靠近,隐約聽到言然說了一句:“這是……死者最不情願的事?”
言然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他以為自己要跌倒在地的時候,時寒再一次接住了他。
“時寒,等我醒來,我要吃飯……”言然說完,沉沉的睡去,他是真的餓了。
記憶中的李迎玫雖然算不上高挑,但受到優秀家庭教育的影響,她有着非常不錯的氣質,處事果斷,又溫柔大方,辦公室裏很多小姑娘都以她為榜樣。
但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對她求追不舍的男人,那個男人許諾會一輩子對她好,還暢想了他們的未來。
李迎玫自認為自己見多了大風大浪,但沒想到被這麽一個不起眼的茅屋打動了。
他們很快就結了婚,婚姻一開始是甜蜜的,沒過多久他們就迎來了他們第一個寶寶。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李迎玫察覺到自己的丈夫不對勁了。
高穹以她懷孕為由,把自己的父母也接來了她的家中。是的,就連他們兩人結婚用的婚房也是她出的。當時高穹說自己會努力,會在給他們掙一個家,她信了,現在想來,都是糖衣炮彈。
高母一住進家中,諸多要求,礙于自己是兒媳婦,抹不開面子,她只能一一應下。
她不嫌棄高家是鄉下出身,但婆婆的習慣太過粗鄙,她懷着孕,只能請家政阿姨幫忙做家務。
誰知道婆婆以此為借口,對她肆意辱罵,“有錢沒地方花了是不是?本就這點家務活嗎?自己做不行嗎?呵,你這麽有錢,也沒見着你給我幾個子兒啊?怎麽對外人這麽闊綽?”
她并不知道作為兒媳婦,還要給公公婆婆零花錢,而且高穹每個月從她手上拿走不少錢,竟然沒有給公公婆婆一些。
出于面子,她還是禮讓了,決定每個月給他們一些錢,但請家政的事,她還是覺得必要,“我現在懷孕了,家務事……”
“懷孕怎麽了?以前我懷高穹的時候,還天天下地幹活呢,你怎麽這麽矜貴啊!在我們高家,你可不是大小姐,得聽我的!”
看着婆婆丢給她的抹布,她雖然生氣,但還是沒有反駁,畢竟面前的人是她的婆婆。
懷孕初期,她一直覺得身體不舒服,強撐着做完家務活。等到丈夫回家後,本希望他能安慰自己兩句,卻沒想到他也覺得這些理所應當,并且繼續向她伸手要錢。
她也不知道婆婆從哪裏知道的偏方,說喝了就能生兒子,她當然是不相信的,但婆婆逼着她喝,如果她不喝,婆婆就在丈夫面前大哭,她不知道該怎麽辯駁,只能繼續忍氣吞聲。
辛苦懷胎十月,本以為卸貨後就能輕松一些,但因為她生的是女兒,婆婆非常不高興,沖着剛出産房的她罵人的話張口就來,就連醫院的護士都覺得驚訝。
婆婆重男輕女,所以她坐月子期間沒有得到婆婆一點關心,本來請了月嫂幫忙照看,但婆婆故意把人趕走,她萬般無奈只能搬回自己父母家住。
她懷孕了,也生産了,但婆婆根本就沒有走的意思,整日罵她好吃懶做,隔三差五地詢問房子的戶頭是誰的名字。
“你們夫妻倆結婚了,房子就是共有財産,房産證上必須要有我兒子的名字。”高母如是說道。
高穹當時就坐在沙發上,雖然他沒說話,但她知道,高穹也有這個心思。
但她不傻,經過這大半年,她看透了很多事。但凡高穹在她和婆婆之間調節,她就不至于這麽難做,可高穹什麽都不會,也什麽都不敢。
生下孩子,月子期間她沒有好好修養,因為做家務,生産還沒的傷口不小心被扯開,還有了感染跡象。落下一身的病根,身材也走了樣,她以為這樣沒關系,至少她有個愛她的丈夫,有個乖巧的女兒。
但直到有一天,她帶女兒出門打疫苗,回來的早了一些,親眼看見高穹和一個女人茍且,親耳聽見自己的丈夫和情人說了厭惡她這個妻子的話,之前懷孕時諸多的懷疑到現在眼見為實,她終于心灰意冷。
她有想過離婚,但高穹說什麽都不同意,他察覺到妻子發現自己出軌,卻并沒有收斂,開始正大光明地不回家。
她也只能抱着自己的女兒每晚以淚洗面,她好想……重來一次,如果能重來,她絕不會在茅屋前停留一刻。
夢漸漸到頭,言然隐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飯菜香,肚子緊跟着叫喚了兩聲,人也清醒了過來,“時寒,要是哪天你失業了,就去開餐館吧!我一定天天光顧!”
時寒正為言然終于醒來而高興,聽到他的話後,無奈又好笑地說道:“只要你想吃,天天給你做也行。”
言然睜開眼,眼中滿是光彩,“真的?”
“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時寒伸手揉了揉言然蓬松的頭發。嗯,手感還是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