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Your World “媳婦兒,你理……
前面三個男人聽到應桃的聲音, 紛紛轉過頭來。
以為她們倆遇見了什麽事。
雖然沒聽清應桃到底說了些什麽,可那般揚起的音調,在略顯幽靜的山林間顯得格外突兀。
“應大桃, 你能不能好了。”肖敘特意拉長了嗓音, “你要是想就地演個露天的小品,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應桃當即踢了個石子過去, “去你的!”
肖敘和應桃怼了幾句, 一行人繼續往山丘頂走。
這會兒, 盛薔幾乎是下意識地指腹略略碾在自己的頸側,算作是遮蓋。
虧她之前還覺得應桃歷經了社會的鞭策, 成熟了不少。
事實看來, 應桃壓根沒怎麽變,還和以前一樣。
“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應桃哈哈了兩下, 湊近,一把攥住盛薔的胳膊,撈在懷裏摁了摁,“薔妹, 你說,你現在是不是又想捂我嘴了?”
盛薔清淩淩看她一眼, “你說呢, 知道就好啊。”
“那我還是不知道吧, 不過這有啥啊。”應桃笑意更深,“你剛回國沒多久, 又是孤男寡女的,兩個人見上面了,肯定是要幹柴烈火, 狂野無比地給它燒一燒啦。”
說完,她像是提前預料到了盛薔的反應,尾音落下的瞬間,松開人就朝着前跑。
“……應桃!”
盛薔反應過來後,也沒想太多,停頓沒兩秒,當即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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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會館有雅致包廂,半掩着的竹葉簾映出外面深深夜景。
落座的時候,肖敘還一愣一愣的。
剛剛兩個女孩兒你追我趕,兩道影閃過,着實把他吓了一跳。
不提原本就歡脫的應桃,盛薔這幅靈動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
“你們都吃些什麽,點啊。”
程也望拿過菜單懶得看,直接撈了兩本放到應桃和盛薔面前。
盛薔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看到肖敘頻頻探過來的視線。
她略略撈過來其中一本菜單,視線落在坐在她左側的沈言禮身上。
他坐下來以後沒什麽多餘的話,兩條閑散地長腿擱着,就這麽側眸看着她。
察覺到女孩兒探過來的目光,沈言禮轉身,明晰指骨稍擡,在桌上點了點。
他略彎腰,“有話直說,看我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
她只是倏然想起,沈言禮之前在車裏不收斂的模樣,恣意又嚣張。
盛薔只是盯了他幾秒,像是在思忖着什麽。
很快又轉了回去。
目光凝在菜單上,半晌都沒再分過來任何視線。
肖敘沒察覺到這兩人之間的暗湧,他撚着煙,随後笑得更勝,“薔妹子,這麽久沒見,你怎麽就能更漂亮了?”
之前停車場那邊匆匆一瞥,眼下近距離的觑見,沖擊來得更為直接。
“你知道嗎,你家那位之前偶爾還和我們一起出去喝酒,你出國之後,怎麽叫都不來。”肖敘撣了撣煙灰,“沈言禮,你今天必須得給我們個準話了,你就說吧,你到底是不是妻管嚴?”
“要你管?”沈言禮往後仰靠,單手自然而然地搭在盛薔的椅背上。
“我是管不着,我還不稀罕你的答案呢。”
肖敘自覺對他們這對免疫了,說完後,視線朝着應桃撂過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等等!你點酒了?”
應桃挑眉看他,“怎麽不能點酒了?”
“故意的吧你。”肖敘煙都要掐斷了,“我他媽等會兒還要開車送你回京淮,你覺得我能喝?”
“那不是更好了嗎。”應桃聳聳肩,“你看着我們喝,不也是挺好一畫面嗎。”
肖敘略略扶額,倏然覺得有些沒話說,“……你給我等着。”
應桃這會兒直接略過他,詢問了其他人的意見後,又點了些不一樣的。
盛薔在這個檔口,桌下的手探過來,略略扯了扯沈言禮襯衣的袖口。
“你也開車的,待會兒一點都別碰啊。”
沈言禮單邊挑眉,背着光,眉弓隐在身後窗外的徑徑竹林裏。
他湊得近,鼻息掠在女孩兒小巧白嫩的耳垂上。
“知道了,妻管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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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菜後,大家的話題有一搭沒一搭。
大部分圍繞着過去三年以來,各自的生活與發展。
畢竟是對于彼此都很熟悉的老朋友了,話閘子甫一打開,頗有點止不住的架勢。
肖敘沒回家族企業,和程也望一齊跟進沈言禮的項目。
盛薔的碗裏全是沈言禮夾過來的菜,“你夠了啊,這麽多我怎麽吃得完。”
她略略撥弄了下,順帶制止了旁邊已然敞開酒瘾,徹底放飛自己的應桃。
一群人有說有笑,盛薔逡巡一周,“對了,我剛剛就想問了,葉京寒怎麽沒和你們一起過來?”
“他在京淮那邊的輔助實驗室善後。”程也望朝着她看過來,“之後他大概也不跟我們在南槐這邊了。”
“啊?”盛薔有些沒明白過來。
“老葉怎麽想的,我是參不透。”肖敘提到葉京寒,也有無數的話要說,“他報名了森林航空救援項目,在大西北那邊,如果真成了,大概有好幾年都不會再回來了。”
“有點突然啊,他是怎麽想到要去做這個的?”
畢竟葉京寒之前一直待在南槐,算是和S&S實驗室裏的人并肩前行,堪稱是鞠躬盡瘁。
前陣子盛薔剛回國,葉京寒還照例詢問了番。
絲毫沒提及此方面的事。
“不知道啊,我也覺得挺突然的。”肖敘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問問老大,他可能還知曉點內情。”
“具體的不知道。”沈言禮眼皮都沒掀起。
“看吧。”肖敘慫了慫肩,“說不定是受了情傷遠走高飛,一切都說不準的。”
“你就貧吧。”程也望笑起來,“老葉就不能是獻身于國家的西北基建事業?”
“那也太遠了啊。”肖敘還在絮叨,一邊又去攔應桃,“你不會喝還喝這麽猛?”
“誰說我不會喝了?這幾年我早就練出來了!”
應桃應得那叫一個豪情萬丈。
可待到結束,她軟軟地癱在盛薔身上,半眯着眼兒,一會兒傻笑,一會兒高聲歌唱。
肖敘自覺過來,将人架住。
應桃喝得爛醉如泥,醺醺之餘,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觸感不同,當即掙紮起來,拼命地去撓正好扶着她的人,嘴裏還念念有詞,“走開!走開!”
肖敘暗罵了聲,一面穩住重心,一面又要躲過應桃的酒瘋,頗有點狼狽不堪的意味。
沈言禮拿了車鑰匙,一行人往停車場走的時候。
盛薔轉身去問程也望,“你怎麽回去,我們送你?”
程也望下意識想着随便誰送都可以,他今天沒開車。
可還沒等他應下,率先接到沈言禮撂過來的視線。
暗含的意味很是明顯。
“………”
突如其來的沉默中,程也望看向盛薔,利落地開口。
“我去肖敘那車,讓他先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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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分道揚镳的時候。
應桃還殘存着剩餘的清醒,撈着盛薔的胳膊不讓走。
盛薔撫順她的頭發,“又不是接下來都不能見了,之後我得回京淮看我媽,順便去那邊看你。”
在對方萬分不舍的拖拖拉拉中,沈言禮撈回女孩兒的細腰,“我們也走了。”
回去的路上,盛薔略躺在副駕駛上,目光落在車擋風玻璃外。
南槐的夜晚熱鬧非凡,燈光霓虹快速略過,在窗上留下流光般的晃影。
盛薔沒讓沈言禮喝酒,自己倒是被應桃勸得,小小地啜了好幾口。
眼下她略微帶醺,一路撈着沈言禮說話,嗓音都軟得不行。
沈言禮被盛薔勾出無盡的灼燒,漆黑眼眸燃着滾天而來的硝煙。
“阿禮……”
自下了車,一路到了私人電梯裏,他都在盡力和盛薔保持着距離。
可這會兒的忍,終究是在盛薔柔着骨貼上來,加之她開口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驟然破了功。
年輕的男人單手拎着外套,襯衫領口略微解開了幾顆。
他當即停了電梯的運行,反身過來。
動作利落幹脆,順帶着将人壓在電梯的角落。
沈言禮單手撐在女孩兒的頸邊兩側,氣息逼近,“你是不是以為,我在這兒就不能拿你怎樣?”
“不讓我喝酒,自己又偷着嘗。”說着他俯身貼近,襯衫之下的線條分明,“你也就這點小能耐了,醉成這樣。”
盛薔的手就擁在他腰-間,短裙下的細腿感受到他長褲摩-擦而來的面料相互。
她好像是困了,又像是陷入了某種迷亂。
眸中涔着點點的水,澈然中帶着亮。
女孩兒用鼻音哼了兩哼,不知道有沒有将他的話聽進去。
倏地,她偏過頭來,蹭進他懷裏。
年輕男人身上的冽然清勁鑽入鼻中,在此刻予她來說,是別樣的熨帖。
“我沒有醉啊……”
“我只是想到,以後有你一直在我身邊,就只是這麽想着,就會覺得,很開心。”
頓了頓,她反複強調,“很開心很開心。”
就這還沒醉呢。
一反常态,着實是微醺了。
沈言禮聽了喉頭微動,就這麽盯着她。
繼而他扡住她的下巴,徑自印了下來。
空氣裏不再有交談的聲音,偶有吮着啜着的窸窣傳來。
很快,某些事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盛薔明顯感覺腿側一涼,随後,他的指尖探了過來。
“啊……”女孩兒到了現在才反應過來,“不行的,這兒我不行。”
這可是在電梯裏啊。
“沒想着在這兒。”沈言禮停下動作,當即将人打橫抱起。
他嗓音沉如水,漆然的眸醞釀着暴風雨前的平靜,“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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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回去,剛進門他連燈都沒開,托着她的腿,略略扶着親。
而後一路跌跌撞撞,兩人形影不分。
還沒走到卧房,盛薔不知道碰到了什麽,腿一崴,撈着他的脖頸來到了沙發上。
因着沒有光,昏暗放大了某些感官,也催發了呼出的情愫。
略略褪了後,他擡手在茶幾下的抽屜裏摸了什麽東西,幾秒後就這麽來了。
公寓挑高兩層的落地窗滲入點點月光,不遠處的城市夜景略映射到地板之上,長長地拖曳着往沙發邊蔓延。
某種類似于擠壓氣泵的聲音不絕如縷。盛薔抿唇,抱着沈言禮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腿被掰得用力,女孩兒近乎是哭了出來。
待到兩人并肩躺在上面的時候,盛薔酒醒了不少。
她這會兒清明得不行。
方才的畫面統統回檔,連帶着她慣有的赧然也上了頭。
說不什麽也不去看沈言禮。
她那樣,他還真的就順水推舟了。
“你……”
話到一半,盛薔又幹脆利落地閉嘴,不太想繼續說下去。
之後他再怎麽和她說話,盛薔都絕不開口。
閉得很牢。
沈言禮緩緩摩-挲着她的肩頭,貼在她身後,嗓調拖着,“媳婦兒,理理我啊。”
“你想聽實話嗎。”盛薔往後踹了他好幾下,“我不是很想理你。”
“嗯,可你現在不還是理了嗎。”
“沈言禮,你怎麽就這麽有道理呢。”盛薔有些氣不過,轉過身來看他。
這兒的沙發寬敞柔軟,足以承載兩人。
她目光落在隐在半明半昧裏的他身上。略微上移後,視野裏闖入他略帶着笑的眉眼。
沈言禮半撐住臉,“你之前不還說我蠻不講理嗎,現在又變了?”
盛薔聽了,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好半晌,也只是輕輕地拍了他兩下,“反正說的都是你。”
兩人也沒想着挪走,還是這麽窩着。
這樣的夜,時鐘緩慢地撥動着。
可卻又過得很快。
自從沈言禮在機場接到她,兩人一路去了私人會館後,再到回到住處。
接連着在沙發上的剛剛,都像是眨眼而過。
認真說來,盛薔到了此刻,還沒好好地看他。
他今天趕過來接她,應該等了也有一會兒了。
大抵是剛從談判局下來,沈言禮身着正裝。
眼下只留了件襯衫,骨骼清落。
心間驀地塌了一塊兒。
她倏然在想,和他計較什麽呢。
哪怕是計較,都得是小計較了。
倏然,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踢他一腳,“我行李箱是不是忘了拿上來了?”
他懶懶的音調緩緩響起,“應該。”
“什麽應該啊,肯定沒拿。”盛薔倏然想起沈言禮之前在電梯裏的舉措,這會兒使喚人倒也在行,“你去地下車庫拿。”
“明天拿不行?”
沈言禮這樣問,卻是從沙發上站起來。
盛薔起身要去淋浴,說什麽也不讓沈言禮抱。
緊趕慢趕地趕走了人,女孩兒繞過不成形的衣衫,稍稍擡腿,就有些不适應。
不提其他,這沙發是不是都不能要了啊。
最後那會兒,沈言禮力道大得要命。
饒是盛薔這般有計劃便一定要施行的性子,也不免在這樣的時候泛上來點感慨。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實屬歸于她過去以往的生活裏。
怎麽也預測不到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