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Your World 交頸鴛鴦

被這樣說了的沈言禮也沒太大反應, 就這麽半癱倒在軟塌的靠背上。

他眉眼斂着夜間獨有的慵散,随後,很輕很輕地笑了下。

但也沒再出聲, 一副不願意應答的模樣。

随性慣了的人,到底是不能奢求他在朝夕之間便能有所改變。

盛薔望向他,“我和你認真說呢,笑什麽啊?”

“總得給我個時間平複吧。”沈言禮下意識想去碰酒, 想起盛薔之前的叮囑, 到底沒再起身, “你明天晚上不是還有航班要飛?把被子蓋好了啊,先睡。”

盛薔聽了半窩進被褥裏, 努了努鼻子。

床內依稀沾染的有沈言禮平日裏存留的味道, 薄荷摻着煙草,冽然清勁。

她默了半晌, 遲遲沒發現沈言禮要來床這邊的舉措。

大抵是處于一個月總歸要來的特殊期,小脾性也井噴,盛薔發現自己這會兒特別擰巴。

想讓他趕緊過來……陪陪她。

可又不好開口。

沈言禮現在那地兒還沒消下去,估計也很難受就是了。

盛薔睡不着, 連帶着被褥也被動作亂拱起。

沈言禮望着窩成的那一團,“你還不舒服?”

“沒呢。”盛薔應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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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頓了頓, 終究是不敵某些拼命攢燒的趨勢——到底是格外貪圖年輕戀人的懷抱。

半晌, 她的嗓音隔着被褥傳來, 甕聲甕氣,“你好了沒?”

“好了就關燈吧……我覺得房間裏的燈有些亮。”

盛薔話落, 沈言禮眉弓輕擡,直接輕笑了下。

屋內僅有兩人,呼吸清晰, 一舉一動都能聽得見。

他的笑聲自然也傳入到盛薔的耳中。

“我之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這麽能暗示。”他不緊不慢出聲,“想我過來直說。”

窩起的那一團沒再有動靜。

沒過幾秒女孩的聲音複又傳來,“沈言禮,你真煩。”

半晌,她緩緩補充,“到底來不來啊……”

“行,就來了。”沈言禮略擡了下眼,語氣很是愉悅,“這麽離不開我的。”

結果說是這麽說,他站起身來,聽着聲音,卻是朝着外面走。

在沈言禮開門的檔口,盛薔作勢掀開被褥,略擡起身,只堪堪露出一雙眸,“你去哪兒?”

“沒去哪。”他的動作頓住,回頭朝着她解釋,“我去浴室把頭發吹幹,怕冰到你。”

沈言禮很快去而複返,臨睡之前,他掀起自己那邊的被子,将屁桃精随意地扔擲到床側的地毯上。

在盛薔略微不滿的驚呼中,他關了主卧所有的燈,撈人入懷。

“它只能待地上。”

“但是床明明可以放下它。”

兩人的床足足能睡下四個人,再放一個屁桃精,堪稱是綽綽有餘。

“盛薔,你是不是得搞清楚主次,我才應該被你放在第一位,它要是在床-上,那我睡哪?”

聽到沈言禮的語氣,盛薔這會兒愣是沒忍住,都快被逗笑了。

“你現在這麽有意見,之前幹嘛還給拿回來呢?”

沈言禮不再吭聲,手下動作卻是箍住,抱她抱得愈發緊,掌心執着暖水袋,抵在女孩的小腹上。

朦胧的黑暗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盛薔攀住他,像是藤蔓纏繞。

側臉貼在沈言禮胸前,感知他沉穩的心跳。

睡意漸漸襲來,到了這麽會兒,終究是扛不住那般強又猛的困倦。

就在女孩即将昏睡過去的檔口,她聽到沈言禮開口。

“有時候發現這樣也很好。”

盛薔眨眨眼,盡力掀起眼皮,嗓音放得很軟,“為什麽這麽說?”

他下巴擱在她的發頂,“因為你這時候,特別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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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朦熱潮湧,可溫度卻遲遲不降。

而随着時而急飚的高溫而返,終究是只剩了個尾巴。

在兩人在各自的領域奔波而往的時候,南槐迎來了一場暴雨。

大概是作為盛夏的獻禮,這場雨持續了很久。

傍晚時分,烏雲堆積,地面濕漉。

天色漸漸地沉下來。

相比較外面的昏色滿滿,大廠內卻是燈火通明。

挑高而來的一整排大燈明晃晃地照下來,将每個忙碌人的身形映襯得分明。

這裏是位于南槐郊外的,隸屬于沈氏集團的航空飛行器基地。

三年前在唯盛航空進行選址并建造的同時,這裏也在緊鑼密鼓地推進中。

而依據着S&S飛機總體設計實驗室的安排,各類歷經打磨過的零件加之等比造好的建模,已然被一一地搬運到了大廠裏。

團隊從大學就開始了項目的籌備和運行,到現在準備了這麽些年,萬事僅待就緒。

肖敘和程也望來到南槐這兒,盡心效力,算是駐紮。

論及這方面,與其說是跟随沈言禮,其實更多的,不如說是為了拼湊起他們一并勾勒出的藍圖。

廠內采用的都是特制的地板,地面滑,肖敘自從下午來了這兒,少說絆了有十幾回。

程也望利落地撈住他,“你怎麽回事,最近老這麽心不在焉?”

“誰心不在焉了。”肖敘推開他,“大概太忙了。”

“你這能叫忙?”程也望摘下手套,目光落在一旁的機械上,走上前去拍了兩拍,也沒看肖敘,“最近隔三差五要請假,搞得我迫不得已要加時加點。”

“就不允許我有急事兒?要說沈狗,每每到了薔妹子回來的時候,那叫一個幹脆利落,都掐着點走,這你怎麽不說?”肖敘一把撈過程也望,腳擡起踹了他一下,“雙标,是雙标吧?”

“我說了啊,可人家又不會因為我說就改。”程也望說着撇開肖敘的手。

肖敘也沒再插科打诨,眼下回到正事,“說到這,你看到他人沒,又不見了?”

“你請假請的腦子壞了?”程也望指了指大廠內一旁的幾間休息室,“有客人來,他在談事。”

除卻自己的團隊,沈言禮專程邀請了幾位研究航空專項的工程師過來。

被請來的這幾位,皆是已然在航空飛機設計領域工作了幾十年的大佬,隸屬于民航局。

這次除了入駐,之後還會一并參與團隊中來,作指揮意見。

而論及怎麽接觸到了這些人,除卻沈氏集團和唯盛航空的影響力,當年京淮航大的老書記充當了中間人的角色。

這些年來,書記和沈言禮一直都有聯系。

帶着一行人參觀完了大廠後,沈言禮帶着助理,複又去了專屬機房查看三維圖。

“你最近除了在這邊,就是在沈氏。”眼下沒有其他人在,肖敘吊兒郎當地晃過來,“怎麽,今天不和你的心肝卿卿我我了?”

得不到回應,肖敘也沒在意,他就是要來怼沈言禮兩句,“哦,讓我猜猜,是不是因為這陣子人還在飛,你就只能獨守空房?”

沈言禮懶得理他,半個眼風都沒掃過來。

但肖敘的嘴仿若開了光,他話落沒多久,沈言禮手機嗡嗡而響,锲而不舍。

接起後,沈言禮偏着頭,單音節應着。

挂了電話後,他利落地直起身,單手拎起外套,就要往外邁。

“接下來應該沒什麽重要的事了,你和程也望交接一下,我走了。”

“………”

肖敘:??!

“艹,你說走就走啊?!”

肖敘看着沈言禮的背影,锲而不舍地喊了句,“不是吧,我就這麽一說,薔妹子真的就回來了?!”

沈言禮沒應,略擡起手臂,揚了下手,算作是示意。

程也望倒是熟悉了,摁着肖敘坐下來,“人家今晚注定有豐富的夜間生活,你消停點,別酸了行不行。”

“就他一人有?我又不是——”肖敘說到一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幹脆閉上了嘴,話喀到嗓子眼。

程也望古怪地觑他一眼,“你什麽你,趕緊的,算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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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禮忙碌的同時,盛薔再次開啓了航行的旅途。

而因着盛夏的即将落幕,機場流量飙升,人來人往之餘,她每每飛行航班之中用來休息的間隙都被掐掉了。

這次,她連飛了兩個來回,後續又臨時加了一趟夜間的紅眼航班。

中途就在機場提供的酒店休憩,壓根沒有回南槐。

這回飛機因着南槐的陰雨天,差點沒能預期降落至機場。

雖然晚點了,不過好在還是安全地抵達目的地。

飛機在軌道上滑行的時候,機艙內頗為熱鬧。

外面夜景被雨水沖刷得模糊,而這一班從法國出發而來的航班上大多是中國人,連綿的陰冷沒能抵擋住近鄉的熱情。

機組人員也被這樣的情景弄得蠢蠢欲動,頗有點像是出國很久未歸家的游子。

事實上,大抵還是因着這次的連飛總算到了頭。

而之後還能有兩三天的休息時間,算是很不錯了。

待到送走了乘客,機艙只剩餘機組人員,孟晚提議大家出去聚餐,“我們共事也有一陣子了,整天飛來飛去的,都沒聚過,要不就今晚吧?”

乘務長擺擺手,“你們年輕人去吧,我就不去了,今晚還要回家看孩子。”

“茹姐,你真不來?”

“這次真不行啊,等以後有空了再說。”

“好吧。”孟晚拉了好幾個小空乘,複又望向盛薔,“薔妹,你來的吧?”

盛薔剛剛給沈言禮打了個電話,婉言拒絕,“真是不巧了啊,我這次也沒空。”

她話落,機長前艙被打開。

林開陽走出來,“怎麽這麽熱鬧?”

“還在說聚餐的事,你和機長都來的吧。”

“你們去玩吧,我今天正好有事,就不去了。”

林開陽說着,視線落在盛薔身上一秒,很快又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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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妥當後,一行人也沒往機場大廳走。

都往地下車庫邁。

孟晚開的有車,帶上幾個小空乘,也夠了。

她領頭,看林開陽也跟了過來,“你怎麽也往這邊走?”

林開陽清隽的臉上攜有笑意,他聞言開口,“我車停在這邊。”

孟晚點頭,視線緊跟着撇開,看到盛薔的時候,她略招手,“呀,你也是,今天不打車了?”

盛薔一直在看手機,之前飛機降落的時候她就打了電話給沈言禮。

但因為陰雨天,後續的事宜花了她不少時間,輾轉到了現在,已然超出了約定的時間不少。

聽到孟晚這麽說,她應下,“嗯,你們今晚好好玩啊。”

因為停車區域不同,快要進入地下車庫的時候,一行人很快分道揚镳。

盛薔往B區走,發現林開陽也跟了過來。

她禮貌地詢問了下,“你車停這邊了?”

“對,你一個人回去嗎?”林開陽朝着她晃了晃手心裏的鑰匙,“我記得你好像沒車的,要是順路的話,我送你一程?”

盛薔剛想拒絕,不遠處的一輛車亮起了驟閃的前照大燈。

随之而來的,還有倏然而響的鳴笛聲。

那樣的光影在地板上拖拉着,隔開對立而站的兩人。

盛薔認出了沈言禮的車牌號,當即朝着林開陽開口,“謝謝你啊,不過真的不用,我先走了。”

女孩話落,步伐快速地邁出。

徒留林開陽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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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禮見盛薔上了車,附身過去給她系安全帶,狀似不經意地問,“剛那人誰?”

“啊?”盛薔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懵懵地應了聲。

“就剛和你說話那男的。”

“原來你問他啊,就林開陽,我們副機長。”

盛薔說到這兒,倏然覺得有些疑惑,轉頭看向他,“你不是之前拿走了我的排班航程表嗎。”

“哦。”沈言禮應着,目不斜視,單手利落地轉方向盤,“我沒怎麽看。”

盛薔狐疑地盯着他,一副不怎麽相信的模樣。

不過……即便是看了,也确實對不上人臉,因為排班表上面只有名字。

沈言禮之後就沒再吭聲了。

他下颌稍斂,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

可偏偏不再開口。

這幅模樣的話——

盛薔再遲鈍,也在這會兒徹底地反應過來。

“……不是吧你。”女孩撥開秀發,“我都沒和他說幾句話。”

沈言禮倒是應得快,“幾句話也是話。”

盛薔瞪了他一眼,“那我要說,就只說了一句呢。”

“一句也不行。”

“你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和你說話了?”

“我除外。”

盛薔有些沒好氣,當即擡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帶了點勁兒。

這人……怎麽能這麽嚣張啊。

她這次打電話給沈言禮,原先只是說自己已經到南槐了。

沈言禮這回說了要過來接她,盛薔也就順勢而為。

想到這她轉頭看向他,緩緩開口,“我這次好像拖延得有點久,你之前在地下車庫等多久啦?”

沈言禮回了,卻是在說另一件事,“你剛剛不是說不和我說話了嗎。”

“………”

“沈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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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外面吃完飯後,在回程的車上,盛薔才順好了沈少爺的毛。

沈言禮的生日就在這幾天,她還是想好好給他過一次。

“今天那話逗你呢。”上電梯的時候,他緩緩地撈着女孩的手,放在掌心把玩,“該說就說。”

盛薔看向他,“我原本也沒多說幾句。”

其實認真說來,她也只在沈言禮面前話多些。

雖然大部分時間他嘴上沒個遮攔,但她就是拿他沒辦法,當然了,她也願意這樣。

沈言禮眉眼斂着,用鼻音應了聲。

他反應倒是平平。

盛薔總覺得今天的沈言禮有些不一樣,可還沒待到她細想,随着指紋鎖開啓的聲響而來的,是他利落攥住她的力道。

門複又被關上的時候,他撈着人,直接給摁在了門板上。

公寓內沒有開燈,相互而來的,是沈言禮湊近而來的灼燒。

他扡住她的下巴,氣息卷着相渡。

盛薔被迫承受,下意識往後躲,卻無處躲藏。

脊背貼着門板,略微涔出的摩-擦,瑟縮着帶來輕微的不适。

周遭又全然是他的桎梏,完全動彈不得。

而後,是沈言禮近乎命令的聲音,“舌尖給我。”

盛薔吱吱嗚嗚之餘,到底還是遂了他的意。

待到終于被放開的時候,沈言禮嗓音淳淳,“媳婦兒。”

“你這回走了将近一個星期。”

盛薔軟軟地勾着他,唇瓣透着濕的紅,“就四五天而已,哪兒有一個星期啊。”

“四舍五入不就是一個星期?”

女孩仗着沒有開燈,在稍顯昏暗的情景下暗自白了他一眼。

這樣說,還要指望着她誇他嗎?

“好了啊,你現在松開我,我想去洗澡。”

沈言禮打橫抱起她,“要洗就一起。”

盛薔哪兒願意,真一起洗還了得。

不說兩人很久沒見了,他進門就開始發瘋。

“不行不行,我自己來,你放開啊。”

女孩掙紮了瞬,發現無論如何都只是徒勞。

因為完全撼動不了沈言禮就是要這樣做的決心。

不過最後他也沒霸王硬上弓,任由盛薔一個人去了。

這會兒的沈言禮倒是和預想中的不同,眼下很是規矩。

可規矩也只是一時的——

沒多久,他就推開浴室的門,直接邁入,

見盛薔在泡澡,沈言禮坐在浴缸的側邊,一瞬不瞬地盯着。

望着女孩沒入泡沫裏,雪而白的聳伏,他嗓音很沉,“你那個走了沒?”

盛薔懶得應,這還用問。

她都在泡澡了。

而後,女孩只輕輕地點了下頭,明顯感覺到某道視線變得更加熾然。

像是勃而發的火-種,獵獵迸起。

浴缸裏的水好似都有些升了溫。

她心跳倏然跳得有些快,幹脆不和他對視。

就在這樣的檔口,沈言禮忽而開了口,“衣帽間表櫃旁邊的小櫃子,你在那裏面放什麽了?”

盛薔乍一聽到,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很快,她擡起眸來,“那個小櫃子你看了?”

“哪兒能。”沈言禮還維持着側坐的姿勢,斂眸睇她,“你不是不讓我動?”

盛薔聽他這樣說,舒了口氣,“沒看就好。”

沈言禮愈發興味,單指撂向她的頸側,指尖一路劃過女孩瑩潤的肩,“沒看就好?所以你到底藏什麽了,就這麽緊張。”

“……這個得保密。”盛薔被他弄得有些癢,“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反正……現在別看啊。”

“嗯,那就別看。”沈言禮這回應得很快,“那我們先看些其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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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盛薔反應過來的時候,沈言禮已經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他先看的其它,到底指的是什麽。

床邊只開了盞小燈,隐隐綽綽地罩着。

而自從被看了個遍後,他沒再給她逃脫的機會。

外面又下起了雨,夏季最後的瘋狂,都體現在了敲打在玻璃之上的音效中。最深的時候,好像也就是這樣了,那般重的鑿,在不斷而來的力道中,床褥泛着褶。

窸窣的聲響先是小範圍地醞釀着,而後淋噠噠的動靜鋪天蓋地卷着而來。

盛薔側着頭,崴在枕間。

沈言禮望着下方女孩柔美的側臉,喉頭微動,低頭便咬了下。

“喂……”她出氣少,這會兒的嗔也降了好幾個音調。

一點兒都沒有震懾力。

“媳婦兒,你喊我。”沈言禮動作未停,撐在她上方。

“喊你什麽呀……”盛薔聲音細碎,有些熬不過去了。

“喊我。”

沈言禮只是反複說着這句。

盛薔如霧的眸涔着細細的亮,鬓角都被浸潤。

她望着沈言禮漆然的眼,在不成調的最後尾音中,終究是喊了他一聲。

“……阿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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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薔這一覺睡得很沉。

大抵太久沒有過了,她結束便徹底昏了過去。

只是內心冥冥,半夜略微驚醒的瞬間,她纖細的腕骨下意識便往身側撈。

沒撈到人。

盛薔默了瞬,手複又往那邊湊近,探了探。

沈言禮的那邊空了,也沒有任何餘溫。

他應該不在這邊很久了。

盛薔這會兒了無睡意,幹脆坐起身,準備去尋他。

甫一下地的瞬間,她差點有些沒站穩。

方才的回憶漸漸上湧,也成功地讓盛薔想起了某些不怎麽可以描述的畫面。

不說其他,兩人最後還去了軟塌那邊,鬧到很晚。

可即便是這麽晚了……

沈言禮居然還是起來了。

剛剛那會兒他明明是抱着她一起睡的。

心下疑惑,盛薔略趿拉着拖鞋,推開主卧的門。

外面幽深,靜悄悄的,唯有轉角樓梯的二樓處,滲着點點的光。

她一路輕輕地邁上去,視線率先看到的,便是略掩着的書房門。

只透出窄細的縫隙。

盛薔思索兩秒,到底沒有立馬推門而入。

她去了樓下的廚房,溫了杯水,這才複又踏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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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禮之前在晚上吃飯的時候,便收到了新的方案。

他在盛薔睡過去後,撐着側臉看了她很久很久。

最後看女孩睡熟,沈言禮幫着掖了掖她的被角,這才上樓,來處理事務。

只是沒想到的是。

書房的門就這麽緩緩地被推開。

他甫一擡頭,就看到穿着吊帶睡裙的女孩站在門口。

盛薔烏發披散着,随意地落在肩側和脊背處。雪而膩的肌膚上全然是印跡,不乏有深的痕。

她就這麽立在那兒,眸光在燈的映襯下,宛若靜靜流淌着的水。

之前沉浸在飛行器數據之中的繁雜,在此刻,好似倏然的,就煙消雲散了。

盛薔幾步走近,将一杯水放置在他的桌前。

輕輕的一聲響,随着她的嗓音而來。

“你這麽晚還在書房啊。”

“我稍微處理一下。”沈言禮下意識便問,“你這麽晚不睡?”

“該說這句的是我吧,我接下來都是休息日,沒事。”盛薔想起他今天各種陪她的舉措,“你以後忙,就別來管我了,這杯水是溫的,你熬夜的話潤潤嗓。”

沈言禮沒應,也沒再說話。

年輕的男人略擡起手,朝着她招了招手。

盛薔很快繞過辦公桌,來到他的近側。

只一瞬,沈言禮便撈着女孩,側着摁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沒想到是這樣,推脫着下去,“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你不是在處理事務?”

“沒事,照樣可以處理。”

沈言禮這樣說着,将她摁了回去。

繼而手繞到前去放置在鼠标上,開始利落地敲字。

盛薔沒再分神,視線落向沈言禮的面容。

電腦熒幕發出的亮打在他線條流暢的側臉上,他唇輕抿着,專心致志的時候,嚣張得迷人。

眼睫長而密。

惹得她輕輕擡手,用指尖撥了撥。

一下,兩下。

還要繼續的時候,他單手探過來利落地攥住。

盛薔自覺打擾到他,幹脆就收了手,乖乖地窩着。

須臾,書房裏只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沈言禮才停下動作。

盛薔察覺到了,“你忙完了?累不累啊?”

“還沒,中場休息一下。”沈言禮話落,将頭埋在她的頸側。

感知到了他這般難得的動作,盛薔略擡起手,輕輕地撫着他的發。

兩人像是交頸的鴛鴦,一并陷入這漫漫長夜裏。

“媳婦兒。”他倏然喊了她一聲,語調緩緩,“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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