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災難世界生存路1

“噠噠噠噠......”

等蘇啓在次有知覺時，傳入耳畔的似乎是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十分清脆。讓他忍不住擡起頭睜開了雙眼。

面前的電腦已經息屏，倒映出他憔悴的臉龐。烏青的黑眼圈。油膩的皮膚上，還夾雜了倆粒冒紅的青春痘。額頂稀疏的毛發，預示着他的發際線往後移了一步。唯一特殊的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蘇啓扭頭看向四周，他現在正處在一個三十平左右的辦公室內。剛剛聽到的高跟鞋聲音，原來是一位女同事走了進來。似乎是見他醒了，這位女同事還特意彎下腰遞出手裏的文件，有意無意露出一小抹的雪白。

“蘇經理，您之前讓我整理的計劃我都做好了。”那位女同事嬌聲說完這話，還接着朝他抛了個媚眼。

蘇啓忍不住輕皺眉頭，随後回道：“我知道了，你放下先出去吧！”

那位女同事只好放下手中的文件，微扭着腰，走着貓步出了門。

蘇啓低頭看向手挽上的手表，顯示此時為12:35分，應該是午休的時間。

“滴滴滴......記憶導入中。”

小七聲音在腦海中回響，記憶的傳輸令蘇啓有些微微不适。他重新趴回了桌上，整理了這一段記憶。

不知是因為契合還是別的原因。小七傳送進入的這身體，名字依然叫蘇啓。

原主從小生活在單親家庭中，同母親一起生活。父親似乎只在他很小的時候接觸過，屬于他的記憶早就模糊不清。據母親所說，他父親早就死了。到底是死了還是走了他都不清楚。比起記憶模糊的父親，母親的死更能觸動他的內心。

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紀，單身母親的生活也并不容易。而且家裏并不止他一個孩子，還有倆個弟弟。為了三個孩子的讀書和生活，多年的勞累，還是讓母親病倒在床。這一查竟然是胃癌晚期。

那年原主正在讀大四，剛出來實習沒多久。家裏狀況才有些好轉，就得知母親患癌的噩耗。就在他準備四處籌錢為母親治病延續時日，母親卻拒絕了他。她說不想治療，不想花錢，也不想拖累兒子。她說讨厭醫院的味道，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離開。

似乎關于母親的記憶，原主都十分清晰。當然也包括母親離開的那天。他跪在床邊嚎啕大哭。母親臨死前握住他的手只提了一個要求：照顧倆個弟弟長大成人。

因為這個遺願，他沒有因為母親的死一蹶不振，反而像有了支撐一般越發努力。幾年來，他一步步晉升，從員工在到組長又到經理，賺的錢也越來越多。不僅供倆個弟弟讀完大學，還幫他們娶了媳婦，在鎮上蓋了房子。如果沒有發生後來那些事，此時結局也還算圓滿。可惜事情的發展，從來不是按照人們想的那樣。

這個世界是個類似地球的平行時空。這個星球比蘇啓曾經在的地球污染要嚴重的多。為了經濟發展，人們大肆發展工業。烏黑的工業廢料排放到海水，工業車間的酸堿廢氣污染着天空。還有每年嚴重持續的沙漠化......

似乎是為了懲罰人類，201X年7月開始，天空停止下雨，全球逐漸進入了幹旱時期。他起初并沒有緊張。因為水價雖然略有提高，但對他來說也是九牛一毛。

此時雖然不下雨，但還是有許多的大型河流并未枯竭。

但随着時間越來越長，他也開始慌張起來。城市裏逐漸出現暴動，每家每戶都開始偷偷儲存水。還出了很多新聞，許多的明星富豪，紛紛花大價錢購買可飲用的水儲存。

因為暴動，他所在的公司也放假停業。偶然一次電話，他聽二弟說鎮子裏一口古井還在出水。他決定帶着妻子和女兒回到鎮裏。

回到鎮裏自然就住進了二弟的家裏，三兄弟還聚了一餐聯絡感情。在那口古井還在運作前，并沒有發生什麽事。

只是因為持續的幹旱，鎮上住的人也開始有了瘋狂存水的念頭。許多人晚上都會到古井裏偷偷打水，偶爾互相還會遇見，但是在白天都會避去不提。原主才剛聽說這個事，還沒等他行動。這個古井也幹枯了，無論人們怎麽撈都打不出水來。

原主一家陷入缺水的困境，五歲的女兒哭鬧不止。二弟聽到哭聲走出來，愧疚的看了眼侄女。只說是：沒辦法，家裏也沒水了。原主當然沒怪弟弟，而是想着法子到處去尋水。偶然得來一瓶水，一家人也不敢大口喝，他還會分出一小半留下來，只因擔心弟弟家缺水。

二弟家都如此，他對三弟家更擔心了。這天，他滿懷憂愁走到三弟家的門口。還沒進門，就聽到從裏頭傳出的聲音。

“二哥，你別以為我和大哥一樣傻。那天晚上去打水，咱倆碰面的事你忘了？你說你缺水，我可不相信。你別想打我的主意，我還有一家子人都要喝水的。”

“蘇毅，你這話就說的有問題了。我那也有一家子人啊！小茹的父母都搬來了，她父母都還餓着呢！在說了，我今天來又不是同你要水來的。我是拿水同你換些吃的。”這時候缺水是主要的，但是因為幹旱，地裏顆粒無收，食物同樣十分珍貴。

“我聽說大哥到處找水喝，你怎麽不想着給他留點？反而還惦記你那岳父岳母？”這是三弟蘇毅的聲音。

“呵呵......你說的好聽。你既然知道，我怎麽沒見過你去送水。我看那天晚上你提的也不少了......”

原主聽到這心都涼了，後面的話也聽不清了，甚至連進去質問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渾渾噩噩的往回走，走向那個是他出錢卻不屬于他的房子。

直到回到家裏，看到媳婦和女兒幹裂的嘴唇。他才開始振作思考，該怎樣攤牌游說。無論如何，厚着臉皮也要為家人讨些水喝。

只是他還是忽略了二弟一家的厚臉程度，或者說他從未真正了解過自己的弟弟。

“蘇剛，我聽人說，你之前有從井裏打水存起來。你能不能先賒我一些，豆豆口幹的都說不出話來。等我以後尋到水會慢慢還你......或者我可以用我之前存起來的食物跟你換。”

“大哥，不知道是誰和你說的。這就是挑撥我們兄弟間的感情，我家哪還有多的水？還是小茹她父母之前有存些，偶爾接濟一下我們。但是也僅夠勉強度日罷了！”蘇剛倒是真想換，但此時答應。豈不是正坐實了他有水卻不拿出來！

原主又紛說了幾句，但是蘇剛還是一口咬定。看到二弟這虛僞的樣子，他既氣憤又難過。直接轉身沖進了裏屋，蘇剛一時間來不及阻攔，讓他找到了裏屋裝水的十來個大桶。

“這就是你說的沒有......”

面對大哥的連聲質問，蘇剛表情羞愧，讪讪的說不出話來。反而是周茹走出來嗆道：“大哥，你搞清楚這是我們家的水，憑什麽要給你？小剛不好意思說，我來說。看這日頭，還不知道要旱多久呢？這些水都是留着我們自己家用的。你想要啊？倆個字：沒有。”

原主一時被怼的說不出話來，其實周茹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是啊！就算有水又如何？就算是親兄弟又如何？憑什麽給他......

蘇啓回憶到這心裏還在想，是人性本就如此？還是災難放大了人性中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