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昭露篇
謝霜儀盤腿坐在地上,吸收天地靈氣,但是只有些許,經脈還是空空蕩蕩的。
睜開眼,聞漠問他:“怎麽樣,靈力有恢複一點了嗎?”
謝霜儀搖頭,将吸收到的靈力聚于指尖,只有一點螢火一般的光芒:“只有這一點,完全不夠用。”
收回手,謝霜儀靠在聞漠身上。他們已經在山洞待了幾天,這幾天日子過得極為荒唐。荒唐過後終歸是要找回去的方法的,否則天界與鬼界對峙,還剩一些爛攤子沒有處理。
聞漠抱着謝霜儀:“一定要回去嗎,我們這樣不好嗎?”
謝霜儀看着聞漠的下巴,伸手摸了上去:“姒夏用命把天帝責任給我,我不能撒手不管。”
聞漠抓住謝霜儀的手,放在嘴邊吻一口他的手背:“如果回去了你打算怎麽辦?繼續和我打嗎?”
謝霜儀沉默許久:“…你不執意與天界為敵,我也不會再與你對峙。”
聞漠把他的手指含進嘴裏:“我不想與天界為敵,我只是想得到你。”
謝霜儀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想法太過于大膽,他不敢說出來。
聞漠卻咬着他的脖頸,将他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找到方法回去,你不要做天帝了,我們假死隐姓埋名,讓那些天界之人再也找不到我們,生生世世在一起,好不好?”
謝霜儀環着聞漠的腦袋,仰着頭:“那你的鬼王呢,你也不要了?”
聞漠手抓着謝霜儀的腰,戳着他的腰窩:“有你了,我要這鬼王作甚?”
“好啊。”雖然屬于他的東西都是虛幻的,但最後能得一知心人相伴一生,這一世也不算白活。
謝霜儀被聞漠戳着腰窩,說話帶着喘,“那你說,要…如何假死?”
聞言聞漠抓着謝霜儀的手用力,謝霜儀一聲輕嘶:“輕點兒。”這幾日荒唐,腰上被聞漠掐出不少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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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漠吻着他的側臉:“抱歉,我只是…只是太過驚喜,沒想到你會答應。”
謝霜儀抱着他的頭,盯着他的眼睛:“其實這也是我心中所想,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聞漠有些激動,雙手捧着謝霜儀的臉頰,對着嘴唇嘛嘛親了幾口,随後平靜下來,把頭放在謝霜儀的肩膀上,“我這樣是不是有些對不起命陳?他将鬼界交給我,我卻從來沒為鬼界着想。”
“是有些對不起他,但自六界誕生以來,鬼界一直在危害人間,如果不是儀一兮出現,統一六界,為了區分管理,畫下六界地界,如今的人間定是妖魔縱橫,鬼界侵擾。”
這是謝霜儀在擇天殿內讀到的,儀一兮畫下六界地界之後,妖魔鬼三界除非法力高深者,否則無法離開所劃範圍。
此次大戰,也是因為儀一兮的力量減小,對妖魔鬼三界造不成影響了。
一千年過去,萬物總有變化,力量總會消失。
想到此謝霜儀推開聞漠:“糟了,如今儀一兮的力量消失,妖魔定會入人間侵擾凡人,你不在鬼界,鬼界群龍無首,定會肆意殺戮!”
站起身,謝霜儀伸手道聞漠眼前,“快起來,刻不容緩,一定要找到回去的方法。”
聞漠抓着謝霜儀的手,把人拉進懷裏:“就算現在出去也不知道該怎麽找回去的方法,說不定被村民看到,又要把我們拿去燒了。”
其實現在他們出去村民也認不出他們,聞漠發現每次他出去取水的時候,水裏的臉的倒影每天都有一些變化,越來越接近他們本身的樣貌。
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聞漠猜測,他們是被木青池送到這裏來的,木青池在他們身上肯定動了什麽手腳,随着時間的流逝,木青池在他們身上下的法力一點一點消失,自然他們也就一點一點回到了自己的樣貌。
謝霜儀知道聞漠說的意思,但他還是拉着聞漠站了起來:“但一直不出去,在這兒幹想也想不出什麽,不如出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回去的線索。”
謝霜儀臉上的脂粉早已經洗幹淨,穿着青灰色的麻衣,襯得他的皮膚更白。出了山洞,走在山林間,謝霜儀環顧四周,嘗試着吸收靈力聚集在手間,但是靈力還是微弱。
“我猜我們定是被木青池送到了過去,姒夏說過,為了修複受損的元神,他幾乎占了下界的靈力,所以幾百年來都沒有人飛升。如今靈氣如此稀薄,定是被姒夏用去了的緣故。”
此時早晨剛過,山林間的露水在日光下熠熠生輝,遠處看起來像是閃爍着珍珠反射的光芒。
聞漠擡手擋開謝霜儀頭上的樹枝:“既是如此,我們如果找到姒夏,說不定就能知道怎麽回去。”
謝霜儀有些擔憂:“可這個時候的姒夏在哪裏?找到他姒夏也不知道我們,他要如何幫忙?”
“這種事情就不要擔憂了,”聞漠幹脆一把抱住謝霜儀往前跑了幾步,又把他放下來,“能找到的時候自然能夠找到。”
謝霜儀被他突然抱起,樹枝搖晃,枝條上的露珠滴在他後背上,涼得他繃直了後背,落地時一掌打向聞漠。
聞漠輕松地接過謝霜儀的掌心,把他的手裹在手心裏,此時對面有一樵夫走來,謝霜儀下意識地偏頭,聞漠卻大搖大擺地走:“沒關系的,他們認不出我們來,你沒發現我們恢複成自己的樣貌了嗎?”
山洞幾日謝霜儀也是和聞漠一起出去的:“自是知曉,但還是有些相似之處,謹慎些為好。”
“放心,他們既然不會發現我,更是不會發現你了。你先前擦着脂粉,又面相陰柔,現在脂粉洗幹淨了,臉也不一樣了,不會發現的。”
與樵夫擦身而過,謝霜儀才擡頭正視前方:“總有些擔心。”
聞漠笑着抓着他的手:“放心,有我。”
放心,有我。
這四個字有着非同一般的魔力,焦躁的心一下冷靜下來,謝霜儀笑着道:“好,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聞漠思索:“去醉燕樓可好?先前想吃醉燕樓的酒,出了些事情沒吃到,怪遺憾的。”
聞漠說的先前有兩次,一次是與謝霜儀第一次到醉燕樓的那一次,一次是大戰開始前,聞漠自己又去了一次,那次恰好看見謝霜儀提着燈籠挂在人家屋檐前,飛升離去的場景。
兩次都沒能和想要一起的人好好坐下,在醉燕樓吃頓飯,這次剛好補償遺憾。
“好。”謝霜儀任聞漠牽着他向前走,“若是沒有醉燕樓,你又如何?”
“沒有醉燕樓肯定有醉鳥樓,醉人樓,只要與你一起,哪兒都是醉燕樓。”
哪兒都是我第一次心動的地方。
聞漠摟住謝霜儀的腰,“抓緊了,我要飛喽!”
此處是海島,醉燕樓在燕城,燕城又在大商國,大商國有港口,說不定跟着海島上的人出海就能到醉燕樓了。
謝霜儀抓緊聞漠的衣服,看着他笑得飛揚的側臉。
真好,他想。
這個小島出海的人不多,等了好幾天才有一艘船出海,船也不大,中規中矩,有幾個房間,剛好能夠容納幾個人。
聞漠送了些銀子給船家,這些人便答應載着他們出去,給他們分了一間房。
謝霜儀第一次在海上漂泊,船身時而平靜時而搖晃得厲害。
聞漠看謝霜儀坐在床上,又看向窗外的海水,船身在搖晃。
他走過去軟倒在謝霜儀身上:“霜儀,好暈啊。”
謝霜儀看他臉色就知道是裝的,把他推開:“嗯。”
聞漠順手抓着謝霜儀的手,把他推到在床上,滿眼哀求地看着他:“霜儀,我們好幾天都沒有行周公之禮,共赴巫山了。”
謝霜儀故意咳嗽一聲,眼神飄忽:“要節制!”
鬼知道在山洞裏面為何會與聞漠那麽荒唐,聞漠說什麽他便做什麽,簡直…簡直…哎呀!
聞漠伏在他的耳邊輕笑,咬着謝霜儀的耳朵,手撫摸着他的腰肢:“我們還沒有在海上來過呢。”
謝霜儀一下就軟了。
“不…不行,船上還有其他人。”
謝霜儀擋着聞漠拉他衣帶的手。
“你不覺得說這個已經晚了嗎?”聞漠把手伸進去,咬着謝霜儀的衣襟,“天帝陛下,你好熱啊。”
“啊…胡…胡言亂語!”
房門前有人走過,腳步聲清晰,謝霜儀立刻噤聲,不敢言語。
聞漠這個混蛋,還在不斷撩撥他!
謝霜儀徹底被他撩撥起來了,殘音吟哦:“混…混賬!”
門前的腳步聲漸漸離開,門外說話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房內,不知道房內的聲音會不會漏到房外。
到了港口,謝霜儀終于安心了。
自從那天與聞漠糊塗一回,謝霜儀總覺得船上的人對他們議論紛紛,聞漠還笑他想多了。
打趣道:“我看是霜儀你對那天的事情念念不忘,才會有此想法。”
謝霜儀想起那日的事情,耳尖一紅,下了船快步往前,把聞漠甩在身後。
一位姑娘看謝霜儀長得好看,用手裏的帕子裹着一朵花扔進謝霜儀懷裏,謝霜儀呆愣愣接過,看着那姑娘。
姑娘脆鈴笑聲傳來:“公子來我家坐坐啊。”
懷裏的花和帕子被人取走,聞漠摟着謝霜儀:“可惜啊,有主了,我家的。”
聞漠搖搖手裏的花和帕子,“姑娘的一片好意我就替他收下了。”
街上的人聽得聞漠的大膽發言,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搖頭晃腦,裝作沒聽見。
謝霜儀推開聞漠,轉身就走了,聞漠趕緊追上去:“我錯了,我不胡說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姑娘看着兩個翩翩公子一個走一個追地離去,捂着心口,心裏難過又激動。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寫得太順手了,果然挑明關系之後一切都順順當當了呢
晚上還有一更哈,不過時間不确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