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趙玉墨：東洋，我到家了。
李東洋看着趙玉墨的微信發呆。
他不知道該不該回複趙玉墨，如果回複，又該回複些什麽才合适。
“東洋，你在看什麽呀。”楊露洗完澡從衛生間裏出來。
“哦，”李東洋慌亂中将趙玉墨給他發的微信删掉，“沒什麽，你洗完了啊，怎麽這麽快。”
“你剛才在想什麽呢。”
“我？”
“對啊，不是你還能有誰，你剛才和丢了魂似的。”
“沒什麽，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楊露坐到了李東洋的旁邊。
“現在可以跟我講講你以前的事情了嗎？”楊露看着李東洋問。
“以前？以前的什麽事情。”
“所有所有所有的事情。”
“其實我的過去很無聊的，感覺沒什麽可說的。”李東洋有些心虛。
“那這樣好不好，”楊露笑了，“作為交換，我把我的事情全都告訴你，好嗎？”
“求之不得。”
楊露盤着腿坐在床上，然後将她和趙玉墨在大學裏的事情告訴了李東洋。
“所以說，”楊露哽咽，“當初是我對不起玉墨，現在能再次遇到她，我真的很開心。”
李東洋将楊露攬進懷裏，吻了一下楊露的額頭。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李東洋安慰道，“趙玉墨不會怪你的。”
有那麽一瞬間，李東洋真的很想坦白自己和趙玉墨的過去，可是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他沒有必要再将過去的陳年舊事拿出來反複咀嚼，何況，楊露和趙玉墨的關系這麽親密，要是楊露知道了他們過去的事情，那楊露會受得了嗎？他害怕楊露會誤會，害怕過去的種種會傷害他和楊露之間的感情。
算了，算了，趙玉墨說過，她會重新開始，他們彼此的心照不宣才是對大家都好的結局。
如果趙玉墨和楊露之間毫無瓜葛，那麽他一定毫不猶豫地和盤托出，他其實真的不願意欺騙楊露。
可是造化弄人，命運捉弄，他無可奈何，只能将錯就錯。
楊路說：“我們上學的時候她就跟我說過，她要在聚光燈下生活，她要做女王。我當時只是将她所說的話當作是她的夢想，而夢想之所以是夢想正是因為它始終處于遙不可及的地方。但是趙玉墨卻做到了，我一直都認為她是一個很不一樣的女生，但我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能如願以償。”
楊露又和李東洋聊了許多她和趙玉墨過去的往事。
這讓李東洋更加堅定了不能說出真相的信念。
楊露說着說着就睡着了。
李東洋給楊露蓋好被子。
他看着睡熟中的楊露情不自禁地親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在他的眼中她真的好美，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他輕撫着楊露的臉頰低聲說：“楊露，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李東洋輾轉難眠，他從床上下來，離開卧室，來到了客廳，望着漆黑的夜空，想起了許多事情。
幾年前，李東洋和趙玉墨在偶然間相識，并很快墜入了愛河。
他們在接觸了一段時間之後，李東洋在一個下着雨的午後在趙玉墨的面前完成了一場深情的告白，他們擁吻在了一起，久久不願松開。
接下來的三年裏，他們陪伴着彼此，愛惜着彼此，他們甚至以為他們會永遠守護在對方身旁，永不分開，可當李東洋将他和趙玉墨的事情告訴自己的母親後，母親卻大發雷霆，她堅決反對李東洋和趙玉墨在一起，何況她根本就不可能看上趙玉墨這種出身的女孩。
李母私下裏和趙玉墨見了面，她向趙玉墨攤牌道：“我不允許你和李東洋在一起，他和你在一起不會幸福的，因為你們根本就不般配。”
趙玉墨試圖向李母證明她對李東洋的感情，可是當李母告訴她李東洋已經有了一個叫王雨馨的未婚妻的時候，趙玉墨徹底蒙了。
趙玉墨不想放棄，但是理性又要求她馬上放棄這段沒有未來的感情。
後來，她還是選擇了向現實低頭，她給李東洋打電話說：“我們分手吧。”
李東洋很快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他找到趙玉墨，當着路人的面單膝跪地，他說：“玉墨，我要娶你，嫁給我。”
趙玉墨眼含熱淚，她不知道到底該做何選擇，她很感動，很想答應，但又對她們的未來感到恐懼。
但當李東洋打開了紅色的絲絨盒子，并将戒指不由分說地套在了她的手指上時，她徹底淚崩。
她點頭答應，哭着說：“我願意。”
但是李母在聽到這件事情後怒不可遏，她和李東洋大吵了一架，最後甚至被氣得住了院。
李東洋一直瞞着趙玉墨，他對趙玉墨說，他的父母很支持他們的感情。
趙玉墨松了一口氣，因為她相信了。
直到有一天，那個叫王雨馨的女孩來找她的時候，她才知道真相，更讓她想不到的是，王雨馨告訴她，李母得了癌症，必須要馬上做手術，可李母卻說，如果趙玉墨不離開李東洋，那她就死在醫院裏。
趙玉墨徹底絕望，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想，或許這就是宿命，是她和李東洋無法逃脫的宿命。
她可以自私地繼續和李東洋在一起，可是如果李母真的因為她而離世，那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王雨馨在看到趙玉墨動搖後，滿意地笑了笑。她從包裏拿出了一張卡，将卡放在桌子上，然後推到了趙玉墨的面前，她說：“卡裏有五十萬，算作是對你的補償。”
趙玉墨盯着這張卡看了幾秒，然後将卡拿在了手裏。
這五十萬對于她們這些有錢人來說是九牛一毛，可是對于她來說卻是一筆巨款，這就是現實。
趙玉墨自嘲地笑了笑，她別無選擇，即使勉強和李東洋在一起，那也只能是害人害己。
趙玉墨将卡緊緊地攥在手裏，她說：“你要我怎麽做。”
“李東洋現在并不知道阿姨得癌症的這件事情，所以你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永遠不要再在這裏出現，徹底消失。”
趙玉墨點了點頭，然後起身離開。那一刻，趙玉墨告訴自己：從現在起，你要做一個自私的女人。
王雨馨在看到趙玉墨的身影徹底消失于她的視線中後，她便立刻給李母打了一個電話：“阿姨，事情都辦好了。”
“很好。”李母很滿意，因為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我有些擔心，擔心這件事情會穿幫。”
“不會的。趙玉墨對李東洋是有感情的，這我能看得出來，她不會将這件事情告訴東洋的。”
李母沒有猜錯，趙玉墨的确沒有向李東洋透露任何事情，包括她準備離開這座城市的決定。
趙玉墨在這座城市的最後一個晚上，她和李東洋沿着林蔭大道散步，當他們來到海邊時，趙玉墨依偎在了李東洋的懷裏，她說：“東洋，答應我，你要幸福。”
李東洋并沒有多想，他摟着趙玉墨，然後在她耳邊低語：“玉墨，我們都會幸福的，玉墨，我愛你。”
趙玉墨躲在李東洋的懷裏，眼淚無聲地落下。
第二天，趙玉墨離開了那座城市，從此再也沒有見過李東洋。
當李東洋從王雨馨那裏逼問出了趙玉墨的去向時，他不顧一切地來到了這座城市，幻想着能在茫茫人海中與她重逢，所以他在這幻想中度過了碌碌無為的半年，後來他認了命，可能他和趙玉墨真的是有緣無分，所以他放棄了。
很長一段時間裏，李東洋對生活曾徹底絕望過，直到他遇到了楊露。
李東洋記得第一次見到楊露是在樓下的垃圾桶旁。
他去倒垃圾，他看到楊露正蹲在地上将掉落在垃圾桶周圍的廢紙殼一張一張地撿起來，然後将它們扔進了垃圾桶裏。
楊露轉過頭的時候看見了站在身後的他。
他們的目光第一次交彙。
她真的很美，左眼角下面有一顆黑色的淚痣。
楊露看到他手裏拎着的垃圾袋，沒有打招呼或者微笑，只是害羞地低下頭，然後徑直地往家裏走。
她居然臉紅了。
只是與陌生人的一次對視便讓她臉紅了。
真有趣。
在楊露即将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掏出手帕遞給了楊露。
“來，擦擦。”他說。
楊露驚愕地擡起頭看着他，随即又低下了頭。
“來，擦擦。你的嘴角旁有東西。”他微笑着說。
楊露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接了過來。
她在嘴角象征性地擦了擦，但根本沒有擦到應該擦的地方。
“不是這裏，”李東洋走過去從她的手裏拿過手帕，然後用這條黑白相間的手帕在楊露的臉頰處輕輕地擦了擦，“好了。”
楊露說了一聲“謝謝”便一路小跑地進了樓裏，甚至都沒有和他互相介紹。
可是人家為什麽要向他介紹自己呢？他們又不認識。
至少他知道他們住在同一棟樓裏。
但為什麽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