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楊露所得到的愛比她多了太多，即使沒有李東洋也可以有別人來取代，可是她呢？除了将她視為玩物的江浩以外什麽都沒有。雖然她擁有楊露，可是友情是無法替代愛情的。
她需要愛，需要李東洋的愛。她甚至想，如果李東洋能夠重新接受她，那麽她一定會抛下所有的一切跟他走。
名譽、地位、財富她通通都不想要，她只想要愛情，那段本就屬于她的愛情。
她沒有做錯，愛本來就是自私的，不是嗎？
沒有人有資格指責她，沒有，沒有，沒有。
李東洋本就該屬于她，她無法忍受別人搶奪原本就屬于她的幸福，她不允許生長在她心裏那片貧瘠的愛情土壤中的萌芽就這麽徹底死掉，即使那個人是楊露。
原諒我，楊露。很多事情你應該知道，而且我也想讓你知道。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不停地捉弄我們的上蒼，為什麽上蒼要讓我和你愛上同一個男人，為什麽上蒼不讓我和李東洋在一起，為什麽上蒼非要讓我和李東洋相遇，為什麽上蒼非要讓我們重逢。所有的一切本不該開始，不是嗎？
可是當趙玉墨看到楊露走進她的卧室的時候，她後悔了。
她在心裏說：不要進去，楊露，不要進去。
可是楊露還是進去了。
十分鐘後，她聽到有什麽東西重重地掉到了地上。
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麽。
她在楊露來之前收拾卧室的時候看到了床底下的行李箱，她想起了行李箱裏那于她而言最為寶貴的東西。
她打開了行李箱，在裏面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
一本相冊，裏面全都是她和李東洋最為美好的回憶。
她一開始只是想要從那些照片中尋找些微的慰藉，可是當她合上相冊的時候，她改變了主意。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讓李東洋離她遠去。她的理智和私心在她的心裏不停地撞擊。所以，當她決定要讓楊露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她哭了，她真的難過，真的痛苦，因為她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私欲。
十分鐘以前，楊露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拿起了床頭櫃上的相冊。
當她翻開相冊的第一頁時她就蒙了。
沙灘，海浪，陽光，飛鳥，牽手，微笑，親吻，擁抱……這些照片中有的只是李東洋和趙玉墨，她沒有在裏面留下過任何痕跡。
所有的種種已經向她表明了一個事實：趙玉墨和李東洋曾經是戀人，是彼此深愛的戀人。
怎麽可能呢？
李東洋和趙玉墨？
開什麽玩笑！
可這就是事實，否則又怎麽能解釋照片中出現的一切？
為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總是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用顫抖的手翻到了相冊的最後一頁。
她看到了戒指，戴在趙玉墨手上的戒指。
她以為她看錯了，她以為那個戴着戒指微笑的女孩是她自己。
但不是，的确不是，肯定不是。
那個微笑的女孩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就是趙玉墨。
也就是說，趙玉墨和李東洋之間不僅僅只是有過戀情，而且……而且他們還結過婚……他們結婚了……結婚了……
李東洋在騙她，趙玉墨也在騙她，或許，李東洋和趙玉墨早就在暗中彼此聯系着，他們在捉弄她，他們在看她的笑話。是啊，趙玉墨已經成為了大明星，她楊露又算什麽呢？一個三流作家而已，怎麽能和性感妖嬈的趙玉墨相提并論呢？難道她沒有點自知之明嗎？
可是李東洋和趙玉墨為什麽要騙她，他們為什麽要裝作彼此互不認識，為什麽要對她這麽殘忍。
李東洋，李東洋，我對你好失望，你愛的人究竟是我還是她，你對我說過的那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現在終于明白了，她終于明白李東洋為什麽在見到趙玉墨的時候會緊張，她終于明白了為什麽趙玉墨剛才會問她那種不可思議的問題，她終于明白了為什麽她總是感覺李東洋和趙玉墨之間有些不正常。
她和李東洋領證的那個晚上，她喝得酩酊大醉。
她現在能想象得到趙玉墨和李東洋在她醉後究竟做了什麽。
兩個舊情複燃的男女像幹柴烈火一般在她的面前癡纏。
而她，楊露，卻像一個傻子一樣在夢裏傻笑。
多麽荒謬，多麽悲涼，多麽可笑。
那本厚厚的、裝載着李東洋和趙玉墨過去的美好的相冊重重地掉到了地上。
楊露沒有哭，因為她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堅強，要堅強，可是她眼角的淚水出賣了她。
她走出趙玉墨的卧室，看到趙玉墨仰面躺在沙發上。
趙玉墨，我們的友誼已經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楊露用水果刀在自己的指頭上用力地割開了一道傷口，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她感受着傷口的刺痛，那刺痛就像在她的心裏割裂開的傷口一樣疼痛。
她要讓趙玉墨在醒來後看到這地上的血，那是從她心裏流出的血。
她站在趙玉墨面前給趙玉墨發了一條微信：趙玉墨，我恨你，我不會再原諒你，我不想再見到你。
在聽到楊露将大門關上後，趙玉墨便睜開了眼睛。
一切恍若噩夢。
她為什麽這麽做，她瘋了嗎？那是楊露，她最好的朋友。為什麽她對楊露也是這麽的自私，她應該衷心地祝福李東洋和楊露的，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想要追出去，她想要解釋清楚，她要讓楊露明白她和李東洋之間的種種已經過去了，徹徹底底地過去了。
她知道李東洋是多麽地愛楊露，李東洋愛的只有楊露，而她已經無法再擠進李東洋的心裏。
她要告訴楊露，這一切的一切與任何人無關，這都是她的錯，都是她咎由自取而已。
趙玉墨像瘋了一樣向玄關沖去，可是酒精卻在這時不合時宜地開始麻醉她的神經。
她自己絆了自己一跤。
她跪在地上，淚水順着下巴滴到了地板上。
然後，她看到了地上的血，那是楊露的血，那是從楊露心裏流出的血。
她傷透了楊露的心，楊露不會再原諒她。
她踉踉跄跄地坐回到沙發上，她拿出手機想要給楊露打一個電話，然後，她看到那條微信：趙玉墨，我恨你，我不會再原諒你，我不想再見到你。
……
今天所有的一切猶如一場噩夢。
楊露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趙玉墨……李東洋……
這在之前完全毫不相幹的兩個名字居然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牢牢地纏在了一起。
那麽她呢？她又算是什麽呢？
很明顯，趙玉墨根本就沒有忘記李東洋，否則她的床頭櫃上怎麽會出現過去的相冊。
那麽李東洋呢？他的心裏還留有趙玉墨的位置嗎？
一定有的，因為她想起了李東洋看到趙玉墨時的驚慌的眼神。李東洋在逃避，逃避着過去，逃避着他自己的內心。
她蜷縮在客廳的地板上，在這夜色的黑暗中，她默默地流淚。
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李東洋。
李東洋……李東洋……李東洋……
她在心裏默念着李東洋的名字，每默念一遍，她對李東洋的恨就更多了一分。
但她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她想給李東洋一個機會，最後的一次機會。
“露露，你在幹嘛呢，我今天晚上打了那麽多次電話你都沒接，趙玉墨也是，她的電話直接關機了。”
“出門了，所以忘了帶手機。”
“露露，我這邊很順利，後天我就回去了。”
“嗯。”
“露露，”李東洋感覺楊露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你還好嗎？怎麽感覺你怪怪的。”
“李東洋，我有事情要問你。”
“怎麽了？”
“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你以前愛上過一個女孩，對嗎？”
“呃……”李東洋頓了頓，“對、對啊，怎麽了？你怎麽想起來問這個啊。”
“她叫什麽名字。”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小會。
“楊露，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不順心？”
“她叫什麽，回答我。”
“你、你不認識的。”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認識，”楊露的聲音開始顫抖，“可是我現在想知道她的名字，告訴我。”
“王、王雨馨。”李東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謊，這本來是他坦白的好機會，可是他就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一樣居然将王雨馨的名字說了出來。
“王雨馨？”楊露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李東洋，李東洋，你為什麽要對我說謊，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楊露？楊露？楊露，你還在嗎？”楊露在電話那端半天沒有動靜讓李東洋有些擔心。
“你還愛她嗎？”
李東洋愣了一下，說：“楊露，你究竟是怎麽了，你今天怎麽老是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你……”
“東洋，你還愛她嗎？回答我！”楊露大聲吼道。
李東洋蒙了，楊露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反常過。
“不愛了，楊露，我記得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愛了，永遠都不會愛了，我現在愛的人是你，再說，我們結婚了，如果我的心裏還有她，那麽我會和你結婚嗎？楊露，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愛你，我愛的人是你。”
“如果你再次遇見她，你還會像你說的那樣愛我嗎？”
“會的，楊露，我會的，我求你不要想太多。你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焦慮，我能理解的，但是請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真心，我是愛你的，楊露，你要相信我。”
“那麽，李東洋，你騙過我嗎？”
“楊露……”
有那麽一瞬間，李東洋以為楊露已經知道了他和趙玉墨的過去，但他随即就打消了剛才的疑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