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們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楊露手機裏的歌聲仍在屋子裏回響。
李東洋關掉了手機,将手機放到茶幾上。
“辛苦你了,累了一天還要過來吃飯。”李東洋終于開口。
“沒關系,楊露是我最好的朋友,應該的,我……”趙玉墨看向了李東洋,“我為她感到高興。”
“嗯,謝謝。”
他們再一次陷入到了沉默。
“我想我要走了,”趙玉墨站起身,“太晚了。”
“好,”李東洋也站了起來,“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趙玉墨仰起臉看着李東洋,她突然笑了。
“你笑什麽。”
“沒有,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楊露多一點。”
李東洋愣住了。
“而且……”趙玉墨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好像還欠我一場婚禮。”
李東洋看着趙玉墨,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趙玉墨明白了,她的心裏一陣抽痛。
李東洋的眼睛已經告訴了她,他不再屬于她,而她也不再屬于他。
趙玉墨扯動了一下嘴角,尴尬地笑了笑,說:“開玩笑的,你當真了?哈哈。”
趙玉墨拿起包就往玄關走去。
李東洋跟着走到門口。
趙玉墨換好鞋,當她握住門把手的時候,她突然轉過身抱住了李東洋。
“趙玉墨,不要這樣。”李東洋将趙玉墨推開。
“對不起,對不起,”趙玉墨哭着說,“我只是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走,那麽現在享受幸福的人是不是就是我。”
“趙玉墨,你不要這樣。”
“我知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控制不住,”趙玉墨用手抹掉臉上的淚水,“東洋,恭喜你,衷心地祝福你和露露,祝福你們。”
趙玉墨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李東洋站在門口,看着趙玉墨上了電梯,然後将門關上。
……
李東洋和楊露的婚禮将會在十天後舉行。
起初,楊露的意思是随便找一個酒店就可以,沒必要非要找太好的。
但是李東洋不同意,他的原話是:“委屈誰都不能委屈你。”
楊露聽到後感動得要命。
她想了想,晚點就晚點吧,反正證都領了,還怕他跑了不成。
而趙玉墨則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楊露的伴娘。
試婚紗的時候,楊露對趙玉墨說:“你當我的伴娘真是讓我特有面子。”
“德性,”趙玉墨用手指戳了戳楊露的額頭,“告訴你,我可是推掉了好多事情,你想怎麽感激我。”
“你最好了,你最好了,趙玉墨,你最好了,我愛死你啦。”楊露撒嬌似的抱着趙玉墨。
“哎呀,哎呀,行了行了,”趙玉墨裝作嫌棄地推開楊露,“都要結婚的人了,怎麽還和個孩子似的。”
“怎麽,你嫌棄我了?”
“我又不是你老公,我嫌棄你幹嘛。”
楊露嘟了嘟嘴,她說:“玉墨,電視劇殺青了嗎?”
“嗯,殺青了。”
“哇!趙玉墨,我敢說你一定能火。”
“借你吉言。”
“對了,玉墨,什麽時候去你家玩呀,每次提出來你都推脫,難不成……”楊露神秘兮兮地将臉湊到趙玉墨跟前,“難不成你家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邊去,”趙玉墨笑着推了一下楊露,“別造謠。”
“那你怎麽不讓我去呀?”
趙玉墨沉默了一會,她突然想起江浩昨天對她說他最近這段時間會很忙,等他忙完了他再來看她。
她笑着問楊露:“明天有時間嗎?”
“有啊。”
“那你明天來吧。”
“真的?”
“騙你是小狗,正好證明一下我的清白。”
“那我今天就去好不好。”
“今天?你們家李東洋呢?”
“他去找他爸媽了,要兩天後才能回來。”
“那也不行。”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楊露像小孩子似的不停地搖晃着趙玉墨的胳膊。
趙玉墨拗不過她,只能答應。
她們從婚紗店出來。
楊露對趙玉墨說:“晚上六點以前我就會過去。”
“多準備些換洗衣服。”
“什麽意思?”
“來了就多待些日子。”
楊露撲到趙玉墨的身上高喊:“趙玉墨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玉墨笑着推開楊露。
楊露六點的時候準時到了趙玉墨的家。
“哇,玉墨,你可真夠有錢的,”楊露一邊參觀着趙玉墨的公寓一邊驚嘆,“一進你們小區我就知道這個地方住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我那輛破車都不好意思開進來,太寒酸了。”
“你可真會拍馬屁,”趙玉墨給楊露倒了一杯水,“喝點水吧。”
楊露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我去參觀一下你的卧室吧。”楊露說完就站起來朝趙玉墨的卧室走去。
“暫時還不行,”趙玉墨慌張地拉住了楊露,“晚上吧。”
“為什麽呀,難不成……”楊露嘿嘿笑着,“裏面有男人?”
“瞎說什麽啊,屋裏太亂了,我還沒收拾。”
楊露剛想說點什麽,結果卻被趙玉墨打斷:“快點吧,都幾點了,我都快餓死了。”
楊露路過趙玉墨關着門的卧室時突然有些納悶,但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畢竟卧室是私人的地方,趙玉墨不讓看也很正常,再說了,反正晚上也要去她的卧室睡覺。
那天晚上,趙玉墨和楊露一人做了三道菜。
但實話講,趙玉墨的廚藝比楊露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一點楊露也不得不承認。
雖然在家裏的時候李東洋從頭到尾一直在誇她的廚藝有多麽多麽好,她現在才回過味來,李東洋是為了能将好吃懶做不動彈發揚到底才誇她的。
楊露看着餐桌上趙玉墨做的美食不自覺地開始流口水,她看到趙玉墨正往她面前的高腳杯裏倒紅酒時急忙喊了一聲:“停!”
“怎麽了?”趙玉墨一臉詫異。
“我不喜歡喝紅酒。”
“那你喝什麽。”
“啤酒或白酒都可以!”
“白……白酒?”
“怎麽,質疑我喝酒的能力?”
趙玉墨朝楊露翻了一個白眼,說:“李東洋不在,你可算是現原形了。”
但真正現原形的卻是趙玉墨。
楊露從沒有見過趙玉墨像今天這樣瘋狂地給自己灌酒。
她甚至感覺趙玉墨好像是在故意灌醉自己。
她們的話題大部分都集中在過去,楊露偶爾會問問趙玉墨娛樂圈裏的一些八卦,但大部分時間都是趙玉墨在說。
趙玉墨越喝越多,楊露好幾次試圖制止她,叫她別喝那麽多酒,可是趙玉墨根本不聽。
趙玉墨将楊露從座位上拉起,然後摟着楊露唱起了《就當我從未來過》。
“玉墨,你醉了。”楊露擔憂地看着趙玉墨。
“誰?我?”
“可不是,你看你臉紅得。玉墨,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沒有,我怎麽可能有心事,我可是趙玉墨啊,即将加冕女王桂冠的趙玉墨啊。”
“你騙不了我的,你一定有什麽心事,玉墨,告訴我。”
“我嫉妒你,”趙玉墨先是一臉嚴肅,随即卻又大笑,“哈哈哈,騙你的,我怎麽可能嫉妒你呢?”
“對啊,明明應該是我嫉妒你才對,”楊露将趙玉墨扶到沙發上,“和你相比,我只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不不不,”趙玉墨笑着搖了搖頭,“楊露,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好命,那麽多人愛着你,可我呢,我所獲得的只不過是些虛無缥缈的東西。”
“玉墨,你今天是怎麽了。”
“楊露,如果……”趙玉墨打了一個酒嗝,“如果我和你……我和你愛上了同一個男人……你會怎麽辦。”
“還說你沒醉,都開始說胡話了。”
“你會讓……讓給我嗎?”
“玉墨……”
“露露,我要你回答我,我是說假如,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趙玉墨不停地擺手。
楊露笑着說:“你說的該不會是……東洋吧?”
“東洋?東洋是誰?”
“好吧,看來你真的喝多了,我扶你回卧室。”
“楊露……楊露……楊露……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趙玉墨突然哭了。
“好好好,我回答你,我回答你,”趙玉墨一哭,楊露就心慌了,“我會……我會讓給你,但是……”楊露頓了頓,“李東洋除外,因為東洋是我的全部。”
趙玉墨重重地躺在了沙發上,她沒有像剛才那樣撒嬌吵鬧,因為她聽到了她想要聽到的答案。她并沒有醉,她只是在裝醉,她現在的酒量大到連男人都喝不倒她。她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着。她聽到楊露對她說:“玉墨,你太累了。你待在這裏不要動,我去卧室拿被子給你蓋上,好嗎?”
是啊,她太累了。
她原以為當虛榮心被滿足的時候她就會感到快樂。
可是事實卻恰恰相反,她如今的空虛和寂寞甚于以往。
她睜開眼睛看到楊露正朝她的卧室走去。
她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将會沖擊她和楊露的友誼,從她答應楊露來她家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
她憎惡自己的自私,她在心裏唾罵了自己無數次,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無法說服自己接受李東洋和楊露已經結婚的這個事實,和李東洋結婚的人應該是她,不是嗎?李東洋本來就應該屬于她,不是嗎?李東洋最先愛的人是她,不是嗎?如果不是劉香和王雨馨從中作梗,她和李東洋已經結婚了,他們一定會很幸福,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