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從那件事後,影月跟夙鳳在一起,別提有多驚悚了。

後來見夙鳳好像對他沒什麽意思,才将心裏的戒備放了下來。

“剛剛拉了個上菜的小厮問了聲前面的情況,聽說,這五殿下拿了很多東西來,還有顆夜明珠。”

夙鳳沉默了片刻。“你等下去和殿下說一下,等五殿下走的時候,記得讓殿下多備點禮還回去,那夜明珠也別留。”

影月眉頭緊鎖。“這要我怎麽說?關鍵是,說了殿下會聽我的嗎?”

“你蠢啊?殿下不給你不會找機會偷出來嗎?”

影月差點沒有拍桌子了。“說的倒輕松,真這麽容易的話,怎麽沒見你去?”

“我這不是有個冤家在那嘛,不然,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兒,我是鐵定不會讓你去的。”夙鳳笑。

影月冷哼。

以前也沒見你給過什麽不吃力又讨好的事情給我做過。

後來,敲定主意,等容玉走的時候,夙鳳去調虎離山,影月去将夜明珠給偷出來拿去還給容玉。

然後,兩個人在一起去容霖那裏請罪。

等到了下午,前面那兩兄弟還在那裏聊,夙鳳沒等來丫頭跟他說五殿下要回去的消息,倒等來了顧樾。

一見顧樾,影月就将劍給拔了出來,夙鳳也一怔。

這顧樾不在自己主子面前守着,來他這做什麽?

“我有話跟你說。”顧樾徑直越過影月,走到夙鳳面前,只言片語,不帶絲毫情感。

“好了,影月,你在外面等我吧。”夙鳳揮了揮手,朝着影月使了個眼色。

影月出去後,鬧騰的房間瞬間只剩下了兩個人。

顧樾悶的胸口痛,看着夙鳳,手緊緊的拽着劍柄,看着夙鳳,只想把他當作是訓練場上的木頭人,一劍劍刺過去才解恨。

“我能打你麽?”顧樾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着。

夙鳳笑,然後點點頭。:“能,但是——得小點聲,別讓影月聽見了。”

相比起以前的顧樾,現在的他可是素質多了。

至少打人之前還問這麽一句。

給人留足了時間做心理準備。

接着,顧樾就真的拳腳相加得将夙鳳給揍了一頓,最後,是夙鳳一個踉跄不穩,摔在了桌子上,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才驚擾了在外面的影月。

影月一腳踹在顧樾的胸口:“好大的狗膽!敢在七王府打人!”

夙鳳倒在地上,陣陣眩暈還未過去就被影月給扶了起來。

夙鳳:“讓他走,此事別聲張,這事就算是北平王府未了的恩怨了,從此以後,也算兩清了。”

顧樾怒極反笑。“兩清?你他娘的還的清嗎?你這條爛命都是我家殿下給的,你還的清麽?!”

夙鳳沒在說什麽,大門打開,顧樾若是識相,自然會走,畢竟,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影月從櫃子中翻出藥箱給夙鳳臉上破了皮的地方上藥,顧樾心中再氣,到這份上了,也不能在胡鬧了,冷冷的瞥了眼夙鳳和影月之後,走出去了。

“你應該早點叫我的,我這些年,武功可沒......手怎麽了?”

聽着影月的話,夙鳳才将目光移到了手上。

這是...

剛才影月要來搶玉佩,他不肯給,争執中,玉佩摔在了地上,他撿起來後,抓在手裏抓的太緊将手給割傷了。

“手不礙事,只是......這玉佩...成色上好,早知道會摔壞,我就應該提前将它給賣了的。”夙鳳微紅着眼圈,笑着道。

将那些插進手掌的碎玉,給一塊一塊得拔了出來。

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輕輕吹了吹。

真疼啊。

都疼到心裏去了。

纏好了手上的傷,夙鳳沒忘了正事,前面盯梢的丫頭過來說五殿下準備回去了之後,他和影月分工明确的走了出去。

容霖正準備送容玉出府,一個小丫頭在容霖的耳邊耳語了一句話,讓容霖這本來笑的像朵花一樣的角色頓時僵硬難看了許多。

容霖朝着容玉行了個禮。“五哥,我這府上出了點事,讓成勻替我送你吧。”

成勻是容霖的親衛,就和顧樾和容玉一樣。

容霖交代完之後,匆匆随着丫頭離開了。

容玉正準備走,被後面追上的影月給叫住了。

“五殿下留步。”影月手中捧着一個精致的木盒子,那是剛剛趁着容霖送容玉出府的時候他溜進去偷出來的夜明珠。

身後的人抱着一堆的禮物。

“五殿下,這夜明珠實在是太貴重了,我家殿下說不方便收,只得在心裏記着五殿下的意,讓我來把這夜明珠還給五殿下。”

容玉接過夜明珠,從木盒裏面拿了出來,看着透亮的珠子,不經意的道。“到底是容霖不肯收……還是這七王府的管權人不肯收?”

影月眸子一斂:“五殿下這是哪的話,這七王府管權人,不就是我們家殿下麽。”

影月回答的滴水不漏。

畢竟跟在夙鳳身邊摸爬滾打那麽多年,連無法無天整個天下唯我獨大的小侯爺都被這風風雨雨磨的圓滑了,更別說他了。

容玉沒說話,将夜明珠遞給了身後站着的顧樾。

“告訴夙鳳,死的最快的,就是他這種越權不規矩的人。”容玉說話的時候,正好轉過了身。

雖是看不見臉色,但是影月還是能聽到這裏面的寒氣陣陣。

“好的,我一定轉達,來啊,把東西搬到五殿下的馬車上,這五殿下可是貴賓,咱們別怠慢了,不然,別人就該說閑話說咱們待客不周了。”影月對身後的小厮說了聲,小厮不敢懈怠,連忙将東西往容玉的馬車上搬。

目送容玉走了之後,影月才卸下臉上的假笑。

什麽人?!

雖然當初在北平侯府是被夙鳳欺負了幾年,但是,這北平侯一家,除了小侯爺不是個東西以外,對這五殿下可以說是仁至義盡的。

養了他十幾年,這北平侯府着了難。

倒輪到他這個野皇子來指手畫腳的耀武揚威來了?

“阿鳳!賬簿可有哪裏不對?”容霖急匆匆的去了賬房,看見夙鳳眉頭緊鎖的坐在那裏。

看着夙鳳臉上的傷,愣了一下,随後,周身冷了下來。“誰傷的你?”

“不礙事,昨晚房間中近了只耗子,打耗子摔了好幾跤。”夙鳳擡手,表示自己沒有事。“殿下,我發現了這影月太不是個東西了,虧得殿下信任他,他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夙鳳一臉心痛,讓人有種他要大義滅親的感覺。

容霖微蹙眉。“什麽事?”

“他......”夙鳳說着捂住了臉。“殿下,我知道影月對不起您,被他敗了的那些銀兩,我會讓他填上的!”

這容霖,別看小小年紀的,可是個十足十的錢串子!千萬,千千萬別和他談錢!

容霖大驚。“什麽?!他敗了多少錢?”

“他太不是個東西了,一兩銀子能買兩個包子,他卻只買了一個!殿下,這麽敗家得好好罰啊!”夙鳳幾近聲淚俱下。

容霖:“......”

他……他聽到了什麽?!

剛送走容玉準備過來請罪的影月,正好聽見了夙鳳這醜陋的一嘴,心神當即更冷了。

如若不是侯爺昔日把他當養子一樣的恩情還尚在。

可能,這老夙家的最後一根獨苗也早就埋進了夙家祖墳了。

容霖看了眼笑着的夙鳳,又看了眼外面臉色沉重的影月,即使在愚昧的人,也知道他們是在調虎離山了。

夙鳳關上了門,将影月給關在了門外,雖然說是說一起請罪,但是,夙鳳還是沒讓影月進來。

“殿下,我将你剛剛得到的寶貝給還了回去,殿下要打要罵,夙鳳都受着。”

請罪有個請罪的樣子,夙鳳跪在了地上。

“什麽?!”容霖屆時瞪大了眼睛。

他覺得,比起影月一兩錢買了一個包子,夙鳳這将那價值連城的寶貝還給了五哥更敗家!!

“咳咳……現在,已經随着五殿下的馬車進了宮了。”

“阿鳳!你知不知道,那顆珠子有多值錢啊?!”容霖都快要傷心的哭了。“為什麽啊?那是我五哥!送給我的東西不能拿嗎?”

“不能。”夙鳳正色。“殿下,如今眼下這局勢,各個皇子都在為自己做準備,你就沒想過,五殿下……回來做什麽嗎?”

容霖茫然搖頭。“難道不是回來給父皇膝前盡孝的嗎?”

夙鳳微笑着。

盡屁孝!

常年被放養在外面,處處受人白眼,低人一等,也就容玉脾氣好,回來沒有弑父篡位。

在這天家薄弱的親情銜接下,有幾個是真的想膝前盡孝的?

“如今,皇上病重,可能五殿下是有回來盡孝的心思,但是,在這個檔口回來,殿下就沒想過其他的嗎?”夙鳳一步步引導着,想讓容霖能想到點別的不一樣的。

“奪位?”容霖雖單純,倒也不傻。

“我只是猜測,殿下您既然不想去參與,就該徹底的洗個幹淨,五殿下無論回來做什麽,咱們還是不要表現過分的熱情為好,畢竟,宮中的那幾位可都在虎視眈眈的盯着呢。”

夙鳳繼續道。“五殿下既然敢這麽回來,那肯定有了能夠足以抵抗宮中幾位殿下的實力的,咱們這七王府,拼死也只有二十來口人,當然,還得算上廚房的張大娘她們。”

容霖木讷的點點頭。

“殿下,五殿下脾氣好,可能真的只是想和你續續兄弟情誼,但是,現在不是交好的時候。”夙鳳沒把容玉說的那麽壞,可能,腦子裏,也沒把容玉想的那麽壞。

容霖點了點頭。“我其實,就對五哥熟悉一些,也算不上熟悉,我娘曾經照顧了五哥幾年,所以,我覺得,五哥應該和我親一些的。”

夙鳳暖聲安慰。“可不就是親一些麽,你看,五殿下推了宮中那些皇子的拜貼,就留了咱們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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