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後來,也就沒有後來了。

他來了七殿下的府中,成了一名門客,至于現在,他也老大不小了,對容玉再有點什麽未了的心思,也不會像個魯莽少年一樣的,迫不及待的去袒露心跡了。

容玉此番回來,目的不純。

他自然也不會再去親近。

一朵梅花堪堪落在了夙鳳的手心,夙鳳抓在了手裏,就像當年抓住容玉給他的玉佩一樣。

以為是個希望,不過就是竹籃打水的飄渺雲煙罷了。

沒過幾天,夙鳳便聽影月說,這五殿下,單收了他們七王府一家的拜貼之後,差點沒掀桌子。

“容玉這是幾個意思?這麽幾個皇子都送了拜貼,他全回絕了,還就留着咱們七王府的?”

影月也是納悶:“按理說,這五殿下要交好,應該也是選擇大殿下和三殿下啊!再不濟,也該是六殿下啊!咱們七殿下和他一樣不受寵,小小年紀就一個人出宮住了,這他不會不知道吧。”

“再怎麽不受寵,也是個皇子,今上以前不就是個不受寵的皇子麽。”夙鳳在房間中踱步走走停停。“我得去找趟殿下。”

夙鳳走至七殿下容霖的書房門口,輕敲了兩下門,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笑着打開了門。

“阿鳳!”容霖今年十七,雖然不受寵,但是,也因禍得福,早早的搬離了皇宮,在夙鳳的庇佑下,沒受皇宮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所污染,依然長得根正苗紅的。

“殿下,我聽說五殿下就收了咱們府上的拜貼?”夙鳳關上門。

“是啊!”容霖聽着夙鳳這麽說,不由得喜上眉梢的沾沾自喜起來。“五哥哥就收了咱們家的拜貼诶!”

夙鳳額角抽的痛了一下。

這到底有什麽值得開心的?

“殿下,這一個哥哥送了拜貼,其他的,你不送嗎?”夙鳳也沒有将話說的太明白,只是含糊其辭的提醒了一下。

幾個哥哥要公平對待。

“不了,我不喜歡那幾個哥哥。”容霖執拗的搖了搖頭。

夙鳳嘆了口氣,這麽白的孩子,得虧不得寵啊!

這宮中最早夭折的,可不就是那些單純又得寵的麽。

“那...成吧。”夙鳳也沒有多說。

出去之後,按着容霖的字跡,寫了三封拜貼,讓影月親自跑一趟。

“現在送過去還有用嗎?這三位皇子又不是傻子,鐵定是已經得到了消息的。”

“你說的對,三個皇子又不是傻子,這容玉回來,又不光只有咱們府上送了帖子去了,這留和不留的問題在于容玉,不在咱們七王府,咱們送拜貼去,是即使他們已經得到消息了,咱們送過去只是和他們說,咱們不參與,對誰都一樣,不站隊。”夙鳳喝了口茶,接着說。“這幾位平時也不對眼,送個拜貼只不過是表個态,他們不會來的。”

“但是,這殿下不是說不讓咱們送嗎?”

“他單純,你也和他一樣單純嗎?”

影月将信揣進了兜裏,趁着天還沒黑,拿着王府的令牌進了宮。

和夙鳳猜想的一樣,拜貼人家是收了,但是,也一一回絕了。

回絕了正好。

答應去了才難辦呢。

這夙鳳是越過主家寫的信,雖是為了王府,但是,這多少會落人閑話的。

本就過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還是謹慎點的好。

“辦妥了?”影月在天黑後回得府,第一時間就去了夙鳳的當中。

那半瞎見他進來,連忙收起了手上的玉佩,揣進了兜裏。

四年了,影月早就見慣了他将那塊玉佩視若珍寶,擦擦洗洗了,見多了,便也見怪不怪了。

“嗯,和你想的一樣,都回絕了。”

“回絕了好,不然,我就該難辦了。”夙鳳笑道。

影月哼了聲。“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殿下的字你都敢模仿。”

“也...不大,不算模仿,殿下的字本就是照着我寫的帖子習練的,只能算是仿着殿下的語氣寫。”

影月笑了,沒說話。

給半瞎又點了兩盞燭燈放在桌子上,原本有些陰暗的房間,瞬間就亮堂多了。

“自從四年前那場病之後,這眼睛是越來越不行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瞎了。”夙鳳半坐在床上,淡聲道。

“怕瞎就少操點心,你以為這七王府就你一個人了得?”

“當初...是七殿下把将死的我給拉了回來,這條命,多少也能算得上是七殿下的,幫他奪位的事兒我可能不會幹,但是,幫他擋擋那些明槍暗箭還是行的。”

影月給夙鳳倒了杯水。“行了,少想些有的沒得了,這北平王府都還有一堆的事兒沒捋清呢,你得好好活着,要是你都兩腿一蹬了,那就沒人再能幫王府翻供了。”

夙鳳點了點頭,和影月說着說着,便躺在了床上,睡了過去。

“你是說,影月去的?”

顧樾點了點頭。“是影月去的,我親眼看着他進的宮。”

容玉倒拿着扇子,将扇穗在臉上拂了兩下。“明天去七王府多備點禮。”

“這七殿下不過才十七歲吧?”

“這自然不可能是他想出來的,你沒看見是誰送的麽?可能,這容霖現在還蒙在鼓裏呢。”

“夙鳳?!”顧樾突然睜大眼睛,特別吃驚。“這小子以前就無法無天,現在都淪落到這地步了,還是這樣麽?這若是讓七殿下知道了,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

“容霖是蠢貨他又不是,估計在後面幹了不少瞞着容霖的事,才會讓容霖在外面過的這麽逍遙自在。”

“殿下,要查查麽?”

“查。”容玉依然俊秀的眉目一片清冷,沒有任何喜怒哀樂。“好好查,查清楚。”

“是。”

容玉抓住扇子上的那個醜的連小兒都看不上的扇穗,眸子閃過一絲陰鸷。

你想保他?

我偏不讓。

夙鳳睡的正酣,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打了個寒顫,驚醒過來。

随後,無奈笑出了聲。

能不冷麽。

這被子全掉床底下去了。

伸手将被子撿了起來,蓋在身上,翻了個身,繼續酣暢的睡了起來。

夙鳳早上是被門外兩個叽叽喳喳的小丫鬟給吵醒的,本來是不想理會,但是,聽着她們說話的內容,便忍不住的擡耳多聽了兩句。

“早年就聽聞,這皇子當中就五殿下長得最為齊整,今日一見,果真吶!這輩子,除了夙公子,我還未曾見過這麽好看的人呢!”

“比夙公子還要好看嗎?”

“那也不是,只是咱們看夙公子看了那麽久了,沒了當初的新鮮感了,這突然來了個好看的,鐵定是讓人耳目一新的。”

夙鳳無奈笑了笑。

門外的那兩丫頭就像兩個常年逛春樓的閑漢一般,哪個春樓來了個更漂亮的頭牌,就忘了他這個也曾讓她們耳目一新的舊人了。

唉。

也不知道這五殿下知不知道自己被人拿着這樣比。

若是知道,這臉,估計八成又會紅吧。

夙鳳起了身,穿好衣服打開了門,神情慵懶的靠在了門邊,一雙鳳眼帶笑的看着那兩個在他門口議事的丫頭。

“夙...夙公子?”小丫頭們受到驚吓,連忙轉過身。

夙鳳笑。“不錯,是我這個舊人。”

他這麽一說,兩個丫頭的臉頓時憋的通紅,嬌嗔發嗲的說了句讨厭之後,就匆忙的離開了。

夙鳳在後面笑了兩聲,回房間洗漱準備去廚房找點東西吃了。

好在,他住的地方離主殿遠,無論容玉再怎麽繞也不會繞到這來,所以,他還是可以在這一小片地方活動的。

“張大娘,還有多餘的吃的嗎?”

“哎喲!夙公子啊!有有有!我去給你拿哈!”

夙鳳站在膳房在,點了點頭,看着豐滿的張大娘從裏面給他抱了一大碟的東西出來,塞在他手上,這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

夙鳳:“張大娘,我吃不了這麽多的。”

張大娘笑道:“沒事沒事,吃不完就扔了嘛。”

夙鳳啞語,悻悻笑了兩下,準備拿回去跟影月一起吃。

也不知道,這張大娘知不知道,即使她每天給的再多,自己也是不會倒插門到她家,去給那個比她還要壯實的姑娘做丈夫的。

影月正巧出門去膳房,見夙鳳拿了一堆回來了,便跟着夙鳳,打了個轉回了夙鳳的房間。

“你說,這張大娘到底知不知道你喜歡的是男人呢?”

夙鳳被噎了一下。“我敢讓她知道麽我!她還有個殺豬的兒子,長的得有豬那麽壯吧?我可是好人家的公子,還要嫁個好人的。”

影月:“......”

至于夙鳳喜歡男人這件事,還是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夙鳳大病剛愈,跟他喝了一回酒,嘀嘀咕咕半天他也沒聽清楚是在喊誰的名字,說醉話倒也無所謂,偏偏這個沒正形的将他推到床上,要扒他衣服!

這影月可忍不了。

當時一腳就踹開了,将夙鳳踹的老遠。

忍無可忍的對夙鳳說了句。“你他娘的要發情要亂性也得找個女的吧?”

夙鳳的回答讓影月好久都沒辦法再直視夙鳳。

“我他娘的就喜歡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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