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夙鳳頓了一下,低頭輕笑。“五殿下哪裏的話,我只不過是急着回去複命罷了。”
“殿下,既然七殿下的人來都來了,正好飯點了,就留着吃個飯吧,別到時候讓別人說咱們待客不周。”顧樾說。
“嗯,你看着辦。”容玉看了眼夙鳳,他還是想在他的身上,看到那塊玉佩,哪怕,是夙鳳故意佩戴用來讨好他的。
顧樾出去之後,将懷中的菜單拿出來交給了旁邊的丫鬟。
“把這個拿去膳房,讓他們中午按照殿下寫的弄。”
“這是……殿下寫的嗎?”小丫鬟徹底懵了。
這留那兩位吃飯不是顧侍衛的主意嗎?咋殿下把菜單寫好了?!
顧樾看着小丫鬟糾結的臉,笑了笑。“去吧,你猜不透的。”
等安排好了中午的菜,顧樾将那個跟在夙鳳後面的車夫給扔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門。
開始感慨世事無常。
以前,他守着殿下這條魚,防着夙鳳那只貓。
現在,他将貓和魚關在一起,守着……門。
細想起來,如果後面不發生這麽多事,按照當初夙小侯爺像狂蜂浪蝶一樣的撲過來,他家殿下估計早就束手就擒了吧。
曾經,他是真的看着夙鳳捧着顆真心在歸雲苑走來走去的。
夙小侯爺路子野,除了燒殺擄掠,別的他基本都幹過。
雖然在他們剛到北平的時候,夙小侯爺是混賬了很多年,但是,那幾個月裏,夙鳳對他家殿下是真的好。
只要是他家殿下想要的,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能讓侯府的那百來口人,架起一座天梯上天給他家殿下摘星星。
好在他家殿下并不是什麽心術不正之徒,對夙小侯爺基本是無欲無求。
但凡他家殿下這野心大一點,想要這侯府當家作主的權利,估計這夙小侯爺也能大義滅親,禁父奪位将這侯府拱手讓人也是有可能的。
顧樾眸子微斂,雖然他不喜歡夙鳳,還想打他。
但是,否認不了,夙鳳就是他家殿下的一劑良藥。
救命的良藥。
夙鳳站在門口,微微低着頭,坐也不是,站着也不自在,別提多煎熬了。
容玉也沒有讓他坐下來的意思,冷眼看着他。
相顧無言的氣氛,準實尴尬。
“曾經年少無知,丢了樣東西放在夙小侯爺那裏,如今想拿回,不知道夙小侯爺能不能歸還?”
夙鳳聽着就知道容玉是在說那塊玉佩,胸口處脹痛,呼吸不暢,小聲說道。“殿下送了人的東西,還能拿回去的麽。”
“嗯。”
夙鳳被噎了一下,随後才将氣息給平緩下來。“摔壞了。”
容玉冷着目看了夙鳳很久,最後,被氣到笑了起來。“摔壞了好,本來,我也打算要回來扔了的。”
夙鳳:“......”
“吃完飯就回你的七王府去,我們兩清,以後,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不會因為你在七王府就對容霖手下留情。”
“他是你弟弟!”夙鳳心口的那一點暧昧纏綿被容玉這冷漠無情的話給沖散了。
“天家無父子,無兄弟。”容玉低笑。“我娘就我一個孩子,沒有給我生什麽弟弟。”
“七殿下才十幾歲,早早就搬出了宮,恕夙某不知道,七殿下礙着五殿下什麽事了。”
“一個個鏟除不就徹底沒了威脅了麽?”
陣陣寒意從後背湧至心裏,夙鳳不禁在心裏問,這真的是容玉嗎?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容玉?
怎麽會……變得這麽可怕?
“五殿下,七王府還有事等着我回去做,五王府的這頓午飯,夙鳳怕是沒有口福了。”夙鳳郁結于心,沒有過多的糾纏,轉身就走。
顧樾聽着裏面的對話,默默看着夙鳳負氣離去,夙鳳走了之後,屋裏傳來噼裏啪啦的摔東西的聲音。
顧樾在門外守着,省的某些不長眼的人進去火上澆油。
夙鳳帶着一腔的怒火回了七王府,中間遇到了影月,一身招呼都沒打的就回了房間,關上了門。
他欠了他的麽!
要對付七殿下他不會去和七殿下自己說?
來他這裏耀武揚威個什麽勁?!當初是誰寫信将關系撇個幹淨的?
夙鳳被氣的嗆了一下,連連咳嗽起來。
許久,咳得額頭上青筋凸起,喝了口水才壓了下來。
“怎麽?可是五殿下說什麽了?”影月在外面敲了好一會門,夙鳳打開後,拉着夙鳳前前後後的看了好幾遍,才緊張的問。
夙鳳移開眸子。“沒說什麽,能說什麽。”
“沒說什麽你能被氣成這個樣子?他是不是對你說什麽難聽的了?”影月顯然不相信。
“真沒說什麽。”夙鳳揮了揮手,頭有些疼。
“對了,前面你安插在三殿下宮中的線人讓人來送了口信,說是今天下午老地方見。”
“容戚府上的?”
夙鳳眯着眸子思索,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沒有事的話,是不會聯系他的,是在容戚府上發現了什麽麽?
“嗯,你去的時候記得換個身衣裳,這紅色太顯眼了。”
夙鳳點了點頭,準備去和容霖說一下,自己要出門,結果被府裏的小厮告知,七殿下找五殿下去了。
夙鳳嘆了口氣,也就只有這傻子才會把所有人都當成好人。
算了,回來再和他好好說說吧。
想着,和影月兩個人出了府。
“阿鳳,後面有人跟着。”影月湊了過去,低聲在夙鳳的耳邊說了聲。
“我一個人去就行,你別去了。”夙鳳轉身進了一個做衣服的店子,影月等在了外面,沒多久,夙鳳就換了身黑色的長衫從衣店的後門溜了出去。
“公子,樓上那位已經在等着了。”
夙鳳剛進酒樓,一個店小二就湊了過來。
夙鳳輕嗯了聲。“看着點外面。”
“得嘞。”
夙鳳推開門走了進去,剛進去就被裏面躺在地上的人給吓了一跳。
連忙關上了門。
閉着呼吸,走了過去,将手放在了那人的鼻子間。
死了?
誰殺的?
“公子?”
“除了我,還有誰進來過?”夙鳳面色沉冷。
“沒有了,門一直關着的。”
“死了。”
“什麽?!不可能啊!我前面還在給他倒茶呢!”小二一臉驚恐。
“他來的時候有沒有和你們說什麽話?”
“沒有,他好像很着急,出來問了好幾次,問你來了沒有。”
“把裏面處理一下,別被人知道了,如果三殿下的人來,就說沒見過。”夙鳳不知道是他暴露了還是怎麽了,總之,酒樓以不能多留。
閃身就出了酒樓。
那個酒樓是他專門用來聯絡的,裏面都是他的人,在他的地方殺了他的人,還不被人知道?到底是誰?
容戚?
如果是容戚的話,知道他安插人在三王府上,估計早就拎着人來找他麻煩了,不會這麽偷偷摸摸的殺了。
這樣倒像是……
不想讓他知道消息,又想救他。
夙鳳頓住腳步,一路又跑回了酒樓。
“公子,您怎麽還沒走?”
“這樓上雅間,可來了什麽客人?”夙鳳自顧自的走到樓上,沉着面色打開了樓上雅間的門,一間間看了過去。
店小二在後面給客人陪着笑道歉,一邊慘兮兮的跟在自家老板的後面。
“這裏本來是什麽人?”夙鳳看着最後一間的時候,看着上面放着還在冒着熱氣的茶和一錠銀子的時候,轉頭問店小二。
“诶?這客人什麽時候走的?茶錢也給多了。”
“長什麽樣?”夙鳳将銀子掂在手心,蹙眉問道。
“看不清楚,兩個人都戴着面具,我看着挺稀奇的,多看了幾眼。”
“下次他們再來了,別讓他們走了,來告訴我。”夙鳳看着二樓雅間裏那打開得窗戶,狠狠的一拳打在了窗戶上。
該死的。
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才會被滅口的!
夙鳳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出去,後腳兩個人便從屋頂上躍了下來。
“主子,人被殺了,怎麽辦?”帶着笑面具的人輕問。
“那就重新把餌給抛出去,夙鳳會上鈎的,只要是關于北平侯府的事,他就會上鈎的。”
“夙鳳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能翻得起來嗎?”
那個帶着哭面具,被人叫做主子的人,笑了兩聲。“你太小瞧他了,他可不止一個人,不然,你以為誰會把那個從容戚府上出來的人給殺了?”
“你是說,誰在後面護着他?”
“看着就好了。”
兩個帶着面具的人隐匿在了吵鬧得街市上,夙鳳回了那個衣店,換回了自己以前的衣服,和影月一起回了七王府。
“人死了。”
“什麽?那你呢?”
“我沒事,應該不是容戚的人殺的,如果是容戚,肯定會來找我的。”
這句話聽的影月寒意陣陣。
本來,以前這麽幾個人都是夙鳳的人,出了點什麽事,夙鳳也能清清楚楚是哪裏出了問題,現在,又來了一波人,不知是敵是友,也不知道動機在哪裏,但是,就好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一樣,将宮中和夙鳳的動向看的一清二楚。
“你這幾天就老老實實的呆在七王府,我多留意一下三殿下那邊看有什麽動靜。”
“嗯。”夙鳳腦袋亂成了一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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