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殿下,已經處理完了,這是那個人身上搜到的。”顧樾扯開臉上的黑布,夜深之後,才跳進了宮。

趁着沒人發現,回了府。

“夙鳳是瘋了麽!誰給他的膽子在皇子身邊安插人的?”

還好他讓人盯着夙鳳了,今天下午看着有人給影月送了口信,正好被他盯梢的人給聽見了。

于是,容玉讓顧樾先去一步,看那個呆在容戚身邊的人發現了什麽,事情大的,可以直接處理了,不用留消息給夙鳳。

“是在查當年北平侯府的事。”

容玉看了那封書信,是容戚的外祖父,當朝丞相趙辛也給容戚的娘,也就是趙皇後的信。

:皇後娘娘,看到信後,速回娘家一趟,當年得事情,出問題了。

“當年得事情?”

容玉手指放在桌上敲着。“就是趙辛在四年前向皇上告密,說北平侯在北平養私兵密謀造反的,是指這件麽。”

“應該是,趙丞相就是靠着那件事,立了功,被皇上提了官位,才了丞相的。”

“這皇後在後宮中休沐拜佛三天,為什麽在這個檔口,趙辛會将信送到容戚那裏?即使再着急,也不可能連三天都等不了。”

容玉總感覺,這些事的後面,都有一只手在推波助瀾,他在塞外發現得事,還有這封差點到夙鳳手中的信,這些,後面應該有個知道全部事情的人在操控着。

趙辛一定是收到了或者聽到了什麽威脅他的東西,然後才會火急火燎慌不擇路的将信送到了容戚那裏,因為後面的那個人知道,這封信不能送到皇後那裏,只要到了容戚那個酒囊飯袋手上,被夙鳳的人拿出來是特別簡單得事。

換句話說。

這封信,或許,本來就是要到夙鳳的手上的。

“這幾天盯緊容戚皇後和趙辛,你自己親自盯。”容玉将信放在爐子上,将信給燒了。

也不知道那個蠢貨知不知道自己暴露了。

“把咱們府上的人也排查一遍,看有沒有他的人。”

“要除了嗎?”

“除什麽?告訴他咱們發現了他在各個皇子身邊安插眼線的事麽?!”容玉反問。“如果有,好好養着。”

“......”

夙鳳早上起來之後,忘了昨天沒去容霖那裏複命,吃完早餐之後,去找了容霖一趟。

容霖正悶悶不樂的在書房練着字,見夙鳳來了,才堪堪露了一個笑臉。“阿鳳來了啊。”

“殿下這是怎麽了?哪個不長眼得惹了殿下啊!我去給你報仇去。”

“趙辛!”容霖腮幫子鼓起,一雙眼睛瞪的老大。

夙鳳:“......”

夙鳳轉眼哈哈一笑。“殿下,趙丞相都快七十了,您啊,就當尊老愛幼了,別和他一般見識哈!”

容霖看着夙鳳得慫樣,看破不說破,繼續不開心。

“昨天見你好久都沒有回來,我在街上轉了一圈,從西門準備進去找你,順便在五哥的府上吃頓飯。”

夙鳳聽的認真。“然後呢?怎麽和趙丞相杠上了?”

“後來,趙辛的車馬擋在了宮門口,我聽他在那說找皇後娘娘,我就好心的和他說,皇後娘娘在拜佛,還沒出宮,然後他說要找三王兄,這找就找吧,站在宮門口半天也不進去,也不知道再想什麽,就擋在門口,我就着急了,差點沒将那老東西打得滿地找牙!”

夙鳳本來臉上還有些笑意,聽完之後,笑容逐漸消失了。

“殿下是多久進的宮?”

“就是你走之後約莫一個小時之後。”

夙鳳腦袋裏那根斷了的弦,瞬間就被接上了。

因為皇後最近在休沐拜佛,所以,趙辛遇到了什麽事情,只能去和容霖說,讓容霖代為轉告,一定是他安排的線人拿到了什麽或者聽到了什麽,才會這麽急匆匆的出宮來找他。

趙辛就是那個當年密告北平侯在北平造反的人。

“那個……殿下,您也別不開心了,趙丞相都一把年紀了,別和他計較哈。”夙鳳意識到自己想的太專心,有些失态,回過神來。

“嗯。”容霖還是悶悶不樂的。

夙鳳回了房間中,一個人悶頭想了許久。

在當年今上還只是二皇子的時候,當時的二皇子妃就是趙辛的嫡女趙穎。

今上上面有嫡長的太子。

如若不是當年太子被人查出使用巫蠱之術詛咒先帝之後,又在南門起兵造反随後就地被當初的二皇子以救駕之名将前太子斬殺在南門口。

那,今天的皇帝就不會是當初的二皇子了。

當時,太子妃即将臨盆,被憤怒的皇上連親孫兒都不要的抄了太子府,也令人唏噓不已。

趙辛當年在北平侯謀反一案中,可是個重要的人,如若不是他青天白日的說瞎話不怕天打雷劈得告密,他們夙家也不會遭此橫禍。

“影月,你說趙辛是為了什麽事去找皇後娘娘的?”

“不知道,但是,确實可疑,在趙辛找了一趟三殿下之後,這三殿下宮中的線人就出來了。”

夙鳳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這中間看着能連起來,但是,也有太多地方又都斷開的,如迷霧遮眼一般,看不清。

“咱們在皇後那裏有人嗎?”

“沒有,你當時不是說後宮不得幹政麽。”

夙鳳眸子又隐了隐。“等着吧,肯定還會有別的線索的。”

臘月二十五,宮中年前舉行冬獵。

一般狩獵是在秋天舉行的,但是,今上身體不好,想借着狩獵來換個吉利。

夙鳳怎麽都想不通,這樣的充滿殺孽的狩獵,從哪裏可以看出吉利的?

不過,看着七殿下性質昂昂的樣子,只能笑了笑,跟着他一起進了狩獵場。

這幾天出了幾天大太陽,天氣不錯,也并不是很冷。

夙鳳跟在容霖身後,聽着那門口太監的一嗓子五殿下到的時候,嘆了口氣,朝着旁邊移了移。

自那天從五王府出來之後,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瞧見容玉了,容玉不想見他,他也沒這麽賤去容玉身邊晃。

“阿鳳你上吧?”

夙鳳:“????”

夙鳳一臉懵逼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的容霖。

“射箭倒還好,但是我騎馬騎的不太好啊,還是讓影月上吧,以前不都他上的嗎?”

“行吧,你不會騎馬的話就算了,別到時候摔傷了。”

夙鳳點頭。

影月穿上七王府的衣服,拿着上面刻着七王府的弓箭走進了狩獵場的裏面。

外面觀賞臺上坐着的是皇孫貴胄,容霖換來換去,最後換到了容玉的身邊。

“五哥,顧樾進去了嗎?”

容玉看了眼容霖,又看了眼別着臉看別處的夙鳳,應了聲容霖。

“鳳鳳~”

夙鳳:“......”

容玉:“......”

容霖:“......”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個一個人坐了兩張椅子的容戚,一陣惡寒。

夙鳳:“見過三殿下。”

“哎呀!咱們兩個就不要講這些虛禮啦!”容戚見夙鳳跟他說話,将坐在容霖旁邊的人給趕開了,然後讓人搬着椅子,坐在了容霖的身邊。

夙鳳:“......”

勉強笑了一下之後,夙鳳将事先放在了狩獵場,沒多理會容戚。

“三王兄!你手幹什麽?”容霖看着容戚偷偷摸摸伸過去的手,蹙眉喊了一聲。

容玉看過去的時候,容戚那準備在夙鳳身上占便宜的豬蹄子還沒來得及縮回去。

容玉瞪了夙鳳一眼,一把将他給扯了過來。

“在這散什麽德行?要散跟他回三王府散去。”

夙鳳聽着這句,被氣的不輕。

散德行?這些兄弟幾個是存心的是吧?!

“五殿下你這麽有種不是應該好好跟自己的皇兄說說麽?”

夙鳳蹲了下來,用只有他和容玉聽得見的聲音,小聲諷刺。

“不應該。”容玉都沒看他一下。

聽着容玉話中的怒氣,夙鳳只覺得莫名其妙。

即使他真的和容戚有點什麽不清不楚的事,好像也輪不着他生氣吧?

“汪汪汪~”

夙鳳聽着聲音猛然回頭,見有人牽着一條足有半個人高得犬進了狩獵場。

容玉回頭看了眼佯裝鎮定,靠在後面牆上的夙鳳。

“過來,給我倒水。”

夙鳳斂着眉頭,和容玉對視了一眼。

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

他畏犬,整個北平都知道!他讓他去倒水,幾個意思?

“沒聽到麽?”

容霖這個時候回過了頭。“阿鳳?你怎麽站那去了?”

夙鳳:“......”

狩獵場裏面的惡犬被衆人騎馬追逐,被吓的邊吼邊跑,只有顧樾和影月兩個人沒動。

夙鳳聽着那狗叫聲,這拿茶壺的手都在發抖。

容玉從夙鳳手上拿下茶壺。“還是這麽沒出息呢,小侯爺。”

夙鳳低着頭,肩膀都在微微顫抖。

以前,很小很小的時候,多小他忘記了。

家裏的下人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幾只狗仔養在了侯府的後山。

他幼時貪玩,後山經常是他的領地。

剛開始見着後山已經養了一個月大的狗,他會上前去逗弄,後來,把狗惹毛了,被狗一路追下山,衣服都被狗咬的不成樣了。

從那次之後,他就怕狗,那養狗的下人也被侯夫人驅逐出了侯府。

只是,這毛病,二十來年了,一直沒見好。

夙鳳臉色煞白一片,正一個人沉浸在恐怖中的時候,冰冷發抖的手頓時被溫暖包圍。

夙鳳微微擡頭,對上了容玉那冷漠的眸子。

“沒出息。”容玉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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