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唱大戲13
蘇安跟着賀長淮學了兩句眨眼就忘的法國語,等賀長淮讓他重複一遍的時候,蘇安:“……”這誰能記住啊。
葉老板溫柔笑看着他,沉默不語。賀長淮懂了,不動聲色誇贊,“葉老板音色好,說起法語來獨有一種羅曼蒂克的味道。”
硬誇,真是他幹什麽在賀長淮眼裏都好。蘇安客氣笑笑,又看向另一邊埋頭打着電話的法國人,“二爺,他們什麽時候才能好?”
賀長淮,“葉老板瞧上去很着急。”
葉蘇安冷笑轉瞬而過,“只是怕北路的那群土匪跑了。”
一個小時後,法國人才給了肯定的消息。他們會派人跟着賀長淮往北路走上一段,看一看北路适不适合運送他們的貨物。
賀長淮和他們定下了時間,帶着蘇安離開了歌舞廳。路上,蘇安沉默了一會,主動開口道:“賀二爺,您最近也要出城?”
賀長淮低頭看着他,能看到他泛白的唇角和額前黑發。葉老板已步入中年,三十多歲的年紀,人卻越來越有韻味。風情萬種幾乎刻在了骨子裏,被賀長淮發現之後,更是風韻更盛。
上哪才能找到這麽一個合他心意的媳婦?
賀長淮笑了笑,“葉老板對這也有興趣麽?”
葉蘇安颔首,坦然道:“我倒是想同賀二爺一同出城。”
賀長淮挑眉,佯做驚訝,“葉老板也出城?”
葉蘇安咬牙切齒,“萬一那些土匪再來,我跟着二爺去,也能看看到底是哪個……哪個土匪有這麽大的膽子上前攔路。”
賀長淮靜靜看了他片刻,朗聲笑開,“好!”
出城之前,玉瓊想求蘇安帶他同去,但都被蘇安拒絕。這一次出城時間也不久,莫約就是半個月。商隊不長不短,蘇安在馬車中撩開簾子,往前頭一看。
賀長淮正帶隊走在最前頭。他手中馬鞭粗實有力,一鞭子抽下去破空聲淩冽。披風簌簌,背影猶如一座巍峨不動的高山。
Advertisement
長腿寬肩窄腰,嚴肅着表情時威嚴,笑時又略帶幾分高高在上的嘲諷意味,可真帥啊。
這麽帥,一路上不打幾炮怎麽能行。
中午,商隊停下來吃飯。賀長淮從馬上下來,叼着雪茄拿了兩袋水壺走向葉蘇安的馬車。周圍護着的人瞧見他過來,遠遠迎了上去,低聲道:“爺,馬車上還有一個丫頭在呢。”
賀長淮嘴角壓下,“丫頭?”
他掠過衆人大步走向馬車尾,表情陰煞,長久跟着賀長淮的衆人已經屏息站遠,各個都害怕賀長淮的這幅模樣。但賀長淮就要撩開馬車簾時頓住,重新放下手,整理整理了因為騎馬而散亂的發絲和身上的塵土,紳士地敲了敲車框,“葉老板?”
笑容也迷人,“該下來吃飯了。”
驚呆了周圍人的一地眼球。
“這是咱們爺?”
簾子被拉開,春桃露出一張臉笑眯眯地道:“二爺,咱們爺正在用着飯呢!”
賀二爺眯着眼,雙指拿下雪茄,無視丫頭,繼續叫道:“葉老板?”
春桃臉上笑臉一僵,委屈退到了一旁。
葉蘇安心裏想着他好兇,親自從馬車中鑽了出來,賀長淮露出笑,将雪茄往旁邊一扔,自然而然地伸手想要扶住他。
但葉蘇安看着他的手卻抖了幾下,臉色倏地蒼白下來,避開賀長淮,徑自下了馬車,“二爺喚我用飯?”
賀長淮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一路沒什麽好東西用,我來瞧瞧葉老板。葉老板受些委屈,先将就這幾日。”
第二次了。
葉蘇安第二次躲開他了。
蘇安撩起簾子,笑着讓賀長淮往裏看,“我自然曉得,二爺您瞧,我剛剛就用了點東西墊墊胃了。”
賀長淮往裏看了一眼,臉色一陰,沒注意飯桌上的幹糧,想得全是這麽一點兒地方他們兩人是怎麽待下來的,“葉老板用過飯,那我就放心了。”
陰恻恻的。
葉蘇安擡起手,“春桃,将桌上那盒油餅遞給二爺。”
春桃遞過餅,賀長淮親手接過,“葉老板,出門還帶着丫鬟?”
難堪之色從葉蘇安面上閃過,“讓二爺笑話了。”
賀長淮低笑了幾聲,拿着油餅走人。
他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麽。
因為葉老板被男人上怕了,不敢碰男人了,所以才貼身帶着姑娘。
賀長淮雖然在笑着,但心情卻決然不好。
冷意帶着寒冰,把存留的理智和道德一寸寸凍成冰裂,再傷痕累累地劃過裂口。
他想起什麽,腳步一停,“葉老板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高的,帥的,體格棒的。
蘇安憂愁了一瞬間,惆悵到了眉心蹙起,良久,才艱難地道:“與我相敬如賓就好。”
賀長淮這次直接冷笑出聲,“會有的。”
蘇安當做沒聽見他的冷笑,當着他的面快快樂樂地轉過身和小丫頭聊起了天。
背後看着他的目光越來越炙熱,猶如背刺在身,蘇安全當做不知道。
成了成了,賀長淮絕對要幹壞事了。
晚上,大家夥兒在外露宿。
蘇安夜半醒來,想要去解個手。春桃睡在馬車前頭,蘇安獨自下了車,看着外頭幾個守夜的兇神惡煞的男人後,他臉色一白,快步往林中而去。
直到看不見那些人,商隊的火把也微微弱弱之後蘇安才停下腳步。解決完生理需求後,他慢騰騰順着原路返回,路上還瞧見一只從樹上竄過去的小松鼠。
冬天的野林安寧,這片地界倒是不危險,地上都有好幾條被人踩出來的小道。蘇安心裏哼着歌壯膽,總覺得黑暗裏面有東西盯着他,全身都在發毛。
科學民主,科學民主,一邊念叨一邊朝火光處走。林中安安靜靜,空氣冷冽,只有腳底下踩着碎葉枯枝的咔嚓聲。
蘇安低着頭避過頭頂枯枝,彎腰的那一瞬,有一陣野風襲來,黑暗中猛得有人朝着蘇安撲了過來,迅猛猶如猛獸,大力将蘇安壓在巨大的樹幹之上!
蘇安一驚,嘴巴及時被身後的人捂住。笑聲粗粝,嗓音壓低。沉重的喘氣沾上脖頸,高大的男人抵上去,“媳婦,又見面了。”
葉蘇安瞳孔倏地緊縮。
是那個給他帶來惡夢的土匪。
葉蘇安尚處于不敢置信之中,身體已經反射性驚恐地顫抖起來。
男人滾燙的嘴唇含住了他的耳朵,笑聲像是惡鬼般猙獰,“這般興師動衆,特地來找我來了?”
大掌放在腰間,蘇安嘴皮子抖着,顧不得去想這個土匪怎麽會在這裏,就要掙紮着往火把處跑着。
男人狠狠拽住了他,滾燙的呼吸聲昭示他亢奮的情緒,“跑什麽跑?!”
嘈雜兩聲,蘇安被重新壓了回去。
蘇安跟着抖了兩下,心裏直呼刺激,眼中已經模糊,他重重咬了一口土匪的手,高喊:“來——”
男人再次手疾眼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狠狠笑了兩聲,連日來積攢的怒火和愛欲在此刻升起,燒得他眼中通紅。
——老子碰你一下都不能碰,現在還想要喊人?
喊人過來幹什麽,看你這勾人的模樣麽。
男人惡狠狠地親了上去,蘇安嗚咽了一聲,悠長穿透,像是美麗的野獸臨死前的悲鳴。
賀長淮本以為自己會心軟——他在面對葉蘇安時總是這樣沒有底線,但這次不是,非但不是,他變得更加激動,全身的血肉都好像糅進了“蘇安”的味道,糅進了葉老板這個人。親的越加用力,葉老板嗚咽地越加美妙,賀長淮拽着蘇安到了一片密林的圍合處,外衣披在身下,周圍的樹木擋住了四面寒風。
蘇安不知道他竟然忍都忍不了打算在這裏直接做,雙腿蹬得更加厲害,沒必要沒必要,哥哥!再忍一忍,他害羞!
但男人只以為他是在拒絕,賀長淮冷酷無情地壓制,大掌捂住蘇安的眼睛。
掌心底下濕了一片,蘇安“唔唔”地亂叫着,衣衫崩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頭頂白雲遮了月亮,四周徹底墜入黑暗。
蘇安的身體像是蒙了層玉做的光,白蒙蒙地晃着人眼。賀長淮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麽癡迷于一個男人,蘇安在他眼中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迷得他神魂不在。
枯枝樹葉像是海水般波動起伏,天地眩暈。遠處的火把悠悠亮着光,蘇安把所有的聲音都咽在了嗓子裏,他被賀長淮的氣息迷得眼中失神,爽得淚珠子一個一個往下掉。
悲戚地痛哭,“為什麽是我?”
“因為我與你是天定的緣分,”男人喃喃,“媳婦,你好白,也好滑。”
都在黑夜中微微反着光了。
賀長淮自己的耳朵也在紅着,滾燙得都像是冒着熱氣。他從未有過心上人,對旁的男人粗魯和對媳婦粗魯完全是兩種感覺。然而抑制不住,過分的話說得越來越過分,越來越多。
蘇安被他說得全身泛着粉意,差點羞辱到暈了過去。
啊啊啊這個人真的是叔叔嗎?
為什麽何夕燃從來不說騷話,賀長淮卻這麽會說!
蘇安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進化了,結果還是小巫見大巫。
他強咬着嘴唇不出聲,維持着葉老板狠辣高傲的人設。男人不滿意,低下頭,撬起紅唇進入,又是從未有過的深度。
“……”這一炮好長。
風全被身上人擋在了外面,男人還會故意道:“哦,有人舉着火把來了。”
這樣似真似假的話語下,葉蘇安一顆心徹底崩潰,他眼睛鼻子通紅,死死咬着牙發出痛苦的抽泣聲。
賀長淮柔情蜜意地吻去淚珠,真心話說出。
“好媳婦,想死你了。”
荒唐一夜過去。
蘇安第二天醒來後,沉重地眨了眨眼。眼皮好似壓了千斤頂,他費力地去敲敲了瓷杯,車簾子掀起,春桃驚喜地道:“爺,您醒了?”
蘇安發現自己身上還穿着昨晚的那身衣服,他臉色一變,啞聲問:“我怎麽在這裏?!”
“爺?”春桃被他吓了一跳,讷讷道,“一早天還沒亮,賀二爺就将您抱回來了。還讓隊裏的大夫給您看病,說是您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暈在了樹腳下。”
葉蘇安神色恍惚。
竟然是賀長淮将他帶回來的,那賀長淮有沒有抓住那個土匪?
……是不是知道他遭遇什麽了。
葉蘇安臉色驟變,青紅交加,春桃将熬制好的藥物端了過來,“爺,快趁熱服用。”
“這是什麽藥?”
“您受了一夜寒風,又不知怎麽暈倒了過去,大夫說您受了風寒,這幾日都不能下車,”春桃憂心忡忡,下了結論,“爺,您這幾天就先躺着吧。”
葉蘇安默然無聲。
他也确實動不了了,蘇安感受着餘韻,眼角滑落一顆絕望的淚。
太厲害了賀長淮。
作者有話要說:絕望噴香的淚水
蘇安:下個世界我要當酷哥,能三天三夜之後也活蹦亂跳的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