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煙花三月下揚州

另一邊賈玦費思量,‘原本他是想着等到原著裏賈瑞色膽包天作死了後,籌劃着将自己過繼給賈代儒為孫的,反正從賈代儒開始就是旁支,到自己這和榮國府已是出了五服的,以後甭管寧榮兩府怎麽折騰,也牽扯不到他的頭上。可如今看來卻是不行了,離賈瑞死在王熙鳳毒設相思局裏至少還有七年時間,七年後自己可就十歲了,這七年有王夫人壓制,想要啓蒙讀書無疑是妄想,再來賈珠死後自己能不能活着還是兩說呢。得趕緊想轍!’賈玦一張白嫩嫩的包子臉愁得皺成一團兒,兩只小胖爪兒托着大腦袋,紅潤潤的小嘴天生就像嘟着撒嬌似的。

春草春雨兩個小丫鬟瞅着小哥兒偷笑,哥兒可真可愛呀,才不是外人說的那樣木讷呢。周姨娘是個有算計的,春草春雨雖小但十分可靠。以前王夫人派來做眼線的丫鬟婆子都被周姨娘木頭人的做派哄得一愣愣的,探不到消息自然沒有賞,周姨娘又不受寵油水少的可憐,都求人求情只願換個差事。久而久之,王夫人見周姨娘平日裏一貫老實,也從不趕着爺們眼前湊,讓幹啥就幹啥,老爺也不待見她,除了對賈玦的存在有些膈應,反倒放下安插人的心思。

周姨娘這時才慢慢地将兩個敦厚老實在府裏無依無靠的小丫鬟收到身邊,兩個小丫鬟受了周姨娘的恩,也是聰明的,不多時周姨娘就将兩個小丫鬟調/教的如她一般鋸嘴葫蘆似的,兩個丫頭嘴緊又和善,幫個忙搭把手也勤快,活計還過得去,倒是人緣很好,衆人說些私話兒也不避着她倆,就連賈母房裏的丫鬟也愛和她倆一塊做活玩兒。就這麽着,周姨娘不聲不響地像是在府裏安了許多眼線似的,大事兒小事兒都能知道一二。

只這一點賈玦就萬分佩服他娘親,這得是多深的道行才能在賈府這一攤子渾水裏有自己忠誠可靠又簡單的情報網啊!

轉眼間就到了除夕這一天,榮國府裏披紅挂綠,喜氣洋洋,熱鬧極了。周姨娘和賈玦呆在自己屋子裏,春草春雨又被借走忙活去了,而早幾天王夫人就吩咐說:“玦哥兒身子骨弱,外頭天寒地凍的,就不要出去了,只在屋子裏養着罷。”賈玦苦悶,就算裏子是個大人,可還是對古代過年過節什麽的好奇呀,又撇嘴:‘幸好自個不是個真正的小孩兒,要不然一直這麽憋着多早晚也會得抑郁、偏激什麽的,不用用力氣打壓就毀了,可真真是慈太太,陰私手段一樣不差。’

周姨娘看着兒子噘着小嘴兒鼓着肥嘟嘟的腮幫子生悶氣,不禁被逗樂了。想了想,學着賈玦的做派在兒子臉上香了一個,關上門窗,從箱子底衣服裏拿出書和筆墨紙硯來。

周姨娘抱着兒子,手把手的教他寫字描紅。賈玦經周姨娘口述已會背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之類的啓蒙“教材”了,如今居然發現周姨娘寫了一手好字,素日裏竟是一絲也不曾露的。

周姨娘摸摸兒子的小腦袋瓜兒,朝正院方向努努嘴兒,賈玦頓時悟了,那王家教女講究‘無才便是德’,那王夫人和以後的王熙鳳俱是識得幾個大字能看賬本罷了,而賈家因軍功起家招人诟病最是看重詩書學識,故而賈家的女孩兒自林黛玉母親賈敏開始俱是有才的,而便宜老爹賈政又最是迂腐的,喜愛紅袖添香的雅事,若母親露出一星半點兒,可就打了王夫人的眼,擋了府裏衆多想要攀龍附鳳的丫鬟們的道了!

屋子裏,賈玦伏在炕桌上,邊描紅邊念念有詞,周姨娘坐在他身邊縫着件春衫,不時擡頭看看兒子的功課,指點兩句。窗戶邊上點着炭盆,屋裏暖煦煦,溫馨靜好,比那窗外熱鬧的去處更能暖到人心窩子裏。

周瑞家的鬼鬼祟祟在窗子底聽了半晌,凍得面部青紫,回頭禀告王夫人說:“周姨娘和玦哥兒都老實呆在屋子裏,周姨娘又開始教背三字經了。”随後又不屑地道:“要說那玦哥兒也是笨的,周姨娘都教了幾個月了,還是背不住。珠大爺那會兒不過兩天俱是背熟了的。”王夫人聽着高興,笑道:“原是這個理兒,要不說命裏安排的呢,那貧家農舍的肚裏出來的,再好也不過如此。”因又蹙眉道:“那周姨娘難不成是個心大的?這才多早晚就教這個?”周瑞家的擺擺手,嗤笑道:“要真是心大早就求了老爺了,再不然也要找本書呀。我雖不識字,卻也懂得這讀書科舉那三字經中什麽用啊,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也和奴才們差不多的,不會寫不會看的。周姨娘還只會這個。要我說,不過是那些小丫鬟也不惜的和玦哥兒玩兒,周姨娘沒法子了哄着那玦哥兒呢。”王夫人複又歡喜,手摩挲着肚子。周瑞家的見機又道:“太太這胎懷象好不說,我見着太太自懷上後臉色精神竟比那常人還好,這哥兒定是有福的,将來是要給太太掙個高高的诰命的。”聽得王夫人喜不自禁,周瑞家的又靠近王夫人小聲道:“前兒個我聽那賴嬷嬷讀書的小孫子說,這‘玦’字是缺了口的玉的意思,想來老爺也是不在意的,再說這缺口的玉能名貴到哪去?”王夫人深以為然。

大年初一,賈玦跟着王夫人的二等丫鬟秋楓到各處拜了年,收了些賞便被遣回周姨娘房裏,周姨娘卻是要服侍太太一整天的,中午也無人來叫赴宴,直到未時才有大廚房上的小丫鬟送來兩碟子半溫的菜和一小碗紫粳米飯,賈玦将就着吃了便閉緊門窗寫字描紅。

晚間,周姨娘回來雖疲累眼睛卻亮晶晶的,待到無人,周姨娘拉着賈玦的手道:“我的兒,咱們有盼頭了!年後你那林姑父上京述職,姑太太也來,那姑太太賈敏未出嫁時養在老太太房裏,與我是極好的,她的乳母柳嬷嬷就是我當初拜的幹娘!她也是原先唯一知道我熟讀詩書的,且一向與二太太不對付。只要老爺太太有過繼的意圖,要知這林家旁系子嗣淺薄,私底下我再求求她,到時将你帶走是不成問題的!只要離了賈家,我兒聰穎,你那姑父學問又極好,不愁沒有前程!”

賈玦握住母親的手也是極為高興,這“林”姓正是他用了多年的,一時又難受起來,起身窩在周姨娘懷裏,眼眶紅紅道:“只是舍不得娘……”

周姨娘也傷感,但還是打起精神,道:“放心罷,只要你好好地,娘比什麽都高興!”又嚴肅道:“這些日子,我瞧着太太有時看咱們娘倆的眼神十分不善,想是怕你年長擋了她那幼子的路,賈家一向是弟弟敬着哥哥,即使你庶他嫡,但凡你比他大,面上也得尊一聲哥哥。這不走不僅沒有前程恐性命都不保!”

賈玦點點頭,原著裏賈府就一向是弟弟怕哥哥,見了哥哥象老鼠見了貓似的。只是原著裏都是嫡子為長罷了。

賈玦自投生來得周姨娘全部的愛,舐犢之情十分深厚,早已将周姨娘看做是唯一的親人,将上一世淡薄的親情也抛之腦後。周姨娘又是心似明鏡的人物,更添三分敬愛,母子感情是少有的深厚。賈玦抛開前世種種後,連性子也越發像個幾歲童子,如今想到要和母親分離,早已掉下淚來,心裏更是對榮國府讨厭了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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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母子二人是如何商量,如何難舍,殷殷叮囑,切切考量。

自打那日後,周姨娘和賈玦珍惜這也許不多久的相處時光,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母子感情愈發的好,周姨娘每日除請安外就是給賈玦縫制衣衫荷包,賈玦則可勁粘着母親,或是說話或是描紅。每晚周姨娘遣散了丫鬟不管那俗例只摟着賈玦睡,賈玦也舍下內裏大好青年的臉皮,整日裏賣萌撒嬌。

王夫人這邊,自入冬以來,王夫人之嫂—--王子騰之妻史氏、陪房,娘家嬷嬷俱是知道賈家一貫長幼規矩的,私底下都勸她早做準備,以免賈玦将來礙了嫡幼子的路。王夫人一邊想要個賢名兒,一邊派陪房周瑞家的加緊盯着賈玦和周姨娘的一言一行。對賈玦,這些日子看來真是個驽鈍的,周姨娘又是個無寵的,威脅不大,但心裏總有根刺,一時想放過他,一時又恨不得立馬除了他。左右拿不得主意,年後這些時日,王夫人見那娘倆兒安安份份的做派,又有趙姨娘時時蹦跶獻媚邀寵對比。如此,竟下定了決心要将賈玦暫時留下以全賢名兒,先處理好趙姨娘這個賤坯子再說。

王夫人剛跟陪房透露了這麽個意思,沒幾天周姨娘便從春草春風處得來的王夫人房裏丫鬟的只字片語裏拼湊出來王夫人的想法兒。依着王夫人的脾氣,恐怕很快就要跟賈政提及玦兒上宗譜的事兒,只得趕緊行事。

周姨娘也是個厲害人,一方面讓春風春草勾着老太太房裏丫鬟說話,又幫着做了不少活計,話間就潤物細無聲的慢慢将王夫人的意思透露出去,只字片語裏只有對王夫人的感恩戴德。依周姨娘看來不管老太太目的是什麽,她表現出來的都是不願将玦兒上了二房宗譜,且借着她拖延一下子罷。

另一方面又使了錢托二門上當丫鬟時曾交好的小厮引着大太太底下的王善保吃酒,并如此如此說了一番,王善保回家果然告訴了他老婆,王善保家的急忙添油加醋給大太太說了。大太太邢氏素來深妒王夫人,見王夫人想要塑賢名兒,哪有不破壞的理兒。只是邢夫人和她的陪房向來是沒腦子的,想來想去竟沒有個好法子能讓王夫人即不得賢名兒又不會将事情弄大惹火燒身。

一日,王善保家的無事在假山後小亭子裏躲懶兒歇腳,卻看見兩個穿着紅襖子小丫鬟邊低頭竊竊私語邊走來,忙藏了起來,想要探聽些消息好向邢夫人讨賞。可巧,那倆小丫鬟走到假山旁的幾株梅樹旁停了下來,王善保家的藏在假山後聽得仔細。

只聽一個小丫鬟壓低聲音說:“聽說二太太要給玦哥兒上宗譜了?”

另一個小丫鬟道:“那可不,現在阖府裏都誇二太太賢惠容人,就是老太太也是贊嘆的!”

“唉,那二太太可真真就成了這榮國府後院裏的第一人了,老太太不定賞賜什麽奇珍異寶的體己呢!”

“是啊,我瞧着老太太是有這麽個意思。”

假山後面王善保家的聽到“榮國府後院裏的第一人”“奇珍異寶”眼都紅了,直想沖出去給這嚼舌根之的小蹄子們兩耳刮子,卻還得耐着性子往下聽。

聲音細膩的小丫鬟笑道:“二太太真是個慈善人,要換了別人恐怕早将玦哥兒扔給哪個沒有後嗣的親戚了,畢竟咱們府裏的規矩,長幼有序在前。”

聲音清脆的小丫鬟附和道:“那是,二太太這麽一來,日後在京城裏也是獨一份兒了。”又想起來什麽似的道:“哎,你聽說沒有?咱們姑太太要上京了!姑老爺進京述職,這回指不定又給下放到哪個省裏了?”

“聽說姑老爺是一甲探花,祖上也封過侯的。”

“是呀,只不過姑老爺子嗣艱難,不僅姑太太沒個一男半女,連姬妾通房也沒消息。”

……

王善保家的聽得心頭一動,待兩個小丫鬟走後,急急忙直奔邢夫人院落。

身後遠遠地紅影一動,兩個小丫鬟從游廊拐角處探出頭來,正是說話的那兩個,二人分明是周姨娘身邊的春風和春草,兩人相視一笑,扯扯身上少有穿的紅襖子,避着人回了周姨娘的屋子。

而王善保家的興沖沖将她剛想出來的法子跟邢夫人說了,邢夫人也十分意動。思量了半晌,邢夫人問:“那兩個小丫鬟是哪兒的,你見過沒?”王善保家的回道:“倒是沒看清模樣兒,聽着像是老太太房裏的。”又一思索,一拍大腿:“是老太太房裏的!除了老太太房裏的三等小丫鬟好着紅衣,別的房裏哪個區區三等小丫鬟敢這麽着?”

邢夫人點頭,還是有些顧慮:“萬一姑老爺無嗣,豈不便宜了二房裏的?”王善保家的笑道:“太太多慮了,難道林姑老爺能将那二房庶子立為嗣子?且不說林氏宗族會不會同意,就二房裏那呆木的玦哥兒自己就讓人看不上眼!”又道:“再說又不是過繼給林家,不過是賈家不上宗譜,二太太苛待庶子,林家那邊自然只是代養,或是找個林家旁支過繼給人罷了。”

見邢夫人還有顧慮,忙急急道:“哎呦,我的好太太!在不趕緊的恐怕來不及了,那小丫鬟說老太太要賞給二房體己呢,都是些奇珍異寶!要是二太太不賢,指不定老太太想起您的好來,也賞些寶貝給您!”

邢夫人一聽,血都沖腦袋上來了,只恨那老太太偏心!再不猶豫,狠狠心拿出四十兩銀子與于王善保家的,讓她去跟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說話籌謀,王善保家的喜滋滋的揣了銀子退下了,轉頭貪下十多兩來。

那王夫人陪房周瑞家的并不是管事,不過仗着王夫人面子上光亮,偏又是個貪財的,老想在各處咋麽點油水,王善保家的送上門來,玦哥兒去處好歹又與她很不相幹,大太太那也攪不出什麽大浪來,想來是不樂意太太平白得個賢惠名聲罷了,當即一拍即合。

至晚間,陪着王夫人說話時就道:“太太,這些天我琢磨着,玦哥兒這事怕是有些不妥。”王夫人一邊翻着大丫鬟們做出來的小衣服小被子,一邊漫不經心的問:“哦?哪裏不妥?”周瑞家的忙道:“太太,你想,咱們家的規矩,長幼有序,此時那玦哥兒不顯,萬一将來因着這一條給二爺前程上添堵可怎麽辦?再說還有那大房裏,揪着這條不放可是很能作興出來一起子風浪來的!”

王夫人這才坐直了,揮手讓大丫鬟們退下,肅然道:“那你說怎麽辦?”周瑞家的道:“不如過繼出去罷?”王夫人搖頭,撫了撫臂上的老坑翡翠镯子,道:“不好,賈家旁支并無缺嗣的,若是無端過繼給有嗣子的,不是将把柄遞到別人手上麽,不容庶子,哼!”又冷笑道:“你當別人想不到麽!”朝賈母屋子方向努努嘴,道:“哪裏可就打着這樣的主意呢!不過是怕我又生下嫡子,老爺與我親近呢,生怕老爺和我一條心呢,趕着往幾十歲的兒子房裏塞人,又要以這事敗壞我的名聲,老臉也不臊得慌!”

周瑞家的忙拉住王夫人:“我的好太太,小點子聲音,那位可是耳目衆多哩!”又把嘴靠近王夫人耳邊道:“那要是姑太太呢?……”

王夫人眼前一亮,道:“那賈敏向來小性不說,林家只怕也不會同意。”

周瑞家的笑道:“誰說過繼給林家嫡支了,我聽說林家向來子嗣不豐,那旁系的原也有許多絕了嗣的,玦哥兒年紀小長得又不錯且出身大家,林家定是願意的!對外只說見姑父姑姑沒有兒女,送去作伴罷了,過幾年誰還記得榮國府曾有個庶出的小哥兒?玦哥兒又還沒上宗譜,更是連個痕跡都沒有,過繼儀式也不用有,只來人領走了就算!這可不就是簡單又好麽。”

見王夫人果然聽進去了,又加了把柴火:“這樣也可以膈應膈應那位不下蛋的姑奶奶,連頭上的老太太也挑不出錯兒來,老爺面前是嫂子體恤小姑子,也得臉兒不是!”

王夫人滿意的點頭,直稱贊周瑞家的:“還是你想着我,你說的很是!哼,那老貨奪了我的元春養在跟前兒,我就讓她女兒也嘗嘗被人指着鼻子顯着不下蛋還得捧着受着的滋味兒!”

二月,林海果然攜着賈氏上京城述職來,榮國府自是一番熱鬧不提。

賈敏宿在榮國府的頭天晚上,周姨娘就借着拜見幹娘的緣故(還記得麽,前文有提到賈敏乳母是周姨娘認得幹娘),偷偷和賈敏見了面,懇求訴說且不說。賈敏最終答應下來,她也有私心:‘這玦哥兒長得玉雪可愛,年紀才三歲,不怕養不熟,先過繼到早逝的姨娘名下罷了。’再者賈敏聽說家有那好時辰出生的男孩可以招子嗣,那玦哥兒正是四月初八浴佛節所生,那可是佛生日!

賈敏将私心一并與周姨娘說了,并無隐瞞,周姨娘只說感激還來不及,并說只要賈玦平安成人就是将來他侍奉賈敏一生,再不相見也是願意的。賈敏感念周姨娘的拳拳愛子之心,又素來厭惡王夫人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和粗鄙的性情,不禁心裏對賈玦有了幾分期待和真心。

後來賈敏與賈母密談了數時,由賈母提出王夫人有孕恐顧不上賈玦教養,讓侄兒陪伴姑姑姑父,使得王夫人沒能看見賈敏羞憤嫉妒的好戲,反倒是成就了賈敏疼愛侄兒與兄嫂分憂的名聲兒,惹得賈政十分感動,連連向林海作揖。

王夫人雖惱恨賈母橫插一杠攪了好戲,卻也舒心除去了眼中釘。而邢夫人那裏,賈敏私底下送了許多貴重的禮品給她,自然是心滿意足了。

陽春三月,正是春光爛漫,萬物初榮的時候,林海升至蘭臺寺大夫,被欽點為巡鹽禦史,算得上是封疆大吏,可見林海是簡在帝心。

這個時節,賈玦作別娘親登上官船于煙花三月去了如夢如幻的江南水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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