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79章

“我不會游泳。”明謙站在泳池裏,有些手足無措地看着幽君,他非常認真且誠實地說,“我能潛水游,但不能把頭擡起來換氣,一換氣我就沉下去了。”

小時候他爸媽給他報過游泳班,但他沒去上多久,還沒能學會換氣那個游泳班就倒了。

當時類似的俱樂部和健身房,倒閉的速度比開新還快。

上大學之後倒是有游泳課,但因為泳池常年無人打掃,所以每次到游泳課的時候,他們基本都在打籃球或踢足球。

等到游泳課要解課了,就先打一次太極,然後女生就地解散,男生下水走一圈。

因為水太髒,所以走完那一圈就必須跑回宿舍洗澡,幸好還有公共浴室,不然宿舍的浴室根本不夠。

所以明謙很多年沒真正進過泳池了。

幽君并沒有穿明謙買好的泳褲,而是穿着一條類似武服長褲的褲子,但上半身什麽也沒穿,長褲是不透也不沾水的材料,因此沒有出現白色的褲子打濕之後貼在身上,露出肉色的情況。

但明謙老老實實換上了泳褲,黑色的平角泳褲,在陽光下白的近乎發光的皮膚,緊實卻不誇張的流暢肌肉,都讓明謙看上去格外有魅力。

明謙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轉頭問幽君:“我現在是不是白的有點過頭了?”

這麽長時間都在店裏,沒怎麽曬過太陽,皮膚變白再正常不過。

于是明謙給自己找到了一個逃離泳池的理由:“我去看看浴室有沒有防曬霜,中午吃完飯我們就去海邊曬太陽吧。”

來的時候他把手機防水袋都記得拿着,唯獨忘了帶防曬霜。

他想把膚色曬深一些,卻不想把自己曬傷。

幽君看着明謙的背影,眸光幽深,他覺得明謙這個膚色就很好——他是白狐,難道還會喜歡黑的嗎?

他要怎麽打消明謙曬黑的想法?

幸好酒店給他們準備好了一切在海邊需要用的東西,不僅有防曬霜還有防曬噴霧。

這家酒店收費高,但的服務也确實配得上這樣的價格,因為是淡季,所以別墅的房費是三千六一晚,一日三餐都包括在內。

只不過三餐都是自助,如果想吃海鮮和大餐,還是得去海灘旁邊的飯店。

明謙過來的時候就對海邊飯店很感興趣了,因為都是露天的,桌椅就放在海灘上,吃飯的時候腳下踩着的是海邊細膩的白沙。

要是天黑以後去吃,在桌上點上蠟燭,再來兩份海鮮,想想就很浪漫。

明謙覺得自己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浪漫過,但他應該還是浪漫細胞的。

等到了晚上,他就能把父母叫出來,給他們一些現金,父母也能好好玩幾天。

他還給父母也開了一間別墅,到時候他們就不用四個人擠在一起了。

拿着防曬霜回到泳池,明謙發現幽君已經不在泳池裏了,他左顧右盼,以為幽君會在旁邊坐着,因為他剛從房間裏出來,結果他剛剛轉頭,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明謙全身僵硬,他并不抗拒和幽君的肢體接觸,但兩人的皮膚間沒有衣服的阻隔還是在除了晚上睡覺外地方的第一次。

光天化日之下,明謙竟然莫名産生了一種他們在:“偷情”的感覺。

有些不自在,還有些害羞。

但推開似乎也不太好?明謙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

幽君也察覺到了明謙身體的僵硬,但他沒有松手,反而在明謙耳邊問:“你喜歡皮膚黑的?”

明謙:“啊?”

明謙還沒反應過來,但在心裏幻想了一下幽君黑皮的樣子——也很帥。

果然什麽膚色,好不好看,都要看臉。

以前他看美劇的時候看過一個黑人演員,五官英俊硬朗,每次出場彈幕裏一群迷弟迷妹瘋狂嚎叫。

可見什麽人種膚色,在臉面前不值一提。

“我覺得皮膚黑點也挺好?”明謙這下不僵硬了,反而興致勃勃地說,“看起來更健康,也更強壯。”

幽君:“……”

此時幽君就像吃了苦瓜,他輕聲問:“白不好嗎?”

明謙下意識地回道:“太白了也好吧?看起來總感覺缺營養。”

幽君忍無可忍,他把明謙越摟越緊,語氣生硬道:“我乃白狐,怕是曬不黑。”

明謙:“……”

“你又不是人族。”明謙跟幽君講道理,“曬不黑多正常,你看,等我曬黑了,我們倆走在一起……”

幽君悠悠地說:“黑白雙煞。”

明謙眨眨眼:“倒也不至于,最多就是黑白無常。”

幽君讓明謙轉身面對自己,然後面無表情的盯着明謙的眼睛。

明謙在幽君“深情”的注視下,只能無奈地說:“那我稍微曬一曬,不曬黑,行不行?”

幽君這下滿意了,但還是嘴硬道:“本尊可不是要左右你,而是人族向來以白為美,本尊只是擔心你日後後悔。”

明謙:“……謝謝。”

他們去房間後面的走廊裏沖了個澡,這裏的衛生間裏只有馬桶,淋浴就在洗手池旁邊的牆壁上,不過頭上有遮擋,所以還不能完全算是露天的。

“晚上回來我要泡個澡。”明謙眼饞那個露天浴缸很久了。

他還專門帶了浴球和給浴缸消毒的消毒片。

不過這個浴缸只能容納一個人,所以今晚他要先一個人獨享了。

他們出門也不用帶什麽東西,只需要拿上別墅的鑰匙和各自的手機,酒店現在配的全是鑰匙而不是房卡,就是預備着客人們要去海邊,随身帶着磁卡,進水泡壞了怎麽辦?

明謙也覺得去海邊把鑰匙挂在手機殼上更方便。

他算是徹底明白為什麽這種酒店這麽貴卻總是不缺客人了。

這種酒店什麽不需要服務員一直來問客人需要什麽服務,因為從你入住開始,你能想的,想不到卻需要的東西,酒店都準備好了。

怪不得人家能直接承包一座小島,每年光是靠旅客住店就能掙得盆滿缽滿。

何況這還不是旅游旺季,要是到了旺季,這樣一棟別墅一天的房費怎麽也會超過五千。

就這還不一定能訂到。

明謙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自己也是做生意,也應該有人家這種服務精神。

好的服務不取決于請了多少服務員,而是客人來了以後覺得方不方便。

去海邊的路上,明謙一邊走一邊抱着手機打字,他覺得自己火鍋店裏以後可以添置一些讓客人們自取的東西,餐紙濕紙巾這些就不說了,男客人們似乎也沒什麽需要的。

女客人的需求應該就比較多了,皮筋用來紮頭發,他記得帶妝的女生吃完飯都要補妝,那還可以放點口紅在上面,到時候她們可以用棉簽沾着上,至于口紅,預備那麽幾支顏色常見,價格不貴的應該就行。

一次性漱口水這些也要備上。

還有什麽客人會比較需要的?

明謙想了好半天,還是沒想出來。

幽君:“好看嗎?”

明謙茫然的擡起頭:“什麽?”

幽君平靜地問:“手機好看嗎?”

明謙沉默兩秒,然後乖乖的把手機裝回去,假裝自己剛才什麽都沒聽見,他轉頭看向大海,轉移話題道:“這海挺漂亮的對吧?”

說完後明謙想打自己,這話題轉換的生硬程度太可怕了。

幸好幽君很給面子,在也看了一眼大海後,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明謙感動的快流淚了。

這麽尴尬的話,也只有幽君願意接。

現在是下午,天色大好,今天有雲無風,雖然這裏號稱四季如春,但中午和下午的時候還是很熱,有雲就沒那麽熱,沙灘上已經有不少人在睡午覺了。

這時候來的游客也不是為了玩的,純粹是為了放松,中午就帶着自己裝備來到海邊,弄好防曬或者遮陽傘後就躺在那睡覺。

走過去的時候還要小心別踩到別人。

海裏反而沒幾個人游泳,更沒人坐皮艇,而岸邊的人閉着眼睛,吹着海風,一看就知道睡得特別美。

明謙:“要不咱們也在這兒睡午覺吧。”

入鄉随俗,睡午覺也挺好,說不定一覺起來就能吃晚餐了。

幽君問道:“你不是要學游泳嗎?”

明謙思索了兩秒,“恬不知恥”地說:“不要急,越急越學不好,咱們先睡,睡完再說。”

“而且我覺得學游泳的話還是在泳池裏學比較好,安全。”

幽君眉頭微皺:“有我在,還會讓你遇到危險?”

明謙:“那明天白天再學。”

話畢,明謙就去前面的超市買了兩張毯子,選好地方放上去,再招呼幽君過來幫自己塗防曬。

幽君一開始還不知道防曬霜是用來幹嘛的,直到明謙給他科普完後,他才說:“人族還會曬傷?”

曬太陽還能有傷?

明謙:“皮膚越白越容易曬傷,你知道為什麽非洲人都是黑皮膚嗎?這就是自然選擇的過程,在那種紫外線強的環境下……”

他絮絮叨叨地說着,幽君不耐心的把防曬霜擠到他的背上,手慢慢覆蓋了上去。

幽君的手微涼,剛剛放上去,明謙就閉上了嘴。

好舒服啊……

陳言正在跟明禮兩兄弟說話,他把他們請到了二樓門外的樓梯間裏,很熟練的給他們一人遞了一根煙,倆兄弟都以為是陳言給明謙打電話确認了,因此喜滋滋地接過來,嘴裏還很客氣地說:“不用不用,這麽好的煙,給我們倆抽浪費了。”

話說這麽說的,但軟中他們抽的也不少,都是從親爹放煙的櫃子裏偷。

反正是自家的,偷也不能叫偷,被發現了最多挨一頓打。

陳言微笑道:“我們老板現在在外地,暫時回不來,但是他也跟我說了,你們已經多年沒有聯系過了,是不是?”

明禮明信互相看看,還是明禮厚着臉皮回道:“一家兄弟,老話說得好,打斷骨頭還連着筋,要是将來他生了孩子,我們還是孩子的叔叔呢,是要給紅包的。”

“等他回來,我們肯定又能熟起來。”

說完,明禮有些忐忑的擡頭看着陳言,唯恐陳言不信他的話,把他們趕出去。

來了這兒他真不想回去,落後的小縣城是不會有未來的,以前他跟明信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在讀大學的城市落地生根,可他們現在只要抱住明謙的大腿,肯定有機會留在這裏。

陳言看向跟着他們一起走來的明成。

明成尴尬地沖陳言笑道:“那要不我們找個地方住着,等明謙回來了我們再來?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打擾你們做生意。”

陳言輕輕搖頭:“這倒不是,你們也看到了,店裏生意好,現在也需要人手幫忙。”

“這樣吧,正好你們也要等老板回來,不如就來店裏工作,工資日結。”

明成想要拒絕,雖然聽起來是好事,但這樣的好事一個員工可以拿主意嗎?

但明禮明信一聽就立馬回問:“日結?!日薪多少?!”

陳言面帶微笑,一副和藹可親十分溫柔的模樣:“日薪一百五,節假日兩百。”

明禮:“一百五?會不會太少了?大學生兼職一天都比這個多。”

明信也這麽覺得,可他比他哥會說話:“工作量大嗎?大的話我們估計不行,我們兄弟兩都有低血糖,活幹久了就會頭暈,到時候會影響你們做生意。”

陳言倒是不強求:“你們不想幹也沒什麽,但我是想着你們跟老板是堂兄弟,老板沒回來的時候你們要是能在店裏好好表現,說不定能修補你們的關系。”

“不然你們跟老板見了面能說什麽?對吧?”

“你們幹了活,到時候再跟老板修補關系都要方便很多。”

道理似乎是這個道理,連明成也被說動了,明成有些躊躇地問:“我也一起嗎?”

陳言:“您就不用了,您是長輩,哪有長輩給晚輩幹活的?這兩位是老板的堂弟,算後輩吧。”

明成又看向明禮兩兄弟,明禮他們互看一眼,覺得明成沒有阻止,陳言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就一臉興奮地說:“那行,那我們試試,包吃嗎?”

陳言笑得像一尊彌勒佛:“當然包,只是不包住,不過樓上的常家賓館很便宜,你們可以去前臺讓他給你們開個長期的單間,放假的時候還能用電磁爐自己做點簡單的吃的。”

明禮明信在跟陳言聊過,确定他們吃完飯就開始上工後立馬回到自己的餐桌旁大快朵頤。

剛剛坐在他們旁邊的客人們看他們回來了,好奇地問:“你們能聯系上明謙不?”

“他最近特別火,你們要不現在給他打個電話?我們也蹭蹭你們的關系,跟他說兩句。”

“要是成了,你們這桌的錢我們來結。”

明禮好不容易把一片牛肉咽下去,香的差點咬到自己舌頭,但還是擺着手說:“那不行,我哥現在有急事,就算打過去也肯定是關機狀态,下次吧,下次有機會肯定介紹你們認識。”

“再說了,這種機會以後肯定多。”

他們倆就像是許願池一樣,還是不需要投幣的許願池,誰想見明謙,他們立馬就應下來。

不過也有想見其他人的客人。

“那你們肯定認識依依吧?上次有神經病鬧事以後後廚的門就關上了,但依依她們肯定還在後廚幹活,你能不能進去幫我問問?讓依依給我簽個名就行,我就喜歡她。”

說話的女生有些激動地說:“她超級漂亮!特別漂亮!”

另一個女生也贊同地點頭:“我覺得比女明星還漂亮,在鏡頭裏簡直要發光。”

“不是要好嗎?是本來就在發光,她就是發光體,在哪兒都是視覺中心。”

明禮明信這時候才記起他們也在綜藝上看過店裏的其他人。

不過因為他們當時被老板是自己堂哥這件事鎮住了,所以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這時候回想起來,終于記起了幾個女員工的長相。

明禮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眼前有一堆桃花開了。

讀書的時候他們系的系花,還沒依依漂亮呢,竟然看不上他,現在他就在店裏,未來還要在店裏工作,這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他轉頭一看,發現自己弟弟也陷入了沉思。

雙胞胎兄弟,雖說沒有電視劇裏那麽邪門的心理感應,但明信打個噴嚏,明禮都知道他在想什麽,肯定跟自己想的一樣!

“你想什麽呢?”明禮白了明信一眼。

明信這才回神:“我想什麽了?我什麽都沒想。”

客人們還在說個不停,但兄弟兩除了吃飯就是神游天外,開始幻想自己不僅在這裏收獲了堂哥的親情,還會收獲在老家找不到的好工作,說不定還能收獲一個漂亮能幹的女朋友。

啞巴也沒什麽。

說不定正因為是啞巴,所以才更容易被感動,比普通女孩更死心塌地。

客人們見這兩兄弟一直不回話,慢慢也就喪失了找他們打聽情況的興趣。

離開的時候甚至都認為這兩兄弟是在吹牛。

“說不定是表演型人格,見誰都要演一演。”

“我看他們被陳言叫出去,再回來以後說話風格都不一樣了,肯定是被警告了。”

“還說明謙手機關機,這話誰信啊,像那種老板,就算工作手機關了,私人手機肯定開着。”

“莫名其妙,可能就跟那些網紅一樣是來蹭熱度的吧?”

“說不定他們帶的是針孔攝像頭!所以才沒舉手機。”

客人們一直認為這兄弟兩就是騙子。

一想到自己剛剛跟騙子那麽熱情的搭話,還加了對方的好友就難受。

騙子的手段這麽拙劣,信了的自己不就顯得像個傻子了嗎?

吃完飯的兩個“騙子”激動地站在後廚,對着依依傻笑。

他們見識有限,大學時候雖然也談過戀愛,但大學的戀愛多數都如樹梢上的露水,見不得風也經不起光照,一有風吹草動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此他們從某個方面來說,還是很“單純”的。

至少看見美女他們也不敢口花花,只敢傻站着沖對方笑。

妄圖用笑容來提升依依對他們的第一印象。

“菜都是配好了的,幸好還有多的制服,你們現在去樓上的房間洗個澡,再下來換上制服。”陳言像個老大哥一樣體貼地說,“菜都是配好了的,烤肉也不用你們來,你們只需要按桌號上菜。”

“你們是老板的堂弟,剛剛我也只是擔心你們吃不了苦,把要幹的活說的重了點。”

明禮和明信十分感動,認為陳言是個好人。

這樣一個好人,剛見第一面就為他們考慮,這麽深刻的情,這麽真摯的義,他們也是第一次見。

“去吧。”陳言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兩個傻小子一激靈,連忙說:“我,我們馬上回來!”

說完就往店外跑。

粥粥喝完杯子裏遙自己熬的奶茶,沖陳言豎起了大拇指:“陳哥,還是你厲害,店裏又多了兩個廉價勞動力。”

一百五确實不低,但跟店裏的勞動量比起來就低多了。

前面還有蘿蔔吊着,不用擔心他們不賣力,就那兩個看依依的眼神,說不定不給工資都行。

陳言含蓄地說:“老板跟他們關系不好,本來讓我把他們直接趕出去。”

“不過我想了想,就算是廢物,也能那什麽……”

陳言回憶了一下,終于把那個詞記起來了——

“廢物利用嘛。”

“他們要是能幹下去,我們就能輕松一點,他們要是幹不下去,我們也不虧。”

粥粥惋惜道:“陳哥,你怎麽就是當康呢?”

陳言有些奇怪的看向粥粥。

粥粥:“比起尊上,你更像狐貍。”

遙咋咋呼呼地說:“粥粥,你別說了,小心尊上給你好看。”

粥粥摸了摸後腦勺,小聲說:“我又沒說尊上壞話,更何況尊上現在肯定沒時間管我。”

遙不明所以:“為什麽啊?尊上的神通可比我們大得多。”

粥粥嘆氣:“你這樣的單身狡是不會明白的。”

遙感覺自己遭到了狡身攻擊,憤憤不平道:“單身怎麽了?我剛成年,還小呢!”

粥粥:“你問依依去,我去送菜了。”

陳言擺擺手:“慢走,一樓有星星,我在這兒等那兩兄弟回來。”

陳言面帶笑容,眼睛微眯,永遠是那副和善的模樣,沒人會覺得他心懷惡念。

被他坑了的人都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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