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場誤會
一鼓作氣把祁風拉出火坑……洛洛個人是這麽認為的。話說祁風這麽大個,她還真是不好拖。待把他拖到離書房老遠的涼亭,她才安心松了手,氣喘籲籲地坐到臺階上。
借着亭裏燃的燈火,祁風總算看清洛洛的造型,一身書生打扮,倒是蠻清秀,乍看之下,還真像是個單純的公子。不過待她瞪眼過來,祁風便忍不住捧腹爆笑,手撐了柱子才勉強支起身子。看她眼底怒意漸盛,祁風更是樂不可支,手指着她:“你這是什麽打扮?居然扮男人?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想去月巷争頭牌啊,哈哈哈哈……”
洛洛驚道:“你怎麽知道月巷!難不成……你經常去!”本以為難以啓齒,但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挺順暢的。
祁風收住些笑聲:“明都是我的地方,這城裏有些什麽,我會不知道?”随俯身盯住她,邪魅一笑,“你今天,去了?”
“是啊,我去了,那地方真是……慢着!”洛洛恍神回來,突然發覺自己差點又被祁風給繞到別處,驀地起身瞪他,扯起他衣襟,狠狠警告,“你還有臉說我?還叫我離他遠一點?我真正要離他遠一點的人是你!”
“你穿男裝還挺可愛的。”祁風倚着柱子,端看洛洛的裝扮,頻頻點頭,“不錯,不錯。”
“可愛你個頭啊!”若是換作平日,洛洛興許會高興那麽一陣,但此時非彼時,在此情此景此前提下,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只當他一時沒聽清,不得不重複道:“祁風,你給我記清楚了!你,給我離許淵遠一點!不對,是越遠越好!”
祁風看她滿目糾結,臉蛋急得緋紅,大致也猜到她擔心的事,忍不住又是笑了。忽然按住她的肩,把她推到對面的柱子上:“夫人,你誤會了。”
洛洛不得不注視他的眼睛,氣勢漸漸軟下去:“我,我什麽誤會了?昨晚我可聽得清清楚楚,他和那個誰在一起,在小湖邊上,是他自己說的,說他喜歡一個人,只不過那人的跟他一樣是男人!小安和小桃可以為我作證的!不由得你不信!”
祁風略微皺眉,暗道:“她們也知道了?”低頭望着洛洛一臉正義,只好澆她冷水:“洛洛,你真的誤會了。”
洛洛見他一臉無辜,更是堅持己見,也沒去深究他話中否認的含義:“連他自己都承認了,為了一個男人舍棄王都的一切,來到明都、住到将軍府,都是為了他。那個他,可不就是你嗎?剛才還見你們摟摟抱抱的,要不是我及時把你給拖出來,說不定你就被他……被他……什麽什麽了!”
祁風愣了片刻,嘴角抽動加劇,一時之間比方才笑得更狂放,在洛洛肩頭重重拍了幾下,忍了許久才能勉強說話:“你覺得我是那種沒法反抗的人?什麽摟摟抱抱,你哪只眼看見了?你真是笑死我了……我告訴你,就算他是斷袖,就算他為某人舍棄一切來明都,那個某人也不是我,我也沒這個興趣。所以說,夫人,你就別擔心這個問題了,”
看他說着說着又笑得不成樣子,洛洛半信半疑:“你說,真的不是你?”
祁風繼續把她按回柱子:“如果是我,剛才你看見的就不止是摟摟抱抱。如果是我,你以為,我會這樣麽?”笑聲一瞬靜止,他低頭在她唇上一吻,“感覺如何?”
“什、什麽感覺?”洛洛感覺耳根燒得不像話,就想伸手遮臉,哪知手那麽不争氣,提了好幾下也沒能提上來。避開他眼神,嘀咕一句:“我又沒說你是斷袖。”
“但你這樣想了。”祁風的耳力好得很,屈指擡她下巴,靜靜看她四處亂逛的眼珠子,輕嘆道,“現在你放心了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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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滞得太久,洛洛一個岔氣就咳出聲,咳得臉更紅了,趕緊扭脖子吹夜風:“放心什麽?我一直很放心的。再說了,你這麽受歡迎,也很值得高興嘛,我這個做挂名夫人的,也能順道沾沾光。我、我高興得很!”
祁風猛地把她往懷裏一撈:“什麽是挂名夫人?你再亂說話,我就讓你在這裏成為我祁風貨真價實的夫人!”
洛洛頓時傻眼,眼珠子轉轉說:“這、這裏?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嘛。”試圖減緩祁風的怒意,誰知這麽一說,他的手愈發像個桶箍。
祁風看她真被吓到,便将手勁稍微松了松,鎖住她亂逛的眼珠子:“下面的話,你給我聽清楚了。第一,許淵不喜歡別人知道他是斷袖,莫在他面前提起,也莫要告訴任何人。以他家的實力,殺你和她們封口,還是綽綽有餘的。第二,你不是我挂名夫人,以後若再讓我聽到‘挂名’,小心我把你就地正法!聽到沒有!”
“哦。”洛洛看他鄭重其事,哪敢不認真記下?稍後回去還得讓小安她們牢牢記着。
“哦?認真回答!”祁風也不願對她這般嚴厲,但事态嚴重,若不說個清楚,稍有差池,便會中了許淵的計。他甚至在想,昨晚那件事是否是許淵有意所為。既然洛洛能聽見對話,那必然距離很近,以許淵的能力,他根本不可能毫無察覺。
“知道了!知道了!不能告訴別人他是斷袖,誰也不能說,我會忘掉的!你放心!”洛洛不喜歡祁風這樣咄咄逼人地看她,即便事出有因。
“還有呢?”祁風忽然滿目輕佻,“夫人,還有呢?”
“哈?還有?”洛洛自然而然意識到後面那句,但還有一點不甚理解,“你不會因為我說那兩個字,你就要殺我吧?”
祁風愣住:“我什麽時候說要殺你?”
洛洛看着他:“你不是說什麽就地正……”配合祁風的怪異眼神,瞬間領悟這四個字背後的真實含義,連連應聲,“好,好,我以後一定不會說那什麽挂名。拜托別那什麽就地正法,有傷風化的說。”
祁風低頭捉住她的唇,一番強索:“明都城裏,我就是風化。”
洛洛本是暈眩,一聽他這恬不知恥的言語,立馬清醒。本想好好反抗以博回尊嚴,可一下子被他摁在懷裏,這下子是什麽動作也難施展了。
待她乖順,祁風忽然問她:“你說昨晚見着他和那個誰,那個誰究竟是誰?”
洛洛一心維護左丘琳,再說這事實在不光彩,對女人而言是絕對傷害。既然他都警告不得将某人斷袖的事外傳,那麽這件事自然也該瞞下。“沒有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是琳兒。”祁風居然自己說出了答案。
“你……”洛洛無語,“算了,反正你什麽都知道。”
“又不是什麽大事,你怎麽就不敢說?”祁風感覺她身體掙了掙,于是又抱緊了些。
“你也說不是什麽大事,那我為何要說?”洛洛只覺現在很暖。
祁風深谙她的心思,也無戳穿,順便說道:“左丘琳,原本是他的妻子。”
洛洛猛然激起一身氣力,與他撐離一小段距離,擡頭看他:“你說什麽!你奪j□j女?喂,你們兩家是世交,朋友妻、不可欺……”
面對她的滔滔不絕,祁風冷靜道:“只是原本,她還沒嫁呢。”
洛洛頓時安靜,貌似專注地想了想:“那後來發生了什麽?”
祁風見已勾起她的八卦心思,粲然一笑:“我忘了。”見洛洛幾欲揍人,順勢接住她無力的拳頭,“我該回去了,許淵還在等我。”
洛洛急忙阻攔:“不許回去!”
祁風滿目高深地看她:“不回去也行啊,你讓我就地正法,我就不回去。”
洛洛立即讓道:“你還是回去吧,保重。”說完,轉身就往陶然閣瘋跑。
目送她跑遠,祁風方才走回書房。見房裏燈燭仍明,想必許淵當真還等在哪裏,心裏暗嘆他的執着,一邊往屋裏走去。
許淵端着茶碗看他:“尊夫人是怎麽了?莫非以為你我二人……她知道了?”
祁風不動聲色,抿嘴笑道:“她能知道什麽?她無非是買了一件東西,聽老王說是假貨,便要我過去評評理而已。公子不必多慮。”
許淵淺笑道:“如此甚好。某些事,畢竟越少人知道越好。将軍應該也清楚什麽樣的人最适合守密。”
“死人。”祁風波瀾不驚,在他身側停步,“公子,那件事,我想得很清楚。祁某無能為力,還請公子另聘高明。”
“也好。”許淵很是平靜,對祁風的公然拒絕,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祁風見他這般,暗道此人心術愈發精進。能答得如此随意,定有後招,看來日後得多加防備,尤其是洛洛那邊,只有一個小安,确是不足。
許淵放下茶碗:“時候不早了,我也該順着小夫人的意思,早些回房歇着。”走出兩步,回頭側目,“至于那件事,祁将軍自可忘了。這兩月,就當我是賓客招待便是,無須他想。”
祁風應道:“自然。”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蠻想寫就地正法什麽的,但考慮到我是一個正直的人……【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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