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重症病患
當祁風把洛洛撈出水面,影衛恰好劃着大木盆到大船邊上。見岸邊站着一排扶額的群衆,祁風很嫌棄地瞥他一眼,帶着洛洛自水中縱身躍起,又是踏水回到河堤。這時,大船轟然崩裂下沉,激起水花卷起漩渦,把某影衛的木盆激得粉碎。當然,這種細節不重要。
方才沖進河水的一剎,洛洛閉氣不及就灌了幾口水,灌着灌着就溺了。于是,祁風當着全明都城圍觀民衆的面,慷慨地表演人工呼吸。好不容易把她救活過來,可她一見四周湧動的人潮,感覺到唇上的溫熱,莫名其妙又羞憤地暈過去。
經大夫診斷,由于她前夜受了風寒,今日又浸水太久,所以發了高燒,昏迷不醒。至于她睡夢中的那些暧昧胡話,祁風笑而不語。
小桃獲救後,從祁風處聽聞許淵真正身份,便顧不得之前與父親的賭氣約定,即刻快馬返回南墉。只因她父親桑流實在是中看不中用,面對一些人渣,連強硬的氣魄也無,完全比不上姑姑。眼下姑姑前往西域行商,家中只有一個父親,關于祁風提點的“早作打算”,只怕以他的理解力,多多少少會産生偏差。為了桑家的家業,小桃不得不快些回去。
至于許淵,他早就以皇子令牌出了城門,聽城守所言,他是只身一人。故而能夠斷定,明都城內還暗藏着他的爪牙,尚須暗中清理。
至于左丘琳,她選擇留在将軍府這一點,大大出乎祁風的意料。經過這件事,她本該回王都向父兄報備,以免日後清算時說不清。她最後決定留下,其理由絕不是她口中所說的甘願領罰,而是另有所圖,也有可能是為了家族臉面,更有可能是為了許淵。故此,祁風将其禁足院中。
至于陶洛洛,高燒三日才退,當所有人都擔心小夫人可能燒壞腦袋的時候,祁風卻是怡然自得,用他的話說:“陶夫人本來就夠笨,再燒幾天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此話令大夫與侍者唏噓不已,小安亦是在旁清咳提點,奈何祁風又大聲地複述一遍。這不說還好,這一說,洛洛竟是醒了。
她醒了之後,也不說話,兩只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着祁風。說不上是恨,也算不上是生氣,反正就是迷迷蒙蒙看着,看得祁風又當衆吻了下去。随後,洛洛也當衆賞了定國将軍一個耳光,看得衆人是目瞪口呆,若無其事。
祁風摸着臉,見洛洛發覺周圍有人而心生愧疚,挑眉一笑:“你病得很重,所以這幾天,你就給我好好躺在床上,哪兒都不許去,連下床也不可以。”
洛洛表示不服:“難道你不用看賬本了?我就要下床出門玩又怎樣,他們能攔得住我?”
祁風無懼她的威脅:“若你敢下床,凡走一步,這屋子裏伺候的人就必須滾一個。”
“滾什麽?”
“離開将軍府,另謀生路。”祁風看她目色一定,又道,“你是想他們乞讨度日嗎?”
“無恥。”洛洛扯起被子捂住半張臉,“你這是報複!”
“我這就是報複。”祁風趁機在她額前一吻,“你先好好休息,我是真的要去看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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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風果然不是說笑,這一走就是到天黑,門前也沒他的影子。屋外的家丁侍婢來來去去,看得洛洛直眼饞腳癢,但腳剛伸出去就想起祁風的威脅,只好乖乖地縮回被窩。
已經睡了一天,洛洛感覺身子都睡僵了,奈何不能下床松動筋骨,只好氣得在床上走來走去。一腳一跺,眼看就要把床板踏穿,祁風總算是來了。
他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遞到洛洛眼前:“來,吃飯。”
洛洛往碗裏瞟一眼,失望道:“又是白粥,你就不能給塊肉麽?”
祁風搖頭道:“大夫說了,你大病初愈,只能吃點清淡的東西。”
洛洛耷拉着眼,有氣無力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清淡的意思?”
“不明白。”祁風看她一臉嫌棄的模樣,也無催促,只舀着粥可惜着,“虧我熬了老半天,到最後也只能拿去倒掉。唉,這時間要是拿去看賬本,明天可就能歇一日了。”
“你除了看賬本就沒別的事可做了嗎?”洛洛小聲嘀咕一句,眼角卻使勁往他碗裏瞄着,吞了吞口水,裝作無所謂道,“那個、那個粥是你熬的?”
“是啊,賞臉吃兩口?”祁風往碗底一撈,竟是撈上來幾條雞絲,在她眼前晃了晃。
“那我就勉為其難,吃兩口,這、這不能浪費東西不是。”洛洛嘴上是無謂說着,可手卻迫不及待地遞了過去。當真是管不住這只手啊!半生骨氣可全毀在這上面了。
豈料祁風端碗一躲,見洛洛既是生氣、又是失落,想着玩了差不多:“我喂你。”
洛洛愣住:“你是開玩笑吧?”看他全然認真的表情,帶着商量的語氣,“讓祁将軍親自喂,那怎麽好意思?還是我自己來吧,你看,我有手有腳。”
“就是沒腦子。”祁風故意放低音量,卻又是她剛好能聽見的聲音。瞧她滿目忿恨,祁風心裏是說不出的高興,逗她玩還真有意思。
“你說誰沒腦子?”洛洛看他把雞絲粥越端越遠,只好妥協,“粥要涼了。”
祁風小心吹着粥上熱氣,遞到她嘴邊,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嚼着,這才繼續鬧她:“你說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都對我表白兩次了,每次都快把我耳膜給戳破,你還介意喂一兩口粥?”看她翻白眼,趁勝追擊道,“既然你我兩情相悅,是不是可以研究一下圓房細節?”
洛洛“噗”地把粥噴了祁風一臉,看他的俊臉被米飯給糊了,不由得笑出聲,險些笑到岔氣。邊笑邊說:“我說你腦子裏就不能裝點別的嗎?老惦記着圓房,你看,報應啊!”
趁祁風去擦臉,洛洛趕緊端起雞絲粥,一個人狼吞虎咽起來。待祁風回頭,就只剩一個空碗了。洛洛裝模作樣道:“将軍大人,麻煩你把碗收一收。”
祁風笑着走來,俯身端起空碗,沖她笑了一下,然後一甩手,果斷地把碗砸出窗外。
洛洛整個人看傻:“雖然那碗不值錢,你也不用這樣吧?”
“洛洛,你怎麽不問爺爺的事?”祁風忽然問她,“你被他放回來,又回去。除了不想殺我,還有一點,不就是為了爺爺嗎?”
“你不是早就派人去救他了?小安都跟我說過了。”洛洛看他坐到身邊,還自然而然往裏邊挪了挪,給他空出一個舒适的空位。
“你就這麽放心我?”祁風伸手去整理她肩上的烏發,她竟然乖巧地坐在那裏,沒有一絲抗拒,而且還懂得讓位了。
“不放心你,我還能放心誰呀?”洛洛扭頭瞧他的眼睛,不知不覺又被攝住。癡癡愣愣望着他,忽然發覺他真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人,且不乏男子的魄力。分析好一陣子,她才發現祁風一直盯着她,半晌也沒把話給接下去。
覺得當前氣氛有些異樣,洛洛想了許久,終是想到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小桃她還好嗎?她是不是受傷了,怎麽不見她?”
祁風故意道:“不是你說的,她回家省親了。依我看,她暫時不會回來。”
洛洛眨了眨眼:“省親?你明知我是騙你的,難道她還沒……”
“她是真的回家省親了。難道你忘了我說過,她早就被救了?也難怪,你神志不清。”祁風一邊嘆息說着,一邊動作流暢地……開始脫衣服。
“喂,你脫衣服幹什麽!”洛洛感覺情況不大對勁,但稍稍想深一點,好像也沒什麽地方不對勁。夫妻嘛,睡在一起很正常。
忽覺身側一暖,洛洛猛然清醒,見祁風居然已經躺進被窩了,現在正仰卧着,兩道莫名的光正直勾勾地飄過來。洛洛立刻修正剛才關于夫妻共眠的看法。
祁風看她發呆,直接攔手把她摁回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別着涼了。”
洛洛自覺腦子硬的可以砸穿一道牆,本以為會一如既往地把他踹下去,哪知心裏只有緊張的感覺,背上一陣一陣忽冷忽熱:“你怎麽躺下了?”
祁風裝作很抱歉的樣子,忙支起身子:“對不起,我還是回去好了。”
“不要!”洛洛急切地甩出兩字,這理智之外的舉動,完全是自打臉的節奏。本想說些什麽挽回一下面子,待想好說辭,回過神就見自己的兩只爪子,已狠狠地将某人的胳膊摟在懷裏,還緊貼着某處被他評價為不怎麽樣的地方。
“哦。”祁風頓了許久,“那我就不走了。”說完,把洛洛往懷裏一撈,一起鑽進被窩。
洛洛渾身僵硬地倚在他懷裏,連呼吸都比平日慢上幾拍,唯獨那不争氣的心髒,在那裏蹦跶個什麽勁!雖然是很有骨氣的自我責備,但身體卻在他的擁抱裏,漸漸放松。
祁風感覺她的手哆哆嗦嗦地探過來,順勢就拽了貼在胸口:“好了,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圓房……這周內會圓的……嗯,船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