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壽宴前夕
“哎，你會不會幹活，給我小心着點，東西弄壞了，把你全家賠上都不值！”柳姨娘眸中帶着淩厲，語中帶怒，看向眼前丫鬟道。
那小丫鬟也不過是沒有端穩茶壺罷了。她聽此一驚，連忙認錯，随後更是謹慎了不少。
“姨娘訓丫頭的本事着實不錯。”只聽一道清脆的女聲緩緩入耳。
柳姨娘轉身回眸，映入眼簾的一身張揚的紅衣，可不正是年鴻雁。看到她，更是一股無名火只湧上心頭。
“大小姐今日倒是閑得很。”柳姨娘語氣玩味，意思倒是好懂，這老太太的壽宴，說起來作為年家的嫡長女本該出點力的，可她在這裏忙活，年鴻雁卻閑情逸致。
“自然不比姨娘，”只見年鴻雁緩緩走來，漫不經心的看向四周，“半個月前就開始籌劃祖母的壽宴，真是辛苦。不過也是，老太太這可是一棵大樹啊。”
——你這樣無權無勢的姨娘，也只能抱緊了老太太的大腿才能在年府立足了。
話裏話外都是挑釁的語氣，柳姨娘聽此心中是一怒亦帶着幾分詫異。
這年鴻雁什麽時候也敢對她如此，而那句話分明是咋諷刺自己！
“大小姐無事還請回吧，可別讓什麽碰了你這嬌貴身子！”柳姨娘按捺着滔天的怒火，目光卻收不住那幾分兇狠。
年鴻雁是知道的，姨娘這個身份，一直以來就是她最厭惡的。
柳姨娘原本也是出自名門望族的嫡女，打小便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說起來着年鴻柒的才藝也多是受她的熏陶，本是一身傲氣，卻因為家道中落遭人陷害，最後陰差陽錯嫁給了年尚書做妾。
沒有娘家的依靠，柳姨娘只能讨好年老太太，而那老太太又是跋扈的主，話裏話外都明擺着看不起她，若非得以，她又怎麽會這般讨好年老太太？
偏偏年鴻雁還要翻來覆去的往她的傷口上撒鹽，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這件事情。
“自然是要回的，我也着實是怕什麽碰了我，髒了這身衣服。”語氣慵懶中又帶着幾分不屑，目光則放在柳姨娘身上。
語罷，年鴻雁走出，只留背影讓柳姨娘暗自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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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緩過片刻，扭頭道“看什麽看，都給我好好幹活！莫不是連我的話都不聽！”臉色倒是多了幾分猙獰。
那些丫鬟家丁們聽此，是一驚，下一刻便見各幹各的活。
柳姨娘目光放于丫鬟家丁身上，卻咬牙暗想：“年鴻雁，我不會讓你一直這麽好過的。”
“小姐，你這是？”容止跟在年鴻雁身後，走遠了才不解的嘀咕了一句。
“人啊，越是憤怒，就越是沒腦子。”年鴻雁打了個哈欠。柳姨娘一直都隐藏的很深，外人都只知道她精明能幹，可那背後的歪心思卻沒幾個能看出來的。
年鴻雁一而再而三的激怒她，就是想把她那些見不得人的壞心思都逼出來。
年鴻柒這幾日也常常到雁祥院來串門，只是容止總不給她好臉色，年鴻雁的是愛理不理的，可她倒是樂此不彼，來了一次又一次。
年鴻雁倒是知道，她就是了想來探探虛實，那幅仙人圖恐怕已經成了她心中得到梗。
這一轉眼，老太太的壽宴便到了，手底下那些丫鬟婆子不負年鴻雁所望，将那個她得到了仙人圖的消息散播的沸沸揚揚。壽宴的請柬已經發出去了，一切都準備就緒。
年鴻雁今日起了個大早，早到還不過辰時便坐在銅鏡前面梳頭發了。容止進來給她更衣，只見她披着長頭發坐着，也不吭聲，手裏拿着木梳，卻在發呆，瞧見這樣的情形，容止可是被吓了一跳。
“小姐，你…你這是怎麽了？”容止從背後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年鴻雁的肩膀，只見年鴻雁頓時像是回了神似得一怔，轉過身了來。
年鴻雁一向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容止想着今日是年老太太的壽辰，這才提前來伺候年鴻雁洗漱更衣，可是卻沒想到她這麽早就起了。
容止伸手探了探年鴻雁的額頭，似乎是正常的，又轉過來探了探自己的，也不燙。莫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了？
“容止，我沒病，只是忽然睡不着罷了。”年鴻雁有些無奈，卻藏不住眼裏的笑意。
“哦~我明白了，小姐是因為蕭将軍吧？”
吏部尚書的老母親八十大壽，六部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都要來拜訪一下，而那侯府的小将軍蕭北琰自然也是要來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姐是何時想明白了的，但是看上的人是蕭北琰總比定王那個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強得多，以前容止就覺得那定王不是什麽良人，偏偏怎麽勸也不聽，鐵了心要往定王身上貼，如今懸崖勒馬，倒也省了心。
蕭北琰乃大昭最年輕的将軍，如今才十七歲就已經立下了赫赫戰功，為人雖說冷清卻也正直，比起那整日萬花叢中過的定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容止，休要笑話我。”年鴻雁別過了臉，面上飛上了兩片紅霞。
容止只是偷笑，上前給年鴻雁盤起了頭發來。
“小姐想要什麽發式？”
年鴻雁想了想：“流雲髻吧，看着清爽。”
容止領了命，便動起手來，畢竟是伺候了年鴻雁許多年的了，做事也恨得她的心意，流雲髻特地往後梳了些，襯的年鴻雁的臉蛋越發精致小巧。
梳妝臺上擺着年鴻雁以前的飾品，個個倒是精致，只是那時候被柳姨娘和年鴻柒糊弄着，每次都亂七八糟的插一腦袋，看上去更是俗不可耐。
年鴻雁拿起了一個琉璃彩珠步搖別在了耳際上面的發髻裏，又取了個點翠的蝴蝶珠釵，珠釵并不大，小巧玲珑，放在那步搖旁邊不但不累贅，反而看着精致可愛，然後又拿了一根墜着流蘇的絲帶綁在了發髻後面。
那絲帶随着清風本要飄起來，卻又被流蘇墜着，便在年鴻雁的身後不甘心的搖晃起來，怎麽看都覺的俏皮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