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故意找茬
“小姐這麽匆忙,是出什麽事了麽?”靈鸩連忙起身過來将年鴻雁扶了起來。
“是李明昭掉進湖裏了,撈上來之後已經不省人事了。”年鴻雁根本沒空看靈鸩,只是随便說了一句,便又急匆匆的要走,靈鸩卻忽然拉住了年鴻雁的衣袖。
“深秋的水雖說刺骨,卻也不至于讓一個健碩的男子昏迷不醒,靈鸩沒猜錯的話,這李侍郎恐怕是患有寒疾。”靈鸩目不轉睛的看着年鴻雁,表情異常嚴肅:“若不及時将寒氣排出來,恐怕會傷及性命。”
年鴻雁一怔,年府附近并沒有郎中,現在去将郎中請來的話,起碼需得半個時辰,倘若李明昭在她雁祥院裏出了什麽事,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若我沒猜錯,你是會醫的吧?”年鴻雁猛然想起以前就懷疑過靈鸩和尺素會醫術,方才靈鸩說了那番話,就更加确定了。
靈鸩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點了頭。
靈鸩和年鴻雁趕到的時候,容止已經去要了一套家丁的裏襯給李明昭換上了,他此刻正躺在年鴻雁的床上,一雙眼睛緊閉着,臉色慘白慘白的,看他明明冷的瑟瑟發抖,額頭上卻布滿了豆大的汗珠,着實有些吓人。
只見靈鸩拿起了容止的手,探着他的脈搏,臉色越加嚴肅了,然而又不只是嚴肅,年鴻雁甚至還看到了靈鸩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憫。
“明昭怎麽樣?”蕭北琰的眉頭皺的簡直能夾死蒼蠅,不過那眼中的關切倒是真真切切。李明昭與蕭北琰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平常看着雖是常常鬥嘴,實際上卻比誰的感情都深厚。
靈鸩嘆了口氣,埋頭沉默了片刻,道:“李侍郎的寒疾是從娘胎裏就帶着的吧?”
靈鸩的目光是對着蕭北琰的,只見蕭北琰猶豫了一下,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所以蕭将軍應該也知道,李侍郎恐怕活不過二十五歲吧?”靈鸩表情嚴肅,蕭北琰忽然一怔。
周遭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氣氛頓時像是結了冰似的,年鴻雁和容止都直愣愣的站着不敢出聲,許久以後才聽到蕭北琰緩緩開口道:“是。”
“明昭的母親體弱,生下他的姐姐之後就落了病根,沒想到又有了明昭,李伯父原本是想要打掉明昭的,可是他母親堅持生下了他,不僅自己血崩而亡,明昭也自出生起就體弱。”蕭北琰從小和李明昭就如同兄弟,這些事情也是他親口告訴他的。
蕭北琰想起了小時候自己同蘇文哲一起和師傅習武的時候,李明昭明明那麽渴望的看着自己,卻還要裝作不感興趣的時候那種強顏歡笑的模樣。想起了小時候李明昭悄悄的躲着暗自抽泣,哭完後又自己擦幹了眼淚,繼續下一輪的心酸。
年鴻雁卻是不驚訝的。前世李明昭就年紀輕輕的死于寒疾,也正是李明昭死後,蘇問潇才上了戰場,成了叱咤風雲的女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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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鸩姑娘!李侍郎這病可有法子治?”
說話的是容止,年鴻雁分明看到了容止眼中的關切。
靈鸩搖了搖頭:“靈鸩不知,靈鸩醫術有限,現在只能先幫李侍郎排除寒氣。”
說罷,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布包,打開後才看到裏面正插着好幾排銀針。
“若是習武之人可以通過運功将寒氣逼出來,可惜李侍郎并非習武之人,若是借助外力運功只會傷其筋脈。”靈鸩抽出了一根銀針輕輕的紮進了李明昭的手腕,又取了幾根銀針紮在了他其它穴位上,只是年鴻雁不懂醫術,并不知道那是什麽穴位。
不過李明昭确實是在咳了幾聲後悠悠轉醒了。
靈鸩正打算問些什麽,卻被蕭北琰一把抓住了衣袖。轉過頭看,蕭北琰沖着他十分輕微的搖了搖頭。
靈鸩嘆了口氣:“李侍郎沒什麽大礙了,待會奴婢開一副藥給李侍郎調理一下就可以了。不過李侍郎,你可要注意,以後切莫在碰生冷的東西,也莫要食用寒性的吃食。”
李明昭孩子似得笑着點頭,反倒叫人看得心酸。
氣氛正有些悲傷,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叫:“啊!”
年鴻雁轉過頭看到精心打扮過的年鴻柒此刻正花容失色的站在門口:“姐姐,你房內竟然有男子!”
下一刻,後面探出了柳姨娘和年尚書的身影。
“明昭,北琰……”年尚書假咳了幾聲,道:“你們怎麽會在雁兒的閨房裏?”
然而不等蕭北琰和李明昭解釋,一旁的年鴻柒就開始插話了:“父親,姐姐怎麽能如此不顧男女之防,這若是傳出去,我們年家的臉可就丢盡了啊!”
“對啊,老爺,平日裏這大小姐胡鬧些就罷了,今日家中來了那麽多賓客,人多嘴雜,若是傳出去多不好聽。”柳姨娘也順着年鴻柒的話幫腔。
“父親還在這裏,哪裏輪的到你們多言?”年鴻雁忽然起身怒視着柳姨娘和年鴻柒,目光之中竟然有着一種震懾人心的光彩,柳姨娘和年鴻柒身體一僵,竟然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柳姨娘也是個厲害角色,再加上這麽多年壓着年鴻雁一頭已經慣了,方才那麽一瞬間的威懾,也不過是唬唬人罷了。
“老爺,大小姐這話可就有些傷人了,妾身與柒兒也是為了大小姐的名聲好啊。”柳姨娘轉臉便裝作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尚書大人,可否容北琰解釋一番?”蕭北琰開口道:“今日之事實屬情況緊急,方才明昭不慎落了水,加上他身子本就弱,暈了過去,緊急之下才不得已借用了令嫒的閨房,還請尚書大人明鑒。”
蕭北琰朝着年尚書行了一禮。
年尚書還未應答,柳姨娘竟又作死似得開了口:“就算情況緊急,旁邊也有小厮的房間,在女兒家的閨房裏終歸是不妥。”
“柳姨娘,李侍郎身子金貴,豈能讓他睡着小厮的房間?在者說,姨娘這話裏話外,可是說我年鴻雁同李侍郎有何沾染?”年鴻雁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板看着柳姨娘,字字诘問:“我唐唐年家嫡長女,豈是任你構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