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苦辛芥
從淨琉璃的劇院裏回來,身上落了好些雪片,仙鶴一樣。急急地就要去洗掉一身的寒冷和灰塵,享受着別院裏頭獨家的熱溫泉。關濃州比他遲幾步,倒是細心,拿了毛巾和熱茶過來。一時還不下池,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一伸手恰好就落在陳夢刀的脖子上,繞個圈不輕不重地過去刮了一下小孩的鼻子。
陳夢刀被熱蒸汽熏得舒服,沒骨頭一樣地偏過頭,磨蹭關濃州的手掌,聲音黏黏糊糊的:“老師……”
他聽見頭頂傳來一陣輕笑,然後便是水聲。關濃州下來溫泉,托着陳夢刀的腰讓他半坐在岸邊,推開兩側大腿将那口翕動的肉嘴暴露出來。男人的頭貼在他的大腿內側,灼熱的吐息和目光凝在還滴水的小穴上頭。慶幸是在溫泉裏頭,至少還能妄騙自己上頭濕潤的是溫泉水而不是犯淫欲。
那熱氣絲絲入扣地鑽進體膚裏,蒸得腦子都成了糨糊,骨頭也酥軟。度假度得人都成蜜化水,恍恍惚惚地像在雲上,放空着自個任由着魚肉。直到身下猛地傳來溫熱粘濕的舔舐才驚叫着回過神來。
“唔……!關濃州!”
陳夢刀慌張地要并腿,伸手去推關濃州的腦袋,然而卻像是更不舍一般。舔陰的陌生快感潮湧一般,舌尖從穴口一路向上,齒列還摩挲着微微探頭的肉蒂。關濃州在取悅他,撥弦一般地狎昵,手上也沒忘着照顧上頭勃起的秀氣肉莖,拇指一個勁地戳刺着頂端吐液的小口。
不消多久便潮吹出一大股水液,腰一軟就沉回水下,還好關濃州在下面穩穩地接着,一手托着臀部一手輕輕拍着他的後背。陳夢刀的肩膀還有些一抽一抽,報複性地往關濃州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那根抵在腿間的陰莖蹭動幾下,一弓腰便嵌入到陳夢刀體內去。溫熱的水也順着鑽進去,燙得穴壁痙攣起來,青澀的抵觸反應施加出來卻是放浪地讨好。
關濃州沒有立刻開始聳動,而是叫陳夢刀看着他,牽着他的手去水下貼在交合的地方,緊密地連在一起。陳夢刀觸電一樣想把手縮回來,被死死抓着,強行被要求去感知那份契合。然後再一寸一寸向上,從小腹一直到胸口,最終停留在心髒的位置。
多熟悉啊,胸腔中部偏左下方,橫膈之上,兩肺間而偏左,劃開表皮肌肉,撐開肋骨,便是他們最熟悉的跳動的心髒。
性通着靈,靈通着命,依靠着掌心下頭的跳動存世。
關濃州靠過來,額頭抵着額頭,閉上雙眼兩人的睫毛都要觸到一起。雪是白的,月是白的,閉上眼睛浮現出的身影也都是白的,全都泛着靜靜的光。
他聽見關濃州叫他的名字,俶爾就雀躍又感動起來,不知道在隐約急切什麽,立刻一擡下颚吻住男人,叫他把餘下的話語全都吞回去。
那根蟄伏在甬道中的孽根蘇醒過來,一下一下地開始頂撞。大抵是初次性愛的經歷同強暴無異,加上陳夢刀一直抵觸這具多餘器官,就算不斷讓自己放松,始終還是要發抖害怕。哪怕對方是關濃州,也還是溺人捉木一般。
水面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兩具肉體交纏作亂,伏在皮膚上頭的水珠碎開又濺漫。陳夢刀的兩條腿哆嗦着纏在關濃州腰上,跟随着關濃州在他耳邊的指導笨拙地學,要吻他,要把舌頭伸出來,要如何放浪順服地擰腰。
可他總是學不及跟不上的,就算是肏開了爽軟了,無論是叫哥哥還是叫老師,關濃州都不讓他喘口氣,撕掉了衣冠革履,捅破了師徒兄恭,交媾做愛這種事情直讓陳夢刀要事後醒過來帶點委屈地罵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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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濃州沒再摁着陳夢刀翻來覆去地作弄,僅僅深入淺出地在水裏癡纏了一回便用毛巾裹得嚴嚴實實抱回了床上。前兩回被做得慘了,這回潛意識裏覺得還得接着繼續,主動着就伸腿去勾一勾關濃州。
關濃州還坐在榻榻米旁邊,盯着小爐子上頭咕嘟咕嘟溫着的青茶壺。被小家夥這樣一碰,忍不住笑出聲,摸了摸他的腦袋:“怎麽?又想找疼了?”
陳夢刀立刻把腿縮回去,還把被子卷卷卷,只露出一張臉,睜大了眼睛望着關濃州:“關濃州。我不是女人,你知道吧。我和你一樣,是個男人。”
關濃州把滾燙的糖水倒出來,吹了吹遞到陳夢刀的嘴邊喂他喝:“都想什麽呢。你要真是個女孩子,我哪裏舍得叫你去實驗室去醫院,手術刀都不讓你碰一下。”
陳夢刀總覺得好像哪兒別扭,然而還是忍不住笑:“我不能懷孕,也不會懷孕的。”
關濃州挑挑眉:“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比陳夢刀自己大概都知道得都清楚,畢竟這幅器官的主人抗拒它,所以那些體檢報告只要沒有大問題他都要逃避甩到一邊。
但關濃州總是會留個心眼,實際上生理機構上而言,陳夢刀确有孕育能力,只是幾率不高,且整體偏向男性一邊的生理構造會令他經受更多附加的痛苦。
把茶壺和杯子收好,關濃州起身要離開,結果陳夢刀伸手拉住他,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關濃州哪能不知道他是幾個意思,不過這下也沒什麽必要在欺負着小家夥玩兒了,俯身在額頭上落了一個吻,讓他等幾分鐘就回來。
吹燈合被,陳夢刀蜷縮成一團往關濃州懷裏鑽。他在冬天的時候又想起夏天,在那個夏天裏頭關濃州說的我家小朋友。
十年有多長呢?一面是他同關濃州相遇相識的時間,一面又是差了的走橋吃鹽,确實可以讓關濃州總是這樣把他庇護在羽翼下頭,就算有時候羽枝要刺傷缢緊他。
想着想着就困了,也覺得自己矯情,你情我願的交歡好事,加上自己剛強調了是男人,哪要的那麽多兒女情長。睡前嘟囔一句關濃州你喜歡我哪裏呢,恍惚中捕捉到幾個聰明聽話漂亮一類的詞,太累了,難入腦,昏沉囫囵就去了黑甜鄉。
明天就得回國,浮生偷得半日閑的好時光綿綿密密,過得格外快。
就如同做夢都得醒,陳夢刀倒也留了一點回去後又要腳不着地的底兒,只是新掉進愛情窠臼的雛鳥還是想躍躍欲試着飛出去。
陳夢刀站在機場的大廳裏拉着關濃州,看着他的眼睛尤其認真地開口:“關濃州,回去以後,你和我以後都一起開心,好不好?”
關濃州又是那個微微眯眼的饕足狐貍笑:“我帶着你,哪時候沒有開心了?就怕你開心開膩了。”
陳夢刀一字一句地強調:“不是你帶着我,是一起。以後的以後,都一起。”
關濃州愣了一下,微微欠身理了理陳夢刀的圍巾,低聲答:“好啊。一起,天天開心。”
開心開心,心外醫生說太多的諧音玩笑,又也是最司空常見形容人類喜悅的表達,最簡單卻也最可愛。一起開心确實是多好的願望,爛俗地說法便是互相扶持共面風雨,既是以沫魚又是神雕侶。
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果然便有人找上門來,還指定了要關濃州問診——病況和年前那起鏡面人幼兒手術相似度極高,怪不之得。
其實甚至還要簡單一些,因為病人已經是個五歲的兒童,心髒大小與發育程度比嬰兒要更好動刀些。
然而關濃州拒絕了。
晚好!更新啦!
又是周一……不想打工不想上課,唉……
刀刀真的好小綿羊啊(跺腳),在大狐貍面前也太乖了,我明明是想寫個和隔壁小瘋狗不一樣風味的受權鬥士的,咋會這樣(咬牙切齒)。一鍵快進到丢球跑的獨立毒辣野貓狀态哼哼哼(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