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果不嫌棄的話,你坐我車上,我送你回去吧?”考慮到韓梧惜身體看起來不是很好,阮顏提議道。

“那太好了!”韓梧惜絲毫不嫌棄的爬到車上,“我們去縣衙看個熱鬧吧!”

“可是我要買菜……”

“買什麽呀,縣裏的人肯定大多去看熱鬧了,沒幾戶會出攤,你看,現在才出來了幾戶?

肯定都在縣衙!看完熱鬧再買也一樣,大不了去我家,我爹剛從沿海邊上帶回來了一批海鮮,可都是這邊買不到的新鮮玩意,一會兒去我家給你拿些!”

韓梧惜拿根胡蘿蔔敲了敲小毛的屁股,“小毛驢,咱們走!”

“唉?”小毛你也要去湊熱鬧嗎!小驢妖颠颠的跑了,這下阮顏不想去也得去。

縣衙門口圍了一大群人,阮顏還沒靠近就聞到了沖天的惡臭,還聽到了嘈雜的人聲。

“這是什麽味道?”阮顏捂着鼻子道。

“屍臭味……”韓梧惜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屍……”阮顏頓時覺得胃裏一陣翻滾,以至于沒想起來問韓梧惜是怎麽知道的。

“真是造孽喲,又被拉來了一批,啧啧。”衙門外面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阮顏和韓梧惜兩個嬌小的女子根本看不清裏面發生了什麽,只聽到裏面圍觀的人在那又是嘆氣,又是跺腳的。

“人太多了,我們就先走吧。”阮顏皺着眉看着擁擠的人群,試圖說服韓梧惜。

“沒事兒,和我走就行。”韓梧惜拉着阮顏往前走,圍觀看熱鬧的人見到了這位韓家的大小姐,紛紛讓開,生怕擠到了這位韓老爺的掌上明珠。

“爹!”

阮顏還沒有擠到前方,就聽到了一個小孩子凄厲的哭喊聲,這是……上次那個孩子!

聽到那孩子的哭喊聲,阮顏立刻反客為主拉着韓梧惜擠到了前面,前方的場景上的慘不忍睹,一堆腐爛的屍體散落在那裏,唯一能夠認出死者身份的憑證,大概就是對方身上穿着的衣服了,死者的臉……

看着這裏亂飛的蒼蠅和腐臭至極的味道,大概已經辨認不出來了。

那個阮顏上次見到的那個孩子跪在一具男性屍體旁號啕大哭,還有個別幾具屍體的家屬在一旁哀嚎着,有一位老太太哭着哭着就暈了過去,立刻被圍觀的好心人背走送去醫館。

“屍體怎麽都散在這裏了?”韓梧惜捂着鼻子問旁邊的人。

“剛剛衙役推着運屍體的車剛剛走進來,就被失蹤者的家人們圍了起來,有幾個認出了車上的屍體,拉扯之下不小心把運屍體的車弄翻了,那個衙役見他們過于激動,就只能先進去彙報縣太爺了。”知情者道。

果然沒過一會兒,十多個衙役走了出來将撲在屍體上不肯離開的人全部拉開,剩下的人将屍體重新收拾到車上推到後衙。

“縣令大人知道諸位非常傷心,但也要先讓仵作驗屍,等将這案子破了,把兇手繩之以法,屍體自然會還給諸位。”一個捕頭留下來安撫民心。

“縣令大人一定要還我們一個公道啊!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沒了我該怎麽活啊!”一個老太太癱在地上,鄰裏鄰居試圖将她攙扶起來。

“我的孩子還沒斷奶就沒了爹,我們娘倆的日子以後怎麽過?”一個新婚的小婦人摸着眼淚,懷裏還抱着一個嬰兒。

“我的、我的妻子還懷着孩子!那個喪心病狂的兇手居然連她也沒放過!縣令大人一定要将那個兇手千刀萬剮!”

一個年輕人紅着眼睛,男兒流血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他的妻子是他的青梅竹馬,終于得了兩家長輩的同意成了親,正在新婚燕爾之際,妻子又很快有了身孕,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災禍來的如此讓人猝不及防!

的下落,沒想到……”

沒想到竟然真的成了自己當初所想的最壞的結果……阮顏嘆息道。

“是挺可憐的。”韓梧惜贊同的點點頭,“可惜了……”

“可惜什麽?”

“沒什麽……”韓梧惜自覺失言,急忙換了話題:“也不知道兇手為什麽要殺那麽多人。”

阮顏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身旁的韓梧惜,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她有點興奮?

“升堂!”縣令的驚堂木一拍,頓時讓所有圍觀的百姓全都安靜了下來。

“把嫌犯帶上來!”

沈家二爺被衙役壓了上來,紅了眼的受害人家屬差

一點就沖破了衙役們的防線,将沈家二爺生吞活剝喽!

“肅靜!”縣令呵斥了一聲,“再有喧鬧者就給我亂棍打出去!”

因忌憚縣太爺的棍子,外面的人群終于不再鬧騰。

“草民冤枉啊大人!”沈二一跪在地上就連連喊冤,“那些人不是草民殺的!草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殺人啊!”

早上還沒在回春樓頭牌的溫柔鄉中醒過來,就被一群喊打喊殺的衙役綁走,說自己殺了好十幾號人,他都傻了!

“不敢殺人?沈二爺啊,你這句話可讓本官笑掉了大牙。”

胖乎乎的縣令冷笑着,“你以前幹的那些事本縣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沒想到如今你居然敢幹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草民、草民年輕的時候的确年少輕狂做了點錯事,但那……

都是不小心的,草民絕無刻意殺人的心思!更何況殺那些和自己無緣無仇甚至都不認識的人!草民真的冤枉,求大人明察啊!”

“哼,你說人不是你殺的,那怎麽屍體都從你金屋藏嬌的小院子裏翻了出來了?”縣令問。

“院子……”沈二因為怕家裏那個女人找他娘告狀,不敢把所有的莺莺燕燕都往家裏帶,就算全帶回家了家裏也住不下。

于是他買了一處別院養着那些女人,除了青樓之外,那裏是他住的最多的地方。

“不可能啊!那院子裏怎麽可能有屍體!大人明鑒,就算草民殺了人,也不可能把屍體往自己院子裏埋啊!不說別的,至少晦氣不是?”沈二解釋道。

“誰知道你是不是因為還沒有來得及轉移屍體,後來怕暴露就一直放在院子裏?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啊,将他先給本縣重打30大板,看他說不說實話!”縣令将簽子扔了下去。

“大人!草民真的冤枉啊!大人!”從小嬌生慣養的沈家二爺哪裏受過這樣的皮肉之苦?

一棍子下去就被打的慘叫連連,十棍子下去叫都叫不出來了。

“大人,這是仵作送上來的驗屍單。”師爺遞上一張紙。

“和之前還是一樣?”縣令看了看,又是缺少了心髒和一部分肉,胸口的部位像是被刀切開,而其他地方的傷口則像是被什麽野獸撕咬過,而且傷口普遍……

都是人身上最細嫩的部分,其他地方碰都沒碰,就像是……挑食!

如果不是他請來的道士都說這與妖怪無關,他絕對不相信這是人做的!就算是人做的,那得多喪心病狂!

“大人,依小的拙見,這沈家二爺真的不一定是兇手,這些死者大部分和沈二爺并沒有接觸,沈二爺沒必要做出這些事兒啊。”師爺在縣令耳邊低語。

“本官能不知道嗎?本官又不是傻子!”縣令狠狠的瞪了一眼師爺,“可是上面只給本官半個月的時間查這件事情!是人做的抓人,是妖做的抓妖,反正必須要有犯人!

半個月的期限眼看着過了一大半了,除了沈二本官一點線索都沒有,再這樣下去本官烏紗帽不保!

如果找不到別的兇手,不是沈二也必須是沈二!反正沈家大爺都不管他了,你操什麽閑心?”

道:“是小的沒見識,大人勿怪。”

“這……不是逼供嗎?這樣打下去不管他是不是兇手都會認的吧?”

阮顏不敢讓自己的聲音被別人聽到,于是小聲和韓梧惜耳語。

“沒辦法,我爹說縣太爺再找不到兇手就要被上頭問責,烏紗帽都有可能會丢呢!

他肯定是急了,不過一部分屍體都從沈二的院子裏挖出來了,兇手應該就是他。”韓梧惜道。

三十棍子打完,沈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依然沒有認罪。

縣太爺氣急敗壞的讓衙役去沈家還有沈二的別院裏搜罪證,結果還真搜出一樣東西來。

那是一本書,具體來說是一本記載着邪法的書。

“走吧走吧,沒什麽好看的了。”韓梧惜就在罪證被呈上堂的時候,突然拉着阮顏走了。

“這不才是重頭戲嗎?”阮顏不明白剛剛還拉着自己來的韓梧惜為什麽突然沒興致。

“有了證據那不就定案了嗎?後面沒什麽好看的了,你不還要買東西嗎?我陪你一起去。”

韓梧惜拉着阮顏走出人群,環繞鼻尖的屍臭終于淡了些。

“對了,阮顏你之前說你的父親去參加鄉貢了,那家裏還有什麽人嗎?”

“家中只有我娘一人,梧惜問這個做什麽?”阮顏如實道。

“我只是想……準備一些禮物讓你帶回家,所以先問問你家中還有幾個人,否則禮物安排少了,會顯得我失禮。”

韓梧惜對阮顏笑的比剛剛更加燦爛,并且要請她去自己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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