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韓樂被林撼的這個舉動弄的有點心慌，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有點不知所措，浴室的水汽并沒有完全散開，悶熱的厲害，頭上的毛巾似乎還帶着林撼特有的味道，韓樂小心翼翼的吸了吸鼻子，猛然間臉紅了大半，他明白，自己可能無法觸碰到林撼，也就只能用這種龌龊的方式撫慰下自己的心。

意識到下半身起了點反應，韓樂當機立斷的扭開涼水的花灑淋在身上，冰涼的水淋在身上韓樂覺得有點沮喪，忍不住把頭發全部捋到腦後，水流從頭頂一直淋到腳下，韓樂覺得身上沒有那麽熱了，轉身看了看身旁的鏡子，鏡子上由于剛剛的熱氣蒙上了一層水汽，韓樂伸手抹掉靜靜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笑了。

『你真不要臉。』

韓樂對着鏡中的自己說道。

從浴室裏出來韓樂趕緊接了杯水咕咚咚的連喝了三杯，剛剛在裏面出了太多的虛汗，有點體力透支。

林撼正坐在客廳裏看着電視，電視裏這會放的正是動畫片，韓樂愣了愣，他知道林撼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電視上，拿過桌上放着的遙控器，韓樂換了個頻道。

『你的手機一直在響。』

韓樂皺了下眉，接過林撼手中的手機，果然有三個未接來電。

都是同一個人，韓樂打開詳情看了一眼，心咯噔一聲，居然三個都是繼父打來的。

韓樂覺得身體立刻冷下來，拿着手機半天不知道該做什麽，愣愣的看着電話號碼不說話，看見他這個樣子，林撼有點坐不住了。

『怎麽了？』

如電擊般回過神來，韓樂尴尬的笑了聲『沒事，我回一個問問。』

拿着手機快走了幾步回到自己的卧室，韓樂鎖上的房門，他不知道繼父到底想幹什麽，說實話，自從他出獄之後韓樂就一直害怕的厲害，他特別害怕繼父會從哪裏突然的冒出來，他摸不透繼父的性格，他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麽，小時候的陰影讓韓樂非常的畏懼這個人，與其一直害怕不如直接打電話問個明白。

想到這韓樂按下了通話鍵。

鈴聲響了三遍那邊才接起，韓樂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裏，張着大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對面也沒有說話，只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韓樂手心的都是汗，死死的握住拳頭靠着門板，繼父的呼吸聲越來越大，就像是小時候那般，在自己耳邊輕聲的說話，說那些讓他渾身寒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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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那邊的人突然笑了一聲。

『啧……你還是這麽怕我……』

韓樂穩了穩情緒，抹了把臉上的汗『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幹什麽？』繼父在那邊冷哼了一聲『我的确是想……‘幹’點什麽，你嗎？』

深吸了一口氣，韓樂用力的握住手機不讓自己的手顫抖『……你想說什麽？』

『我想見你。』

『見我？』韓樂厲聲道『你出獄那天已經見到了，已經夠了。』

繼父在那邊長吐了口氣，韓樂猜想他是在那邊抽煙『除了見，我還想做點別的。』

『不可能！』韓樂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三個不可能，铿锵有力，卻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啧，何必呢，你現在不也是個賣的嗎？』繼父笑了笑『賣我不一樣？難道我給的錢少？』

『我賣給的是人。』韓樂頓了頓，接着說道『但你是畜生。』

聽到被罵了畜生，繼父的笑容咧的更大，以前韓樂小，不懂得反抗，少了很多樂趣，沒想到這種樂趣居然能在長大之後重新找到，繼父摸了摸下巴，覺得挺有意思。

『你想和畜生做？行啊，我新養了條大黃狗，下次給你帶過去？』

冷汗瞬間從韓樂的脊背流下，他知道繼父這種人什麽都做得出來，韓樂拿着電話手不住的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怕了？』繼父了解韓樂『你放心我不會那麽做，我也嫌髒。』話鋒一轉，他接着說道『不過我要見你也不是為了那種事，我是真的想單純的見見你，聊聊天。』

韓樂仍舊是握着手機沒說話。

『我知道你想拒絕我，其實我們能聊的有很多，例如說，你媽。』

韓樂陡然瞪大了雙眼『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繼父笑了『就想和你聊聊，我聽說當年你媽是看了我留下的那幾個光盤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你說，我要是再給他看一次是不是病就好……』

『……我答應你。』

繼父的聲音戛然而止，被他的這句回話硬生生的打斷，看着黑掉的手機，繼父看着手機上自己的影子笑了，他就知道在韓樂的身上，他永遠不會輸。

韓樂勉強撐起的意志力被繼父的這幾句話一點點的瓦解，他突然明白，小時候對他沒有辦法，長大了居然還是沒有辦法。是懦弱嗎？他清楚的明白是因為害怕，打入骨髓裏的恐懼，如芒在刺。

擡頭看着面前的天花板韓樂笑了，木讷的等繼父說完了話，挂斷了手機，靜靜的看着手機上的黑屏罵了一句。

『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