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更】男朋友
周晚月被勾引了,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江以洲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他的手還緊緊拽着她的手腕,她的心突突地跳動着, 根本無法思考問題。
是真的很好看啊, 尤其是那冷眉之下的淺淺溫柔, 只需一瞬,就能溺斃。
就這當口,就忽然被人撞開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班主任。林姐嘴裏罵罵咧咧, 她落下了東西, 正回來取, 就看到外面那群女生,跟喪屍屠城一樣,她即可把人都轟了回去。剛想進門, 就發覺自己的班被鎖得暗無天日,不禁惱怒, 到底是誰光天化日之下把門鎖了把窗簾拉了!
沒想到撞見的場景如此尴尬。
周晚月心頭一震, 窘迫得迅速甩開江以洲的手, 後退兩步,劃清界限。她理了理長發,眼神躲閃,生怕被看出什麽端倪。
可江以洲倒是很淡定,完全沒有被抓包的慌亂,他當做無事發生一般。
不得不說這心理素質是真強。
“呃?你們……怎麽在這兒?”林姐有些結巴了, 她扶了扶眼鏡,幹笑着,眼神卻上上下下地打量, 暗自觀察,她說:“趕緊去吃飯,午休,下午還有課呢?”
“哦,好的。林老師你也是。”周晚月應着,微微露了個躬,趕緊撒腿就走。但又被叫住了,林姐問:“這門窗誰關的?大熱天的這得悶死人。”
江以洲說:“我關的。”
衆人:“。”
林姐一愣,說:“哦……那沒事,快去吃飯吧,啊!”
衆人:“……?”
江以洲是真的回來了。這個實感并不亞于她考了第一名,甚至在此之前,比考第一還要夢幻。可這個人是這麽真實的站在她的面前,他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樣,似笑非笑的,眉眼跳躍着驕傲。他就這麽随便一站,就能吸引無數人的眼光。
他是這所學校裏的大明星,風頭蓋住了所有的人。
中午的時候江以洲出了教室便不見人影了,周晚月和徐家信就随便扒了口飯。午休過後,她一到教室,就看到江以洲在那奮筆疾書。她默了一下,就也走過去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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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拘謹地喝了一口水,拿出數學書看了兩頁,頓時覺得頭暈腦脹。沒一會兒,數學老師便來了,剛進門,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江以洲。似乎每個老師都想觀摩這個學生,那臉上濃濃的贊賞之意都遮掩不住。
因為江以洲坐在邊上,周晚月就連腰板也是挺得直直的。她不敢開小猜,也不敢走神,就怕數學老師一個提問,她又答不出來,出了洋相。但怕什麽就來什麽,大約數學老師覺得她眼神真誠,一笑,就點她起來了。
可是,那道題為什麽她不會?明明那麽熟悉,可是,她就是憋不出一個字。她緊張得手都出冷汗了,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個步驟,可數學老師的眉頭越來越緊,似是下一秒就要發飙。
這時,江以洲站了起來。他說:“老師,這道題能給我做嗎?”
數學老師倒也沒拒絕,讓她坐了下來,随即,把粉筆遞給江以只,江以洲便洋洋灑灑地在黑板上寫了起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完全正确。
優秀到班裏的學習委員吐血。
周晚月瞄了江以洲一眼,他沒看她。自上午以後,他就沒主動找她說過話,而她,莫名地開不了口了。
于是,兩人一直僵持着。于是,江以洲剛到來就引發出來的緋聞,無形之中又澄清了,大家似乎松了一口氣——
那兩人好像也不是那麽熟嘛。
這座城市的夜景格外美麗,天空然這一層海水藍,望過去清清透透的。下了晚自習,周晚月還被叫去辦公室,幫班主任處理了些事務。等她走出來的時候,教室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雖然也沒有很期待,可是……有些話還沒問呢。
她連忙拎了書包就跑出去,晃了一圈也沒看到人,直到徐家信打電話來催,她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因為距離家裏近,所以周晚月和徐家信都不住校。
徐家信正一手撐着自行車,一手玩着手機,臉上還挂着癡呆的笑容。周晚月走過去,拍了一下他肩膀,探過臉去,問:“笑成這樣,幹什麽呢?”
“哇,吓死人了,你不會喊的嗎?跟貞子似的。”徐家信的手機啪的一聲掉了,他撿起來,抱怨道。
她吐吐舌頭。
“不過我今天高興,不跟你計較,我告訴你啊,蔣希居然點贊我的朋友圈了!!”說着,徐家信把手機退給她看。周晚月一看,差點心梗,還以為是啥呢,就一個求點贊的朋友圈……是個人都會施舍善心吧……
“呃,只是點贊嗎?那前天你發給她的消息,她回了嗎?”
徐家信一愣,頓時心梗,他說:“沒有。”
“沒事,起碼不拉黑你了哈……”周晚月連忙安慰她這個情窦初開的竹馬,不然一會兒又得發瘋。兩人并肩走出來,周晚月東張西望的,實在沒忍住,只得開口問:“徐家信,江……江以洲呢?”
他突然就轉學了,那他的父母也搬家了嗎?那他現在住在哪裏呢?又為什麽要回這裏呢?她心裏有太多的疑惑難以解答。
“這不就來了嗎?”徐家信撓了撓頭,指了指前邊,随即給蔣希發了張照片。
江以洲就在前面的路口,他手裏端着兩杯奶茶,正看着他們走過來。那個奶茶牌子的logo那麽顯眼,恰好就是她最愛的一款。周晚月心裏已經開始打鼓了,她深呼吸了一下,竟有種想逃跑的沖動。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麽膽小。哪怕是初見面他那麽冷漠,她也從未懼怕過。大約是有些心事一旦明了,就很難視而不見。
“渴死我了。”徐家信從江以洲手裏接過一杯,吸了幾口。周晚月無語地看了徐家信一眼,真是的,喝那麽快,只有兩杯呀?江以洲把臨沂北遞到她面前,說:“牌子,是這個吧?”
是的,就連口味都是同一款,跟她第一次給他買的奶茶一樣。
她接過來,有些客氣地道了句:“是的,謝謝……”
江以洲眉毛挑了挑:“我記性果然很好。”
徐家信騎上自行車,說:“以洲,上車,今晚到我家,我們徹夜長談!”江以洲躲開兩步,說:“誰要去你家了?”
“不敘舊嗎?”
“誰要跟你敘舊了?”
徐家信當場被氣死,他怒目圓瞪,指着江以洲說:“見色忘友的家夥!那小月你幫我送回家去了。不想理你們了。“說完,連忙蹬着自行車,一溜煙就跑了。
周晚月連忙也跳上車,喊了聲:“等等——”結果腳還沒踩下去,江以洲就身手一攔,活生生堵住了她的去路。他湊上來的時候,她聞到了那熟悉的香氣,她臉莫名的紅了一下。
“周晚月。”
“幹嘛?”
“你對我是不是太冷淡了點?”江以洲問,他蹙眉,繼續道,“就因為我的不告而別,所以生氣到現在?”
既然話匣已經打開了,周晚月自然也不會回避,她斟酌了一下,鼓起勇氣擡頭,與他對視,道:“我也不知道……你走了說都不說一聲,我會覺得,你沒把我們當朋友……”
“這樣難道不可惡嗎?”
她說着,眸子慢慢地濕潤了。那幾天,她每天一蒙上被子就哭,實在很不甘心,自己的初戀,還沒開口就這麽葬送了。她不死心,可是,又不得不死心。
江以洲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不告而別是他的處事風格,不喜歡親近也不愛說話,這也是事實。不告而別是事實嗎?是。他本來就不屬于這裏,而他也并不想留下,聯系,沒必要。
他從未否認過。
只是上了飛機以後,他閉上眼,腦海不再是那些無窮無盡的噩夢,運轉的也會有愉悅,驚喜,感動,以及擔憂……
如果他走了,她會難過嗎。
他一直孜孜不倦地思考這個問題。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江以洲微微垂下臉,語氣誠懇地重複着。周晚月驚訝了一下,她撇嘴,說:“原來,你是真的想不告而別?我還……以為你有什麽苦衷呢?”
電視劇不是都那麽演的嗎?興許是他爸媽看不起她們這樣的朋友,所以阻止她們的往來。
江以洲放開了手,在無形中把自行車拉了過來,幫她推着走。周晚月也很自覺的把車給他。
他們走在夜色下。
江以洲咳了兩聲,有些心虛,他說:“嗯。”
“江以洲,你真的好過分!”
“對不起。”他又說。
周晚月心裏又忽然不忍:“你只會說對不起嗎?”
江以洲呵呵笑了笑,說:“周晚月,你以為我江以洲跟幾個人說過對不起?”
也就她而已,而且短短時間,說了無數遍。從生澀說到熟練,知道趕緊道歉,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你給我說一百遍好了,哼,我還沒見過有人這麽壞的。”周晚月說着,拉了拉書包帶子,又快速走了幾步。
江以洲第一次覺得自己吃飽了沒事幹,才會做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傻事。他到底有多想不開,才會淪落到在街上跟一個女孩子低頭認錯,還要說一百遍?
他掙紮着,最後認命般自嘲地笑了一下,開口道:“周晚月,對不起,對不起……”
周晚月本來就是說說而已,可是江以洲居然當真了?她吓到了,看了一圈四周看熱鬧的人,連忙小跑回去,搖頭,想封住他的嘴巴,說:“不要說了,我随便說說而已……”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生氣了?”
周晚月看了他一眼,低眉,點頭,說:“暫時不生氣了。”雖然想起來還是覺得郁悶。她踢了塊石頭,問:“你為什麽會突然轉學?你爸媽呢?”
“我覺得這兒挺好的。”江以洲回答。
顯然他是有選擇的回答,周晚月見他為難,也不追問。每個人心底都會有難以解開的傷痕,她不忍心。
“所以……就轉學了?”這麽任性?
“嗯。”
“可是……”
“我一向如此。”
“哦……那你家在哪兒?”周晚月好奇。
江以洲眸子裏閃過波瀾,但轉瞬無痕,他仰頭看了一下月光,說:“家是什麽,我沒有過。”
周晚月見他這般說,心裏暗自吐槽自己太笨,不會說話。她連忙轉移話題,說:“那你現在住哪兒?”
“宿舍。”
“要不你來我家住吧?”周晚月毫不猶豫地開口,她眼睛亮亮的,剛才的烏雲也消散不見。她說:“爺爺爸爸媽媽知道你轉學了一定會很高興的,他們肯定也會同意的!只要你幫我補習功課!”
江以洲的腳步慢了下來,他凝視着正在說話的周晚月,臉色漸漸地染上柔和的月光。
“住我家好不好?我也知道,我家房子很大,平日也沒人,爺爺總是很忙,我一個人在家。反正你也住過了,那就幹脆來我家住。”周晚月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好點子,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
“你怎麽不說話?”
“我在考慮。”他說。
“別考慮了。”周晚月連忙勸道,激動了就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說:“現在就跟我回家,我給你做個夜宵!”
江以洲覺得她很天真,但也很可愛。他心裏忽然又那麽地羨慕她,她是在愛裏滋潤長大的,即使家人忙了點,但還有徐家信一直陪着她。她不缺愛,不缺任何東西。所以,她能毫不隐藏地表現對他的歡迎,也能毫不猶豫地向他伸出援救之手。
“周晚月,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麽嗎?”他問。
“什麽?”
江以洲本想開口,可又怕吓到她,便把心底的話收了回去,他勾唇,手握了拳頭,掙紮了一下,還是沒忍住,擡起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長發,說:“不告訴你。”
周晚月爆炸了。她好不容易不生氣了,陷入他回來的興奮之中,這個人突然又來點爆她的心跳!周晚月後退了一步,吃驚地看着他,說:“你……你怎麽……”
“你還抱過我呢?”江以洲別過臉,趕緊翻舊賬。
噢,周晚月認輸。
不管周晚月說了多少,江以洲都沒答應,說是自己住宿舍就可以了。周晚月便也不強求,只是有些擔心學校宿舍條件一般,住的不舒服,便把江以洲拉到她家裏,開始動手整理東西給他。
洗發水,洗發露,洗衣粉,甚至那兩套衣服,牙刷牙膏,新毛巾,垃圾袋,牛奶面包零食,她硬是準備了一大堆。周晚月想了很多很多,一定沒有人這麽認真地給他準備這些,而他那麽慵懶的一個人,嫌麻煩,肯定有缺的有漏的。
她無法忘記江以洲說的那句話,她時刻謹記的他是不被疼愛的小孩。等她搞好了,把東西拎出來一看,江以洲竟已經靠在沙發上睡着了。他的身體微微蜷縮着,大長腿就這麽一擺,即便是校服也能看出那優越的身材。她竟咽了一下口水,看得有些入迷。周晚月輕輕地把東西放下來,又回屋裏搬了一張杯子,輕輕地蓋在他身上。然後,把他的書包放好,拉開拉鏈,把她筆筒裏的筆放進去。
今天她注意到,江以洲的筆只有那麽一支。
周晚月從未為一個陌生人操過那麽多的心,她自那個晚上起,就發誓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好。
等放好了以後,回頭一看,江以洲這個人居然翻身把被子拉下來了。她不悅地叉腰,走過去,想把他搬回卧室裏,可是?應該從哪裏下手呢?她……一定搬不動吧?要不,拖回去?
她就這麽撐着臉,蹲在他邊上胡思亂想。直到她的長發不小心拂過了江以洲的臉,江以洲這才慢悠悠地睜開了眼。而這個瞬間,周晚月正低了頭,想去聞他頭發上的洗發水香氣。
江以洲突然醒來,把周晚月吓了個半死,她腳一軟,還是江以洲伸手把她拉了回來。他說:“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
“你的頭發上有一只小蟲子?”她撒謊。
“那你幫我摘下來?”
“對!”周晚月說着,假裝伸出手去,擺動兩下,握成拳,不小心抓到了他的頭發,江以洲便蹙眉,周晚月沒忍住,笑了笑。
江以洲起身,看了看手表,說:“很晚了,你睡吧。我回去了。”說着,準備去拿自己的書包,可剛走兩步,就被這堆積成山的東西震到了。他說:“這是什麽。”
“我給你準備的,什麽都有。雖然看起來多了點,沒關系,我送你過去。”周晚月說着,準備去拎。江以洲無語,他伸手,拉住她的衣服後領,活生生把人又拉回了自己身邊。她呀呀地叫,嗔怒:“你……別動我衣服。”
江以洲說:“校門估計關了,我得爬牆,你讓我帶着這些爬牆?”門衛大約會覺得他是個小偷吧?
“啊?我怎麽忘了,你今晚別回去了,我們學校抓這個很嚴格的!”周晚月連忙拉住他,憂心道:“而且,那個牆很高,上次有個人爬牆不小心摔下來,還被狗咬了……”
江以洲覺得她一本正經擔心的樣子很可愛,于是學着她的樣子,逗她道:“別拉我的手。”
呃,周晚月果然馬上收了回來。她說:“我不騙你,真的,你別回去了,先住一晚,嗯?”
江以洲看着她的臉,喉結微微滾了滾。他雖然嘴巴上說着對談戀愛不感興趣,但談戀愛那些事兒,沒做過卻也聽說過。他想到了什麽,耳根子忽然有些發熱,他低下頭,咳了兩聲,想清醒一下。
“怎麽了?”
“沒事。”
“那我去給你燒熱水?你快點洗澡?”周晚月說。
江以洲說:“你對我這麽好幹什麽?”
“好嗎……我爸媽說,我是幸福的人,要樂于助人……”她解釋道。這倒是真的,從小到大,她捐款,到福利院,養老院都是最積極的。也曾幫助過班裏的不少同學,所以,她的人緣一直不錯。
“哦。”江以洲應了聲,但似有擔心,于是,便正了正神色,嚴肅地看着她,說:“可是,周晚月。”
“啊?”
“你不能對其他人那麽好,知道嗎。尤其是男的。”
“啊???”
“照做就行。”
“哦。”
周晚月的家人知道江以洲轉學了,都十分的高興。尤其是她媽施菊,說是中秋一定回來,大家好好的吃上一頓飯。除此之外,她的家人也盛情邀請江以洲在家裏住,說是互相有個照應。
江以洲倒沒想到這家人如此熱情好客,但他還是嚴肅地拒絕了。長年累月地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可能不太妥當。
但既然江以洲這麽說了,大家也沒有再說什麽。而周晚月給江以洲準備的那些東西,都讓徐家信一一地幫江以洲送到了宿舍。當時,江以洲正在宿舍睡覺,破天荒地就聽到一個大嗓門,驚天地泣鬼神。
“江以洲,老子給你當保姆來了。”
“媽的,那麽多東西,想累死老子。”
“小月子對我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嗚嗚嗚。”
這嘈雜的聲音活生生把江以洲從美夢中拉了出來。他眯起眼,下了床,與徐家信一起整理,東西都是新的,而且應有盡有。同宿舍的學習委員林濤見了,笑着調侃了句:“這是你媽媽送過來的啊?真羨慕啊。”
江以洲的動作頓了一下。徐家信留意到,連忙走過去,一把架住林濤的肩膀,說:“臭小子!上次說好的,只要我英語考過五十分,就請我吃飯,人呢?”
“請請請!誰說不請了?你去問問晚月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林濤道。
“你不是請我嗎?”
“帶上晚月不行嗎?”
“你到底是請我還是請小月子啊?”
“你管我,哎,我問你,周晚月還沒男朋友吧?”林濤說着,順道問了句。只是他剛說完,就看見江以洲冷着臉走了過來,搶答道:“有了。”
“啊?”徐家信和林濤兩人都是一臉震驚。徐家信更是詫異,他捂臉,說:“小月子啥時候有的?她膽子那麽大?不怕被她爸媽打啊?”
江以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懶洋洋地瞥了林濤一眼,說:“別打她主意。”
當然,這件事還是徐家信告訴周晚月的,雖然江以洲千叮咛萬囑咐,不要說不要說,可是,徐家信那個大嘴巴還是快人快語,轉頭就爆料了。
周晚月本人更是吃驚,她啥時候有男朋友了?
對此,江以洲裝死。
江以洲在裝了幾天好學生以後,終于忍不住暴露,某日在班主任的課堂上公然睡覺,攪得班主任那節課一直板着臉,生氣,但又不想生氣。對于一個剛轉過來,第一次檢測語文就能考145的人,你能說什麽?對于天才來說,放屁都是香的。
下課後,周晚月就把江以洲搖醒了,她說:“你怎麽睡覺啊?”
江以洲揉了揉眼睛,說:“我一直都睡覺啊。”之前裝作好學生是因為坐在她旁邊,不想做不好的示範,可是……這節課真的太好睡了,無聊到他困意濃重。
“不過……”江以洲補充道:“以後不睡了。”
周晚月聽到他這麽說,不由得展顏一笑。她說:“哼,別人都說我管不了你,我可是班長哎,有誰管不了?”
江以洲:“……”
他只是受她管轄而已,跟班長不班長沒啥關系。
事實也的确如此,江以洲不過來了一個月,大家就很悲哀地發現一個事實,江以洲和周晚月好像真的很熟的樣子。而這點讓無數女生羨慕嫉妒恨。
所有的內幕消息都是從他們班傳出的,因為所有人都有眼睛,江以洲對周晚月和其他人簡直兩個态度,一個天一個地!周晚月讓江以洲別睡覺,江以洲就立刻睜眼,臉上沒一點怒氣,反而勾唇,似笑非笑地裝乖,說:“好的,班長大人。”
而其他人……比如副班長,學習委員去說的話,江以洲則當做沒聽見一樣。如果碰到他了,江以洲的臉色也必然不好看。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又比如抄作業,大家都心知肚明,周晚月一來不及寫作業,江以洲甚至公然做搶手,直接幫她寫!給他抄!其他人……別說抄作業了,問一道題,都難如登天。
江以洲果真如傳聞所言,并不是什麽溫柔王子,而是冷漠孤僻的天才,他不需要別人的親近,也拒絕親近任何人。
那周晚月又是怎麽一回事?當別人問到徐家信的時候,徐家信就會嗤之以鼻,他說:“廢話,還用說嘛?當然是因為江以洲喜歡周晚月啦。”
于是,這個謠言越滾越大,周晚月苦惱着痛罵着誰傳出來的謠言,徐家信立刻閉上了嘴巴,心虛地吃東西,而江以洲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
第一次月考到來時,江以洲毫無懸念地拿了第一,而且是以一騎絕塵的高分俯視衆生。正所謂天才,那就是睥睨天下。值得一提的是周晚月和徐家信竟也取得了重大的進步!
月考成績放榜那天,國慶中秋的假期也到來了。但周晚月還得忙一個晚上才能回家,,她要協同班主任帶着班上舞蹈隊的女生出去演出了,同行的還有其他班的一些人。
演出獲得圓滿成功,班主任們開心得不得了,就一起搭了個飯臺子,一起吃烤肉。大家也非常開心,吃吃喝喝,聊天說笑。周晚月也開心,但心裏總惦記着一件事兒。下午走得急,手機又剛好壞了,搞得她都沒空跟江以洲他們說一聲,就被班主任匆匆帶走了,但好在她托人去轉告了。
但有些話還得她親自說。這個月裏她一直和江以洲在一起,一起學習,也一起吃飯,江以洲也給她補課,只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奇妙,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若即若離,似近似遠。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她要靠近他,而他在接受她的靠近。
這已經足夠。
周晚月心思恍惚,說了兩句話,低頭拿了個杯子,喝了好幾口,嗓子覺得有些火辣辣的,這才覺得不太對勁,直到有人說:“周晚月,那是我給老師倒的酒。”
“啊?不好意思,我再重新倒一杯。”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場,大家便一齊走出去。來的時候他們是坐了校長的豪車來的,但十分不靠譜的,這位校長中途就有事離開了,所以她們幾個只能自力更生,她們故意抛開了老師,說要自己回家。然後一群人走到了廣場這邊,邊等邊聊。
“哎,周晚月,你和江以洲是不是很熟啊?”
“怎麽有人說他是你男朋友啊,這也太假了吧?”
周晚月頭大,每次女生多的時候,她都要面對這些問題。
她幹笑兩聲,說:“不是啦,我跟他是好朋友……”
似乎大家就等着這句話一樣,一聽到,都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大家笑道:“傳得那麽真,我還以為真的呢?”
“怎麽可能啊?江以洲不是說了,不會談戀愛,只學習的嗎?”
“也是,江以洲好是好,但沒人能得到他的喜歡。”
“是啊,所以我有我男朋友就足夠了。”秦曉笑着道。
“你男朋友那麽帥,家裏還那麽有錢,成績也好,你可太幸福了。”其他人紛紛附和着。
秦曉聽了也十分得意,她瞄了周晚月一眼,說:“班長,我跟你說。你最好還是離江以洲遠點。他又不會喜歡你,當我沒朋友有什麽意思呢?”
“對呀,那你一會兒怎麽回去呀?”
其他人都是有男朋友接送的,周晚月這才恍然發覺。秦曉道:“沒事,一會兒讓我男朋友順道載你。”
“哦……”
“周晚月,要不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周晚月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尴尬地笑了笑,轉了個頭,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