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遲早是我的

伍縣地震的抗震救災工作仍在持續進行着。新聞報道中每天都會更新傷亡人數, 那些數字讓人看了不寒而栗。距離地震過去已有二十餘天了,能救的基本已經救完了,警察和醫生竭盡全力, 最後也只能空嘆一口氣, 在命運面前, 就算天神來了也無能為力。

周晚月沒幾天就出院了,雖然施菊很不放心,再三阻止,可周晚月知道醫院那邊需要人手, 倔着性子硬是開工了。但她沒再上前線, 而是留在醫院裏幫忙。

忙完了還有工作, 那就是去照顧江以洲。江以洲的傷還得再休息一段時間,确保沒有問題才能出院。江以洲雖在醫院,人也沒閑着, 那架勢就跟随時随地想上戰場一般。

這天忙完了醫院的工作,周晚月脫下白大褂, 便匆匆走出醫院。剛出門就碰上等候在外的施菊, 她手提着一籃水果和一盅湯, 見周晚月出來了,略一沉臉,唠叨着:“怎麽又忙到了這個點?院長又讓你加班了?”

“沒有,今天病人有點多。”周晚月笑了笑,探過臉,嗅了一口, 大贊,“好香呀!”

施菊躲開她伸過來的手,警惕道:“哎, 這可不是給你一個人的,趕緊的,送到醫院去,跟以洲一起喝。”

“媽……”

“別這麽看我!你那點小心思媽能不知道?給我機靈點,不要再錯過第二次了!”施菊道。幾年前的事情她也不清楚,但又有什麽重要呢?她該有多感激自己女兒被保護的那個瞬間啊!

“你的意思是……”

施菊白了她一眼,反問:“有幾個男人能為你去死?你是裝傻還是真笨啊?”

病房裏的桌子上擺滿了新鮮的捧花,水果籃子也放了一地,茶水正熱滾滾地煮着,香氣袅袅。

醫生給江以洲做了例行檢查,囑咐了些事情後,便走了。秦楊和羅影剛下班就來醫院打卡報道,最近又發生了一起大學投毒案,他們正忙于搜尋真相,江以洲聽聞,便讓他們把資料帶過來。

“老大最近好像心情不錯。”秦楊咬着蘋果,笑嘻嘻道。

羅影拍了一下秦楊的腦袋,說:“廢話!沒看到大嫂嗎!”

江以洲:“……”

“哎,說曹操曹操就到,大嫂來了!”秦楊喊了一嗓子,站了起來,連忙迎上前去提水果。周晚月倒也習慣了他們的殷勤勁兒,她把水果籃子遞給他們,道:“這些水果都是我媽找鄉下的農民伯伯買的,很新鮮,營養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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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大嫂,那我能吃一個不?”

“當然可以。”

“咳咳——”

友善的提醒。

秦楊呵呵一笑,默默把手裏的蘋果塞回去,羅影倒是會看臉色,他把資料收起來,道:“大嫂來了,那老大我們就先走了。”

“你們把其他水果帶回去給大家分一分吧。”江以洲看了看那些堆積的水果道。這些水果一部分是看他媽媽的身份送的,一些是他工作的隊友或者下屬,還有些是他曾救助過的人們。總之,吃幾個月都吃不完,搬走了一些,第二天又送來一大波。

秦楊點頭,說:“好咧,大家有口福啰!”

“那我這籃子的呢?”周晚月問。

秦楊和羅影連忙投去吃瓜的眼神。

江以洲道:“我吃。”

“咦——”兩人開始陰陽怪氣地發出怪叫。

周晚月抿了抿唇,偷笑了下。

夜色悄悄爬了上來,病房裏十分安靜。周晚月趕過來的時候有些急,見他們走了,便脫下白色的羽絨服,她裏邊只穿了件灰色針織毛衣長裙,勾勒出優美的身材曲線。她撩了一下長發,随意綁了個低馬尾。見他瞧着自己,她的臉也紅撲撲的,她笑了笑,問:“我今天好看嗎?”

江以洲被她問得耳根子有些熱,但他也直視着她的眼睛,說:“每天都很好看。”

周晚月被誇得心裏甜滋滋的,她走過來,把保溫杯打開,取出一小盅湯,給他舀了一大碗,遞給他道:“這可是我媽媽親手熬的,快喝。”

他嗅了嗅,很香,一瞧,正是烏雞湯。他慵懶地身子一歪,臉不紅地道:“我手痛。”

“知道啦!”周晚月輕笑。這人絕對是吃定了她現在不會放着他不管,故意撒嬌來着。

她舀了一口,輕輕吹了一下,這才遞到他唇邊,他便小小地喝一口。這又似乎回到了初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他是不情不願被照顧的。沒一會兒,他便說飽了,催她自己喝。周晚月過來時早就吃過了,但他這架勢,她也沒拒絕,便自己喝完了那小半盅湯。

收拾好以後,親眼看他吃完藥,拔完點滴,就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她打了個哈欠,他見了,便讓她回家休息。

周晚月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回頭,朝他一笑,說:“我還不想走。”她走到他床頭邊,坐下,給他攏了攏被子。她的動作是那麽的溫柔,那麽的細致,讓他的心宛若蕩漾在天堂,落在一片軟綿綿的地方上,寧靜,而滿足。

他迷戀她的溫度,迷戀她的溫柔。

江以洲縮了一下,說:“有些冷。”

“冷?”周晚月歪了一下頭,正要扭頭去看外邊的天,她記得今天大雪停了,溫度都上升了幾個度呢,可人一下子就被江以洲帶到了懷裏。她微愣,手有些不知所措地垂落着。

他的手溫柔地扣着她的腰,環着她的後頸。

“你幹嘛?”她像個小姑娘一樣,有些害羞地問。

江以洲說:“取暖。”

“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周晚月取笑道。

“占便宜?還是……流氓?随便。”江以洲說着,又抱得緊了一些。周晚月的手也慢慢地回抱他,她嘆了口氣,故作矜持地道:“好吧,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本小姐就不跟你計較了。”

江以洲勾唇,他把臉埋在她的脖頸間,啞聲道:“你知道他們叫你大嫂是什麽意思嗎?”

“他們胡說的。”

“不是。”

“?”

“周晚月,你遲早都是我的。”江以洲帶着幾分醉意,将她抱得更緊,他的聲音宛若呓語,卻無比清晰,一字一句地烙印在她的心裏。

周晚月聽見了,所以,她整個人都仿佛被燒開了,熱騰騰的,她咬唇,有些氣憤道:“你胡說什麽?哪有你這樣的?以前的事情還沒跟你算清楚呢?”

江以洲輕笑,他放開她,看着她的臉,誠懇地道:“我認錯,都是我的錯,那你能不能原諒我?”

“周晚月,無論以前怎麽樣,都是我不對,可以嗎?”

“如果我道歉,你能回頭嗎?”

他可以不再去計較她有沒有跟別人在一起,也不去争論她為什麽要放棄他跟別人訂婚,他什麽都可以不問不争,只要她肯回頭看一看他,而不是給予一時的施舍。

周晚月沒想到時隔四年後,他會以這種方式跟自己認錯。她模模糊糊地記得,當年他的媽媽突然突然出現,說什麽都要帶他走,江以洲不肯,她便鬧到學校去。當時的江以洲和周晚月哪裏有什麽辦法?周晚月至記得江以洲走之前,跟她說,等他回來。

于是她等啊等啊,他都沒有回來。她和徐家信特地摸着地址去找江以洲,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他們在江家外面等了一天一夜,只等來江以洲說分手的消息。緊接着她家便出事了,為了救他爺爺,他們全家都要搬遷國外。後來就徹底失去了聯絡。

原以為事實也是這樣的,江以洲跟她在一起,只是随意玩玩罷了,只是年少輕狂,而她卻是掏心掏肺。所以,才會這麽不甘,這麽怨念。可終究也沒有恨過他,只是很遺憾,他不像她這般愛。

江以洲聽了周晚月這番話,他卻是困惑了,他說:“你什麽時候來找過我?”

周晚月一怔。

原來周晚月去找江以洲那天,江以洲根本就不在家。那會兒他正為爸媽離婚而跟誰這件事跟爸媽産生了分歧,他誰也不想跟,他爸爸便來找他,把他帶了出去。

而傅瑩卻一早準備好了話術,告訴周晚月,江以洲要跟她分手。如果只是單方面的說辭,周晚月必然是不相信的。只是剛好那時候周晚月的爺爺又出事了,她心力交瘁,根本無暇顧及。而江以洲在解決了自己的事情以後,從傅瑩口中得到的正是相反的答案,說是周晚月來跟他說分手了,等江以洲回去找周晚月的時候,周晚月一家早已搬遷。問及,便是要去國外了,跟誰去的,跟楊旭一家走的。

“我沒有……我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我也沒有。”江以洲信誓旦旦地道。他苦笑了一下,說:“當時,所有人都說你要去國外訂婚了,你知道嗎?”

周晚月有些啞口無言。是的,那時候,楊旭家和她家是有意聯姻的,因為,那會兒她爺爺的事情全靠楊家幫忙,但她到底沒有同意過,只是有那樣的傳聞,倒也不稀奇,難怪他會誤會。

如果她能在等一等,想一想……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已經無力去思考了。她的爺爺危在旦夕,她全家都舉步維艱!

江以洲再次把她抱進懷裏,他閉上眼,眼淚無聲地淌着,他說:“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晚月。”

“對不起,爺爺去世時,我沒在你身邊。”

“對不起,我還一直以為你抛棄了我。”

周晚月心裏五味雜陳,她也好後悔,她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對不起,對不起。但是,我發誓,我沒有和他訂婚,沒有!”

江以洲見她鄭重其事,心裏也再也沒有了不甘,他說:“哦。”

“我也沒有……交過其他男朋友。”她垂下臉,有些害羞道,“那是我為了氣你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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